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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这个地方,水潋滟也无法解释自己究竟为什么,在老鸨的期待眼神中,只能抬腿迈进了门。
“绿遥在么?”习惯性的蹬上楼往老地方去。
“闲。。闲。。王爷,你能等等么?今日,今日绿遥有节目。”陪同在一旁的老鸨面有难色的看着这得罪不起的人。
“哦?”眉头一挑,水潋滟看着对着自己不停点头哈腰笑脸相陪的人,自己倒是忘记了,段枫遥是这‘蓝颜阁’的红人,而据说离他那个‘出阁’之日,也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他若是不断的抛头露面提高自己的名气,那三个月后的‘出阁’之日,也定然也出个好价钱,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那没事,我到边上看看就行,等他表演结束就是。”理解的一笑,这段枫遥自己除了看过他那次唱曲之外,还真没见过他的其他表演,而那个家伙,自己若是提出了要看他的表演,只怕立即就哈上来报价格了,今天,就当自己免费看一次他的节目了。
“您楼上请,下面人俗,别污了您,楼上包厢地方好,又清净,视野又好,待绿遥表演结束,我让他直接上来。”满脸谄媚的看着水潋滟,在看到期待的一点头后,脸上更是笑出了花。
果然,从我这个位置上正对着的就是表演的舞台,居高临下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正有一位红衣妙龄女在台上婀娜起舞,衣袖飘飘,婉约低徊,倒也让不少人痴傻,就连那端坐在包厢中的人,也有片刻的失神。
同样的音乐,同样的舞衣,同样的姿态,自己有多久没有在那翩跹中飞扬了?那妩媚的舞姿,无邪的浅笑,仿佛已是上辈子留在心中的影子,桃林中,大殿上,那为了舞蹈可以忘情的回旋在自己天地间的女子,单纯的一如水中白莲,带着露水的清新和朝气,而现在,红尘俗事,前情早已物是人非,不过短短半载有余,心境却似老了二十载,而自己,对这勾心斗角的生活,却早已习惯。
一阵清扬的笛声响起,让水潋滟抓回早已丢失的心神。
白纱重重,绿色的修长若隐若现,
黑发批肩,玉手绿笛,
清风幔幔,香雾缭绕,
段枫遥么?
水潋滟的心不由的漏跳一拍,是那没脸没皮的段枫遥,还是那低语诉说的段枫遥?恍惚中,池畔的熟悉又一次涌上心头,绝世傲然,优雅风清,非俗世能亵渎的男子。
笛声悠悠,衣袂渺渺,
有如银瓶乍破,清澈婉约,
又似风拂杨柳,轻柔细致,
缠绵悱恻中,哀伤低语,
痴心追逐中,蝶影纷飞,
似双双俪影,恩爱难舍,
又似寂寞空闺,无言低泣,
在一片唏嘘声中,笛音忽然高昂,
如金戈铁马,战鼓喧嚣,
英雄气势如虹,长剑当歌,
豪情满胸,烈酒入喉,问天下,谁人笑傲。
笛音再次低沉,
无人相知,盼君解怀,
寂寞无人之夜,对月抒怀,幽咽中,丝丝苦涩入腹,化做点点愁绪
水潋滟惊讶无声,这还是段枫遥么?若说曲如人,这样的曲子,究竟又是有着怎样的心思才能吹奏?
不知道笛声什么时候消失的,台下只是长长久久的沉默,每一个人如醇酒入喉,犹自品位中其中或香或辣,或甜或苦的滋味。
“好!”隔壁包厢中传来一女子的叫好声,才将众人从心灵的震撼中敲醒,各种叫好声不绝于耳的传来,水潋滟也再次端起身边的茶碗,这段枫遥,确有些能力和手段当这‘蓝颜阁’之魁。
“不知小女子能否有幸邀请绿遥共尽一杯,如此佳音,人间罕有。”还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女声,发出了对台上绿影的邀约,只是这声音,让水潋滟开始皱眉思索。
似乎在那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而这女子,显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而刚才那声好,虽然没有压抑,却是因为高兴脱口而出,过于兴奋的语气,也让水潋滟无从判断,想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却依然没有一个声音能够和它对上号。
“多谢姑娘抬爱,只是绿遥从不陪酒,姑娘你。。”段枫遥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鸨婆已经急急出声,不过这说词,让水潋滟扯开了唇角。
“我与绿遥亦不是第一次见面,上次卤莽,今日特来赔罪,小女子愿出千两白银请绿遥再次一见,不知能否体谅?”话说的是很客气,不过语气已经有些拔高,似乎这女子,绝对不允许他人的反驳,不过这一段话,倒让水潋滟良好的记性终于想起了什么。
就是自己酒后乱性那夜,似乎有位女子高喊着重金砸绿遥一见,也是这样的不容拒绝中带着蛮横,估计该是某位高官贵女。
千两白银话一出口,下面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中,都在猜测着包厢中女子的身份。
“吱呀~”房门一开,出来的却是位三十上下的汉子,大眼一瞪,场中立即鸦雀无声。
“蹬,蹬,蹬!”一路下到台前,从怀中抽出数张银票,往老鸨手中一塞,“别给脸不要脸,我的主子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我的主子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我的主子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我的主子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普通的一句话,却在水潋滟的耳中无限放大,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句子,水潋滟的心立即飞到了初来苍露时,那举刀砍向水若蓝,却被暮衣一脚踹飞的男子,虽然黑布蒙面,却不也是放下了这么一句狠话,如此熟悉,就是他!
急急的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那人早已进了身边的包厢,只余段枫遥淡笑拱手,“姑娘抬爱,绿遥定不敢辞,知音难觅,绿遥愿敬姑娘一杯。”场中僵硬的气氛只在他一个抬手间便消失无踪,绿影飘飘,闪进了门中。
正文 窗外偷听
更新时间:2008…10…7 18:06:59 本章字数:4760
平静的自斟自饮着,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个粗鲁的话一直在心中回荡,水潋滟心中很清楚,一直以来,虽然水若蓝已经在女皇身边,可是当初的那次行刺,依然在他心中耿耿于怀,又或者说,也是女皇心中的一根刺,对自己来说亦然,若无这个弟弟,也不会有今天的自己,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从自己选择认水若蓝为弟弟开始,就已经成为了自己暗中的对手,很显然,隔壁包厢中的女子,纵然不是那次事件的主使者,也定然逃脱不了任何干系。
该死的段枫遥,不是说只是陪一杯酒的么?怎么还没出来,有些烦躁的丢下手中的杯子,水潋滟‘腾’地站起身子,不能再等下去了,干脆自己想办法偷听偷看下好了。
“吱呀~”伸手刚刚拉开门,便迎上了一双讨好的眼,“闲王爷,您要什么?和小的说句就行了。”
昂起的斗志在看见这个人时顿时泻了一半,身为王爷,就是走到哪都有人注意,派个人蹲在门口伺候的好意,自己可不想要啊。
“没什么,绿遥什么时候来?”故意探出半个身子往隔壁的方向看了看,却是房门紧闭,没有一丝缝隙,不过现在这样,就是有,自己也没办法蹲边上看了。
露出个你知我知的淫邪脸,门外的龟奴不停的哈着腰:“就好了,王爷您再耐心等等,绿遥除了您,不接其他客的。”
“嗯!”懒得再多说什么,转身甩上门,继续自己呕自己的气。
无聊的在屋子里转着圈,心思早已经飞到了隔壁那个怎么也想不起在那听过声音的女子身上,终于再一次咬咬牙,拉开房门。
“你,去交代下,再送两壶‘银泻流香’来,另外给我送几个小菜,要精细,给我盯着厨房,脏手脏脚的不许给我做菜。”随手甩出一锭银子抛进他的怀里。
看着碍眼的人终于欢天喜地的一溜小跑的领命而去,水潋滟四下张望,确认没有人会发现自己奇怪的举动后,蹑手蹑脚的慢慢向隔壁的房间挪去。
耳朵刚刚贴上窗户,只听到一阵脚步响,便是房门的响动,水潋滟赶紧蹲下身子,装着在地上寻找东西的动作,只希望人家不会注意这个找的专心致志的人。
没有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只好继续自己的寻找,左边,右边,右边,左边,心里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人,怎么还不走开,真碍事。”
“喂,你在找金子么?”熟悉的声音低低的从头顶上方传来,水潋滟一抬头,一个大号的笑脸伸在自己面前,段枫遥正撑着腿,弯着身体好奇的看着自己。
赶紧一扯他的身体,食指放在唇中,“嘘!我想听他们说话。”
似乎也来了兴趣,绿色的人影看着她的紧张,也听话的任她扯低身体,并排的靠在一起。
“去看看外面有人没?”刚刚贴上窗户,里面传来的一句话让两人大惊失色。
“是!”脚步已经移向房门。
身子被一扯,段枫遥已经拉着她飞一般的掠出,刚刚踏进自己的房门,耳边就传来隔壁门开的声音。
贴着门板喘着大气,不停的拍着胸脯,这该死的‘主人’警惕心还真高。
“你在搞什么,这么神秘?”一只手撑在她的头顶上方,俊秀的脸玩味似的盯着依然在努力平复心跳的人。
“偷听啊,你刚没看见啊。”没好气的丢过一个白眼,这家伙,什么姿势,这个压力比刚才差点偷听被抓还来的让人受不了。
“她谁啊,值得闲王爷如此偷听壁角。”挑起眉斜睨着她,“还是说,闲王爷思念绿遥已经到了片刻不能分的地步,生怕绿遥的心被别人夺走了啊?”嗲声嗲气中,媚眼如丝,身体已经如蛇般扭了起来。
“去你的,少恶心我!”伸脚踹向那都快扭脱臼了的结实屁股,却被他灵巧的闪开。
“你刚刚从里面出来,那女子什么样子?和我说说。”一收玩笑的神情,水潋滟认真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对上她欲将发怒的脸,他双手一摊,“她遮着脸呢,就看见一身紫衣,气质不错,应该是大家小姐,虽然刻意装的有些蛮横无理,但那出身瞒不了人。”
大家小姐?水潋滟低头思索着,自己自从到苍露以来,并没有和什么达官之间套亲近,那对这个女子声音的熟悉又从何而来?若蓝出身青楼,按理说,怎么也不至招惹这样的人物追杀。
“她常来‘蓝颜阁’吗?”难道是以前看上过若蓝的女子?
望天思索了半晌,“以前没见过,最近一次,也是那晚,她在外面高喊的那次,我第一次见。”
水潋滟有些回不过神的呆呆问道:“哪晚?”
红唇一撇:“某人仗着数分酒意,强占他人纯真之夜。”明显可以听出,他对那夜之事是犹有余恨。
有些不敢面对他的眼,那夜的错误,自己也不想的啊,都是醉酒闹的,以至于自己现在有家都不能回,不过话说回来,段枫遥就是因为她回来晚了么?
“那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这么说来,就不是为情杀人,那还能有什么?钱财?若蓝逃出‘蓝颜阁’之后自己救他之前,不是穷的三天没吃东西了么?仇杀?那么个娇娇弱弱的男子,能惹到什么仇家?
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出手特别大方。”说到这,两眼又闪烁出水潋滟熟悉的光芒。
“如何肯定她是大家之女?而非一般富户之流?”有钱的人,京城多了去,养个女儿有教养些也无可厚非,光靠这一些,就如此断定,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又是一个开心的媚眼飞过,“人家的打赏,可是金的哦?”从怀里掏出一个分量十足的金锭从她眼前晃过,那嘴咧的,让水潋滟开始相信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再笑下去,就要到耳根了。
“一锭金子能说明什么?”对天翻着白眼,和这个家伙说话真累,看见银子就发痴。
“笨死了!”美人就是美人,连白眼都飞的那么风情万种,长长的手指轻捏着金锭子,放到水潋滟面前,手腕一翻,几个字立即映入她的眼底。
“上应廿年”
“我没说错吧?”抬头就看见那家伙嚣张的脸。
水潋滟还能说什么?拿这么这么大锭的官银,便是真的是官家女子,也不该如此不小心,除非。。。除非。。。。
“你还记得什么么?”这个该死的家伙,在里面陪人家喝酒喝了那么长时间,居然一问三不知,唯一一条线索,居然是人家给的金子,这家伙,脑子里塞的都是什么?说他笨,精的跟鬼似的,说他聪明,又什么都不上心。
“看见金子,我就晕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继续仔细的把玩着手上的金锭子,对她的问题没有丝毫兴趣。
对他已经完全无力的水潋滟实在找不出话可以形容他了,“你现在还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