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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什么鬼狐妖仙的了,欢迎半夜敲门啊!”看样子他今天心情不错。
晚上是家宴,在酒店的一个大包间,两家人坐满了三桌。阿澈把我的位置安排在阿婆旁边,我小心翼翼,沉默寡语,生怕自己出错闹笑话。
小美人鱼走在刀尖上,是这样的感觉吗?
席间,苏清和徐歆艺来敬酒,我也随苏澈举起了面前的葡萄酒。
没想到,一口葡萄酒,我居然醉了两小时。
醒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头柜上亮着台灯,灯光昏暗,阿澈坐在我旁边,玩游戏机。
“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开灯玩游戏机,伤眼睛!”我生气伸手按下吸顶灯开关。
“小呆瓜,醒了嘛!一醒来,就啰嗦!”他瞟了我一眼,继续打怪兽。
我抬头看着头顶上明亮的白炽灯,就像从一场梦中醒来,四肢无力,满身疲惫。
“小呆瓜,以前喝啤酒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一口红酒就把你给喝趴了?”他嘲笑我。
我才想起来,我是醉倒的!
“阿澈,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我慌张的问他。
“可不?他们还以为你昏过去了呢,小呆瓜,你中午是不是吃太多了,抱起来真沉,比猪还要重!”他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千般万般小心,还是出了错,我沮丧的低下了头。
“小呆瓜,你真是嘴硬,我都跟你说了鞋子穿不惯就脱下来,你看你的脚,都磨出血了,还死扛!”阿澈唠叨起来,比我妈还能说。
“这么贵的鞋子还能磨出血啊?”我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把人民币穿脚上看看出不出血!”他气呼呼的把游戏机关掉。
“阿澈,我是不是很丢人?”我把头深深的埋进自己的双腿间。
“不会啦,整天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你今天风华绝代,艳压群芳,简直一只红杏出墙来!”
自从我和阿澈同居以后,这几年他很少再跟我说一些款款深情的话,原来三言两语能让我感动的泪水涟涟,现在倒好,还是三言两语,却让我欲哭无泪。
阿澈说,情话就像烟火一样,一年看一两次你觉得凄美动人,要是天天看,你一定会告它扰民。
“阿澈,那是形容人有外遇的!”
“好啦,好啦,你学问多,唧唧喳喳的跟麻雀似的。我抱你泡澡去!”说完气势汹汹的把我一把抱进浴缸。
我心里骂一句,你才是麻雀!你是五百只鸭子的男人!
泡澡后我们一起躺上床,月光静静的洒进房间,他开始跟我说他的家。
当年他妈妈最先爱上的并不是他爸爸,而是他家二楼书房里那副“花好月圆”字画的主人。叶雅兰毕业于南京大学地质学专业,字画主人是她的同班同学。毕业后,两人一起回到厦门工作,原本应该风平浪静过一生,可机缘巧合,字画主人听朋友说云南边境有异石,奇美无比,他是地质专业出身,又生xing爱石,便和一帮朋友去云南采石,没想到此去便再也无影踪。听说是遇上了泥石流,也有人说是山洪暴发,不管是何种解释,总之是天人两隔。叶雅兰伤心失意下回到了南京,回到了他们相恋的城市,不料遇上苏之泉,她惊讶他和字画主人竟有七分神似。两人不温不火,从朋友慢慢过渡到了恋人,苏之泉陪着叶雅兰一路从死亡边境逐渐走向复活。五年后两人结婚,新婚那天,双方亲属均来到南京,苏之泉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哥哥,随母亲姓林,叫做林之源。当叶雅兰见到他哥哥的那一刻,竟当场晕厥,那个人,不就是日思夜想,以为命送南国的他吗?他如当年一模一样,并无半分区别。他们只见了那一面,字画主人便匆匆离开了南京,他说他不想打扰弟弟的生活。这样一过七年,他回南京省亲,在苏之泉的劝说下,决定回南京定居。所有人都开始渐渐忘记他们之间的纠葛,直到苏澈七岁时,他们家的生意度过了最低潮一年,鹭海濒临破产边缘,席文的老婆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们家的故事,之后外界开始风传苏家两兄弟与叶雅兰的流言蜚语,甚至还有人怀疑苏澈的出身。苏之泉原本并不在意也不肯相信,但流言总是比真相更容易模糊人的视线,失意落魄潦倒之际,一次争吵中,苏之泉怒色质问叶雅兰苏澈的生父究竟是谁。叶雅兰心灰意冷,林之泉万般无奈之下说出了真相,当年采石他们确实遇上了山洪暴发引起的泥石流,石头滚落压住了他整个腰部和双腿,腿伤可以治愈,可是他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真相大白后,叶雅兰终于决定一走了之。虽然没有离婚,可是十几年两个人却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之后的苏之泉完全寄心于鹭海,日夜忙碌,很少有空陪在苏澈身边,而叶雅兰虽然经常打电话给苏澈,但也仅只是打电话而已,苏澈说每年能见着妈妈的日子,只有过年。
我躲在阿澈的怀里,听的惊心动魄,就像在看一部纠葛的连续剧。
阿澈说,以前他最盼望的日子就是过年,但他现在又害怕过年。因为每逢过年,我就要回婺源。他问我,漓岸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婪了,想要星星又想要月亮?
我抱着他,心疼的摇头,不会,不会。。。
这天晚上,他睡得特别熟,仿佛还有微笑在嘴角清冽。
作者有话要说:
☆、不负如来不负卿
如果时间有痕迹,我相信,孩子的成长定便是岁月的最好见证。
我记得初见毛豆时,他还是一个长着刺猬头穿着超人披风的小男孩。四年后,我的大学生涯接近尾声,而不知不觉中,毛豆竟然也长成了一个帅气又腼腆的小男生。有时候,我逗他,毛豆,你们班上有没有小姑娘喜欢你呀,他就会害羞的低下头。
零八年春节过后,我照常去给毛豆补课。这一天毛豆的家里格外热闹,我还未进门,就听见了热闹的声音。像极了过年。
毛豆的爷爷为我开门,向我介绍毛豆的妈妈和爸爸。我带毛豆家教整三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毛豆的父母。毛豆的爸爸穿着羊毛开衫,斯文,不爱说话,而毛豆的妈妈看上去就是一个精明而强势的职业女人,她简洁的说道,“江老师,你好,这几年谢谢你为毛豆辅导功课。”
我微笑,“应该的。”
“以后,毛豆会想你的。”
“嗯?”我不知她缘何这样说,有些奇怪。
毛豆妈妈看看他爷爷,说道,“我们准备把他接到美国去读书,手续已经办好了。”
“哦,”原来如此。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我身边的这个小人都要离开我去美国了呢?
“毛豆呢?”我扫视房间一圈,并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在房间里呢,要不你进去看看?”毛豆妈妈指着房间说。
“嗯,好。那今天我不给他补课了,我和他聊聊天行吗?”
毛豆妈妈默默点头。
我推门进去的那一刻,他背对着门,坐在书桌前,嘶吼了一句,“I hate America; I don’t wanna go。”
“Hi; Surperman!”
“是你哇!”他听见我的声音,猴子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欢快的朝我奔来。
“有没有带南瓜干?”他拽着我的手,就要来翻我的包。
这几年,每年只要我回家,都会给他带这种风干食的物,南瓜切成条,风干后用酱料腌制,再放至烈日下暴晒,这种南瓜干很有嚼劲,微辣,还带着酱香。在我们家,南瓜干是喝粥时不可或缺的小菜。初次我只是带了一小袋给毛豆爷爷奶奶品尝,没想到竟然成了毛豆的最爱,每次我回家他都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我把他的南瓜干给遗忘了。
“当然啦!这么一大袋呢,也不怕把你的牙给啃坏!”我从包里掏出一大包南瓜干,毛豆见到货,兴奋打开房间门吼了一句,“奶奶,我晚上要喝稀饭!”
“这么说,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堂课了?”我耸耸肩,问他。
“嗯,”毛豆又失落了起来,回到了座位上晃起了两只脚,“美国有什么好的,没有汪浩珉,也没有于晨洁。”
“你还没走呢,就开始想你的好兄弟和女朋友啦?”
“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就是喜欢看于晨洁的小辫儿!”
“好吧,没准以后你能看见黄头发,白皮肤,蓝眼睛的于晨洁,没准儿她的小辫梳的比于晨洁的还要漂亮!”
“你骗人,这世界只有一个于晨洁!”我还没说完,小家伙就急了。
我心里暗叹气,小家伙有做情种的潜力。“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有一个喜欢了我六年的男生,大概就是你这个岁数就开始对我很好的男生去了美国。”
“后来呢?”
“没有后来,我们从此断了联系,我以为这样的人我一辈子也就只能碰见一个了。”
“后来呢?”
“后来,我遇见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他才是我的举世无双,我的价值连城。”
毛豆好像在思考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眼睛里开始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有一种同龄孩子所没有的成熟。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背起高适的诗,豪情壮志。
几个月后,毛豆发邮件给我,说他带走了我送给他的海绵宝宝,说他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说他终于能天天见到妈妈了,说他非常想念爷爷奶奶,说他有时候也会想想我。
人生这条单行道,我们总是以不可知的方式遇见某些人,或与某些人告别。
所以,相聚和离别,同样值得珍惜。
不知不觉,我们也站在了毕业的十字路口上,东张西望。
糖糖势必是和子诺回常州工作的,蔷薇一定是要出国的,洛神一直处于神游状态,毕业对她而言只不过是换个方式漂泊而已,她一直漂泊,一直在寻找,或许,只有梁辰,才是她生活的坐标。
辅导员问我要不要保研,和当年的陆川一样,保送南大,国贸专业,我坚决的摇摇头。
我问苏澈,“你想过毕业以后做什么吗?”
他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摇着他的手晃啊晃,“我想出国啊,可是,我又舍不得你。”
他笑起来,“那我跟着你,反正我鸟语不好,你不能把我丢了。”
我问他,“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他想了想,“算是吧。”
我又说,“那我们去北欧吧,去挪威怎样?我们都不懂挪威语,这样我们谁也丢不了谁了。”
他撇我一眼,“你小算盘早就打好了吧。”
我的算盘确实早已打好,早在大三我就查遍了北欧留学的资料。我喜欢那个冰冷的世界,冷的干净,冷的清白。最重要的是,北欧的大学不收学费。这几年,家里的债务虽没有还清,可是妈妈还是坚持要把我送出国,她的态度很坚决,每次回去她总是跟我念叨,有时候一辈子也就取决于一个或那么几个选择。如果当年我听你外婆的话,可能我也不会有今天。到如今,她应该是从心里恨爸爸吧。她说,漓岸,不管出去有没有用,至少,你见过了更多的风景,你会有更广阔的认识,你的人生也许会从此不同。
我曾暗自窃喜的以为自己的小算盘打的滴水不漏,只要申请到北欧的学校,学费免去,我争取奖学金再加上打工的钱应该能应付生活费,如果阿澈愿意陪我去北欧,那岂不是不负如来不负卿?
其实,遂人愿,哪有如此简单。
这一年的春天,我是在等待中度过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如我所愿,四年GPA综合4。75,IELTS是综合8分,穆教授帮我写的推荐信,按理说申请奥斯陆大学并不会有太大问题。相反,我一直担心的是阿澈能不能拿到OFFER,他IELTS只有综合5。5分,GPA3。7,他还自信满满的让我别担心。
虽然我常觉得他臭屁,但是现实是这样,他在我之前拿到了OFFER。不过阿澈一直瞒着我,直到我兴高采烈的拿到OFFER后,他才瞧不起的看我一眼,说他一周前就已经拿到了。
我曾经以为,上天是如此眷顾我。
我曾经以为,我搭上了开往春天的地铁。
我曾经以为,我的青春会开出一朵永不凋谢的花。
那一年的五一我们哪儿也没去,就像平时过周末一样,炉子上煮着香喷喷的红豆沙,我躺在沙发上看书,阿澈躺在我身边打游戏。我的手机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写的很长,我乍看一眼,以为是推销房子的,再仔细一看,顿时全身冰凉。
就像一颗炸弹在我的脑袋里开了花。我觉得我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这眼泪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最无助的哭泣。可我知道,我不能哭,我需要和上一秒一样的微笑。因为我必须用这样的微笑来掩饰我的慌张,我的绝望,我不能让阿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