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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男人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大概是怕眼睛一睁开,就会像自己一样流下眼泪来吧?
其实有时候这个看似完满的男人,还蛮感性蛮爱撒娇的。
男人调整好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後把脸贴在靠坐在床畔的萧玉骨的肚子上。
「我问的是,我怎麽办。」
萧玉骨哑口无言。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麽办。或许会是冷眼旁观,等你停到了太平间再去看你。或许会哭,也或许不会。不过我要是哭了,绝对会很夸张的,你大概不会希望我哭的;也或许会拿上枪亲自把那个贼窝给挑了,然後把你给救出来。那时候你应该不会受太多的伤,因为我一定会很快赶过去的,你不用怕;不过我想最可能发生的事是……」突然话痨的姚靖恭停下来,把脸往萧玉骨怀里面塞,好像这样做他就能消除笼罩着心中的强烈恐惧。
萧玉骨知道他在怕,因为那样的男人竟然正在发抖。他不知道该怎麽安慰男人,於是他只能用力地抱住他的头,以回报男人施加在腰间的力度。
「……我害怕的是,我赶到的时候,你正在被一帮、一帮畜生欺负,一遍又一遍地哭喊我的名字,枪指在你的头上,而我却什麽也做不到……然後你带着悔恨死去,而我一辈子都要受这样残酷的煎熬……」
小腹湿了一圈。萧玉骨轻轻抚摸着男人柔顺的发丝,心想,你看,即使是闭上眼睛也会流出泪水,那为什麽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这是谁的故事?」萧玉骨问。男人竟然这样失态,大概是这件事情影响得他太深,让他多年都不能释怀,最後成为了一个梦魇,挥之不去。
「……我妈,跟我爸。」
「你妈妈……」萧玉骨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然而即使她再有能耐,大概也会湮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吧。
「我爸跟我妈先遇上,却和门当户对的小姐结了婚。」姚靖恭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道到底是对包办婚姻的厌恶还是对自身父亲的鄙视。「那个小姐生不出孩子,於是我就是我爸唯一的小孩。我妈妈含辛茹苦把我养到六岁,想不到姚家的人竟然突然出现要争夺我的抚养权。我妈妈当然不答应,於是那个女人、我爸的妻子,策划了这样的……案件。」
「那一天我和我妈一起被歹徒掳走了,然後发生了那件事……我、我……」
「靖恭那个时候有多大?」
「六岁。」
「六岁的小朋友能做什麽?」
「我六岁的时候已经很厉害了。」
萧玉骨笑了笑,决定不与突然变成幼儿的男人计较,并结束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
「如果我真的遭遇到这样的事,那你就殉情吧。」
萧玉骨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就像在谈论初春的天气一般。
男人楞了一阵,才用尽全身的力量拥紧萧玉骨纤细的腰肢。
伤害总是会过去的。萧玉骨想,虽然偷溜走的计划流产了,但能解开男人的心结,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丰厚的收获。
萧玉骨正在能为男人做一点事情而沾沾自喜,突然左手中指一阵冰凉,令他不得不回过神来。
低头一看,自己的中指已被男人原本戴在左手小指上的女式银戒套牢了。
「果然刚刚好。」男人似乎实在喃喃自语,但听不见萧玉骨有所回答,就加大了声量。
大概实在掩饰不自在吧。
「这是我母亲的婚戒……其实早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有机会……毕竟你都是我的人了……嗯,先订婚吧,婚戒的话等你回来再说。」
男人吞吞吐吐地挤出这些话,也不知道究竟组织酝酿了多久,却仍然像鸵鸟一样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也不睁开眼睛。大概是没有这种卑微得近乎乞求的求爱经验吧。
萧玉骨并不惊讶情场杀手一般的男人在这一方面如此笨拙,相反他还很高兴。
没有经验的话最好,他想,男人一辈子都是这个程度就好。那样的话,他就是男人的第一个、最後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求爱的对象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话是这样说,萧玉骨的眼睛却像水龙头坏掉了一样唏哩哗啦水一直流。
沈默了好久,才听见男人喃喃自语似的说:「可是你都要抛弃我了啊……」
萧玉骨心中有愧。
他想,即使男人真的全无诚意,等到柳暗花明以後,他也会倒贴上去求他原谅自己吧。
毕竟这个男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养玉为骨 第十一章 01(温馨 温柔攻诱受)
『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上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
亚当睡觉的时候,耶和华取下他的一根肋骨,用这根骨头造了夏娃,这样,亚当就不会孤单了。』
或许姚靖恭真的是传说中的亚当,因为他天生缺少一根肋骨。
小时候的姚靖恭总会抚着空了一块的心窝,愣愣地想,他的骨头是不是真的被耶和华抽出来,造成了他的伴侣了?那麽,要等到什麽时候,这个伴侣才能出现,还他一块肋骨呢?
因此姚靖恭总想找到他失落的骨中骨,肉中肉。
於是他常常会招惹许多优秀的女孩子,一个一个地试。他想,十几年的时间,大概足够能找到一个接近的、起码能凑合的。
有时候他会突发奇想,耶和华会不会把他的骨放到男生胸膛里了?
於是他又试着和男生在一起。
在姚靖恭眼中,其实男生和女生没有太多的分别。本质上,他们都喜欢有一个优秀而完美的情人。
要说区别的话,大概除了身体构造,就是思想回路吧。反正他们喜欢什麽,他就给。对他们,姚靖恭也是一心一意的。只要旧的不去,新的就绝对不会来。
这样,他们就没有埋怨的理由了吧。只是,他还是常常因为『太好』这一个原因而被甩。
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萧玉骨。
在那之前,姚靖恭总是被动地去找和他合得来的人,他们、她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姚靖恭从来不会干涉,即使看不过眼,也不会说一句话。
因为他想,人的性格三岁定八十,他怎麽能那麽残忍地施加压力,让他们改变?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要他迁就一下,总不会有什麽问题的。
於是在历任情人的眼中,他都是个温柔绅士得接近病态的老好人。
他们会害怕他的强烈占有欲,受不了他偶尔为之的跟踪。
他们会怀疑他有外遇,总会在见面的时候找寻各种蛛丝马迹。
他们会认为自己的洁癖是一种强迫症,只因为他不能忍受他的人已经被人碰过了。
结果到最後双方都已经厌倦了、疲惫了,只好分手吧。
每一次,姚靖恭都是很不舍的。
然後有一天,低落的姚靖恭想通了,他这样不断找一个合适的,还不如自己创造一个。
就是那一天,他再次遇到了萧玉骨。
可以说这真是缘分。
多年以前,他对他明明只抱着「想去认识」的想法。他觉得那个时候一个人静静地蜷缩在墙角的他,跟他在身份地位上有着微妙的相似。
他看他的眼,明明那麽大,却无神。那个时候他可能真的是被鬼拍了脑袋,他竟然想把自己的身影化作光芒映在那里面。
那个时候可能不曾察觉,但现在想起来,他大概是对人家一见锺情了。
没有什麽人会为了一个路人拼命改变自己的吧?大概更不会在自己历任情人的身上找他的影子吧?
发现自己苦苦找寻了那麽久的肋骨,竟然是一个只见过一脸的过路人,说真的姚靖恭吓了一跳。
但仔细想想,那个时候的心情,确实是爱慕没有错。
他竟然还是他的初恋。
姚靖恭知道自己糟糕了。真的是受不了……
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人,自己竟然像变态一样开着车整天跟在他的身後,默默窥探他的生活。
哦,他果然和我住同一个花园;哦,原来他喜欢看书,一个星期固定要去两天;咦!他妈妈竟然是我的下属、堂哥竟然是我的多年损友……
姚靖恭开着车跟在萧玉骨身後,潜伏了好几个月,直到他认为他已经了解了他的行为模式,才敢踏出车子一步。
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姚靖恭觉得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搭讪。
那一天他远远看着他走出家门,买了早餐再折回来。他跟着他跑了一路,在他快要回到家以前,头脑发热选择了一个糟糕的出场方式。
他撒了喜欢的人一身粥,还像个急色鬼一样把人硬拉上车。
姚靖恭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轻微地颤抖。他後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切可以重来。
起码让他有一个比较帅气的出场方式吧?
可是时间总不会倒流,他既然已经出场了,总不能退回去。
第一印象被他亲手搞砸了,他总要挽回形象。他既然是个有教育的人,那麽言行举止、衣着打扮,可以多注意一些。他的周身都散发着寂寞,温柔和包容大概可以加分。
於是姚靖恭用糖衣掳掠了萧玉骨的心。即使是暂时的。
他很敏感,要小心谨慎对待;他容易受惊,应该耐着性子慢慢来;他很认真,他要比他更认真百倍,才能抱得美人归。
他的相貌虽然不如自己历任情人,但他的气质好到爆灯,甚至可以说达到了自己所有的要求。
就是他的纯净。
他叫做萧玉骨,其人如其名。
雪色的肌肤,神玉的风骨。
他虽然总是不自信,自觉瑕疵斑斑不堪入目,但他却觉得他是一块无暇的璞玉,只要经过能工巧匠的雕琢,定能倾城倾国。
他是最干净的。单纯但不愚蠢,坚定而不固执,当然,圣地也没有被占领过。
虽然濯祈对他的保护太过了,不过没关系,他总有一天能够独揽这个权利的。
姚靖恭美滋滋地打算着他们的後来。如果可以,他不想再有下一个。即使不是他,他也认了。
萧玉骨这一块玉头相对来说,的确还是稍嫌粗糙了一点,可是他真的和他胸口空了的那一块契合。
况且他还是一块原石,还有无穷无尽的可能。
他可以把他雕琢为与自己契合的骨,把他放在心尖上,用心头的精血养他、疼他;把他的名字刻在心上,让他逃脱不了;将他们的生命都绊在一起,同生共死。
他要找这麽一块璞玉,用心头精血去哺养。
他要将这块无华璞玉养成一块碧光美玉,再加之以雕琢。
他要把溶入了他的血的玉镶在左胸心前,补足他缺失的那块。
他不要去找一块和自己九分吻合的肋骨,他只要自己亲手打磨一块和自己全无排斥十分吻合的血玉作为骨。
最贴近心脏的骨,他养璞玉以补全。
只是美玉易寻,璞玉难求。耶和华始终还是怜悯他,让他朝朝暮暮地终於盼到了一块。
当然,只有傻瓜才会放开。
有了这根璞玉而为补全空缺的骨头,他就不会孤单了。
养玉为骨 第十一章 02 上
萧玉骨已经离开了两年。
在他离开的那一天,姚靖恭直到萧玉骨离开房子,也没有睁开眼睛。
因为姚靖恭想,他大概不会喜欢他离去的背影。那会让他有被他弃的感觉。
这两年实在过得很苦。孤枕难眠是一点,相思煎熬也是一点。
他的小玉似乎下定决心要「消失」在他眼前。
姚靖恭不知道他到了哪一个城市,转学到了哪一间大学,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的手机号码。
或许,那个总是没有自信的的青年,其实是想跟自己断得干干净净的。大概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紧,於是他真的化身松鼠,逃遁了。
偶而姚靖恭会在黄昏时刻坐在露台的欧式椅子上,用萧玉骨的杯子盛又苦又浓的黑咖啡,望着西下的夕阳,回忆两年前青年睡在他腿上直到太阳已经被地平线完全吞没、他的腿被枕得发麻却仍然甘之如饴的甜蜜。
只是这些都成为了回忆,说不定已经被青年打包扔到一旁尘封了。
他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在与小玉你侬我侬以前,他苦等了七年,然而好日子只过了三个月就到头了。到现在他已经等待了整整九年。
难道这九年的等待,只能换得三个月的缱绻缠绵?
姚靖恭不甘心。
他渴望的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想要有一个人能在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