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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昌安慰的抚着她的手,强撑着道:“我没事,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众人唏嘘不已,独龙赶紧将赫连昌扶去观景台,贺女奔跑而来,把上赫连昌的脉,道:“主上,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内伤。”拓跋焘策马而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刚刚经历过惊险一幕的左昭仪笑道:“皇上错过好戏了呢,刚才会稽公舍命救美人,当真是感人肺腑。”
贺贵嫔徐徐道:“换做当时的情景,会稽公会救任何人一命,昭仪又何出此言?”
一旁的椒房舒氏附和道:“想当年若不是这赫连贵人进了宫,恐怕会稽公这时已和赫连贵人珠帘合璧了吧。”说完发出刺耳的笑声。
鄯月着急着赫连昌的伤势,才不理会她们说什么,始平公主早已泪流满面,恨恨的推开鄯月,拉着赫连昌的手哽咽道:“王爷……”
拓跋焘寒冷的眼神扫过左昭仪诸人,似笑非笑,阴沉如山川河流不息,左昭仪顿时噤了声,那椒房忙跪下来道:“臣妾该死,臣妾一定是喝多了酒才胡言乱语的。”
拓跋焘望着有些花容失色的左昭仪,冷冷道:“管好你的人。”左昭仪诺诺应道,只见拓跋焘又沉声道:“来人,送会稽公回府好好医治。”
鄯月望着赫连昌被抬走,温润的双眸消失在日光之中,贺女查看着那倒地的白马,温怒道:“皇上,此马被人下了药才会如此惊吓不已。”
拓跋焘犀利的寒光影射在众人的脸上,左昭仪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鄯月看着她,拿着一杯酒朝她走去,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只见左昭仪颤抖着身体,朝拓跋焘叫道:“冤枉啊皇上,不是臣妾。”
鄯月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诡异道:“无论是不是你做的,今天算你倒霉。”说着邪魅的笑着把手中的酒自左昭仪的头上淋了下去,众人不敢相信的站起来惊呼,一个在后宫中位高权重的昭仪竟然被一个贵人欺负到如斯地步,而皇上却冷眼旁观,好不在意。
左昭仪被从天而降的酒淋得呆了,妆容失色,难堪不已,只见鄯月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望着众人,目色阴沉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除之。”
这话说得霸气非常,竟让众人失了神,连左昭仪身边的宫女也不管贸然上前,待左昭仪缓过神来,已是在这大庭广众下出尽了丑,她大吼着仿佛疯了一般鄯月厮打过去,独龙轻轻的遏制住她,鄯月就这样留下浓重的一笔随后消失在忧郁的秋风中。
贺贵嫔看见观景台上,拓跋焘深邃英俊脸上泛起邪佞的笑意,这笑意让她觉他正在离她而去。
坐断东南战未休(四)
回到上阳暖阁,鄯月疲倦的倒在榻上,不一会,就在昏沉的午后睡着了。
醒来时,只见拓跋焘倚着窗台,正在安静的批阅着一叠奏章,鄯月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他,岁月无声,秋日的温情在大殿之中流转,黄昏的暮色投影在窗台上,阴影覆盖了拓跋焘坚毅的轮廓,他偶然抬头见鄯月已经醒来,继续批阅着道:“你醒了?”
鄯月“唔”一下算是回答了,贺女一早为她焚上了香,暖阁中温暖而清香,鄯月有些睡眼朦胧的站起身,泡上一壶清茶,随后坐上大殿中央开始抚琴,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岁月静好,悠然兰山。
曲终,拓跋焘放下奏章,面无表情道:“晚上有宴会,朕先走了。”
拓跋焘离开之后,上阳暖阁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是贺贵嫔,只见她走进殿中盈盈笑道,“身子好些了吗?”
鄯月没想到这宫里还会有人来探视她,有些不自然的答道:“好多了。”
贺女倒是挺喜欢这个贺贵嫔的,奉上了鄯月平日里最爱的春茶,贺贵嫔品尝一口道:“好清香。”
鄯月笑而不语,贺贵嫔放下茶盏,淡淡说道:“我住在东北角的一个庭院,十分幽静,平常也不喜怎么在宫中来往,到是时时在绵绵的雨天里听见你抚琴,好似一个从未谋面的知音,那琴声当真是悠远清冉,绕梁三日不绝。”
贺女在一旁问道:“娘娘也抚琴吗?”
贺贵嫔的的眼前有些烟雾弥漫:“皇上常常喜欢听我弹奏琵琶,有时,皇上午后来我那里,看着别院里的花开细雨,我知道,其实他亦在聆听着你的琴声。”
鄯月讶异道:“你知道我通常在午后抚琴?”
贺贵嫔笑言:“不止我,皇上也知道,听得多了,便也摸着一些规律了,有时候深夜也有悠悠琴声入耳,贵人可是想家了?”
家?何处是家?她夜晚抚琴时,其实多半是想起了赫连昌,鄯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其实早在你入宫之时,我在别院中第一次听见你的琴声便想去见见你了,可是皇上晓喻六宫,说你身体不适,不宜走动,叫人不许打扰你。”贺贵嫔默视着鄯月许久,叹道:“我从未有见过皇上如此在意一个女子。”虽然她仍然笑脸盈盈,但还是掩饰不住她晶莹的眼中透漏的伤感之情。
鄯月有些惊讶,呢喃道:“是吗?”
贺贵嫔唇角清扬,却是苦涩:“他十分纵容你。”
鄯月不以为然:“他不过是新鲜罢了。”
贺贵嫔摇头,并不认同:“你可知你在他心中,远比你想象的要重要。”贺贵嫔笑道:“你来到这宫中也是掀起了不少流言蜚语,且闹得宫闱惶惶,可是他并没有严惩你,因为在他看来,你这是赤子心肠。”
鄯月对这点倒是深信不疑,今日之场合,她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他也像没事人一样,不知道她杀一个人他会不会有动静呢?
坐断东南战未休(五)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宫中显得愈加寂静,只有东边的狩猎场上空通红一片,似乎是盛大的狂欢,显然贺贵嫔也注意到了,幽幽的望着远方:“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在他的生活里活得自由自在,遵守着自己的内心和原则,他尊重你的一切。”
鄯月疑惑道:“你不自由吗?”
贺贵嫔看她一眼,淡然道:“在这宫中,我不认为谁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这句话打到了鄯月的心上隐隐作痛,是啊,即使如她,也是有不可言说的理由。
“这深宫之中,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并不把他当做一个皇帝,而是看作一个我深爱的人。”她的眼里有决绝的爱意,和分不清的哀伤:“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个天下对于皇上而言就是所有,只有帝国的强盛,才是他毕生所愿。”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壮士断腕一般,鄯月不解,“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贺贵嫔倏然冷静的问道:“贵人可听说过母死子贵?”
鄯月点点头:“当年汉武帝要立汉昭帝刘弗陵为太子,为防患女主乱政而赐死他的生母钩代夫人,北魏建国初期也沿袭了这一制度。”
贺贵嫔苦笑:“我有了身孕,若是男孩,皇上便会立他为太子。”
鄯月大惊:“那你不是……”
贺贵嫔叹了一口气,徐徐道:“16岁入宫,看见皇上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我可以付诸生死的人,在这宫闱斗争中人人都想夺权,后宫诸妃大都是邻国外戚,如若知道他们的子孙被立为魏国太子,天下将后患无穷。”她顿了顿又道:“我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官吏之家,皇上和我的孩子会是最适合的人选,我知道皇上一定会竭力保我性命,可是祖制难违,这样难免落人口实,引起朝野震动,我不想皇上左右为难。”言谈间她的神色清润无声,游离在迷惘的夜色中,但话语之中无补透漏着即将来临的生离死别的哀怨重重,傍晚时分,宫中寂静得只听见枝头的鸟儿飞破竹林的响声。
看见她视死如归的模样,鄯月受了极大的震动,只见她从嘴角一字一字的蹦出:“所以,我想对贵人托孤。”
鄯月好像脑中炸开了一个洞,“为什么是我?”
贺贵嫔望着她信任的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听见你的琴声,见到你的人,我却十分确定,我想你成为他的母妃,我死后,希望你可以代我照顾他。”
鄯月心下不忍的想到,谁知道她又会在这宫中待多久呢,她实在不想辜负她,便道:“你不必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贺贵嫔垂下眼,紧紧的握着鄯月的手,浩渺天地间,金戈铁马的昨日和悲情似水的今天,每个人的命运都在无法掌中中流逝。
贺贵嫔在离离夜色中离开了,但是她坚决的眼神和哀求的神情都仿佛还在鄯月眼前一般,鄯月仰望着明月无奈道:“看她样子像是早已经做了决定,旁人难以劝说。”
贺女在一旁叹道:“倘若真要如此,那真是红颜薄命。”
坐断东南战未休(六)
月色如水,为了打发时光,鄯月叫贺女去寻了一把琵琶来仔细把玩,拨弄间,弦弦掩抑声声思,哀怨惆怅,凄楚缠绵,不知怎么的,鄯月抚着琵琶忽然想起王昭君来,当年远上塞外和亲,想必行至西北,四顾荒野,大雪荒漠,夜雁悲鸣,犹抱一把琵琶充满哀怨。
贺女站在一旁道:“主上还是抚琴的好,琴声温婉柔美,没有这样悲凉的情意。”
鄯月无意道:“悲喜全是人的心境,琵琶有一种亡国的哀思。”
“主上想夏王了吗?”
鄯月愣愣的,看着旧物摆在眼前,呢喃着:“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正说着,却见拓跋焘醉醺醺的走进来,一身的酒气,鄯月忙对贺女道:“去准备点醒酒汤。”
见鄯月坐在榻上闲散的把玩着一个琵琶,好笑道:“你怎么也弹上这个了?”
鄯月大眼睛一眨一眨道:“不行吗?”
拓跋焘顺势坐在她身边,闭上眼凝神道:“唔,有点像乐府的歌姬。”
一听此话,鄯月十分不乐意,见他悠闲的闭目养神,鄯月窃笑着一把捏住他的脸,拓跋焘吃痛的睁开了如鹰一样锐利的双眼,见她一脸得意的神色,厉色道:“你是越来越不怕死了。”
鄯月松开手,把腿打直,伸了一个懒腰,不以为然的撇嘴道:“怕什么,人固有一死。”说着,拿起琵琶继续把玩着。
拓跋焘有趣的打量着她,好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朕还要帮你善后。“
鄯月抬起头,明知故问:“什么,你要替你的左昭仪来报仇了吗?”
拓跋焘神色一凛,悠闲道:“王公大臣都要求严惩你以正宫闱,要报仇还用等到现在吗?”
鄯月放下琵琶,严肃道:“你很纵容我。”纵容的不顾朝野的流言蜚语,想必她又一次做了众人口中的红颜祸水吧。
拓跋焘随意的嗯了一声,接过贺女递来的醒酒汤,喝完又慵懒的躺在柔软的贵妃椅上,贺女合上门窗而去,大殿中寂静如斯,檀香弥漫着,窗外秋风阵阵,琵琶被鄯月拨弄的一阵一响,片刻,拓跋焘悠悠的说道:“不如你就以身相许报答罢。”
鄯月喝着一口茶,闻此,呛了一口水咳嗽不止,拓跋焘墨色的双眸正戏虐的凝视着她,鄯月的脸被呛得通红,拓跋焘起身,徐徐走来,鄯月心下紧张不已,仿佛安静的殿中只有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该死,想她平生塞北江山,金戈铁马的岁月都过来了,怎么在他面前像是深闺小女一样不自在。
拓跋焘因醉酒而微醺的脸越来越近,鄯月只得节节败退,拓跋焘见此,拉住她的芊芊玉足,一把将她扯在身前,耳语道:“别叫,你一叫,你父王的人冲进来,朕的心情不好就不知会有什么后果了。”
那温热的气息轻拂她的耳垂,弄得她心慌意乱,鄯月别过脸,哼哼道:“你迟早会知道,留我这么个危险人物在身边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拓跋焘邪笑道:“时至今日,朕还并不后悔。”
鄯月有些难为的开口问道:“赫连昌的伤怎么样了?”
拓跋焘眼神一冷:“你不喜欢他,又何必这么关心他?”
鄯月把头一抬,傲娇道:“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拓跋焘似笑非笑,突然大力的将鄯月推倒在榻上,想起今日在狩猎场他们的眼波传情,警告道:“你,只能是朕的。”
鄯月不屑道:“我才不是……”话还未完,红唇已然被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