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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着我干嘛,放我走。”
“如你所说,漫漫长夜,路途遥远,怎能无人作陪呢?”眼见着男子邪魅的慢慢靠近她,鄯月一把将藏在身后的定息粉撒向他,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招,鄯月快速的翻身上马,大笑道:“定息散的药效虽然是十小时,但是,你又知不知道是何人造了它,现在,谁比较有资格了?”
说完便驰马而去,只剩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广袌的天地之间。
天意从来高难问(一)
奔驰到敦煌境内,两匹快马四人尘土飞扬,定睛细看,是独龙和贺女,独龙停下马匹,跪下道:“卑职无能,主上受惊了。”
“起来吧,我没事。”
贺女走到鄯善身旁轻声道:“主上,长安有报,北魏的大将奚斤占领了蒲坂,如今正在向西攻取长安。”
鄯月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要来了,她明白拓跋焘的用意,趁长安乱而取统万城,可是北方将寒,如果他要对统万用兵,现在已经大雪纷飞,河水冰冻,拓跋焘竟然做如此费兵力的事情。
不日,独龙贺女与鄯月三人便来到楼兰的伊循城中,一路上民随畜牧逐水草,柽柳依依,胡杨成林,城中雄壮的宝塔与佛寺恒立在繁华的街道两侧,车马喧嚣,商旅成对,好不繁荣,她父王早已在王宫前等候多时。
鄯月对独龙吩咐道:“你与贺女在此处等我。”
“是,主上。”
随后鄯月随比目候进宫朝见国王,来到瑰丽异常的楼兰王宫,色彩绚丽的宫墙,斑斓的建筑木雕,均由更西边的罗马帝国的建筑师铸造,东北角有一座汉代烽燧,鄯月自小离宫,都快忘了故乡宫墙的宏伟风貌。
已经年迈的比龙看见鄯月归来,忙拉住她的手,“不必行礼,不必行礼,来让孤王看看,多年不见,月儿已经这么大了。”
鄯月心下觉得十分亲近,楼兰自汉朝以后成为军事重镇,号“城廓之国”,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中外客商云集,繁荣非常,但正因如此,被邻国始终觊觎而在夹缝和战役中生存,比龙常年征战沙场,早已盛显老态,仿佛已不是鄯月印象中那个黄沙百战的金甲将士,而只是一个行至晚年的苍老国王。
思绪良久,鄯月问道:“不知此番召王召鄯月来所为何事?”
比龙从怀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低沉的说道:“一个月前,皇陵大震,一副玉棺自沙海中升起,随即雷声大作,玉棺破沙而出,白烟滚滚,但玉棺中并没有尸首,只有一卷羊皮书。”
说着比龙将羊皮书卷自檀木桌上铺开,道:“书中是萨满一种古老的语言,古斯语。”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扭曲的字体,鄯月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比目候在一旁答道:“五百年后,玉石合并,一切化解。”
鄯月讶异道:“五百年?难道这羊皮书是五百年前留下的。”
国王比龙叹息道:”不错,早在六百年前,楼兰开国之时,将月氏国夷为平地,诛灭三族,后安归先王之父发现了楼兰王朝的开国者所刻下的两块预言石,随即请了天下异士来破解,安归先王之父临终前,有高僧路经此地说,五百年后,玉石合并,一切化解,话毕,安归父即仙去。五百年来相安无事,直到十八年前,皇陵被盗,玉石的另一半从此不知所踪,而玉石预言突显江湖,月氏一族又同时崛起,至今我们不知其族人为何人,不想遇今日之怪,想是确有其事。”
天意从来高难问(二)
鄯月心中疑虑“为什么月氏要偷此玉石?”
国王比龙的眼神充满复杂的思绪,好像看见了遥远的从前:“月儿,这就是朕要告诉你的,其实,楼兰王族就是如今天下三族之一,萨满的后人,当时月氏国和萨满族是死对头,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建立楼兰的第一代君王就是萨满的后人,但是至今没有任何记录载入史册,后来,楼兰王禅位给了安归先王之父,之父发现了预言石,便试图破解,月氏国拿走一半的玉石,显然是想要阻止萨满的后人破解预言,想不到月氏竟还有后人传世至今。”
鄯月惊讶道:“传闻是真的,楼兰国的开国人真的是是萨满的后人。”
“没错,几百年来,王族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
“这么说,我们是萨满人的后裔。”
比龙郑重其事道:“萨满即楼兰,楼兰即萨满,汉朝皇帝将我们迫为鄯善,但是月儿,这片疆土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楼兰,历代君王都在做一件事,就是复兴楼兰国。”
他顿了顿又道:“月儿,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被选为萨满的第十九代传人,因你出生之后,占星预言的能力最为出众,而如今也唯有将与月氏抗衡的重任交由给你。”
鄯月满腹疑虑问道“那么,上一代传人是谁?”
“她已经死了。”国王比龙好似并不愿再多说,鄯月识趣的不再问下去,只得道:“那另一半玉石在何处?”
“五百年前,安归先王将一半玉石藏于皇陵,一半传给了历代国王,直到十八年前,月氏从安归先王的陵墓中偷走了另一半玉石,他们将玉石上的预言散播了出去,想要利用诸国交战灭我族类。”
鄯月喃喃道:“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没错,那预言搅起了天下的腥风血雨。”说着,比龙从玉盒中拿出一块通体白玉,光滑异常,似乎历经了千年磨砺,温润有方,上面同样为古斯语所刻画。
鄯月的眼前忽然一闪而过那个梦中站在满目疮痍的河流边悲痛的少女,她慢慢转过了脸,日光烟波令她的脸庞朦胧沧桑,她竟与她长得如此相似。
“月儿,月儿。”只听见旁观急切的呼声,鄯月尤从梦中的醒来,迷糊道:“什么?”
比目候关切的问道:”刚才见你好像是失了魂一般,怎么回事?”
鄯月淡淡笑道:“没事,只是好像看见了梦中的一个少女。”刚刚那种感觉仿佛还真实的遗留在指尖。
比目候与国王比龙互望一眼,“古玉有魂,恐怕是你与此玉有缘。”
“这是历代传位的另一半玉石。”比龙拿出笔墨,用汉书写道:“楼兰之劫,王统天下,杀王得江山,可兴楼兰,女之爱不忍杀之,国灭。”
鄯月震惊道:“国灭?”
比龙苍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如这预言所说,楼兰的公主需要杀了统一天下的皇帝,楼兰国方能逃过灭国的命运。”
鄯月将信将疑:“王可知写下预言的开国君王到底为何人,据我所知,楼兰的史记中并没有安归先父之前的任何记载。”
比目候在一旁答道“没错,这一段的历史无迹可寻,皇陵中最早的也只有安归先王之父的陵墓,但是开国之王为萨满的传人,精于占星预言,恐不会错,只怕到时公主真不忍杀之,楼兰便将难逃国破家亡的厄运。”
鄯月尚存一丝希望道:“或许并不灵验,也未可知。”
比龙道:“无论如何,按羊皮书卷中所说的先找回并一半玉石。”
鄯月想起那日神秘男子身旁那两个月氏的高手。
比目候道:“另一外玉石在月氏手中,如今月氏族人归附北魏皇室为之效力,北魏正在南征北战,又逢此时传闻四起,预言石想必已在北魏皇帝拓跋焘的手中。”
拓跋焘吗,那那日的男子会是魏国的皇帝吗?
“月儿,如今之计,你要尽快去拓跋焘身边拿到玉石,现今,唯有将玉石合并,方能解开百年之事。”接着比龙拿出一页名单和古玉一起放在鄯月手中:“此名单中都是王族中人,守护着萨满的传人,他们精通西域中原文治武功,会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任你差遣调配。”
鄯月将玉石置于腰间,看着名单心情更加沉重,其中不乏安插在各国的官吏之人,此刻她肚中好像装满了巨大的石块和谜团,神秘的开国君王,荒唐的预言,月氏国的后人,现在还要想方设法接近北魏的皇帝,赫连昌如今正与北魏交战,她不能再多耽误一分钟,于是鄯月即刻告别了父王,离开王宫,快马加鞭前往统万。
天意从来高难问(三)
转眼已到冬至,北方漫天飞雪,鄯月三人终于到达夏国都城的边境,此时传来长安失守的消息,而同时北魏皇帝拓跋焘亲征统万,砍伐阴山林木,大造攻城器械,率军攻打夏国都城,鄯月闻此加速前往统万,一路上林木稀少,因几番战斗的缘故,周边破败苍凉,人迹罕至,魏国大军扎营黄河以北,到了统万城墙下,见其有三十步宽,高十仞,鄯月大笑道:“城墙固若金汤,大雪纷纷,黄河冰冻,就算他拓跋焘武功盖世,他也飞不进这统万城中。”
独龙忙叫人通报,不一会,只叫上方有人大吼:“打开城门。”
统万城中有四门,南门朝宋,东门招魏,西门服凉门,北门平朔门,行迹至统万的皇宫之中,又是另一番天地,台榭相连,楼阁相接,华美池沼,高台秘室,车马大道,皇家园林,一应俱全,当年赫连勃勃因地形险绝,背靠名山,左为黄河渡,右为关塞而建都统万,极尽奢华之能事,城郭天池,沃野千里,以山为亭,阙门凌空。
贺女望着这宏伟壮观的宫殿叹道:“当年赫连皇帝不知陪掉了多少性命才建得此宫,鄯月笑道:“赫连勃勃喜怒无常,杀人泄愤,本已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独龙道:“赫连昌也算是一个好皇帝了。”
鄯月不置可否,斗篷上满是沉甸甸的白雪,冻得她直打哆嗦,忽然间她脑中闪过那晚挟持她的男子,鄯月忙甩一甩头,想甩去脑中的身影,只见赫连昌身旁的侍卫夏子福已候在宫殿门口,恭敬的称一声:“鄯月姑娘,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议退敌之事,请您在月宫中稍作休息。”
鄯月“唔”一声径直走进去,贺女将鄯月的斗篷轻轻卸下,这所宫殿是赫连昌专为鄯月所建造的,以斑纹梓木文饰,悬空瓦甍,楼轩高立,城阙错落排列,玄色栋梁雕刻的檩木,东西二房开启,隋珠缠绕,以铜镜镶嵌,无日月白昼更替,无冬寒夏炎之别,别具心思,所以当鄯月走进宫殿之中,犹如身在春天,整个身子暖起来。
宫殿中央摆了一具古琴,原黑漆,大流水断纹,面龙池上方刻行书“太古遗音”,看其像是上古之物,鄯月拨弄琴弦,其余音清淡而悠远,鄯月兴致一起,叫贺女焚上檀香,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旋律自指尖韵出,绕梁不绝,像是流转到了浩淼烟波的湖上。
不知不觉赫连昌早已置身在她身后,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世外的幽静,一曲毕,赫连昌无奈道:“你倒是兴致很高,可苦了朕了。”
鄯月并不抬头,继续抚琴,淡淡道:“焚香之趣:凡焚香、试茶、洗砚、鼓琴、校书、候月、听雨、浇花、高卧、勘方、经行、负暄、钓鱼、对画、漱泉、支杖、礼佛、尝酒、晏坐、看山、临帖、刻竹、喂鹤,右皆一人独享之乐。”
赫连昌随即卧在榻上,手持一本兵书,边看边道:”想必你已知长安失守。”
“来的路上已知。”
“朕打算令赫连定率兵二万收复长安。”
鄯月略惊的抬头,随后平复:“你可知赫连定有称帝之心?”
赫连昌笑道:“称帝之心人皆有之,生逢乱世,唯有兄弟相亲。”
鄯月皱眉:“长安远在千里之外,你不怕他起兵谋反,自立为王?”
“祖承一脉。”赫连昌定了定,放下兵书道:“倘若他如此,夏国就算承继两脉吧。”
鄯月嘟了嘟嘴,想了想,不再说什么,琴声继续在高深的大殿中旖旎。
红木窗台外白雪皑皑,覆盖了宫禁园林,枯木萧条,了无生息,炭火烧的旺盛红通,宫中重重身影,人来人往,本该热闹非凡的过年时节因为战役而显得格外冷清。
漫长的冬雪阻挡了北魏攻打统万的步伐,黄河冰冻三尺,探子来报,北魏大军驻扎在以西30里。
鄯月无心习书,春之将至,冬雪将要融化,看着宫人清扫着大雪覆盖的车马道,赫连昌每日重新部署着新的战略,鄯月自窗外望着深深的宫墙,度过了一个寒冬腊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