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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深深的宫墙,度过了一个寒冬腊月,因为赫连昌的后妃十分稀少,大多不常走动,所以每日下朝,便径直来到鄯月的宫殿,研习兵书,琴技,布阵,其中有一个颇为受宠的后妃夏氏,因嫉妒鄯月而在其饮食中下毒,被贺女发现,赫连昌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后宫众人胆颤心惊,生怕遭此横祸,都避得鄯月远远的,从此,鄯月的生活就愈加平静了。
这日,鄯月的心下十分慌乱,仿佛末日前的安宁,宫墙外马蹄阵阵,车马轮碾过街道,统万城中的百姓有些人心惶惶。最终赫连昌还是让赫连定率了两万亲兵反攻长安,在长安城打起了拉锯站,而正在此时,魏国的皇帝亲率三军九万人马度过了黄河。
鄯月不知道,在百里之外的黄河边上,一个士兵正在明黄的帐篷中报告:“皇上,据报,夏国的军师鄯月正在城中。”
帐幔之中一张邪佞丰俊的脸无声的笑了。
天意从来高难问(四)
浮生若梦,弹指刹那间,斜阳一日复一日,空庭寂寥,多少人沉醉在这深宫之中,多少人又长逝于战乱,还是清冷悠然的山中岁月,不问世事,宁和一生,鄯月自睡梦中苏醒,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暮春四月,花开遍地,园林中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若不是乱世当前,这也算是浮生中安宁祥和的一隅。
“报!”
一声急切的长啸响彻在大殿之中,只见其中玉石相交辉映,高峻深邃,屋宇高千寻,基址高万仞,楹柱上雕刻着龙兽,斗拱上镂刻着龙螭,宫殿四角陈列设置各种奇珍异宝,皇帝坐于殿中。
来者颤抖着跪在大殿中央,颤颤结结道:“启禀陛下,魏军骑兵在南宋门挑战,守将狄子玉不战而降。”
闻此,赫连昌怒不可遏,将行军地图一把摔在朝堂之上,怒道:“来人,整齐军队,朕要率三军亲征。”话罢,带着众文武官朝城楼而去。
不一会儿,独龙将赫连昌要亲征的消息告知鄯月,鄯月问道:“魏军来了多少人?”
“据说只有一小队骑兵在城楼下叫嚣。”
鄯月心下觉得不好,很有可能这是拓跋焘引蛇出洞的诡计,顾不得夏子福等人的劝阻,径直登上城楼去,赫连昌正在指挥军队出征,身旁的大臣对鄯月的擅闯十分不满,大吼道:“放肆,来者何人!!”
鄯月不理会,径直走到赫连昌面前,道:“陛下不可贸然出兵。”
赫连昌见是鄯月,淡淡道:“你怎么看?”
周围的文武百官顿时炸开了锅:“古往今来,哪有女人议政的道理,真是荒唐!”
赫连昌近身的一些官吏见是鄯月,恭敬道:“鄯月姑娘。”这些人十分清楚,鄯月就是赫连昌登上帝位的关键人物,幕后策划者,更是后位的第一人选,如今谁和她叫嚣,无疑是找死。
鄯月冷冷的望着眼前一些自视甚高的老臣们,横扫一圈,上下打量着一脸不满的尚书仆射问至:“尚书大人,我今日不光要议政,还要率军出征,不知你意下如何?”
仆射问至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是气极了,道:“真是荒唐!荒唐!红颜祸水!”
赫连昌脸色一变,冷冷道:“好了,从今日起,如若朕亲征,便由鄯月监国。”
仆射问至见众人早已噤若寒暄,情势一边倒,只得摇着头,叹气隐忍。
鄯月望着城楼之下少量的骑兵,前方深谷之中人影耸动,当下明白如何一回事,了然于心道:“魏军步兵未到,骑兵先行,且都是老弱之躯,用兵之计,攻城是下策,不得已才用这一方法,拓跋焘定是怕我军严防死守,如果攻城不能按时攻克,那么待他们粮食用尽兵力疲劳之时,必败无疑,所以他用轻骑于城下,步兵未到,我们必然心中不当回事,且用羸弱之师诱我等出战,这就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众臣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问道:“依姑娘所言,我军眼下如何是好?”
鄯月淡然一笑,道:“统万城固若金汤,我军只要坚守城池,魏军必然打不起消耗战,粮食一尽,必有魏军来降,届时我们了解他们的行军布阵,继而扰乱他们的军心,当天时地利之际,我们便可一举将其拿下。”
众官听她讲完,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仆射问至眼中亦是赞叹之色,劝谏道:“陛下,鄯月姑娘言之有理,陛下如若此时亲征,必要中了那贼军的圈套。”
赫连昌思索一阵,传来夏子福道:“飞鸽传书,召五弟连夜赶回都城。”
鄯月看望远方的深谷,幽幽道:“放虎归山,回归将难。”
果然如鄯月严重,赫连定三日后回信道:“‘统万坚固险峻,易守难攻,等我生擒奚斤,然后返回,内外夹击拓跋焘部,将会一举获胜。’
见此文书,赫连昌只得和鄯月无奈的相视一笑。
这日半夜时分,果然有魏军来降,鄯月压了众人行至大殿盘问,众人不敢不招,颤抖道:“魏军的粮草已经用尽,只能靠野菜充饥了。”
赫连昌听到这一消息,即刻决定对魏用兵,“现在步兵还没有到,应该火速袭取。”
鄯月见天空云色密布,刮起急风,笑道:“明日定会刮起东南风,到时狂沙漫天,我诱敌深入,陛下再出两侧战擒获拓跋焘。”
赫连昌皱眉,气结道:“不行,你不能去冒险。”
鄯月顿时垮下了脸,或哀求,或撒娇,或威胁,不过最终赫连昌仍然同意了她的作战计划,阴沉着脸道:“明日不可勉强,若贼军占领上风,你就要即刻回城,朕从两边夹击。”
鄯月无辜的睁大眼睛道:“遵命。”
赫连昌怜惜而温和的望着她,用手轻轻的拂一拂她柔软的发丝,眼中盛开了温柔的露水,化作烟波万仗,徐徐蔓延,眼前的人总是叫他没办法,月色如银,鄯月丝毫没有明天将要大战的诡异紧张,愉快的将脚下于华池,凉凉的池水浸于她的皮肤,见赫连昌不舍之情深重,她只得轻快的安慰他道:“不必担心。”
赫连昌讲她抱于怀中,此时片刻的安宁足以令他动情一生,望着遥远的夜空,似叹息似忧愁,仿佛离别在即。
天意从来高难问(五)
次日一早,鄯月换上戎装,与赫连满大开城门,独龙轻易的斩杀了城下挑衅的骑兵,赫连昌在高高的城墙上观望她的一举一动,深感担忧。果然不到一时半刻深谷之中冲出数万精兵,鄯月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魏军,冷静地对将士道:“魏军跋山涉水,饥肠辘辘,此刻作战疲惫不堪,我军并分两路,鼓声要擂得震天响。”
顿时,夏军鼓声震天,声势浩大的朝魏军大队人马厮杀过去,这时,从北方跃出一匹战马,马上男子着便服,白衣萧萧,器宇不凡,两侧之人皆戎装加身,是他?
见男子直奔鄯月而来,独龙即刻挡在身前,那男子勒下马匹,桀骜不驯的脸上仍满是戏虐:“又见面了。”
虽然那男子一身便服,鄯月还是肯定了他就是魏国皇帝拓跋焘,除了皇帝,又有谁能让在战场之上戎装加身,官至大将军与王侯等人护于中央的呢,鄯月嫣然一笑,徐徐道:“你还是那么的讨厌。”
男子打量着鄯月,轻浮的笑道:“朕一向都觉得这是一种赞美。”
鄯月讥讽道:“你果然是拓跋焘,早知如此,我应当那日一剑将你了断。”
拓跋焘朗声笑道,双眸迸发着寒冷的笑意:“怎么,你那日不知吗,朕还真是高估了你,可不要说朕没有给你机会。”
鄯月坐在马上,胸有成竹的横扫一眼战况,想着大风应该要气了,果然即刻天气骤变,东南风呼啸而至,顿时狂风大作,沙尘遮天蔽日,正在这时,鄯月迅速上前,在沙尘中将拓跋焘的坐骑砍伤,拓跋焘一个不稳摔下马去,电石火光之间,独龙预上上前擒住拓跋焘,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大将用自己的身体护了拓跋焘,拓跋焘趁机翻身上马,一戟射向了夏国尚书斛黎文,斛黎文顿时血流成河,只听拓跋焘笑意更浓:“好一个东南风,撤!!”
魏军闻言败逃而去,鄯月趁胜追击,追了五六里地,不想就在此时魏军调转风向,朝夏军蜂拥而来,拓跋焘杀了个回马枪,风沙之中,情势转眼之下,魏军把骑兵分作两路夹击夏军,一路杀来,所向披靡,鄯月顿时被包围在千军万马之中,拓跋焘坐在马上,调侃道:“这可是打伏击战的大好时机,你善观天象,若不是十足的把握,怎肯出战,朕只得攻其不备了。”
独龙护着鄯月,紧惕这周围的一举一动,鄯月心中激愤,糟糕,大意了。
夏军转眼崩溃,只见几里开外,赫连昌带着万军厮杀而来,见鄯月被层层包围,他早已怒火中烧,率领千军如视死如归一般拼死决战,杀戮声,马蹄声,血染红了天空,金戈铁马千年哀叹,只见天际间回荡着赫连昌的怒吼,那个清亮温润的声线早已不再:“保护鄯月回宫。”
拓跋焘望着远处的赫连昌,在马上悠哉道:“爱美人,不爱江山。”随后放弃了和鄯月的对峙,直奔赫连昌而去,此刻天地间静止的只剩两个君王的持久对峙,沙尘卷起狂风,吹乱了衣襟,空气中布满血腥之味,远处的胡杨林盛开遍地,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观摩着这场历史的较量,两人杀红了眼,骑于马背,不分伯仲。
夏军已经全线溃败,魏国骑兵把夏兵追到统万城以北,杀死了夏王赫连昌的弟弟阿南公赫连满和侄儿赫连蒙逊,眼前坚固的统万城如风雨中的孤舟,独龙和夏子福拼死保护鄯月回到城门之下,鄯月急道:“快去帮陛下,不必管我。”
赫连昌的身影在硝烟弥漫中越显得孤掷一注,他仿佛身受重伤,转眼间拓跋焘就要刺中赫连昌的要害,鄯月在城楼之上惊呼出声,就在这时,夏子福出现挡在了赫连昌的身前,剑刺中了夏子福,夏子福倒地而去,赫连昌大吼一声,独龙见此情形,仓促之间带着赫连昌的马匹奔往城内,拓跋焘在后穷追不舍,魏军四面八方围攻了过来,见已来不及逃进城,独龙只好向北,与赫连昌逃亡了上邽方向。
当追了数里地,拓跋焘一个手势说道:“停!”
万马千军,尘土飞扬,魏大军齐刷刷的立于城下,拓跋焘丰岸的身姿骑于马上,他望着城楼之上战败的鄯月,嚣张的挑衅道:“怎么,不打算打开城门迎接新主吗?”
鄯月衣裙飞扬,如远古的神女,冷笑道:“我只怕你有进无出。”
拓跋焘显然很有兴趣,神情凌厉道:“哦,那朕就和你赌一赌。”说罢,率领千军绝尘而去,只留下笼罩大地的漫天风沙。
鄯月望着远方赫连昌消失的地方,深感担忧,日薄西山,鄯月招来尚书仆射问至保护赫连昌的母亲逃出城外,“统万已经不安全,今日我们损失了精兵万万,统万岌岌可危,我在此守候援兵,你带太后出城,借道向平凉而去,那边尚且安定无战。”
仆射问至深鞠一躬,语气中无不有世事万千变化,沉重道:“姑娘保重。”
天意从来高难问(六)
鄯月在大殿中望着那具赫连昌为她而寻得“太古遗音”出神之际,贺女匆忙走进殿中,神色慌张道:“主上,宫内发现魏军的行踪。”
鄯月恨恨道:“把所有的城门关上,重兵巡视,一旦发现魏军,格杀勿论。”
“是。”
鄯月抚着古琴,担忧道:“有没有独龙的消息?”
贺女一脸愧疚之色:“还没有。”
鄯月有些疲倦的闭上双眼,道:“下去吧。”
贺女离开之后,鄯月想起那日赫连昌在殿中对她所说:“倘若今生平凡如斯,就这样,度过闲逸的余生,不知有多好。”赫连昌错在生于帝王家,他原没有为帝之野心,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事到如今,都是她错了。
月色深重,上空赤月如血,越来越来像一个狰狞的脸庞,要划破长空而出,亡国末日之兆正在慢慢逼近,人力又如何回天,忽然宫殿之中迷雾阵阵,鄯月抚琴对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丝毫没有察觉一个人影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好兴致,抚琴对月怎可少了清酒一壶呢?”
鄯月转过身,已经猜到了来人,见他来去如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