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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君有姐姐啊”,“是女朋友么”,“哎呀云雀君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怎么不改行去当娱记。还有这热情的态度,果然云雀有和医院狼狈为奸拿回扣吧,送一个人住院医疗费三七开什么的。估计还是云雀七医院三。
在病房门口告别了热情的白大褂,早苗推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
一地尸体。
(……走错房间了吧。白大褂叔叔你是太激动带错路了么,这里怎么看都是太平间好吧。
话说,太平间的尸体都是这么横七竖八堆放的么……
太平间的尸体都是这么鼻青脸肿鲜血淋漓的么……
太平间的尸体旁边,都会有个笑得一脸凶残的少年么……)
“恭弥你都干了什么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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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真是够了。我明明是想阻止你对病人出手才来的,为了这个还把所有的家务都推给了正彦……真是对不起他。”
黑发少女一边坐在床沿上削着苹果,一边散发出浓重的灰色气团。
与之相对的,少年只是缩在枕头里,带着无聊的表情长长打了个呵欠。
“……和我没关系。”
“不是‘没关系’吧……好好听我说哦?女孩子都喜欢温柔的男人。你比正彦还难吃得开,这样下去以后只能娶并盛了。树里她还不是爱上了你的脸,结果被你的性格吓哭了。”
“无所谓。反正我也没兴趣。”
“你还没到有兴趣的年纪……你到三十岁还能这么说的话我佩服你。算了,我只要让正彦找到媳妇就够了。全世界小姑娘讨厌你都和我没关系。”
“……你也讨厌的咯?”
没有预料到少年会突然抓住话里的漏洞逼问,早苗手一抖险些把手指砍下来。
“我又不是小姑娘。”
“这样啊。”
变相确认了自己没有被讨厌的少年显得很满意,咬着早苗削完切块递过来的苹果开始看学校里搬来的书。看他精神极佳的样子早苗有些脱力,果然这人一从事暴力活动就兴奋了么,看来这次的感冒很快就会好,只是可怜了那些为委员长尽快痊愈而英勇献身的病人们。
伺候完一点都没有病人样子的病人,早苗抓紧时间抱着日本史开始狂背。她在高校怎么说也算是个优等生,记忆力也不错,但就算是过目不忘的人也得先过目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背到明治维新正自言自语着“18XX年大政奉还高杉晋作没能活着看到好可惜啊”的时候,肩膀上忽然猛地一沉。回头看去,云雀啃完苹果翻着书脑袋就渐渐垂了下来,索性啪嗒一记歪在她身上睡着了。
早苗朝窗外望望,天色还早,离吃晚饭还有段时间,倒是没必要急着叫醒他。只是云雀神经过敏睡眠浅是个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他一片叶子落地就会惊醒,如果现在自己动一动肩膀把他碰醒了,指不准又要起床低血压发作揍个人来撒气。
少女在自己肩膀麻掉和无辜者被胖揍间徘徊犹豫了好久,最后只是略微歪了歪脖子让他枕得舒服一些。
“会不会真是太宠他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闪了一秒,就被宠溺的本能狠狠打压了下去,再踩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给这个中二病顺毛好像很早前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去掉云雀恭弥她的人生估计会轻松不少,但怎么想都别扭。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犯贱。
就在早苗肩膀完全失去知觉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啊……咦?我走错了吗……?”
一脸茫然站在门口的,是个个子挺高的金发青年。
(……外国人?)
“啊……唔……本来想一个人去找阿纲的病房,可是到底在哪里啊……”
青年含糊地嘀咕着什么,忽然注意到病床边的少女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才发觉自己处于错闯入陌生人病房的窘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啊啊,真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请问一下,你知道泽田纲吉的病房在哪里么?”
虽然完全是外国人的模样,日语却说的很流畅。早苗回忆了一下经过病房门口的名牌,隐约记得是有个泽田住在同一层,就简单向青年说明了方向,又客气地补上一句:“本来是可以亲自带你过去的,但我现在不方便走开,抱歉了。”
“唔?”青年的表情有些困惑,随即注意到了病床上靠着少女肩膀睡得十分安逸的黑发少年。“哦哦,你弟弟?和你很亲呢。”
早苗牵了牵嘴角,她觉得这人误会到北印度洋去了。
“算是弟弟吧……但是一点儿都不亲。叛逆期,又不听话,任性得很。”
青年愣了一下,随即就爽朗明快地笑起来:“小孩子这个年纪都这样啊。男孩有主见才好,说明独立有个性嘛。”
“这么说是也没错啦……”早苗接着话,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太治愈了,被他这么一说忽然觉得云雀还是不错的,有主见又独立,也没糟糕到什么全世界小姑娘都讨厌他。自己刚才说得好像有点儿过火了,等会向云雀道个歉比较好,虽然他也不一定在乎。
“而且啊,睡觉都靠着你的话肯定是和你很亲啦。男孩子可能会害羞不承认,但都是喜欢照顾自己的姐姐的。”
早苗的嘴角连同脑神经都有些抽,这男人是神么,一出现就不停的真相,要是云雀醒着听见自己被人这么披露肯定一拐子上去了。她现在只能庆幸云雀感冒了睡眠比较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你先生,我心情好多了。”她抬起头礼貌地冲青年笑了笑。
“是吗,那就好。和弟弟好好相处啊。”
男人帅气地朝她挥了挥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左脚踩右脚重重摔了个马趴……
……为什么医院的地那么平整都会摔啊!!!
早苗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其中一半是被眼前的不思议现象震惊,另一半么——由于青年摔倒时的巨响,肩膀上的云雀完全醒过来了……
做错事道歉就好了
黑曜。风间家。
风间正彦一边埋头向嘴里扒饭,一边不时以余光偷偷瞥向餐桌对面的姐姐。
自从早苗傍晚时分怒冲冲地回家,紧绷的脸就没有缓和下来过。正彦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好久,才得知医院里大致发生了什么——云雀被吵醒后,在起床低血压的促使下二话不说就一拐子挥了过去,把那个无辜的外国青年吓得不轻。要不是早苗死命拽着云雀对青年大喊“发什么呆呢快跑啊”,只怕他当天就得在医院住下了。之后早苗本想追出去向青年道歉,云雀却拖住她黑着脸说你敢去找那人我就把他揍到一星期下不了床。
早苗当下就恼了。要知道她对那个治愈系青年很有好感,莫名其妙就让人揍了,这种状况下她要是乖乖听话不去追,年长者的尊严还要不要。但她也没头脑发热到当场和云雀吵翻,只是一言不发地离开医院回家生闷气。
(……真是的,刚听了那个人的话心情好转点儿,立刻就被砸得渣都不剩。恭弥在破坏气氛方面简直是天才。)
(……难道真是我把他惯成这副样子的么。)
“不过,真不像姐姐的作风呢……”正彦看着一脸阴沉在厨房里刷碗的早苗,小心翼翼地开口,“以前姐可从来没有对委员长发过火……我都没见姐姐对谁像对委员长那么好过。”
“我对他好是自愿不是犯贱……让着他点儿还真当我是M了。还有,难道我对你不好么?”早苗还在气头上,当即回过头冷冷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正彦连忙慌慌张张地摆手,“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呃,感觉无论委员长做出什么事姐姐都不会怪他的样子。”
“怎么可能,他揍你的话我就不会放过他。再说了,对恭弥搞个人崇拜的是正彦你吧。”
“这个和那个不是一回事……唉唉。就是说啊,姐姐很少和我以外的男生亲近吧?而且你说过最讨厌国中的不良少年了。”
“啊呀,你还记得恭弥是不良啊?真亏你明知我讨厌还去跟他混呢。”早苗把洗干净的碗从水槽里搬出来摞好,转过身直直瞪着提起敏感话题的弟弟。
“那么……姐姐是……讨、呃……讨厌委员长的了?”
大概这句才是正彦的主题。他吞了好几次口水,涨红了脸才结结巴巴地说完。
“自己想去。”
早苗有些烦躁地把这句话扔给弟弟,绕过他便径直回了自己房间,顺手重重拉上了门。没过两秒钟,她又打开门探出头来冲正彦喊道:
“明天早上我去黑曜中帮真人君干点活,午饭放在冰箱里了,你记得自己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热。如果恭弥向你问起我,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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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曜中学。
名义上是早苗的“母校”,但却没给她留下过任何温馨美好的印象。不如说,早苗之所以会“讨厌国中的不良少年”,就是托当年黑曜的男生们所赐。
即使已经从这所臭名昭著的学校毕业两年之久,早苗踏入教学楼时依然感到本能的深深厌恶。
(啊啊……还是老样子,令人作呕的地方。)
走廊上堆满了散发着异味的垃圾,墙壁布满凌乱的涂鸦,窗户没剩下几块完好的玻璃,无数大大小小的破孔像一张张大嘴凄惨而猖狂地咧着。
“真是抱歉……人手不够,连风间学姐也要来帮忙。”戴眼镜的少年一个劲地点头赔礼。
——日辻真人,和早苗住在同一条街上的国中男孩,是个热心正直的优等生。自从担任黑曜中学学生会长以来,他就一直致力于改造校园的工作,尽管收获甚微,这个顽强的少年依然没有放弃“把学校变好”的梦想,始终独自默默地努力着。
早苗虽然觉得他太过死脑筋,但很欣赏他的骨气和毅力,偶尔也来帮着修补玻璃和清理涂鸦。由于昨天和云雀闹得不欢而散,今天去并盛医院的计划也就取消了,正好来给真人帮忙。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很,这种努力就像投入水面的石子,终究无法收获回音。
在风间早苗眼里,黑曜中学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只是不大忍心看到真人梦想破灭时失望的表情罢了。
“这么多工作,平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做吗?真是的……与其说是学生会长,真人君更像学校的义务劳工呢。”
早苗一边卖力地擦着涂鸦,一边为辛苦的学弟打抱不平。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吧。”真人略显无奈地苦笑着,“本来学生会的大家还会帮助我,可是看到学校没有起色,渐渐地都离开了。所以,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那你也离开不就好了?真人君头脑很好,应该可以考上比这里好得多的名校吧。”
“是这样没错……”真人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沉重,但随即又昂起头用更加坚定的口吻说下去,“但是,我还是希望把黑曜中学改造成我理想中的样子。在我毕业之前,我都不打算放弃。我能坚持到现在,也是多亏了风间学姐的支持……一直以来给你添麻烦了呢。”
“这点小事别客气了,就算是我对你决心的鼓励吧。”早苗转过头和气地笑了笑,“再说,你小时候也常来我们家玩,对正彦来说可是很重要的朋友呢。”
真人见早苗笑容轻松,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便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下很感激这个温和的前辈兼邻居姐姐。尽管黑曜的不良少年完全没有改过的打算,真人依然坚信只要自己日复一日地努力,一定可以创造出理想中的校园。怀着对美好前景的期望,他捏紧手头的湿抹布,更加认真地清扫起学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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