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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齐无奈道:“我军战马染了瘟疫。”
拓跋焘双眸中透着寒意,仿佛要将鄯月看破,鄯月垂下头,心想贺女得手了,拓跋焘半晌才道:“随朕去看看。”
鄯月虽然心虚但还是若无其事道:“看来今夜注定无眠啊。”拓跋焘一脸看你干的好事,回来再收拾你的表情,鄯月听见拓跋齐边走边问:皇兄为什么留着这个女人?拓跋焘的回答鄯月已经听不见了,待拓跋焘离开之后,鄯月赶紧回到寝宫,发现贺女已经回来了,她一脸紧张问,“得手了几成?”
贺女笑道:“魏军七层的马匹都染上了瘟疫。”
鄯月窃笑道:“干得好,快,通知独龙。”
东方的天际已经蒙蒙发白,想必此刻书信已到了赫连昌的手中,成与不成,就看这一次了,终于鄯月可以沉沉睡去。
仿佛只在梦中过了一时半刻,鄯月被人从睡意朦胧间强行拉起,是一脸阴沉的拓跋齐,“随我走一趟关外。”鄯月环顾四周,不见贺女的踪影,拓跋齐如幽灵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用找了。本王将她押解回了平城。”
鄯月气结:“你!”
“她偷袭我军战马,烧毁粮草,饶她一命已是格外开恩,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吧?”
鄯月冷笑一声,不理会他,拓跋齐又道:“如今我皇兄正与赫连昌在关外对峙,你急不可耐的让赫连昌反攻魏军,想必很愿意看到他的尸首被挂在城门之上。”
闻此,鄯月翻身上马,直奔关外,外面已是日上三竿,穿过一片辽阔的沙地,烈日炎炎的大地上,前方出现了对峙的磅礴两军,左边是魁岸戎装的拓跋焘,右方是一鼓作气的赫连昌,鄯月不经加快了脚步,拓跋焘见拓跋齐将鄯月带来,似乎很不高兴,怒问道:“你把她带来干嘛?”
拓跋齐冷漠道:“这是人质,现在就该派上用场。”拓跋焘眼中似乎怒不可遏:“自作主张。”拓跋齐跪下道:“一切后果由臣下担当。”拓跋齐心中深知,这一仗可谓危险异常,魏军大多是病马出征,怎可打赢赫连昌的强壮之军?即使他也对此作为不屑,但为了皇兄的安危,他唯有除此下策。
赫连昌见到鄯月,已经是激动不已,他好像苍老了许多,从前清明的双眸里沾染了战争的浑浊,多了几份厮杀中的威严,这时,拓跋齐忽然将剑放在鄯月的脖子上,吼道:“赫连昌,如果不想她人头落地,就快快自动下马受死。”
拓跋焘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平原上响起:“放下刀!”
拓跋齐恍若未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赫连昌温润的脸旁在风中决绝而痛苦,行军作战的洗礼令他显得十分疲倦,往日在长安城中闲逸岁月里的翩翩如玉的公子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久久的凝望着鄯月,心底早已做了决定,鄯月知道为了她他是怎样都肯的,这便是最可怖的事情,鄯月在黄沙漫天中绝望的大叫道:“不,不要!”
天地间只剩下如斯的寂静和人世间哀伤不绝的叹息,就在霎那之间,独龙用暗器打掉了拓跋齐手中的剑,而赫连昌却已经闭上注视着鄯月的温柔的双眼,仿佛诀别于世上,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就这样直直摔下马去,独龙来不及拉住他,鄯月看见他在风中坠落的身体,跪倒在无边荒野之上,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不停的呢喃道:不,不……
原来她的梦境中出现的景象就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萨满族人的预言是真的……
想必当年楼兰的开国君王也是梦见了百年之后楼兰沧桑衰败的模样,所以给后人写下了警示的预言,楼兰是否也会如今日的夏国呢?消失在悠悠长河的历史岁月之中。
魏军见此,即刻蜂拥上前擒住了赫连昌,夏军见赫连昌被擒,瞬间溃败,如无头苍蝇般四散而去,像苍茫大地上寻不到方向的蝼蚁。
鄯月就这样哀凉的匍匐在炙热的大地上哭泣,宛如大西北颓败的草木,耳边仿佛还是赫连昌在长安城中清幽的身影,那淡然的声音在问:“月儿,你愿意坐我的皇后吗?”
拓跋焘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见鄯月为赫连昌如此的悲痛,他的心中闪过一丝不悦的异样。
突然间无边的黄土上狂风大作,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天色骤然转黑,果然是亡国末日,一代强国大夏就这样灭亡了。
千古兴亡多少事(四)
国破家亡,赫连昌被押解回了魏国的都城平城,鄯月被拓跋焘禁在宫中,拓跋焘不理拓跋齐的劝说,将贺女独龙和四个族人都还给了鄯月,赫连公主被封了贵人,其余的全为椒房。
拓跋焘一直没有说要将她和赫连昌如何处置,这一日,独龙保护着鄯月闯入拓跋焘的狩猎园,鄯月冷静的说道:“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拓跋焘正打猎得起劲,看见她闯进来又似乎并不意外,冷冷道:“你想要朕放过赫连昌?”
鄯月紧紧的抿住双唇,嘶哑道:“你知道又何必问?”
拓跋焘剑眉一挑,戏虐的看着鄯月“如果朕是你,就不会这样想,你真的觉得朕留着一个亡国之君有用吗?不过看在他对你如此情深的份上,朕就大发慈悲,留他全尸怎么样?”
鄯月镇定说道:“杀他对你并没有好处。”
拓跋焘射中一只小鹿,淡漠道:“也没有坏处。”
“你倒现在都没有杀他,证明你会放了他。”
拓跋焘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人,满是寒冷的笑意:“朕道现在也没有杀你,但你凭什么以为朕会放过你,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和朕交易,你的命都在朕手中。”
鄯月坚定的从口中一字一字的蹦出:“因为,我会成为你的人。”
拓跋焘眉间一跳,唇角轻扬:“难道你以为现在不是吗?”
鄯月睁眸一望:“你可以得到我的人,但你却永远无法真正的征服我。”说罢,骑马绝尘而去。
山间动物嘶鸣,流水哗哗,鸟叫声此起彼伏,拓跋焘望着鄯月离开的背影,神色深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次日早晨,圣旨便下来了,封赫连昌为会稽公,赐婚始平公主,封赫连昌之妹赫连鄯月为贵人,贺女“哧”一声笑出声来,“这下好了,主上连名字也改了。”
鄯月恨她一眼,撇一撇嘴:“还不是父王的主意,偏要以此来接近拓跋焘,不然,早可以救出赫连昌去民间无拘无束的游荡了。”
贺女敛了笑意,若有所思道:“如今统万城破,赫连定又在平凉自立为王,咱们这个皇帝怕是出去了也性命难言啊。”
鄯月望着窗外细雨漫漫,影影绰绰的树枝,清越的琴声飘荡入耳:“你听,好像是他,这是高山流水的曲子。”鄯月高兴的拉着贺女一起全神贯注的听着。
贺女大煞风景的说道:“我只听见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
鄯月“哦”一声,有点失望,拿出那把从统万带回来的”太古遗音”轻轻的抚起来,悠远的琴声弥漫在空旷的大殿中。
赫连昌是最不喜欢宫中生活,倘若今生生在平凡人家,虽要忍受背井离乡的苦楚,但找一个避世幽静之地,悠然一生又何其不好,偏偏生于帝王之家,忍受着这国破家亡的极端痛楚。
独龙有些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王还不知道主上成了拓跋焘的妃子,倘若知道了,恐怕……”
独龙没有再说下去,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他忍受着没有鄯月的寂寂岁月,以她为别人为妃的代价换取他的性命,他又如何会苟且偷生。
鄯月沉吟片刻,低声道:这件事,绝不可让他知道。”
午时过后,拓跋焘身边的近身太监宗爱前来传话:“请娘娘移宫到上阳暖阁。”
鄯月不明就里,宗爱恭敬道:“这是离皇上的立政殿最近的寝宫,奎壁辉煌,琉璃照耀,是皇上专为娘娘所造,恭喜娘娘。”
鄯月有些惊讶,眉宇间有些许担忧,随即道:“知道了。”
打发宗爱走后,独龙端出一碗至桌上,贺女沉声道:”主上,已经准备好了,喝下此药,即刻便会发作,夜间会感到咳嗽不适,到时可避去侍寝之事,此为西域秘方,宫中太医无法轻易察觉。“
鄯月”恩“一声,端起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千古兴亡多少事(五)
上阳暖阁竟然和统万城的月宫有许多相似之处,亭台楼阁,窗棂长榭,婉约如阳春白雪,庭院后方栽满了成株的白玉兰,彼时正是花开时节,玉香扑鼻,纯白的花瓣清婉温和,如北方硕硕的白雪凝在空中,看到此,鄯月不免想到她和赫连昌今后见面的机会虚无渺茫,这样也好,也不至于他太痛苦。
自她搬来上阳暖阁,拓跋焘一连几日都没有出现,正在鄯月心下安定了些,拓跋焘踩着夏日的气息款款而来,毫不客气的坐在鄯月的雕花木榻上,他随意的躺着,在午后的日光中显得慵懒倦怠。
不知是不是鄯月故意和他作对,入宫以来,她都穿着西域的服饰,不遵守这些繁文缛节的宫闱规矩,拓跋焘对此也从来没有异议,鄯月猜测着他到底能忍她的极限是在哪里?
随后又有宫人送来宫中的锦衣服饰,拓跋焘轻瞄了一眼,看着兵书,懒散道:“你不必勉强。”
鄯月差点就要对他另眼相看了,不过紧接着他又道:“反正你穿起来也没有那些大家闺秀穿的好看。”
鄯月气结,回眸一笑:“是,你也不必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你。”
拓跋焘“噗嗤”一声笑了,只呆坐了片刻,拓跋焘就离开了,鄯月忽然有点不懂他,他给她一切最好的优待,可又好似对她没什么兴趣,她一度怀疑,她的药是不是白吃了?
在殿中呆的腻了,鄯月让贺女陪着她去园林里转转,因为独龙是男人,拓跋焘还是网开一面允许他留在上阳暖阁,只是不许他出去走动。
此时已有炎夏的气息,斑驳的日光从大树的间隙中透射下来,泛起波光,去年的炎夏之日,她第一次遇见了拓跋焘,岁月唏嘘,往事难追忆。
只见前方一列瘦燕环肥的宫廷女子款款而来,贺女低声道:“是宫中的左昭仪闾氏和一些育有子女的椒房,因拓跋焘没有立后,所有宫中为昭仪最大,而左昭仪闾氏仗着自己有儿子骄横不已。“
鄯月笑道:“你倒是了解的十分清楚,从前怎不知你竟这么多事。”
贺女掩嘴一笑:“闲来无事罢了。”
鄯月不预和她们多费唇舌,准备掉头离去,只听见身后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上阳暖阁的赫连贵人吗?”
语气中的尖酸之意一览无遗,鄯月转过身,只见是一个最为艳丽约莫二十二三岁的女子被簇拥着,一双丹凤眼居高临下的望着鄯月,鄯月冷漠的回应着那个女子的叫嚣,不屑道:“你是谁?”
女子头上的银器摇的叮当作响,恨恨道:“你不守宫规也就罢了,竟然看见本昭仪还不行礼。”
鄯月“哼”一声冷笑:“行礼?皇帝我都不行礼,就凭你?”
那左昭仪气的满脸通红,直叫嚣道:“来人,给本宫张嘴,本宫今天要好好教教你这个狐媚的东西什么叫规矩。”
旁边一位较小柔弱的女子颤颤的劝说道:“昭仪娘娘,这,皇上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闾氏嚣张道:“怕什么,皇上从来都没有在她那过夜,谁知道她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混进宫来,一个亡国奴,好在皇上圣明,不曾中了她狐媚的伎俩。”
鄯月心中的怒火正在升起,只见那闾氏下令道:“给本宫打!”
说着,站在一旁的两个颇壮硕的宫女走了过来,作势就要打在鄯月的脸上,被贺女刹那间钳住住双手,一下将两人推到在地,怒道:“滚开。”
千古兴亡多少事(六)
闾氏见此,颜面尽失,她宫中威严的姿态显然受到了挑战,大怒:“大胆,真是反了你了。”说着叫来守宫的士兵,指着鄯月和贺女命令道:“把她们两个给我丢进湖中。”
鄯月心下烦厌,怒火中烧,一个箭步扣住闾氏的喉咙,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架在闾氏的脖颈上,沉声道:“你再叫嚣,信不信我割断你的喉咙。”
闾氏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结结巴巴仿佛要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