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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南杏深思的模样,莫忧只想到两个人,一个是如今在芸姜地位和楚朝文不相上下的权臣李秉,一个就是芸姜三皇子,也就是准太子宇文谨冉。
两个都不好对付,莫忧很头疼,她是不是该劝劝他们,告诉他们性命和仇恨孰轻孰重。
实在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该明白吧?
“这不是你该忧心的事。”不知何时,司邑青出现在了她身后,温和的手掌安抚地放在她肩头。
莫忧一时无措,吓得像全身都被定住了一般。她心虚地转着眼珠看了看周围,还好,南杏正背对着他们,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喂给依旧昏迷的楚朝文,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
白芷和阿良都站在他们前面,亦没有察觉。
发现无人察觉,她松了口气立刻如炸毛般弹跳至一旁,正撞上全身僵硬的殷爵炎。
殷爵炎稳稳地扶住她,却是气息诡异。
“呵呵,”她觉得这个时候,和司邑青拉扯不清只会让南杏生气,而殷爵炎则安全许多。她怒瞪一眼司邑青,回头好奇地拉着殷爵的衣角,模样可人地冲他炎眨眨眼,“你真聪明,昨天你把面具给我时,怎么怀疑到是它的?”
殷爵炎低头,漠然地看了眼被莫忧拉着的衣角,又看向一旁还维持着抬臂姿势的司邑青,目光忽地变得冰寒。
“直觉。”
莫忧又想拿出招牌假笑应对,却发现自己更想哭。
因为司邑青已经上前一步,欲把她从殷爵炎身边拉走。
她被牵着方走了一步,另一只手就被殷爵炎握住,走不了了。
她在中间被两人牵着,进退不得,那两人眼里却没有她,而是一心一意地用在她看来无比深情的目光对视着。
看着他们纠缠不清难舍难分的眼神,莫忧想,若此刻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那么——她就惨了!
其实此时此刻她最想的就是骂人,最好是泼妇骂街的架势,可是看一眼在床边小心喂药的人,她依旧窝囊得大气儿不敢喘。
窝囊地藏起舌头不要紧,她还可以有骨气地亮出牙齿。
殷爵炎她已经顾不上了,可正在她亮出一排雪牙,照着司邑青的手背就要啃下去时,她的余光竟瞥见白芷和阿良回头了!吓得她顿时止住了所有动作,可这样一来,三人更是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僵持着。
即使和莫忧不熟,白芷仍很给面子地愣住了。
阿良紧随其后,震惊不已,在莫忧祈求的目光中开口打破了平静:“莫忧小姐……”
南杏闻声极慢地转头,可在她还未完全转过来时,莫忧就已经绝望了。
而当南杏的目光忽地变得凌厉时,她唯一庆幸的就是楚朝文仍昏睡着,即使被子上洒了半碗汤药。
“司邑青,”此时南杏似乎愤怒压过震惊,可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莫忧很不平静,“放开她。”
司邑青感到莫忧手心湿凉,微微颤抖,看她脸色也是苍白,不禁心生疼惜,可又见殷爵炎眼中闪过爱怜之意,顿时让他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他使了力道,心中主意已定,将莫忧拉到自己身边。
殷爵炎身形未动,定定地看着眼前相依的两人,握紧了手中仅剩的虚无。
莫忧大气不敢出,甚至连动都不敢都,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就这样鼓着眼睛看着他。
她万万没想到司邑青会如此大胆,在烨城时,她向来瞒得很好,她知道其实司邑青为了不和楚朝文反目,所以也并不想让别人知晓。
而现在,她只能绝望地猜测,难道是他见南杏和楚朝文的关系如今发展得非同一般,所以忽然也来了兴致?可像司邑青这种人的兴致,往往就是他人的痛苦。
南杏从床畔站起身,用眼神示意一直呆滞在旁的阿良和白芷退下,步步向他们逼近。
莫忧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甩开司邑青,搓搓手心,又捋捋头发,深深地埋着头。
待阿良和白芷走后,屋里就只剩莫忧,司邑青,殷爵炎,还有南杏和楚朝文。
屋里的气氛如冻住一般,莫忧再次庆幸,还好楚朝文未清醒,不然以他的脾气,这泛冷意的屋子应该会烧起来。
“南杏小姐,”司邑青带着一种洞悉所有的诡异神情,笑着打破屋里的沉静,“或者,我该称你,锦瑟公主。”
南杏就是锦瑟,锦瑟就是公主,十四年前,从孜晖死城逃出的亡国公主。
相较莫忧脸上的苍白,她的面色惨白一片。
这个称呼,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被人叫出,更让她觉得以前小看了眼前这人。
殷爵炎心中亦是一惊,再看向司邑青时的眼神变得危险。
而司邑青,莫忧望向他,看着他嘴角噙着的笑,和下颌好看的弧度,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掌控的样子让人害怕。
“不要威胁我!”锦瑟切齿,潋滟花容泛起美人抓破脸的怒意。
“你放心,谨冉还不知道,除了我,烨城没人知道。”司邑青又对莫忧苦笑道,“你也瞒得很好,楚允之女。”
莫忧不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想躲到锦瑟身后藏起来。
权谋治术,尔虞我诈她略懂却不想玩,她是莫忧,她只想无忧无虑好好享乐一辈子,而自己在乎的人能一世平安,除此之外,她不管其他。
她想逃到锦瑟身后,司邑青却忽然半揽住她,她逃不掉。
“放开她!”锦瑟和殷爵炎一同出声。
司邑青温文尔雅的君子风范化作嘴角邪魅的笑,他在莫忧耳畔低语呢喃,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莫忧,大家都瞒来瞒去的,我们也瞒得苦。不如就告诉他们,其实……”
他话说一半顿住,笑得越发意味深重。
殷爵炎眼中翻涌的狂怒,都不及锦瑟的错愕与失望让莫忧慌乱。
“不,别听他胡说,不是这样的!”莫忧不住地对锦瑟摇头解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不过图一时新鲜,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可以弃我不顾!”
“如果你是说太子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死了,挫骨扬灰。”司邑青小声地在她耳边诉说着宇文谨欣的死,更令她头痛欲裂。
她连推带搡终于挣开司邑青的桎梏,躲到锦瑟身后。
“王爷,莫忧不过是寻常女子,”锦瑟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凌厉:“她和我们不一样,不要把她卷进来!”
司邑青朝前迈进一步试图靠近,殷爵炎往前一站,正挡在他面前,浑身寒意逼人。
莫忧躲在锦瑟身后,不敢说话不敢动,听见司邑青清朗笃定的声音传来,他对锦瑟说:“太子一事我本无意如此,如今也悔恨不已。我司邑青发誓,今后,定一辈子护她,爱她,不让她受丝毫伤害。”
有人护她,爱她,正是莫忧心中向往。她恍惚想起一个人,无关感情,只是想起他给过的最美好的念想。
陆笙凝视着墙上的红兰图对她说,若我将来能娶得心爱之人,定一心爱她,护她,不让她受半点苦,不让她留一滴泪,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从那一刻起,那边是莫忧最美好的念想。
而就在刚才,司邑青发誓,会一辈子护她,爱她。
她心下动容,如鲠在喉。
锦瑟冷笑着:“我何以信你?”
司邑青的视线越过殷爵炎,越过锦瑟,期盼地落在她身上。
“莫忧,你愿信我吗?”
她以为她能很有骨气的蔑视着他,冷哼一声羞辱他。
可她没有,司邑青的话诱惑着她,她做不到。
早在烨城,在宇文谨欣抓住她时,在她向他投去求助的眼神时,她就已经后知后觉发现,即使她从不过多在意别人,可司邑青于她而言,是不同的。
那时的莫忧想要相信他,相信他会不顾一切挺身而出,就像他大婚之日在谦王府时,他在宇文谨欣面前护着自己一样。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人群中沉着冷静,任由宇文谨欣带走她。
现在他说要护她,爱她,她还该信他吗?
莫忧掩在锦瑟身后,迷茫低语:“我不知道。”
锦瑟凌然的气势在听到这般没骨气的话后渐渐散去,只留一声轻叹。
殷爵炎看向她,拳头不知不觉握得更紧。
这时床上传来些微声响,惹得众人回头。只见楚朝文轻缓地睁开双眼,迷蒙地看着一屋子人。锦瑟上前倾身察看,语气淡淡:“我们之后再谈。”
作者有话要说:
☆、风云暗变
天下万民最崇仰的“天帝”二字,在莫忧心中的地位因为楚朝文掐着点儿醒来而略有提升。
楚朝文的身体很虚弱,锦瑟并未和他提起无关紧要又影响他心情的事。
莫忧殷切地奔前跑后,端茶倒水。
白芷医者仁心,嫌莫忧咋呼喧闹会打扰病人,便想委婉地把她赶出去,无奈莫忧死活不走。她怕要是走出楚朝文的房门,就有人等着她。司邑青,殷爵炎,她谁都不想看到。
和司邑青的过去就该成为过去,虽然说白了他们似乎没什么过去,可司邑青的不依不饶实在让她不安。
而殷爵炎,莫忧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来长林的路上,荒郊外那一晚的浅尝辄止,他或许想得太多。
楚朝文醒来得知她和锦瑟一个没在晗阳,一个没在烨城,气恼自然没免掉,不过他也就只给她脸色看。莫忧早习惯了,该给他灌药就灌药,绝不会温柔的喂。
灌完药,莫忧才发觉楚朝文和锦瑟似乎冷落着对方,一句话都没跟对方说过。
眼见屋子太小,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可她忘了,门外,站着两个瘟神。
莫忧无法根据他们的面色判断出刚才他们是否和平相处,而正巧她也不在乎。
她灵机一动,极尽忽悠之能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谈天说地打哈哈,另两人愣是连话都没插上。
“我去找阿良玩了。”口如悬河一番后,莫忧气儿都没来得及换就连忙招招手,挥别两尊面色铁青的瘟神,撒腿就跑。
找到阿良时,他正在案上摊着一卷羊皮卷轴,走进一看,原来四国地形图。
莫忧摇摇头纠正自己,现在来说,应该是三国地形图了。
地形图东边原来名叫孜晖的大片土地上,如今写着的是东孜二字,而东孜,是芸姜的土地。放眼整个地图,羯岭只遥遥占了北方一席,西边是富庶的越殷,而整个东南边的一大片,都是芸姜的土地,版图约是越殷的两倍大。
“哟,还很用功嘛。”莫忧在他身后打趣着。
“莫有小姐,我没空陪你玩儿,”阿良没被她的神出鬼没吓到,淡然卷起地形图:“我该去找将军了。”
莫忧赶紧拦着他,一是她想让楚朝文多歇一会儿,二是怕阿良打扰了人家孤男寡女。
“有什么事,很紧急么?”
“没事,我只是想,该同将军说一声他昏迷了几天。”
她明白,楚朝文昏迷了几天,就有几天可能跟不上边境情况,阿良确是个得力副将。
“也不急于这一时嘛。”莫忧看着他手中的卷轴寻思着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无奈芸姜说不得,越殷不好说,那就只能挑羯岭了,“我才知道,原来羯岭就那么大点儿啊。”
阿良被牵引着一时也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专心鄙夷起莫忧来:“别小看羯岭地处偏北,可地势易守难攻,所以长久以来,谁都不敢动它。”
这些莫忧当然明了,宇文琨灭了孜晖接着又和越殷闹,就不去管那片小国自是有道理的。
“哎哟,有进步啊,当初愣头愣脑的,现在都懂这么多了。”她挤眉弄眼地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阿良承下她胳膊肘带来的夸奖,默然转身,找楚朝文去了,
莫忧见没能拖住他,禁不住啧啧感叹,一年没到的时间里,他还真是学精了不少,可也更不通人情了。
果然,楚朝文听闻近来羯岭有蠢蠢欲动之势,第二日就强撑着下床走动。
素来以向别国进贡的珍贵贡品闻名天下的羯岭都传来骚动,这对天下安定来说不是个好兆头。但是也有可能正是因为另外两个国家拉锯太久的平静让一切都显得不平静,作为北方小国的羯岭才会骚动。
芸姜和越殷已经僵持了这么久,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双方都倦怠进而言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随便一个契机,两国之战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一种可能就叫可能,还有一中可能叫不久的将来。
二三月时节,本是莺莺燕燕的前奏,可长林却不同。越殷和芸姜两国都不乏沃土,偏偏两国之交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沙漠,似乎就连老天爷也怕太早战鼓鸣得太早,所以搁置了一片沙漠来先应付着。
长林城依着沙漠,人口不多,本是越殷的土地,如今已纳入芸姜境内,原先住在这里的越殷人都携家带口翻越沙漠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