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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了,就像一声沉重的叹息。
一个身材和苏澈相仿的身影走到我面前,他笑着对我身后的老太太说,“阿婆,我没有乱跑!我去买斋面!”
如果说苏澈的脸上有太多的冰霜凝结,那么眼前这张脸,却仿佛和风三月的春日,明媚无比。
苏澈伸手把我拉到身边,“阿婆,哥,这是我大学同学,江漓岸!”然后又向我介绍,“这是我外婆,这是我哥哥苏清。”原来苏澈还有哥哥,清与澈,苏澈的父母的心应该容不得一点儿杂质吧。
“阿澈,原来你们真的认识啊!阿婆就说嘛,这是缘分啊,佛祖面前赐下的缘分,阿澈,你要珍惜啊!”老太太居然很真诚。
我微微低下头。
苏澈见我不好意思,眉头皱起来,嚷嚷着,“阿婆,你又来了!你天天和佛祖打电话吗?什么缘分啊,珍惜的。不就碰见个同学嘛!”老太太倔强的用手戳戳苏澈的头,“越大越没有礼貌,佛祖有电话吗?你倒是把他号码给我啊!我天天打!”
我被眼前这一对祖孙的对话逗乐了,苏清也乐了,他谦和的问我,“那么,小江同学,我能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吃斋面吗?”他说话很斯文,谦逊而儒雅,比起苏澈,要成熟许多。
“哥,她叫漓岸!”苏澈粗断的打断苏清。
苏清淡淡看苏澈一眼,“漓岸,可以吗?”
我很想点头,很想在新年的第一天和苏澈一起吃一碗斋面。
“不了,谢谢,我要等洛神,她去撞钟了。”
“哦,这样啊,那不好意思我们得先走了,吃完斋面,我们要送阿婆回家休息。”苏清说话一直很客气,与人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很自在。
“嗯,好的,婆婆再见!”我礼貌的跟老太太摇手。
“小姑娘,遇见就是缘分啊,他们两小子不信没关系,我信,希望和你能再见!”老太太乐呵呵的跟我摆摆手,微步缓缓向前走,苏清立刻走上前搀住老太太的手臂。
“哥,你们先走,我一会来找你们!”苏澈停在原地。苏清右手做了个Ok的手势。
我和他就这样面对面的站着,良久,两个人只是互相微笑,竟不知该说什么。
突然身后有个男人很粗鲁的推了我一把,“喂,你点不点香,不点就别滚开,别杵在这!”
他这一推,我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苏澈的怀里,我吓的双手紧抱住苏澈的腰。
“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老子教你说!”在我倒向他怀里的一瞬间,苏澈的手一把挥向我身后那个男人,捋着那个男人的头朝一边摔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苏澈的怒吼,我惊吓的抬头看他的脸,纵然身后烛影柔软,也挡不住他满脸的狂风暴雨。
这个身材矮小,一脸猥琐的男人被苏澈用力一摔,狼狈的跌倒在地,刚才还很张狂,这会儿却有些被打傻了,两只眼睛愤怒的盯着我们。
“看什么?!没摔够是吧?”苏澈一手紧紧抱住我,一边作势抬腿往那个男人身上踢去。
“呸,你狠!”这个身材矮小的男人估计是被脸色铁青身材高大苏澈吓到了,一瞬间,竟然逃离的不见踪影。
我这才发现自己还躲在苏澈怀里。我仓皇的松开手,退后两步,满脸通红。
苏澈看着一脸羞涩的我,轻笑出声,“不会也没被人抱过吧?”
我真不想告诉他实话,于是把头越低越下,可苏澈却猖狂的越笑越大声。
我恨恨的用拳头捶了他一拳。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这是以德报怨!江漓岸!”
“讨厌!”我想抽出我的手,可是那只手,却越抓越紧。
“这可是第二次了!你准备怎么谢我啊?”苏澈一脸坏笑。
“事不过三,要是还有一次,我就。。。”我也不知道我要怎样感谢他,说到这时,我顿住了。
“就怎样?以身相许?哈哈”苏澈放肆又得意的笑着。
“想的美!”我瞪他一眼。
他浓密的睫毛下覆盖的那双眼睛瞬间变得柔软无比,“漓岸,你来这是求佛祖把你心里那个人带走还是留下呢?”
苏澈问的我头脑一片空白。他紧紧抓住我的手终于缓缓的松开。
我很想告诉他,我想问问佛祖,我们还会不会再一次狭路相逢呢?
苏澈眼睛一闪,“一会儿,我要去佛祖面前求求他。”
“求他做什么?”
“把霸占你这儿的人赶走。”他故作正经的戳戳自己的心。
“然后呢?”
“然后,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他一脸狡黠。
我看着眼前这双眼睛,亦真亦幻。
“对了,那个是你哥哥哇?亲哥哥吗?”我要是再不换话题,很快就会陷进这双眼睛醉人的温柔里了。
“对啊,亲哥哥,大我七岁。芝加哥大学经济学硕士。昨天刚回国。”
“好帅啊!”我感叹道。
“切,我不帅吗?”苏澈一脸鄙夷。
“帅,帅,金城武看见你也要靠边站!”我赶紧做一副花痴样,崇拜的看着他。
“这还差不多!”苏澈在我面前又翘起了大尾巴。
我的手机再一次蹦跶起来。洛神打电话喊我去一起撞钟,因为撞钟也是要排队的,洛神排了很久,她不想等我烧香后再陪我重新排队。
“漓岸,新年快乐!”他的声音温存和美好。
“新年快乐,苏澈!”我微笑的和他摇手,他的身影慢慢的淹没在浩瀚的人潮里。
转身的时候,我竟然心存不舍。
仿佛身上还有他怀里的温度,还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如漫天花雨,醉眼迷人。
我想问他,佛祖面前赐下的缘分,我信,你信吗?
我和洛神撞过钟后回大殿许愿,磕头,拜佛,烧香。佛前,我们都无比虔诚。
我静跪在佛前,我希望我远方的父母安好,希望爸爸能够早日把债务还清,希望时光待我的妈妈温柔些,请在她的脸上少刻几道皱纹,希望我的学业顺利,希望我,可以忘记乔索。
一念心清净。
莲花处处开。
一花一净土。
一土一如来。
作者有话要说:
☆、梁辰
离开毗卢寺后,洛神带我去王府大街一家老字号粥店喝粥。凛冽的寒风中,我们牵着手,从毗卢寺一直走到了王府大街。
很多年前,有首歌这样唱,在那个寒冷的季节,所有人都在躲避风霜,只有你陪我一直歌唱。
路上我说一个很老的笑话给洛神听,洛神却笑的没心没肺。
我说,洛神,有一次,我去北极,看见了好多企鹅,我就问他们,你们天天都干什么呀?第一只企鹅说,吃饭,睡觉,打豆豆。第二只企鹅也说,吃饭,睡觉,打豆豆。第三只也这么说,我就觉得,这里的企鹅简直就生活在桃花源里嘛,就像我们看书,浇花,晒太阳一样,多么美好的生活啊!我不厌其烦问每一只企鹅,直到最后一只,我说你天天都干嘛呀?他说,吃饭,睡觉。我好奇的问他,他们都打豆豆,你怎么不打豆豆啊?他看着我,一脸委屈的说,我叫豆豆。
这是我十五岁那年,乔索说给我听的。当时的我,为了物理考试一个难看的分数,哭了很久。
洛神哈哈大笑,说,漓岸,这个笑话我早就听过了。
我说,那你还笑的这么傻叉?
洛神笑弯了腰,扶着我说,漓岸,企鹅在南极,北极只有北极熊!
我傻了一阵,恍然顿悟,午夜的大街很安静,我们俩就像失灵的汽车喇叭,一路狂鸣。
鲜虾鸽子粥端上桌子的时候,翻滚着热气,一颗颗小气泡在砂锅上欢腾的跳舞。我帮洛神盛一碗,自己盛一碗,一口热粥下去,全身都暖和了起来。
我们都缺少这样的温暖。
“梁辰,做爸爸了。”洛神喝下第一口粥,淡淡的说。
“漓岸,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第二口粥。
“不过,我没有那个福气。”第三口粥。
“别傻了,洛神,等你做妈妈了,你就会知道,你的孩子,比他重要。”我用勺子不断地搅拌滚热的粥。
这个晚上我知道了梁辰的故事。梁辰是部队大院的孩子,用现在的话说,是个军二代。从爷爷开始就是军区高官。父亲凶悍,家教严厉。梁辰是棍棒底下打出的儿子,没有力气反抗父命,从小按照被安排的路长大。梁辰出生在广州军区,小学在四川军区长大,初中高中在南京军区读书,学国画,师从洛神父亲,高中毕业后迁往沈阳军区,直至今日。梁辰的妻子是他父亲生死之交战友的女儿,结婚前,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梁辰说他一直居无定所,一直随着父亲的任命而四处漂泊。就像一只迁徙的鸟儿,不知道下一个停留的地方是何处,而洛神,是他唯一的深深眷恋的故乡。
梁辰说知道他见到洛神,才发现自己原来会爱上一个人。
缘分很多种,梁辰和洛神,应属下下缘。
送完结婚请柬回到哈尔滨,从未反抗过父命的梁辰第一次提出悔婚。即使被父亲掏枪指着脑袋,他依然抗争。被父亲关禁闭,十个警卫员贴身监视,求死都不能。直至喝完喜宴,送入洞房,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警卫员。
“梁辰说,他唯一的念想,就是我。”
“不过从今天开始,或许,他又多了一个念想。”
“一个女儿,一个前世的情人。”
“漓岸,我多想给他生一个女儿啊,我不能陪在他身边,那么,就让她替代我,让她看着我的梁辰一日一日的老去。可是,我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我的舌头被滚热的粥烫了一下,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我抱着洛神,上天啊,你对这个女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走出粥店,我们走去麦当劳,买了两杯滚热的咖啡。然后我们打车回学校,到学校时,凌晨四点。宿舍门紧闭,我们去操场,我说,多好,洛神,我们可以看日出。
我们坐在看台的最顶处,操场上的风真大,凌晨的冬天真冷,我们裹紧了衣服,勒紧了围巾,带上了羽绒服上厚厚的帽子,还是冷。我们抱紧一团,相互取暖。最后我们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仿佛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滑过,“漓岸,你看,太阳!”洛神高兴的喊我。
我睁开迷糊的双眼,天已微微亮,操场那一边,那轮红日隐约可见。
这是二零零五年第一个日出。
我和洛神相互依偎,金色的阳光落在我们疲惫的身体上,仿佛希望在燃烧。
我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
漓岸,太阳升起了。
苏澈的短信。
此时,他也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日出静静升起。
原来我们都在等待。
我苦笑着说,“洛神,这个秃头的香火真灵。”
洛神笑了,“漓岸,你逃不了,苏澈”。
我摇摇头。
亦真亦幻,如果用一个词形容这个人,那么,这个词是再好不过了。
有时候,我宁愿这是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耳光
我们回到宿舍时,糖糖还在睡觉,蔷薇的床空着。
听见开门的声音,糖糖迷糊的咕哝道,“你们俩疯丫头昨天去哪儿啊?居然夜不归宿!”
我说,“大姐,你关心关心蔷薇吧,我和洛神在操场喝了一晚上西北风!”
糖糖翻一个身,“那姐姐喝多了,估计和熊奇寻欢作乐去了!”
我和洛神对视一眼,笑了起来。洗澡,上床,睡觉。
我是被蔷薇的甩门而入的声音吵醒的。醒来的时候,洛神的床空空如也。我急忙摸手机打电话给她。打开手机,直接看见了洛神的未读信息。
“漓岸,我回一趟你的家。我很好,不会做傻事。”
她知道我的担心,这般来安慰我。
或许短暂的离开这座伤城,未必是件坏事。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我这样回她的短信。
我爬下床准备去刷牙,糖糖的手机吧啦吧啦的吼了起来。
“喂!”
“哦,她在宿舍啊。”
“什么?你们昨晚不是好好的吗?”糖糖喊出了声。
“好,你别急,我来问她。”
糖糖紧张的爬下床,劈头盖脸的问蔷薇,“你和大狗熊分手了?”
“分了。”蔷薇若无其事的对着镜子用睫毛膏刷睫毛。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走的时候你们不是好好的吗?”糖糖着急的问。
“我和他做了。”蔷薇比任何时候都要淡定。
“做什么呀?”糖糖一头雾水。
“我和他睡了。”蔷薇转过脸,看着糖糖,一字一句。“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
“那你怎么还分手啊?”糖糖显然不明白蔷薇的逻辑。
“我对他够可以了!”蔷薇狠狠的说。
在蔷薇的世界里,她和熊奇的这一夜,就是对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