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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都喜欢着你的,喜欢了这么久!我对你的感情一点不比任何人少,甚至只会更多,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少卿哥哥,从你十年前第一次来尹府我便喜欢你了。还记得那天,你白衣玉带、神采奕奕,带着满身的光彩。你陪着父亲们在大厅议事之时我就躲在屏风后偷偷地看着,看着你抬手喝茶、微微浅笑,直到你中途退场我还一路跟着想与你说句话谁知却转眼寻不到了踪影,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从未有过的着急。"
尹萱萱的脸上难得有如此宁静喜悦的神采,眼中仿佛含着春水,不可遏制地陷入一段隔世经年的回忆里
"我几乎找遍了整个府邸,还好终在花园深处遇见了你,不知你为何笑得那么开心却也跟着没来由地欢喜。还好终于与你说着了话,我说,‘小哥哥,你要记得,我叫尹萱萱’。"
此时此刻的尹萱萱是动人的,纵是无所谓如张少卿也再不忍说些重话,只能长长叹息。
"萱萱,感情的事从来要两厢情愿,多年来我只把你当作小妹妹,从未有过其他想法。现在你可能还不明白,等有一天遇到真正值得你爱慕的人,你未来的夫君,自然就懂了。况且,不久之后我就会成为你的姐夫,这样的荒唐就此打住吧!"
"姐夫?!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张少卿的手被她紧紧攥住,几次尝试却无法挣脱。
"少卿哥哥,你看看我,我是萱萱,是一直爱着你的萱萱,不是什么妹妹!不要娶尹素问!不要!我这么爱你,爱到可以容忍你身边有其他的女人。什么花盈盈、草盈盈都可以,只要不是她,怎么样都可以!”
她满怀希冀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俊朗不凡,却满眼冰凉。
“对了,你还曾送过我一个母亲给的香囊,你对我还是有一点情谊的是不是?你看,你看,我到现在还留着!"
精致的香绸帕子里包着一枚小小的香囊,年光日久,上面的颜色已经全然黯淡,但香穗整齐、边角完好,丝毫没有磨损痕迹,显然是长久细心呵护的结果。香囊虽小却看得出用料、做工非常精致,其上正反双绣着一个红色的“張”字。
张少卿早不记得什么时候与尹萱萱有过这样的见面,直到她拿出这个香囊,才恍然记起。原来自己初到尹府的那一次,不仅在桃花林里见到了尹素问,离开之际竟还遇见了另一个女子。而当年那个含羞带怯、懵懂单纯的小女孩却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萱萱,当时年少赠你香囊只不过一时起意,并不代表什么。虽是母亲赠与我和家妹之物,却因香囊是女子色彩款式,我戴着多有不便。另外,家妹恰好也叫翾翾,与你之名虽不同字却是同音,想来当时也是觉得有缘所以才会将香囊转赠与你。无心之举却让你误会至此,实在不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只是被尹素问迷了双眼才会这样说!我不听也不信!”
张少卿想再说些什么来解释却张嘴无言,只能看着她远远跑了出去,绯红的背影很快隐没在黑夜里。
“石伯,派柳侍卫护送尹二小姐回府。另外,从此以后她若再来,闭门谢客吧。”
第二十章 怒其不争(1)
readx;暗夜中的尹府灯火点点,朱红色的大门被硕大的灯笼映照着透出诡异的光,连带着门前的石狮脸上都有了莫名的恐怖感。
尹素问深吸一口气,心下一沉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迈上了宽大的台阶。
她已经在府门口徘徊了良久,能踏上这一步却着实不易。本是听从了心澈的教导,避无可避只有面对,可真走到了这大门前却觉得自己的身影单薄得可怜。“家”,多温暖的字眼,可她想到的只有心酸。
大门轰然而开,映照着幽深的庭院,院中没有点灯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长廊尽头的主厅亮着灯,一切布置就好像只等她一个人回来了。
摸黑穿过一段悠长昏暗的长廊,尹素问的脚步缓慢却坚定。刚走进厅内,一抬头便看见了端坐于堂前的尹老爷。
尹元执掌上原府多年,如今已年过五旬,因着常年习武的缘故,身形毫无萎靡之色,须间的白发也并不多,精神依旧颇为矍铄。
堂上再无别人,着一身深色常服的尹元四平八稳地端坐于香案左侧的红木椅上,没有任何更多的动作或言语,只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尹素问,脸色难看得很。桌上的青瓷茶盏中再无一丝热气,茶已凉透,显然已等待多时。
嘭的一声,尹素问重重跪于坚硬的地砖之上,动作是顺从的,表情依旧平静冷淡。不似以往的躲避,此刻的她明知道自己是犯了天大的错却依旧坦然地迎着父亲的目光。
沉默,良久的沉默。堂上燃着宁神清心香,尹家父女两人却谁都不能心中安宁。两人保持着这样奇怪对峙的方式,谁都没有开口,直到前来更换茶水的小厮一时惶恐地将茶托摔碎打破了这局面,尹元才先开了口。
“肯回来了?”
“身为尹家子孙,自然是要回家的。”
“难为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香案上的烛火不安地跳动着,印照在尹元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神色并没有太大起伏,依旧一副严肃漠然模样,只是说话的语速极慢,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尹素问却知道,这显然已是他愤怒的征兆了。
“可还有话说?”
“没有。”
“很好。罚,鞭刑二十,禁足半年闭门思过。”
茶杯盖被尹元狠狠摔在桌上,瞬间粉碎。
“你只记住一句,从今往后,若还知道自己姓尹就与那张家彻底一刀两断,否则,与那人还有半分牵扯之际便是你与尹府恩断义绝之时。如此,族谱除名之后,你母亲的祭礼也再不用来了。”
“母亲?!”
尹素问的心瞬间像被针狠狠刺了一下,有尖锐的疼痛。她早知道,此次出走之后,父亲对于张少卿的坏印象只会有增无减,两人以后若还想再在一起只会难上加难,但却万万没想到父亲的愤怒竟会毫不留情到这一步。
仙逝的母亲是尹素问心中最不可被侵犯触碰的一处,尹元自然是知道的,为了阻止她与张少卿再来往,竟不惜将赌注放在了自己的亡妻身上。
“爹!”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称呼过面前这个男人,少有的见面之中总是几句简单的问答,从没有称呼。此刻,当两人又再一次对峙之时,当提到亡母之时,尹素问再坚持不下去,话音才落,眼中已盈满了泪水。
“这许多年来,素问一直都不明白,张家到底与我尹家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张少卿又是做了怎样万恶不赦的事情让您非要与他如此势不两立,非要阻止我选择自己的人生?若爹爹您只是在乎门第脸面,那张家也是般配得起的,若是想要多少采纳礼钱他也是出得起的!”
“给我住嘴!”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尹素问的脸上顿时浮起了殷红的掌印。
这一巴掌的力道颇重,她的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而两人却同时愣住。
至十年前尹元性情大变,虽对尹素问多有苛责,甚至不惜藤条鞭刑加以惩罚,却从来是背着所有人而为,倘若有第三者在场之时是绝不会对她有任何责难的,即便是每一次私下的责备与惩罚也从未有过如此的掌掴之行。尹素问愣愣地跪着,脸上半是麻木冰冷半是烈火灼烧之痛,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丝的畏惧。
“呵,终于动手了是吗?看来,父亲大人对我这个不孝女果然是痛恨得紧啊。”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脸上尽是自嘲的冷笑。尹元的眼中似闪过一丝不忍却又在瞬间隐去,整个人的气势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大半,噔噔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才重新稳住了身形,不再平静的神色中半是气恼半是痛惜。
“不肖子孙啊!我尹元堂堂上原府府尹,难道已经穷困潦倒到要卖女儿的地步不成?什么门第、彩礼,为父在你眼中也就是如此而已吗?!”
尹老爷是气急了的,他二十多年来倾尽心血培养的女儿,他不惜忍痛疏离只为培养至最优秀的女儿,不仅执意为了一个他完全看不上眼的陌生男人要与自己翻脸,更满心以为自己是一个如此恶毒势利的父亲。
这恍惚十载的岁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父慈女孝,他从不舍得训斥她,她从不舍得怨恨他。
尹素问紧咬牙关不肯答话,她是一时急疯了才脱口而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出口伤人的言语让她心里有一丝丝愧疚,却因为满腔的怨恨和不满而不肯认错,这样倔强的性子倒是与尹元如出一辙。
“好!你既然不愿说,那么就由为父来替你说!”
尹元重新坐回红木椅内,抿了一口发凉的茶水,尽力克制着微微颤抖的手指,眼中怒气不减。
“你所要自己做主的人生就是为了一个毫不值得的男人与你的父亲对立为敌!你所心心念念、非他不嫁的男人就是一个徒有其表、风流成性、背着你与头牌娼妓寻欢作乐的花花公子!尹素问,可否告诉我,这就是你不顾失去一切都要得到的男人吗?!”
第二十一章 怒其不争(2)
readx;这一连串的责问,每一句都狠狠打在尹素问心尖上最痛的那一处,她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承认——父亲所言,每一句都是正确的。
尹素问自跨进厅门的一刻就一直跪着,到此时已大半个时辰过去。锃亮的青石地面上印出的模糊人影单薄瘦弱,仿佛一阵冷风吹过就能将她带走。
终于还是缓缓低下了倔强的头,她的身体有不可抑制的细微颤抖,滚圆的泪珠簌簌地击打着地面。那难过的模样,让尹元的心中隐隐作痛。
倘若还是多年之前,他还是原来那个宽厚的慈父,见着眼前这一切怕是要心痛致死了吧。他应该要好好抱抱这个可怜的小人儿,劝说着:素素,爹的好女儿,不要哭!忘了他吧!有朝一日,他只会害死你的!
“值不值得,是要由我自己来断定。旁人说的,自然都不能作数。”
“你?!”
尹元已然气得再说不出话来,原本以为她终于应该服软了,却不想末了竟只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哪怕是错的,都要一错到底,不可救药。
“不错,爹爹所言皆是事实,他确实不再是女儿当年心心念念所爱之人。但是,人是素问自己选的,认定十年从未后悔过,所以,这往后的十年、二十年里,不论是分是和都仍是素问一人之事。不管最后的选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素问一人承担,绝不后悔,一如当年!”
她是尹素问,是上原府府尹的长女,更是一只为爱扑火的飞蛾,不求一个明白的结果,绝不回头。情之一字,如穿肠毒药,沾染即亡,却偏偏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甘愿饮鸩止渴。
"好个‘一人之事,绝不后悔’!简直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来人!家法伺候!"
尹元的愤怒在尹素问不肯悔改的目光注视下彻底爆发。
熟悉的藤条鞭子很快被仆人端了出来,一起走来的还有满身珠光宝气的尹府二夫人。
尹二夫人虽已徐娘半老却仍极尽装扮,尤其是今日,香粉扑面、新制的裙衫打扮地摇曳生姿。人还未到,尖细的声音就先惊乍起来。
"哎呦呦,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再闹腾了,这要是把老爷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是好?"
装模作样的手在尹老爷胸前拍打着顺气,眼神却挑衅地看向尹素问,蛮横无理的模样与尹萱萱如出一辙。
尹二夫人出现的瞬间,尹素问的脸色乍变,眼神仿佛就要喷出火来。对于尹府的人她一向冷淡,却唯独不能见到这个矫揉造作的女人,这个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
冰凉的手指紧紧攥到疼痛,她咬紧牙关强忍愤怒,嫣红的指甲就要折断在坚硬的石板之上。
"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什么!还有理了不成!"
手执藤鞭的尹元只以为尹素问仍愤愤的一心要与自己做对,挥手间一声清脆鞭响,鞭子便毫不留情地朝她袭来。
她没有躲闪,鞭子从右侧额角划过狠狠落在了左肩之上,单薄的衣衫瞬间被疾风划破,肌肤渗血而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