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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如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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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天气,故乡的香樟依旧浓郁,那天还是自习课,我正低头做着电学物理题,未晞忽然出现在窗台上,朝我微笑,我放下试卷,跟随未晞走到教学楼前的大香樟树下。未晞微扬眉角这样问我:“漓岸,《十八相送》,我要你独舞。”
  我默默低下头,我知道,若不是《十八相送》,未晞不会找我,可是若不是未晞,我定是不会跳这段《十八相送》。
  “我知道,为了我,你定是会跳的,对吗?”未晞低声说。
  “他要回来吗?”我轻声的问。
  未晞转过头,看着我,默默的点点头。
  这一刻,两人都不再说话,十月的天气,香樟树上依然有知了在嘶叫,一声一声,划破校园宁静的天空,纠缠不断。
  “如今,他是社会名流,学校请柬就连发了3封。”过了许久,未晞长叹一口气。“世事弄人。”
  我轻轻拉着未晞的手,“嗯,我答应你。”
  这是未晞的《十八相送》,她的梁兄已然独自远去,她以为的送,只是她依旧原地等待,而他却渐行渐远。也许有一日,她也会转身黯然离开。
  那日起,我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都回小红房练习一小时,未晞为了配合我,更改了舞蹈班练习时间,那些准备考舞蹈学院的女孩子,她们并不需要急着赶晚自习,所以未晞就索性让她们晚上再练习。这样每当放学时间,小红房里就剩下未晞和我两人。谁都知道这支舞对基本功要求极高,翻转和旋跃的动作亦很多,光是技能就足够我准备许久。
  我有时候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在身边的同学恨不能把每一分钟都用在学习上的时候,我每天花时间用在舞蹈上,用在被别人看来一无是处的爱好上,值还是不值呢?可是我只觉得这是未晞的梦想,事隔十年,未晞需要有人帮她完成,而知道这个故事的,只有我一人。
  十年前,未晞曾经是爸爸的学生,在爸爸还未下海经商前。爸爸说,那时候未晞是他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孩,乖巧又懂事,不但成绩优秀,还有着最柔软的腰肢,最清秀的脸庞,最清澈的眼睛。那时候未晞的舞蹈已是全校最优秀的,未晞的父母也是有意要培养她考舞蹈学院,不惜重金请了全城最优秀的老师辅导她,前程似是大好一片。爸爸又说,可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偏偏喜欢上隔壁班成绩最差,最不听话,最让老师头疼的男生,后来那个男孩子因为打架伤人被劝退学。没想到未晞竟要和他一起私奔,她爸爸在学校当着所有同学的面狠狠的煽了她一巴掌,将她带回家,关了禁闭。后来在面试舞蹈学院时,跳最后一只舞时竟然晕倒了,再后来,没有考上舞蹈学院,只读了师范院校,毕业后,就回母校成了你的舞蹈老师。
  爸爸就是这样讲述的,平平淡淡,轻轻巧巧,未晞的十年,这样几笔带过。
  电视里每天无数人生离死别,可是新闻中,我们听见的永远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一段没有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句。我有时候想,这些新闻背后,有多少家庭的纷争与痛苦,有多少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多少泪水与执迷不悔,可是所有这些,在别人眼里,只会是一句陈述句,个中滋味,又有谁知?
  未晞这样说,漓岸,我忘不了南星在阁楼里闭上眼睛弹吉他的样子,他的眼睛很柔软,睫毛长而卷曲,闭上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我们抛弃。未晞说,他咧齿而笑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小酒窝,清冽而明澈,像不经世事的孩子。他喜欢在学校门口跨在单车上,回首等我从教室一步一步走向他,嘴角上扬。他会夜夜送我下晚自习,等我到家后他一个人在我家楼下静静的坐着,有时候,一直看着我直到我房间的台灯熄灭。未晞说,有一次他们去逛街,她看中一条格纹棉布长裙,她很喜欢,可是很贵。于是他就去酒吧做兼职歌手偷偷攒钱。他说,你喜欢的东西,我一定帮你买。未晞说,漓岸,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打架吗?她说,是因为我,他从不肯我去酒吧等他,他说那地方不干净,要我离的远远的,可是那天,我没有听话,我跑去酒吧里等他,后来有个老男人一直要我跟他喝酒,我就躲啊躲啊,直到南星抡起吉他砸向那个老男人的脑袋。漓岸,你知道吗?原本他不用退学的,他是主动要求退学的,因为念书于他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其实很聪明很努力,有次我偷偷看见他的课本,上面满满的都是笔记,他只是不能好好考试,他说如果他考出了好成绩,他妈妈定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他继续读大学,可是家里再没有多钱供他念书,况且还有个年幼的妹妹无人照顾。
  漓岸,你知道什么是无奈吗?心里有一个人,想爱却不能爱;面前有一段前程,可得却不能得;明明有个家,想留却被逼着要离开。。。
  未晞说,漓岸,他离开的那一天,就是我面试那一天。前一天晚上他说,未晞,我要走了,我要去南方,我要去挣钱,我想许你一个明天,许我们一个明天,可是我,做不到。
  他说,未晞,忘了我。
  到最后,未晞是哭着说的,漓岸,为什么,到最后,是忘了我?
  我记得,那是未晞第一次教我《十八相送》,那是个秋日的午后,阳光懒懒的穿过小红房旁那棵大香樟,透过雕花玻璃,破碎的穿梭散落在木质地板上,小红房很寂静,只有CD机里小提琴的声音,哀怨而缠绵回转,而到最后,未晞的哭声盖过了小提琴的声音。
  我想,这是过了多少年了呢,是不是,这一生,姐姐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呢?所有的爱,用光了,就再无丁点剩余。
  在那个我踮起脚尖,翘首已盼爱情来临的季节,未晞的背影落寞的走进了一个很长很窄很深的巷子,我看不到头,我知道未晞会一直走下去,直到再看不见她的背影。
  爱情原该如此,爱一个人,用尽全身力气为他绽放,盛开,倾其所有。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记性很奇怪,也许已经想不出过去发生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可是却可以记得那些轻微的细枝末节,带着某些特定的气味,在记忆深处,留恋辗转。我记忆里的那个秋天是混合着疼痛和汗水味儿的,大幅度的基本功训练,压腿时甩腰时劈叉时,肌骨的疼痛一点点的侵蚀着身体,汗水一滴滴的从脸庞上划过,小提琴声从小红房里倾泻而出,凄婉而缠绵,未晞的眼神黯淡,经常一个人看着窗外,左手拨弄额前的刘海,有时候,会默默流泪,有时候,会淡淡微笑,远处的乔索在足球场上奔跑,偶尔会乐呵呵的跑到小红房的窗下,扔进两瓶康师傅绿茶,然后转身离开。每次结束时,乔索会在门口等我一起去食堂,未晞独自开车回家,她喜欢静静的看着我和乔索并排离开。
  未晞说,年少真好。
  未晞说,南星笑起来时,和乔索一样,有酒窝。那么甜。
  那么甜的,都是过去的时光。若有一天,甜蜜不再复返,请你想想过去的那些好,那些甜。
  有一段时间,我很爱看王家卫的《东邪西毒》,翻来覆去反复看。未晞撩额间长发时神态像极了张曼玉在白驼山倚窗抡扇叹息的样子,我想,或许这些叹息与无奈便是时间的灰烬。
  转眼秋天逝去,冬天静悄悄的来临,紧接着的就是百年校庆和期末考试。天气越来越冷,我的心也越来越冷。每次我去小红房里练功时,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在紧锣密鼓的复习,甚至有些人连吃晚饭上厕所的时间手上都捧一本参考书,在我所在的这样的尖子班,用功到何种程度都是可以想象的。我们班是唯一一个和其他文科班在一起的理科班,相比而言,文科班的流言蜚语比理科班的要多得多。每次走过楼梯,穿过狭长的过道时,就像穿过一片荆棘,那些善意的恶意的目光我从未低头看过,乔索说你像一只优雅而落寞的天鹅,汲水而来,裙襟未湿。节目单出来那天,只是课间操的片刻,我便感觉周围几乎所有目光聚焦自己,这些过去熟识的目光不知为何竟让我浑身不自在。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漫天飞,有人说舞蹈类节目被颜未晞一手包办了,这种场合竟然让她得意弟子独舞;也有人说我仗着是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故意要在这个场合抢风头,版本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听。
  恃才傲物,是嫉妒者常说,多才多艺是赞赏者常许。人言可畏。
  一个人的行走,注定孤单许多,却也要勇敢许多。十六岁的年纪,高中女生群居的氛围,我已然习惯一个人的行走。
  校庆晚会是在小红房左侧的礼堂举办的。礼堂是新建的,据说也是某个校友投资建造的,软硬件设施配备先进,只是学校很少开放,只有开学或毕业典礼时才会使用。未晞找办公室主任要来钥匙,说要带我试试舞台气氛。我记得,礼堂的舞台崭新,木制地板厚重而敦实,幕布是常见的猩红色,午后阳光透过天窗静静散落,淡淡的照在座位上,台下的阶梯座位宽敞而舒适。未晞走到舞台上,啪的一声按下舞台灯光开关时,我仰起了脸,微眯着眼睛,甚至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飘散,沉淀。未晞忽然独自翩然起舞,没有丝毫琴瑟,没有任何契机,我站在礼堂最后一排,这样遥远的遥望台上的未晞,看她一个人如痴如醉的舞蹈,徒然而哀伤。过了许久,未晞停住,默默走下舞台,从随身带的大包里取出舞蹈时所穿衣裳,淡而薄透的水蓝色如潺潺溪流,玲珑剔透。我轻盈上身,左手轻甩水袖,右手掩面低羞,侧身长望远方。
  未晞黯黯的说,从此萧郎是路人。
  我记得,那夜南星就坐主席台第一排从左数第3个位置,铭牌在灯光下失去光彩,可我看见未晞偷偷的躲在幕布后,泪光闪烁。荣南星三个字清晰了然,于他人只是学校骄子,可是于未晞,却是青春十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南星。南星的脸长的真的很俊美,棱角分明,笑起来的时候,酒窝比乔索的更深。他的眼睛明亮而透彻,锐利而敏感,或许是因为未晞的缘故,我只觉得这双眼贯穿了岁月的绵长,世事年华亦深亦浅。南星穿一袭黑色西装,身材欣长,负手而立,我看见他和校长说话,言语温和,谦逊有礼,而喜怒不可见。这是我见到的南星,三十而立,年轻有为,成功如他。
  未晞说,十年,他从当日无名小卒如今变成赫赫有名的商界精英,你见到的已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
  可是未晞,你亦何是当年的你呢?
  那晚我的独舞已接近晚会的尾声,我上台时台下掌声口哨声已然混成一片。曲响而舞起,十八相送,心还在,人却已散,不想再见已无期。高潮时我轻松的甩腰起身,紧接着飞起占步,踏步翻身,舞姿优美而焯约,却点点伤离别。旋转那一刹那,我看见了席下南星的脸,屏风后未晞半掩的面庞,还有远处乔索的目光闪烁。烟火瞬间。最后一个翻身,我忽然脚底一滑,整个人倾身飞出。那一刻,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自己而去,台下的惊呼声,唏嘘声仿佛都与己无关,我只感到右腿疼痛不已。我觉得自己应该是痛哭了,因为我看见未晞惊慌飞奔而来的身影竟是闪闪发光,我看见倾倒的世界里乔索的慌张与心疼,而后便昏迷了过去。
  后来未晞对我说,那日是南星的车子把你送进了医院,他的车子刚好停在礼堂门口。他陪着我一直守到你手术结束。他说,我记得那年你考舞蹈学院跳的也是这支舞。我告诉他,没想到,我未完成,漓岸竟也没有。他笑着看着我,未晞,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而我却老了。我们站在长廊的尽头,他凶狠的抽烟,却很少提及他自己这些年。他说妹妹也在学习芭蕾,他也喜欢在教室楼下等她下课,妈妈也被他接到了他身边。南星也问未晞父母可好,是否安康。
  不痛不痒,只是旧情人再相逢。
  最后南星问她,未晞,这些年,你可还好?未晞低头,没有你,我不好。只是,我会好的。后来南星送未晞回家,走到未晞家楼下时,两个人都兀然站住了。南星怔怔的看着楼上黑暗的房间,久久不语。未晞告诉我,道再见的时候,她想起了张爱玲的《半生缘》,最后曼桢对世钧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摔跤的事成了那天的头版头条,我记得报纸新闻上都是这么写的,七中百年校庆晚会,独舞女生当场摔下舞台。我很荣幸的把学校校庆的风头都抢过了。住院时校长还特意来看望我,可我从他生硬的表情上能看出他心里一定是对我恨之入骨。未晞安慰我不必过于自责,我告诉她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为自己抢了学校风头而感到自责,可未能帮她完成心愿,我始终心有遗憾。未晞在我床边,一边削着苹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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