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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石兰又笑起来,“好,今后你就叫安之吧,取安之若素之意。”单蔷一想,可不是吗,从现代到民国前期,从农家到书香之地,都需要自己安之若素,老师取这个字也正好合了他目前的处境。
单蔷郑重的行了一个拜师礼,旁边早有下人备了香茗,单蔷站起来,端起其中一杯双手奉上,叶石兰笑眯眯的接过,喝了一口。
“安之,这个是易水,他虽然比你小了一岁但是比你要早入门一年,所以是你的师兄。”单蔷应了,就见陈易水荣光熠熠地看着他,显然是为自己升级了而高兴。单蔷端起另一杯茶,捧到自己的小师兄面前,笑道:“师兄,安之今后就托您照顾了。”
陈易水乐呵呵的接过茶,学着师傅的样子喝了一口,“今后师兄罩你。”单蔷莞尔一笑,这个小师兄人倒是可爱,想来今后相处应该很融洽才是。
拜师程序走完以后,叶石兰挥挥手,对陈易水说:“易水,带着你师弟好好熟悉一下,今天晚上的功课就免了。”
陈易水高兴地直点头,拉过单蔷就朝外跑,单蔷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嘴里急道:“哎呀,慢点慢点。”
陈易水先是拉着单蔷到他觉得最好玩的地方看了一翻,顺带讲解在此处玩耍的N种好处,把单蔷听的哭笑不得。然后陈易水把整个叶宅介绍了一遍,重点介绍厨房,以厨房众人与陈易水的熟稔来看,显然这位是常客。最后单蔷被陈易水拉到他自己的房间,翻出了自己的宝贝,很大方的表示,做师兄的可以让师弟看一下。陈易水的宝贝都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弹弓啊,陀螺啊,单蔷甚至还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做的小屏风。
“对了,我给师兄带了一些礼物,师兄要不要去看看?”
陈易水一听有礼物,眼睛都亮了,直接拉过单蔷的手,“当然要看,快点。”
因为两人的房间是挨着的,所以没走几步就到了单蔷的房间,这里明显是客房,与陈易水的房间摆设差不多,单蔷带来的包袱就放在屋里的八仙桌上。单蔷把手从陈易水的手里抽出来,他从来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陈易水好奇的跟过去,见单蔷打开包袱,眼神急切的朝里面看。
单蔷拿出一个木雕,含笑递给一只眼巴巴看着的陈易水,陈易水接过,出于家教仍不忘说一句:“谢谢。”复又低头去看新到手的礼物。
雕刻的是一个男孩,衣着打扮和单蔷第一次见到陈易水时是一样的,小人的表情很生动,正是那日单蔷所见的陈易水撇嘴的动作。陈易水见着这个与自己相似的小人就爱不释手,也没计较小人的表情不威严的事,真像啊。
“这是你做的吗?”
单蔷点头。
“谢谢,好好看。”陈易水突然想起自己没有给师弟准备礼物,不免有些赧颜,支吾道:“那个,你要不在我那里挑个东西,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单蔷当初做这个木雕也不过是顺手的,没想过要回礼,“不用了,这也就是我顺手做出来的而已。”
陈易水一听却是急了,多年严厉的家教让他潜意识就养成了习惯,别人送了礼物怎么能不送回礼呢,无功不受禄啊。再次拉过单蔷的手,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扯,嘴里嘟囔道:“你不要的话,我也不能要你的了。”
单蔷见此也不好坚持,只能在陈易水的那堆‘宝贝’里挑选回礼。单蔷挑了一个光滑水亮的石头,石头是深绿色的,表面是一层薄膜般的坚硬外壳,映着那抹绿,倒像是深湖水光一样好看。石头只有两指宽,是普通的椭圆形。单蔷举起这个石头问:“师兄,这个石头好吗?”
叶石兰倒有些担心单蔷挑了他最喜欢的那个弹弓,看他挑了这个石头暗自松了一口气,这石头是他小时候从一个卖金鱼的小摊子上硬要来的,把玩了一段时间后就失去了新鲜感,有舍不得丢便留到现在了。“可以可以,你拿去吧。”
单蔷对这个石头倒是真的比较喜欢,拿在手里把玩也好,在夏天摸着那凉沁沁的面也要舒服不少。
在叶宅没有与陈易水年纪相近的同龄人,自从离开家后,陈易水过了一年没有人陪伴的孤独生活,这次来了个年纪相近的师弟,陈易水高兴,拉着单蔷又疯了一阵,到了晚饭时刻才消停下来。
晚饭是师徒三人一起吃的,单蔷这才了解到,叶石兰好像是没有妻儿的,单蔷一边扒拉着碗里的饭一边想,难道师父是因为没有继成衣钵的人才会收徒?但是不管师傅为何收徒,自己从此是他的弟子是不变的了,这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好运,就是为着家里人的期盼也不能胡闹。
第二天,单蔷早早的就起了,在家习惯了。单蔷整理好了便到旁边房间去叫陈易水起床,陈易水被单蔷叫了几声后,猛的坐了起来,过了几秒又倒了下去,还翻了个身,背对着单蔷继续睡,嘴里嘟囔道:“让我再睡会。”
单蔷好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陈易水叫醒,之后单蔷跟着陈易水到了大堂。叶石兰看见自己的大弟子,神色很是惊奇:“易水,今天起来的还有点早嘛!”陈易水表情有点得意:“师傅早。”某人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是被师弟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叫醒的。单蔷跟在后面,也道了早。
用了早饭,单蔷和陈易水就被叶石兰拎到书房。他先对陈易水说:“今天照旧。”陈易水趁着叶石兰不注意,对单蔷挤挤眼,实在是对单蔷接下来会有的遭遇颇为幸灾乐祸。单蔷莫名,就见叶石兰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的遭遇完全证实了自己的预感,他无力的倒在床上,心道:难道大师都是这样练成的吗,难怪后世优秀的大家已经越来越少了,有多少人能长期承受这么多的训练啊。想起陈易水那个同情的眼光,至少还有一个人经历过一样的事对不对,人家小孩子都能受得了没理由自己受不了。
如是,单蔷在他的无良师傅的手下,开始了艰苦的基础锻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年的事情就完事了,下一章就是明年了
有什么不足的请告诉胖猪哦
11
11、1879(一) 。。。
4月4日——日本侵占了中国领土琉球群岛,改名为冲绳,并强迫最后一位琉球国王尚泰流放到东京。
单蔷仔细看着眼前的植物,小心的捏住一片叶子,翻来覆去的看,然后时不时低头在手中的小册子上写写画画,那小册子上满满的都是字画,显然单蔷不是刚刚开始做这样的事。这是叶石兰自他第二天来以后就安排下的功课,除了静止的花木还得观察游动的鱼,跳跃的鸡,甚至小狗打鼾的神态也要仔细观察。
单蔷一丝不苟的照做,有时他觉得,在阳光下静静地看着这些事物,心里偶尔的浮躁会慢慢的被这样的平静安抚,看到小狗在阳光下懒懒的翻一个身他也能笑出来,即便是金鱼千篇一律的游动,单蔷也能看得入神,只觉自有一番妙处来。前世的自己,前半生过的不如人意,哪里能有心情和时间看这些个东西,后来虽然迷上了书法绘画,可时间都用来练习或者观赏大师的作品了。所以现在经常独自与世界相处倒让单蔷的内心与这个世界贴近了不少,至少单蔷现在的心态是喜悦平和的。叶石兰要他这样做本意是让他养成仔细观察事物特征的习惯,谁想这个少年竟没有他们这个年纪的跳脱活跃,每天老老实实的看两个小时他指定的东西,有时甚至会超过预定的时间,不过单蔷的状态居然意外的越来越好,叶石兰当然乐见其成。
学习历史文化,练习笔墨书法,闻香品茗,锻炼身体,偶尔还要陪着易水胡闹。这是单蔷每天都要做的事,日子充实忙碌。半年来,单蔷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内心安静幸福,除了割舍不下母亲和那个人,他甚至感谢着把他送到这个世界的上天。
单蔷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想到那个人了,每天的事情占据了他太多的精力,忙得他连拿那个他带过来的木雕看看的时间都没有,以至于那个人的面目已然有些模糊了。单蔷今日突然想起他来也是因为易水近些日子想和他学雕工,他便想起自己放置在那里许久的木雕,心里涌起一些愧疚,虽然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单方面的心思而已。单蔷嘴角勾起一笑,略带苦涩。轻叹口气,单蔷继续观察眼前的植物,这棵腊梅可是师父十分珍爱的一盆名种,师父交给自己时可是左右叮嘱过的,自己可要小心些。
“师弟,师弟,你在这里没有?”
人还未进院子少年清脆的声音就传进里面了,单蔷不由笑起来,捏好手中的纸笔,慢慢站了起来,望向院门口的地方。即便是天府之国,进入了冬季也难免露出萧瑟景象来,那些个叶子外围泛黄,只中间叶梗周围还带着一点绿,零星散落在树枝枝头,北风吹过也只是随风晃动,不肯掉落,这样的景象反倒让冬意越发明显。因此那一抹喜庆的红色在这样的萧瑟中格外明显突出。
身上穿着红色棉袄的陈易水面色兴奋地跑进来,脑袋后面的辫子也跟着他一跳一跳的。面色因为跑动而显出潮红,乌黑圆溜的眼睛十分灵动。单蔷笑着看着这个可爱的少年朝自己跑来,这个小师兄性子一向活泼,给他在这里的生活添了不少活力和笑容。他曾经无比渴慕一个玩伴,如今有这样好的一个人,他却不再有那样的心态。
易水停在单蔷面前,红润的嘴唇裂开便发出笑声。单蔷抿抿嘴角,等待少年说话。
“我家里人来接我了,可以回家过年了,师弟你与没有什么想要的,”陈易水拍拍他还在起伏胸口,“我家里有的我尽量给你带来。”说完眼睁睁的看着单蔷,希望他能拜托自己带点东西。这半年来,陈易水对这个师弟十分满意,只有一点不好,自己这个当师兄的都没感受到当师兄的感觉(因为经常是单蔷在照顾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但看看人家师兄,再看看自己,陈易水觉得可以帮师弟办好一些事来体现自己师兄的权威。
单蔷笑着摇摇头,伸出空着的右手,理了理陈易水凌乱的衣服,对这个少年郎,他心里是喜欢的,经常不由自主的就自发照顾起他来。陈易水见单蔷摇头,有些气垒,然而他很快又恢复过来,睁着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单蔷,“师弟,你啥时候回家?”
单蔷放下右手,“明天上午。”
陈易水又带着一些急切的问:“那你啥子时候回来?”若是他早早的回来了,师弟又不在那自己不是很无聊。
单蔷想到前些日子听顺道过来带口信王家镇上的人说,单母怀孕了,心里就是一暖,对那对真心为自己打算为自己骄傲的夫妇,单蔷虽然没有发自内心的孺慕之情,但也把他们当做亲人来看了,听说自己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单蔷还是很高兴的,这样一来,单父单母身边也能有一个孩子陪着,而自己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弟妹。
单蔷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笑眯眯的回道:“估计要元宵以后了。”
陈易水愣愣的看着单蔷笑的柔和的笑脸,由于这半年单蔷呆在屋里的时间居多,所以夏日被晒黑的脸庞恢复了白净,这一笑更加让人喜爱。陈易水心里突然一慌,自己的师弟这么好若是和别人好了怎么办?这一去要有一个多月呢。
陈易水突然拉上单蔷空着的右手,单蔷一愣,就听陈易水说:“师弟啊,你回去以后不要忘了我哈,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兄,晓得不?”说到这里,陈易水又暗自得意起来,别人可都没有自己和师弟的这一层关系,师弟还是和自己最好,嗯。
单蔷被陈易水这一句充满少年稚气的话给逗笑了,感受到陈易水拉着自己的手温暖干燥,尚是孩童时期的手还很柔软,让单蔷的内心也柔软起来,笑着应道:“好的,易水。”
陈易水闻言嘟起嘴巴,“师兄,要喊师兄。”
单蔷装作没听到,转过身继续观察那棵梅花,无论是前世今世,他都拉不下脸叫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师兄,虽然确实是易水先他入门不错,不管了,我没听到。单蔷自欺欺人的继续蹲着。
在陈易水欢呼雀跃的被领走以后,单蔷第二天也随着带着笑容的单父回了王家镇,路上遇到的人们大都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过年的喜庆气息,见人就打招呼,不管这一年有什么糟心事,总得过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