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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来人啊,把她拖出去,年后再来定罪。”康华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江淑妃,嘴里不经心的下命令。
“慢着”那尊贵无比的太后踏了进来阻道,后来还跟着一群妃嫔贵夫人,七公主的生母定妃还拿了个小手绢擦眼泪。
“太医诊视过后,哀家的乖平儿中了一种少见的迷毒,就算伺候七公主的人眼花一时看错了,跟这女人必有关系。” 太后一字一句说道“自从这女人进宫后,宫中多有事非,怎知不是她身怀邪术。”这不是对我摆明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哎哟!”那江淑妃突然叫了一声道:“皇上臣妾肚子痛。”
康华焦心的喊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皇上不行,这个女人你还没有说怎么处置。”太后逼问着道。
“母后,姐姐确实一直跟我的身边。”康华左右为难的说。江淑妃又在哪里唉唉的叫着肚子痛,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可怜。康华连忙哄着她,又大吼着叫传太医。
“皇儿,看这妖女,只会祸害宫里人,连江淑妃不过来了一会,龙胎都差点不保。”这罪名可大了,我连忙做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跪下道:“皇上,不要走,臣妾是冤枉的。”说完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不让他移动。
康华专心在怀里的江淑妃,焦躁的道:“来人啊,先把她关进朝阳宫(其中一个冷宫的名字),太医呢,怎么还没到。”我留意到在他怀里江淑妃稍纵即逝得意的笑。
康华话音刚落,立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太监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从康华腿上扳开,分别架住我的臂膀,死命的向后拖去。我哭声震天,扭着身体挣扎,头上的首饰掉了一地,身上沾满泥雪,样子好不凄惨。到了最后更做出头一直都对着康华的方向,不肯转头,虽哭声不再,泪水仍然哗哗的流。朝臣们大都露出同情的脸色,大部分替我跪了一地,帮我求情。
夜晚经过白天闹剧,被康华打入在朝阳宫的我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把脚搁在康华的腿上问道:“怎么回事,要我新年触霉头。”
康华拍了拍手,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我一看,傻眼了,那女人长得跟我很像,我指着她说:“今天是不是她去七公主那里去了。”
他长叹了口气,眼里都是落寞道:“原以为有了江淑妃,你可以安全,哪里知道母后她们还是不肯放过你,我叫她喂平儿吃的都是普通糕点。”他指了指那个跟我长得像的那个女人。接着挥了挥手叫她出去后才说道:“可恨啊!平儿的母亲定妃不顾她的安危,竟然喂了迷药给平儿吃。”康华抱住我道:“也是我疏忽了淑妃和她们窜成一伙,害你受苦了。”
“没事,你不是事先告诉我了吗。”我抚着他新长出来的胡渣安慰着他。
“不过”他话锋一转“那些臣子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以李俊瑜为首的大臣在背后狠狠的骂着江忠贵(江淑妃的父亲),说他教女来迷惑君王,冤枉好人,以后朝里肯定没人敢说你的半个不是。”
“其实华儿可以事后再跟我说,那样会更逼真。”
他咬上我的耳朵道:“姐姐的小肠子就那么一点,定是冷眼相看,让人带走。等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不定给我冷背看,或三五个月不睬我,甚至想着法子偷走,那才是更大的风险。”
“都与你夫妻多年,只要一个眼色,我也会明白你的心意。”我接口道。
“夫妻,姐姐说的好。”他把手伸进我的衣襟里道:“我舍不得姐姐背半点委屈,再说若不说明,明明昨晚还恩爱非常,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怕是姐姐更易露出马脚。”
我柔顺的解掉裙带,把自己揉进他的怀里,轻轻地呻吟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揉弄着他的头发转头与他亲吻倒在宽椅上。
燕好过后,我推了推伏在身上的康华“今天你也累了,先回寝宫去吧。”
他依恋的吻着我祼露的肌肤“姐姐也累了,让我抱你回去。”
“我现在可是待罪之身,一走怎能得了。”
说话之间,他已经为我拢上衣裳,也打理了他自己方笑道:“你以为我千方百计找个像你的女人干什么用的?”他拍了拍唤她进来道:“你就在这里替着娘娘。朕已唤人来护你的周全。若有人来欺,不要多话,哭着就行了。”
我定睛一看,那个女人已经换上我的衣裳与我更为相像,不由笑道:“华儿能分得清吗?”
他对着我耳朵说:“他叫小新子,是个太监,你说我能不能分得清?”
“什么”细细一看;她的骨架确认比我宽大;伸出魔手就想验明正身,就让康华拉住愠怒道:“姐姐过火了。”
他遂命宫人取来大氅,亲手替我披上,并用双手蒙住我的眼,诱哄我在黑暗中随他走。我柔柔的低笑。便从他由密门出去,到了另一湖边。天色深黑,看不清远处的景致。虽有寒风夹着雪花迎面吹来,揽紧了他的腰,却不觉寒冷。黑色的天幕上,几颗不畏冷的星星若隐若现。踏着积雪,听那雪在脚下吱吱的声响,他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不时在我耳边说上两句温存的话。
经过新年后,朝阳宫里经常传来哭声,宫里人都在传言着康华的薄幸。至于我摇身一变又成小金子,大了肚子的江淑妃还传了我过去说道其中有她的功劳,皇上才肯放了我,要我尽心再为她办事。
这个女人脸皮真厚。不过我还是拿了她的打赏喜滋滋的千恩万谢,所以说我的脸皮也不薄。
宫深似海
淑妃既得宠爱;又怀龙胎,父族一方因她地位所赐鸡犬升天;踌躇满志以为天下为她所握;仍不知世事荣极而衰;一切来得太快冲昏了她的头;不知暗里凶机;康华已经再三告诫于我;无论他到时手段如何;我不得为她求半分情。
冻结的恐惧慢慢在身体里化开;我颤着问道:“华儿,是不是不想要你的骨肉?”
他抹了我的嘴唇道:“不会,她想生就让她生。”
心里如注入一道热水化开了恐惧,但心头更有若有所失的感觉。不觉松开他的手道:“生下来好,宫里会更热闹。”
他圈住我说:“只要她一生产,无论是男是女都送往寺院里为她(他)母亲赎罪。”我猛然转头。他温柔说道“姐姐也想着做母亲了吗?”
我黯然道:“干吗说这事上了。”泪水若珍珠般掉落在地上。
他抹去了我的泪水,这事再也没有提起。
正月十五早上时,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实则打磕睡)。一位太监尖着嗓子抖着叫我,自从新年事件后,知我身份者只有寥寥几人。
“什么事”
“娘娘,大皇子偷偷往冷宫看你了。”
“他们来了就来了,不是有。。。”
“咦,这个他们到冷宫去干吗?”冷宫住的是冒牌货,平时充排别人绰绰有余,偏生这个冤家对我熟悉,唬弄不过去。
我手忙脚乱换了衣服就要从密门过去,康华刚好下朝看我不伦不类的装扮;阻了时间问我“姐姐哪去?”
“渊儿偷溜去看我了,我得马上过去。”
“那我也要去”
“我的祖宗,我见他不得眼泪鼻涕乱飞,你过去;我就哭不出来;你只能添乱。”
康华仍定定的望着我道:“姐姐你是允了,准了还是愿意了。”
这个无赖,气结,要去就一起去。呜呜,我想要和罗渊悄悄说点私房话都不行。
“皇姑”我还未先哭,罗渊就扑倒在我怀里抽泣着“都叫你看好父皇了,你偏不信,落到今天这个田地。”
我摸着他的头发道:“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一样好吃好睡。别哭了都是个男子汉,小心东平笑你。”
“皇姑还在撑,我都听说了,昨儿个蓉母妃得意洋洋跟人炫耀说她使人扇了你两耳光,还叫人把吃的东西撒在地下要你一个个捡起来吃。”
我听得心惊胆跳,怪不得我进来时看见小新子脸上有两个红印,时间紧没来及问,他竟然代我受过了。
“现在父皇眼里只有江淑妃最大,皇姑算什么只能留在这里让人欺负。母妃昨晚听说你好欺,可能迟些也会过来找你麻烦。”
“好不容易你来了,皇姑才高兴一点,别哭了,乖,来了就来了,顶多被她揣两脚,吃吃泥让她解气就行了。”
“才不呢,皇姑,你怎么还那么天真,你以为她们为什么敢欺负你。”
“还不是早些年你父皇造的事。”我呆呆的说。
罗渊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虽说父皇一时把你忘了,但毕竟有情份在,我知道皇姑不会跟她们计较,但是如果父皇知道了,少不得替你出气。”
“你父皇要问,我最多闭嘴不说。”
“皇姑”罗渊拉长了声音暴跳着道:“父皇没忘你,只是父皇提起的时候让江淑妃和皇奶奶带着一众母妃们压了下去,你说她们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吗?”
“皇姑,她们竟然派人打你了。”因为我说着谎话;有些心虚;不自觉挽起了袖子,正好让他看见我的手上有道青痕,那是康华留下的。
我忙用衣服遮住。“没事,没事,不小心碰到的。”声音更虚。
“我派来的人肯定偷懒了,只是回报说有人欺负,皇姑,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出去,反正现在只有江媚子才是父皇的宝贝,皇姑出宫去吧,你走后,这里再放一把火,就没有人知道了。”
罗渊长大了,我心满意足的想,小小年纪竟也会派人来守卫我;替我着想。
“没事的,陪皇姑在这里吃饭。”话说之间,已经有人把饭抬进来了。说是元宵节,饭菜较平时丰盛,其中还有冷盘孔雀开屏,说是皇上格外恩赐。我心中一怔,我肚子容易闹,所以康华不让我吃冷盘。
我夹起了其中的一块屏,刚想闻一下,康华已经从内室出来,拍掉了我的筷子。“别吃,我没叫人做这盘菜。”接着有太监拿着银针来测试。
“父皇”罗渊一看见康华出来了,顿时就傻眼了。
“不关我的事,是你父皇叫我不要说的。”我连忙摆手洗脱嫌疑。
“父皇,皇姑是冤枉的,七妹妹根本没事,父皇。。。。。”罗渊一下子跪在康华面前说。
“你以为你那些小手段能逃过我的眼睛,倒是你母妃怀疑你今天会来看你皇姑,派人跟你,渊儿你太大意了。”
“孩儿知错了。”罗渊低下了头。
“渊儿,看好你的母亲,不要让她生事,坏了你的前程,至于你皇姑,我会看顾着。”
“可是。。。父皇。”
“渊儿,你年纪不小,把眼睛擦亮点看人。”康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红颜祸水,渊儿已经有体会了吗?”
“孩儿。。。。可是皇姑,我派的人明明亲眼看见只有你,不曾见过父皇。”
我只好慢慢和他从头说起,当然隐住了康华被江淑妃设计,而且现在只是对江淑妃做戏而己。
然后我又使出浑身解数让他相信,都是他的父皇主使,与我毫无瓜葛,又拉着康华要他答应,几天后也带他一起出城游走才求得罗渊的谅解。
几天后;康华借着打猎的名头,出了城,出了城后微服坐着马车带着我和罗渊去河东县。
河东县是个穷县,也是个山城,一路走来,却不见半个乞丐,街道也整洁。
河东县的县令是周德广,这个名字好熟啊,哦;我想起来了,康华曾说此人有才华,只因在蜜水里泡大,不解民生困苦,净会做些婆婆妈妈的事;后来竟上奏管起宫里的事;康华大怒之下把他连降几级,把他调到河东县。
“怎么想起来这里了。”
“看看他把角磨成怎么样。”
“周德广的字倒写的不错,你三年前的一道旨意让他从天堂掉到地下,不是说他当时狐朋狗友都尽离,家人背弃,除了他的结发妻子还愿随他来上任了吗?”
我们坐在马车上细语着,罗渊在旁边认真听着,偶而说一两句。
“父皇,你要看他的哪个角。”
“看看他该长的角长了没有;不该长的角退了没有,他在京里的时候,虽不识民生,倒也为人磊落孤清,不愿和他人附党加派,所以这种生铁不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