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收到她昏迷的消息后,正处在与顾城亦生死博斗颠峰之上,他无法抛开苍月的一切去寻找她,他怕他一松手便是万劫不复,不是输不起这个江山,而是他的身后,堆满了追随他的人的尸骨,他对他们亦有放不下的责任。
他的声音似被什么紧紧卡住一般,不复往时温润好听,渗杂在里面痛苦拖逦着颤抖的尾音在浴房内久久回荡——
抬首时,他解了自已发上的白玉带轻缚上自已的双眼,嘴角浮起浅淡的笑意,柔声道,“锦儿,你别见怪!”他的声音已趋平静,但打开她亵衣的那双手的指间依然是微不可见的轻颤。
沐浴后,他下令叶明飞马上连夜启程回苍月。
方才帮她修剪指甲时,发现她十指的指甲皆呈灰败之身,可见五俯内脏已呈衰竭之势,他担心有一日既使他破除了她身上的巫术,她的性命也无法长久。还好,这一次他前来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影卫已将他的马车带到了大魏皇城,
这辆马车是彼时他听说她昏迷不醒时,特意为她打造,就为了有一天能用这辆马车接她回苍月。
枫桥行苑,枫雾阁。
当颜墨璃脸上的黑布条被解开时,她一刹那的时间视物不清,她揉了揉双眼,刚想抬头看看四周,却一眼看到她脚边的一个人,明明一路上她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一切的突发状况,但此时镇定的脸色亦是瞬时崩变,因为被破布般扔弃在她脚边的是申苏锦……
她甚至不敢抬首看看四周的情况,所能做的唯有极力拱制着内心的不安,一遍遍地告诉自已,前路既使是惊涛骇浪,她亦避无可避。
“奴婢桃园谷颜墨璃给少主子请安!”她四肢伏地,虔诚地一叩首。
内心再不安,她的声音还是显得非常平静。
许久没有任何回音,她略迟缓地抬起头,环顾了四周,室内空无一人。
虽未掌灯,但外面的明月珠光透过四面敞开窗子萦了一室的浅光,足够让她看清内堂中的一切!
除了她和地上的申苏锦,并无他人,所以,台阶上那一樽的玉棺在月色下尤其碜人!
这种场景的出现并不合理!
倏地明白,申钥儿的身体已早她一步到达了少主子的身边,少主子已确定了申钥儿才是他真正找的人,他想知道这一切她是否渗在其中。
所以,黑暗中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自已,这是一场心理较量,如果她跪着,如果她在黑暗中显得不安,那就代表着心里发虚,潜意识中有带罪的倾向。
她的一言一行将很快会被搜集成情报,递到少主子的手中!
这是一场别开声面的心里较量!
她果断地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找到宫灯和打火石,神色镇定地点燃宫灯,然后,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今天是四月十六了,十五的月亮果然是十六圆,今晚的月色真好!
夜风吹过,她抚了抚有些发凉的手臂,转首看了一下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申苏锦,走到了水晶棺边,拿了棺上的一条薄衿,盖在了申苏锦的身上。
这时,月亮悄然躲在云层后,而雾枫阁四周高高的紫杉木把枫桥林苑外的灯火通明隔离开来,这里尤显得冷清和孤寂。
天上的明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这样的夜晚,凄美与恐怖同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明月再一次从薄云微微透出银光时,终于传来“吱”地开门声,颜墨璃微微侧过有些僵硬的身子,竟是她的师父云泪,忧戚了一夜的心倏地沉到了心底最深的地方。
申钥儿体内的蛊虫被引出不超出十二个时辰,这期间,体内有残余着蛊虫爬过时留下的粘液,凭着师父云泪的医术,定能察觉得出。
苍月大陆上,别人不知道她擅蛊,但她的师父却知道,她无法确定,她的师父是否肯替她瞒过这一关,她不知不觉地抹了一把额上泌出的冷汗,连头也不敢抬,几步上前,急忙跪了下来,磕首道,“墨璃给师父请安!”
“起来说话!”云泪从广袖中伸出手,扶起颜墨璃。
云泪细细端详了颜墨璃片刻,眉目依旧如春风,“墨璃,多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这些年师父虽在谷中,也听到你的医术在大魏广为流传,尤其是你所著的有关心理方面的书籍,连为师也闻所未闻。为师真替你感到高兴!”
颜墨璃摸不透师父的心思,所以,虚应了一句,“这都是师父的教导有方!”
云泪拍了拍颜墨璃肩,心中低叹了口气,经历了那些年的苦难,她相信这个天资聪颖的弟子明白象少主子这样的男人是不能爱的,可她却犯了另一个禁忌,与这样的男人为敌!
若非是她的私心再一次保下她,她想,这一次连命都会赔上。
云泪脸上渐渐敛去的笑意,正色道,“墨璃,为师现在代表少主子来向你问一些话,你不得虚言半句!”
颜墨璃轻轻开口,“是,弟子一定据实回答!”
云泪眼神飘向地上的申苏锦,眼中出现一抹慎重,“为何你会认为你找到来的那女子是公子所要找的人?”
颜墨璃心跳加速,果然料得没错,申钥儿的身体比她早一步到达枫桥行苑。
她的神色却很平静,“昨夜弟子随影卫去申府密室劫人时,弟子曾触过申六公子的脉,弟子是习医之人,隐隐觉得申六公子的脉象不对,只是因为容貌一样,加上人又是在申府的灵脉上找到,所以,弟子当时也没有怀疑什么!”
颜墨璃说话时,脸微微低垂,眼睛呈四十五度朝上,这种说话的方式既让人感到说话的人不卑不亢,眼神又光明正大地看着对方,让听的人感到可信度高。
“后来弟子回到郭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之处,想了一夜,弟子开始怀疑昨夜找到的人并非是公子所要找的申苏锦!”
“如何确定?”云泪眉头紧锁,身体微颤,她修为不低,察觉到黑暗中的影卫手中的暗器已备好,只要颜墨璃一句虚言,暗器便会穿透她的大脑。
颜墨璃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浮上,直觉这是到了生死攸关,她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思忖该如何开口,她的头垂得很低,她故意勿视云泪的微颤的广袖,片刻之后,抬首淡淡的开口,“师父,弟子所说的少主子未必会信,因为弟子想说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但弟子发誓,弟子所说的句句属实。”
云泪偷偷地松了口气,展颜笑道,“璃儿,你不必顾虑太多,只管把知道的所出来便是!”
一句“璃儿”让颜墨璃断定,师父替她瞒下了申钥儿体内曾中过蛊毒的事。
“弟子记得昨夜触及此人的脉门时,肌肉已呈衰败之势,而少主子所寻找的人不过是昏迷半年之久。其二……”颜墨璃顿了顿,“弟子实不敢隐瞒少主子,申六公子回大魏时,弟子曾与她是有数面之缘,所以,弟子知道申六公子实际是女儿身!”
“那你应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云泪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而不是疑问,所以,颜墨璃几乎没有思考,马上回答,“她叫申钥儿,是申家的八小姐!自小随师灵碎子,十一岁那年代替申家六公子去了大魏守护秦邵臻。这些都是钥儿亲口告诉弟子,只是半年前,申家突然传出申六公子昏迷不配,弟子也曾上门求见,皆被申夫人拒绝,所以,弟子一直以为昏迷的是钥儿本人。”
这些只要桃园谷肯去查,就不难查出,申钥儿回大魏后与她频频接触。既然她知道申钥儿是女儿身,那她也没理由不知道申钥儿的真实身份,何况,申钥儿的身上蛊毒被她引了出来,迟早会清醒!
她没这个胆撒谎。
云泪点了点头,她的眉眼都渗出笑意,“接着说!”
“弟子当时探不出消息的真实性,但之前曾无意中得知,申府有个老宅,所以,弟子今晨去碰碰运气,终于让弟子找到了申钥儿!”
云泪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璃儿,这是灼心的解药,是公子赏给你的!公子还有令,申苏锦由你处置!”
颜墨璃心中雀跃难禁,但脸只是扬起一抹微笑,那种笑意直至心底!
她的考验通过了,她不用再受毒药所威胁,而让她处置申苏锦,算是给她的一种赏赐,如果她处理得当,申府,至少是田敏丽将来不会再为难于她,在大魏,有了和申家的交情,无论在郭家还是在皇宫,都无人敢再无视她!
云泪将药丸放进颜墨璃的手心中,伸出手抚了抚她鬓角的乱发,她察觉到四周的影卫离开,方用轻得近乎不可闻的声音在颜墨璃的耳畔道,“璃儿,他们离开了,你不再受监视,可以放心说话了。不过,师父还是要劝你一句,既便是得到了解药,师父希望你好自为之!”
颜墨璃只觉师父那一双带着抹挥之不去的深意在自己身上徘徊,不禁低头掩饰心虚。
复又想起在桃园谷中,师父对她的倾囊相授,眼圈微微一红,当即下跪,虔诚地一叩首,抬首时,眸中如有浮雾飘弥,淡淡迷惘,淡淡凄凉,“师父,在桃园谷中若非有师父,弟子早已是刀下亡魂。弟子一直感恩,只是申钥儿之事,弟子实在有难言之隐!让师父因为弟子为所不为,弟子让师父错爱了,请师父原谅!”
云泪扶起她,语重心长道,“璃儿,师父循私,若为此受罚,师父倒是心甘情愿。只是师父要提醒璃儿一句,桃园谷已配出新药灼魂,比起灼心更加恐怖十分,且无药可解,您千万不能再行差蹈错半步!”
“师父!”颜墨璃眼睫一颤,眼角滚下两滴泪水,“师父大恩,墨璃永世不忘!”
云泪摇首轻笑,“师父图的不是这些,师父今夜就要与公子离开大魏,近期之内不会再来。你需谨记,申氏一族虽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但靠着旁门左道终是成不了大事,你最好别与申族走得太近。好生呆在大魏皇宫之中,公子若有差谴,你定要全力完成,将来,也许若能得公子念得三分,你将一生尊荣!”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夜未央,一辆由八匹马拉的丈宽丈二长的深色马车在大魏与苍月交界处通州城的城门前方三十丈外停下,一个英姿飒爽的护卫并不下马,而是纵马至城门口,亮出苍月国景王殿下的令牌,命令,“大魏通州城守将听令,景王殿下驾到,速开城门!”
城门的侍卫虽听闻是景王殿下要出城,不敢怠慢,但他们无权开边关城门,便疾疾骑马去报给通州城守将。
苍月和大魏已有三十年未曾有战事,两国边境相安无事。通州城守将方忠勇每日例行一巡逻,哪肯规规距距在这里当值,早早便去了倌子饮酒作乐,这时辰早已搂着娇美人进了梦乡。
一听到苍月景王殿下要出城,直惊得连朝服也来不及回府换,便趴了来通报的小将的盔甲赶去城门。
一路疾驰,方忠勇越想越惊,他作为边境城门守将,根本就不知道景王何时进入大魏地界。这要是被上头通州城刺史知道,严厉追究起来,他的顶戴都保不住。
到了城门下,远远就看到景王殿下的马车。先前还祈祷不是景王驾临的期盼一下落空,能拥有如此奢华的马车,普天下也只有景王一人!
他曾听说那马车就象是一间移动的寝房,里面不仅有宽大的床榻,案桌,还有一应齐全的洗浴厢房。
他根本不敢查探清护卫手中的令牌,马上命令守城侍卫大开城门,亮起火炬,让值守的城门侍卫夹道欢迎。
车子缓缓前行,到了城门下时,守将看到,那车身除了底座用黑檀木打造,马车车身竟全是红得耀眼的西海神木打造。车壁的上半部份被全是镂空的浮雕,浮雕上的花草鱼虫栩栩如生。内饰清一色的白色青纱缕帐,既使两旁的侍卫一双双直勾勾的双眼恨不得穿透那纱帐,却还是无法窥得半分!
这种神木他只有见过一次,当时,他还是大魏皇宫的禁军,是大魏皇太后寿辰时,有大臣向太后当殿进献一个巴掌大的由西海神木打造成盒子,给皇太后储存药丸子。
传闻中,西海神木质地极硬,普通的兵刃和弓箭是无法穿透,却又比檀木轻出六分,用这种西海神木打造轿身,马车的车身会轻便许多。
西海神木最神奇之处,在于用这种神木打造成的棺枢,可保存肉身百年不腐,传闻百年前苍月先帝爷顾奕琛就是用这种西海神木打造陵墓给他的宠妃姚美人。在姚美人死后十年,顾奕琛突然失踪,新帝深知顾奕琛一生所望,便将顾亦琛的衣冠入陵与她同葬时,守护皇陵的人曾目睹死去十年之久的姚美人竟如活人一般,手背上的血管依然清晰可见!
前所未有的气派和奢华让城门守将忍不住啧啧称奇,恨不得此时大风吹起,掀起轿身的纱幔,让他一睹马车内的风彩。
不过,后来最令此城门守将困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