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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承认。
我怎能承认。
有太多事值得我忧心,她不会成为我分心的理由。
玩物丧志,不可。
儿时,他人手中“咚咚”作响的拨浪鼓。
悲喜于色,不可。
叔父逝世时父亲的冷静,以及对我的告诫。
父亲的教诲,我没有忘。
但是。
推心挚交,不可。
弘誉朗目溢满的笑意,谨冉与我默契相视时意味深长的眼神。
情爱阻绊,不可。
莫忧的笑容,高兴,生气,不安,厌恶,精怪。
父亲,对不起。
祖父,叔父,对不起。
可是,这只是小错而已,我,还是我。
弘誉再三反对下,善禾还是顺利嫁给了李秉,做了丞相夫人。而谨冉,至今不知道南杏一开始接近他就怀有目的。
至于莫忧,在她彻底失去利用价值前,我不会放她离开。
一切按计划进行。筹谋的棋局,招招如此。
我,还是我。
我难过吗,我不知道。
情爱面前,除了我,谁都可以坦坦荡荡。弘誉可以,谨冉可以,就连初到烨城的殷爵修也可以。他坦然告诉我,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是替殷爵炎寻一个女子。
我想起天嘉节那晚的灯会,想起殷爵炎停驻在莫忧身上的目光。
我笑问,你都未见过她,如何识得她是你要找的人。
他的傲气就如他哥哥,信心十足地回答说,我用鼻子闻就能识得。
我不懂为何他这样说,我只是担心,他找的人,是莫忧。
我担心有人发现她的好。
就算我不可以对她动心,并不代表别人可以。
我担心,却什么也不能做。
越殷和芸姜终于撕下伪装,敌对局面救了雅玥,她不用嫁去越殷,她会嫁给我。
皇上还未赐婚时,我就已经知道,我要成亲了。
告诉莫忧,可能是为了有借口去看她,可能是为了得到她的祝福。
我不指望她会伤心。
可是,我很难过。
父亲,对不起。
皇上赐婚当日,百官无一不对我祝贺,可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取笑我,因为我捡了别人不要的未婚妻,还要做出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弘誉调笑说,邑青,虽说你和谨冉有了这层关系,也不要疏远了我呀。
谨冉认真地对我说,雅儿从小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定要好好待她。
雅玥羞怯不已,轻声吟念着,凭风起,任萧戚,还待青山惜。
赵闻在边境立功,拜大将军,南杏和谨冉越走越近,我即将迎娶雅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我很满意。
大婚当日,我没有期盼她会来。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期许。
她来了,却不是为我。
她可以为了南杏而来,可以为了府上琼酿佳肴而来,独独不会为我而来。
雅玥曾问我,邑青,你爱我吗。
我温柔地笑,点点头。
我的妻子,只能是宇文雅玥,芸姜皇族血脉。
可是,我无数次幻想,却在这时候成真。
莫忧开了锁,释放了我隐藏至深的愧疚。
那愧疚不是对她,而是对我自己。
为了自己,我不该爱上任何人。
可我爱了,这不是我的错。
是她害我一日比一日思念,是她害我痛苦难言,更是她,开了木匣的锁,也开了我的心锁。
锁开了,被她亲手打开,这是天意。
不是我禁不住她的诱惑,不是我无视家训。
这一切,都是天帝的旨意。
又或者,是我的挣扎让父亲妥协,他愿意接受莫忧。
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那样感激。
我不用再独自承受。
我终于能摆脱对她避而不见的相思,以及不能触碰她的痛苦。
可是,我被她如此牵绊,她的喜怒哀乐,何时能与我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21·不识故人来
后院的井被填平时,莫忧打心底里是感激司邑青的。
那口井是她从未踏足后院的原因,即使那里有秋千架,即使画竹常常对她不去后院而疑惑。
可之后司邑青又对她说:“不止是填平一口井,只要你答应,我还可以在这里种上素色丁香,四月正是赏花好时节。”
他的要求其实不难,不过是要她今后要叫他,邑青。
若是以前,不用他说,莫忧也能邑青邑青叫得肉麻兮兮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得知司邑青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感情后,莫忧觉得看着他都是一种煎熬。
如果他不是司邑青,如果他是像陆笙那样简单善良的人,莫忧会如春闺少女般腼腆害羞,然后糯糯地唤他的名字。有个男子悉心呵护自己,那是莫忧一直以来的心愿。只可惜,他是司邑青,一个事事掩藏至深,城府难料的小人。
莫忧一扬下巴,对他的条件甚为不屑,“司邑青,少给我来这套。我又没让你将井填平,至于种不种丁香,那是你的事。”
画竹在一旁抱不平,“莫忧小姐,王爷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怕是又在算计什么吧?”
司邑青面色温和,浅含笑意。画竹见他这样反而有些惊慌,劝说莫忧道:“不要这样说,王爷很关心你的。上次你受了伤,还是王爷亲自送来的膏药。如今你怎能这样怀疑王爷的一片用心,莫忧小姐,快向王爷赔不是吧。”
莫忧不曾想到,受伤后画竹给她搽的特效膏药竟是司邑青送来的,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应该示弱,“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赔不是?而且,我就是怀疑他的目的,怎么了?!”
画竹还欲再说话,司邑青示意她住口。她害怕地看了看司邑青,欠身退至一旁。
“好了,你想怎样都随你。”司邑青靠近莫忧,贴着她耳畔轻声细语,“气也好,恼也罢,总归是我的错,行了吧。”
莫忧无话可说,卯足的劲也无处撒,更不明白他为何要认错,仿佛自己气他恼他,他还挺高兴的似的。
刹那间,她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无赖本质。
直到送走了司邑青这尊神,莫忧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近来因一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她已经好久没有出门散心了。所以司邑青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跨出了宅院大门。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躲开画竹的“说教”。
西界战况已稳,越殷也从边境撤军,只留部分军队随时防范,其行军用兵之道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就如故意拨弄了老虎胡须,又火速离开。芸姜小胜,赵将军也就被召回烨城、这本是举国欢庆的大事,可偏偏这时候,皇上病了。这回皇上患上的不知是何怪病,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最后甚至开始在民间寻偏方……
身后的两人还高谈论阔地感叹着世事多变化,莫忧把杯子放下,唤来茶寮小厮。
不是她非要找事儿,而是这茶也太不像茶了。不止嗅不到茶味,喝到嘴里还有细渣,虽然莫忧其实不喜欢饮茶,就冲着香气才抿几口,但这牟取暴利也不能这么着吧?!
小厮见她的泼辣模样赶紧又换上一杯,她浅啐一口,竟然还是一样!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被画竹养刁了,更何况画竹说她的饮食用度都是司邑青安排的。她绝不可能习惯司邑青给她安排的一切。
本姑娘的血汗钱也是你们能坑的?!莫忧起身便走,身后几个人追了一程,不一会儿就隐没在人群中,不知道是被她甩掉了,还是被十风拦下了。
莫忧在街边漫无目的地晃荡着,一边希望十风千万别替她给茶水钱,不然就太便宜那黑心店家了。
不过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莫忧也不觉得十风是会替她给茶钱的人,他小气得连半块破玉坠也当宝似的,怎会舍得平白无故替人给钱。况且他哪需用银子解决事情,往前一站,剑一亮,就能唬住好多人了,还能教训一下那些黑心鬼。想到那场景,莫忧乐得不自觉地轻哼起欢快的小曲儿来。
前方不远处渐渐的有好多人聚集起来,连成两条长龙,中间留出宽敞的一条道,不知道是迎接什么大人物。她想起刚才在茶寮听到的话,心下了然,这应是赵闻赵将军回城了,于是也卯足了劲开始往里挤。
赵闻只见过她一次,她今天又是黑面悍妇的模样,当然不怕被看见。挤啊挤,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挤到人群最前面,恭候英雄大驾。
赵闻的队伍从极远的地方悠悠移近,人群亦开始骚动。莫忧伸长脖子,一直盯着赵闻瞧,发现主人得志,就连他身下的红棕马儿也迈着蹄子趾高气昂。赵闻戴着精工细造的银质面具,露出的面容俊美异常,他一身轻便戎装,威风凛凛地骑马而来。到了近处,莫忧看清他神采奕奕,风光无限的模样,暗嘲,看来这仗打得也不辛苦嘛。
他一直迫不及待的看向前方,那里,是皇上出宫亲自为他接风洗尘的地方。皇上都带病前来迎他,这真是天大的荣幸!难怪他在百姓的欢呼拥戴中都等不及要继续赶路。
莫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袖口看了许久,直到赵闻都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她惊觉,那袖口上绣的是个“安”字。
一个“安”字本没有可大惊小怪的地方,可她认得,就在逸州时,她和南杏送给陆笙的香囊上,那幅红兰图的一角,她绣的是自己的名字,而南杏绣的正是一个“安”字。
这个字也提醒了莫忧,她对赵闻和南杏之间的关系更加不懂。唯一清楚的是,赵闻回来了,南杏有得忙了。
不止南杏,司徒邑青,宇文谨冉,都要忙起来了。
大家都忙,她恐怕也闲不下来了。
莫忧不禁盘算,如今赵闻的身份地位已不同往昔,他和南杏又这般要好,如能见他一面,极有可能他愿意把她从司邑青手中解救下来。这样她又能赖在烨城陪南杏,又不用怕司邑青。
不知为何,莫忧对司邑青已经有讨厌转至害怕,她知道司邑青从头至尾都带着目的接近她,可现在这个目的让她不敢接受,直觉告诉她,司邑青绝非善类,她现在迫不及待想逃脱离他的掌控。司邑青的身边,她一刻也不想多留。
在莫忧心中,即使陆笙已为人夫,可他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即使他爱的是个她连长什么样都不知的女子,即使莫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他,还是爱他能给自己的安定平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她不认为司邑青给得起。而要摆脱他的控制,又不找靠宇文谨冉和李弘誉,莫忧想来想去就只剩赵闻了。
再过几日,待赵闻归朝休整后,皇上要在宫中为他设宴,莫忧要想见赵闻求助,当务之急就是找个好借口让司邑青在那天带她进宫。
“每次我来,你好像总是和那些花草过不去。”司邑青进门时,莫忧正替屋里的那株蝴蝶兰除杂草,“十风说你找我,有事么?”
“邑青。”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别扭得紧。
“嗯?”司邑青眼中闪过短暂的喜悦。
莫忧故作深沉:“前几天,我在街上看到了赵将军。”
司邑青对她莫名提起另一人而不悦,“怎么了?”
“以前每次都没把他看清楚,那日近看,忽然觉得他很眼熟。我想我以前可能真的认识他。嗯,我是说,没毁容的他。”
“真的?你认识他?”司邑青略带怀疑。
莫忧如有所思地摇摇头:“其实我也没太看清楚,所以不是很确定。今晚皇上不是要大宴群臣为他庆功吗?你能带我去吗?”
司邑青沉默了一会儿,莫忧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又满目向往地道,“而且,从小到大我都没去过皇宫,宫里一定很好玩儿。”
司邑青无奈地苦笑,“让你去可以,不过你可不能光顾着宫里好玩坏了事。”
“嗯!知道了,我又不是只会玩。”莫忧呵呵地笑,见司邑青凝视自己许久,别扭地问,“那我要怎么进宫呢?”
“放心,交给我。”司邑青柔声答道,指尖拂过莫忧的面颊,撩开一缕乌发。莫忧不安地避开,他却笑意更深。
莫忧不得不承认,司邑青这个王爷很聪明,而且也很了解自己的王妃。
雅玥公主,也就是谦王妃,见到莫忧时疑惑地问司邑青:“小兰呢?”
司邑青亲自将她扶上马车:“小兰病了,今晚就让她先服侍着。”
“这样啊,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呢?”
莫忧额头直冒冷汗,强作镇静地回说着司邑青教她的话:“王妃娘娘忘了,奴婢也曾服侍过您的。”
宇文雅玥就这样信了她的话,随即就坐进马车。莫忧惊讶不已,这样也能蒙混过去,司邑青实在是太了解他的王妃了。
装成婢女跟着宇文雅玥进了皇宫,莫忧才领悟到什么叫皇家风范。
但她也因此更觉得自己可怜,她缩在金碧辉煌的大殿角落,眼睁睁看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