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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保留肖家候位的世袭,但肖家在苍月也是名存实亡。
届时,肖家的荣辱所凭的不过是贺锦年的一句话。
而且,肖龙华浸淫了三代帝王,掌管西北大军的实权始终没有动摇,他对新的皇权交接时的虚虚实实比谁都看透三分,这一次,他也从中看出了端睨,在先帝顾城风的遗旨中,最重要的两个辅佐名将叶明飞和戴少铭,竟一字未提。
叶明飞突然失踪,而戴少铭虽在驻防军中,可区区一个副统,掌管军中的粮草,实在委屈了这个先帝的亲信。
所以,肖龙华断定,先帝顾城风必然还有遗旨未出,他猜测,这里面的玄机很可能只有叶明飞、戴少铭,以及在帝王驾崩前两日,和顾城风独守了近六个时辰之久的贺锦年知道。
以他这四年来,对顾城风和贺锦年之间的观察来看,顾城风并不是一个注重血统的帝王,否则,他不会到了二十四岁尚未育一子一女,所以,肖龙华对于顾城风将帝位交给顾容月感到匪夷所思,在他认为,以顾城风对贺锦年的专宠,他更心仪的应是将帝位传给贺锦年。
只不过,贺锦年是外姓人,继位名不正言不顺,在皇权交接之际,很可能会引起苍月国的动乱。
但如果,贺锦年建功立业,并如先祖皇帝顾奕琛一样,统一了苍月大陆,影响远远高于新帝顾容月的话,有一天,她名正言顺的拿出先皇的另一道遗旨,破了顾容月所谓的先祖皇帝的子嗣之言时,顾氏一门已无后人,那贺锦年继位就名正言顺了。
肖龙华得出这一结论时,直直几天几夜无法入眠。
他的大脑不由自主地转着,如果肖家在这时候脱颖而出,占据了统一大业的首功,再一举破掉顾容月的身世,以肖妥尘是金铃公主的驸马,肖妥尘所育的子嗣有顾氏一半的血统,是不是更有理由继承这个江山?
他不敢多想,但当务之急,对贺锦年自然多了一份戒备与压制之心。
今夜的得到此讯,他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贺锦年突然招回飞隼,这个举上明显失常,何况,两个侍卫听到帐营里有哭声和说话的声音传出,被侍卫发觉时,命所有的侍卫退出三丈之外,不能靠近半步,这让肖龙华有一种感觉,贺锦年半夜三更与人私会。
他怀疑对方很可能是大魏的秦邵臻。
如果被查出是秦邵臻,那通敌之罪足以让贺锦年被斩立决。
既便不是奏邵臻,无论是谁半夜三更在摄政王的寝营中,被揭开后,对贺锦年的声名皆不利,毕竟先帝刚驾崩,摄政王便迫不及待地私会情人,对方无论男女,都可让贺锦年背负一个对先帝不敬、不忠的罪名。
所以,今晚这个帅营,他是必闯,所以,他带了几名亲信直奔过来。
百里杀自然亦查觉到这里面不同寻常之处,但贺锦年既然开口拒绝,他也不想太多渗透其中玄机,正想带人离开,被肖龙华拦住,他只能抱以双拳,含笑道,“肖候还未休息,方才末将听到报告,以为摄政王身体欠佳,所以过来看看,谁知摄政王已然歇下,所以,末将不便打扰!”
“嗳,将军这就不对了,摄政王尚年轻,年轻人不爱惜身子,有个头痛脚热的不愿打扰我们,她跟我们客气,我们哪能疏忽?这万一小事变大事,从而影响了战事,此等大罪,你我皆负不起,还是小心为上!”肖龙华呵呵一笑,“本候已吩咐人去请军中的郎中,一会给摄政王诊诊脉,断定无事后,你我方能睡个好觉!”
“那此事就有劳候爷,末将准备带一队人马巡逻,这飞隼不在,末将实是寝食难安!”百里杀挑眉一笑,明显不想渗于其中,刚提步要开离,帐中已传来贺锦年之声,“多谢两位将军关心!”
“两位将军请进吧!”贺锦年已揭开帐帘,一身银甲,目光深沉黝黑,望不见底。
百里杀见状,只得留步,先对肖龙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方紧跟而上。
肖龙华带来的的四名副将相视一眼,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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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灵魂占有你的身
摄政王的帅帐极为宽阔,分隔成两间,里面是间内寝,外面的摆设极为精简,一张七尺宽的书案,上面搁满燕京送来的文书,书案边放了十几张的轻便的圆凳,有时贺锦年为了方便,直接在这里召见从将。
百里杀的脚步自觉地停在了外寝,而肖龙华却故作熟念地直闯内寝,掀开厚重的帐帘那一刹那,打了个呵呵,此时无银三百两地问了句,“殿下,深夜可有打扰?”
少年不置一辞,只静静地站在长嘴鹤旁,鹤嘴里衔叼的一盏宫灯将少年消瘦的脸辉映如一块的汉白玉,五官精细如一张写意的水墨画,一双眸皓流泽无暇,却明显是哭过的模样。
“一定有问题!”肖龙华暗思忖,同时,眸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样大件的摆设,除了一张带着纱帐的大床榻外,一切皆极为简洁,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那是无法藏人,而两个檀木及膝高衣柜也是叠放着,摆放在一个脚落,旁边立着一个块半人高的黄铜镜,瞧衣柜的大小,藏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尚可,但要藏一个成人就难了。
唯一让人感到有些可疑的就是两层的床帐,外层是天青色的薄纱,里面却是一层不透明的绣锦,若在榻里头睡一个人,还真的有可能。
肖龙华心头抑不住地兴奋起来,这个时辰,床帐挂得如此密实,有些不正常,真恨不得上前就揭开,连客套话也省了。
但以肖龙华的身份,自然不宜做出如此犯上的行径。
“两位将军深夜来此,不是来参观的吧!”贺锦年挑着眉,一副本王心情很不悦的表情。
肖龙华面色红润,神色端足对年轻人的关爱,中气十足一笑,“本候听闻百里将军说,摄政王身体欠安,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百里杀浓眉锁住,心中暗骂一声:老奸巨滑,就知道扯上老子没好事!
百里杀心里骂,面上却不作任何表情,只是虚情一笑。
贺锦年虽然身份高高在上,但到底是年轻人,虽然被深夜打扰,神情可以表现不悦,但作为年轻的小辈,举止却不能表现得过于无礼,她吩咐侍卫给肖龙华和百里杀看座,又吩咐上茶。
这时帐外传来西灵春的声音,“摄政王殿下,属下等在此候命!”
随贺锦年奔赴战场后,贺锦年令西灵春、陌夏两人与几个来自川西的影成立一组别动队,驻守在大营外,专门监测营区是否出现法阵或是巫术,而燕凝霜与上官凝和云泪专门留意军营里的饮水和每日口粮,以防被奸细下毒,或是传播瘟疫。
今晚,西灵春等人发现军营内部有兵马潜动的情况后,立即前来查探。
肖龙华脸上微微一僵,他敢如此大的动静,暗中调动了近千人的亲信,就是算准了贺锦年调离了身边的四个高手和影卫,身边只留一些军中的侍卫。
没想到,贺锦年的人来得这么快。
贺锦年从容一笑,朗声道,“灵春,这里不必侍候,继续监视营外的动静,确保将士的安全!”
“遵命!”西灵春等人领命而去。
军中的郎中来得极快,外面的侍卫代传声刚落,肖龙华触及贺锦年不解的神情,已朗笑道,“这郎中是本候派人传来,摄政王可别嫌弃老夫太过麻烦,本候见摄政王近来面色一直欠佳,虽说摄政王年轻,可我们从戎之士常年驰骋沙场,若年轻时不懂得爱护,到了老,就会落得一身病,摄政王可别认为本候是危言耸听!”
只要郎中进来,届时便可以他的眼色行事,想借此挑开床榻上的帘子也不是什么难处。
贺锦年淡淡颔首,眸子看向众人,是微敛的古井潭水平静得惊人。
贺锦年的第六感觉已经明显感应到离她的帐外百丈外,至少有数千名的精锐士兵正严正以待,她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露出洁白的细牙,“不必,本王实在倦得很,休息一晚自然恢复,众位请回!”说完,她直接步及床榻边,两下便将床帐勾起,转身时,那神情分明是一副众位请察看的模样。
她不想与他们周旋,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她珍惜与顾城风相见的每一分每一秒,何况,肖龙华之心她根本不必借用第六感觉去触摸,已明白其义。
百里杀双拳一揖,光明正大道,“方才听得侍卫回报,摄政王帐中有对话之声,末将担心营中混进了奸细协迫摄政王,不得已方闯进来一看,多有得罪了!”
“得罪,得罪!”肖龙华也抱以一拳,眼睛却直瞄向那床榻,看到铺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别说是个人,就是只猫也藏不住,而榻下是空的,这只需在进帐时,就可一目了然。
这帐营中没人。
莫说是肖龙华难以置信,便是百里杀也觉得惊疑,那两名侍卫可不是普通的侍卫,他们曾在皇宫做过一等的侍卫,警性高,他们在汇报提及曾听到贺锦年的哭声,何况,贺锦年的红肿的眼睛也是骗不了人。
究竟会是什么事竟让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了摄政王的异性王爷在自已的帐营中,半夜啼哭?
不会是夜半惊梦,贺锦年巡视回营也不过是盏茶时间!
百里杀原本沉静的眸色,带了些许的探究看向贺锦年。
肖龙华料不到贺锦年如此直接了当地揭开,如被当场抓包,老脸一红,讪讪一笑,几步至贺锦年身前,微微俯首躬身,索性摊开直言,“摄政王请谅解,本候从戎数十年,向来不放过任何疑点。摄政王是先帝爷亲赐的异性王,又是新帝的肱股大臣,摄政王的健康是是苍月社稷之福,本候谨慎些,也是为了摄政王的安全考虑。”
贺锦年唇角紧紧一抿,窄袖下的双手紧紧攥住,手背上青筋浮动,周身泛着一股杀气。
肖龙华亦是习武之人,焉能不知此时的贺锦年已处暴怒边缘,象是随时要出手一掌击毙自已,后背禁不住浮起一层冷汗,却依掉撑着没有退出安全距离。
贺锦年突然几步移开,却一眼看到铜镜中自已一张苍白得象长期吸毒的脸,心里徒然升起一种厌弃感,她不敢再细看,转开身后,走到茶几边,紧攥的拳头展开,随手从茶几旁的卷筒里拿了一捆卷轴,未展开,又放回。这些搁在床榻边的全是一些军情的分析,每到夜里她失眠时,就会看一些。
她想找些东西分散自已的注意力,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种狂燥、不安、无所事事的情绪每晚都会出现,通常,她都会……
贺锦年秉着气息瞄了一眼搁在茶几上一壶酒,咬唇肌收缩了几下后,贺锦年蓦然伸出手,拿起了酒壶,迅速地倒了一杯,金黄色的液体,是杏花酿,产自大魏通州的名酒。
自从顾城风“驾崩”后,她在他的帝陵前狂饮了四十九天的酒后,夜里饮几杯,已是她的习惯。
参战后,怕耽搁军情,不敢醉饮,却一时之间戒不掉习惯,只好挑不醉人,专适合女子喝的甜酒。
贺锦年仰头一倒,喝得太急,金黄色的液体顺着苍白的唇角溢下,转身,将酒盏重重往案上一搁,轻咳一声,含笑,清晰开口,“怎么,还要本王给祝位献酒?”
众人一惊,忙告退!
贺锦年挥手便将灭了宫灯,一抄手就将茶几上的洒壶掀翻在地,眼里是灰色的,落满了灰尘。
蓦地,她双手刚掩了脸,便感觉到那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贺锦年吸了一口气,将心中喧嚣着的难过慢慢压下,“城风,对不起,我不但让自已变得又瘦又丑,还成了……酒鬼!”
她环抱着自已,身体象有无数个洞,到处在透着风。
她每夜都是如此煎熬,饮几杯后,睡片刻,恶梦醒来,然后巡逻全营,把自已折腾得疲累不堪后再返回来后,接着喝了几杯,再强迫自已入睡,希望在梦中见他一面。
今晚顾城风的出现,奇迹般地平覆了她的酒瘾,可肖龙华突然出现,破坏了她所有的心情。
尤其,在听到肖龙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