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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笑眯眯地对蓝柱子说:“咦,你怎么来了?走,进去坐坐。”
蓝柱子对秦晏完全没有一点好印象,抱定主意不搭理这只笑脸狐狸,装着没听见,继续在门口蹲着。
秦晏也不恼,进去和众人一起做饭。饭菜摆好,他走出院门,对蓝柱子说:“开饭了,走,进去吃一点。”
蓝柱子的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秦晏用饭菜做诱饵,他再也撑不住了,连忙站起来跟上。两人进了厨房,秦晏道:“哥哥们不喜欢你,所以咱们就在这儿吃,没关系吧?”
蓝柱子根本不介意秦晏的话,目光直钩钩地盯着饭碗,秦晏把碗递给他,他立刻‘呼哧’‘呼哧’地吃起来。秦晏瞧着他直笑。
吃完饭,秦晏拉着蓝柱子一齐收拾碗筷,蓝柱子想,秦晏肯定要套话了,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谁料秦晏只是和他说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东西好玩。蓝柱子被弄得莫名其妙,一边点头胡乱支吾,一边心里疑惑。
听到朱四在院外叫门,蓝柱子抢先飞奔过去,拉开门闩,大声说:“四哥,我找你有事,咱们出去说!”
☆、第七十五章,琢磨不透
朱四的手搭在蓝柱子的肩上,蓝柱子不由自主跟着他往回走。
“回来了,四哥。”秦晏笑眯眯地端水过来,递给朱四。他对蓝柱子热情,不是想向蓝柱子打听情况,而是怕蓝柱子走了。如果蓝柱子始终在门外等着,秦晏不可能一直趴在门边偷听外面的动静,他也不可能向朱四询问蓝柱子过来的目的。
自从和龚春琳闹翻,秦晏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笑过了。朱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接过水一饮而尽,把杯子递还给秦晏,指着院中的马扎,要蓝柱子坐。
屋里其它人原本聚在一起玩骰子,见朱四回来,全都出来按顺序一一汇报自己的事。朱四偶尔问一两句,大多数听兄弟们说。
蓝柱子在旁边暗暗心惊,他一直以为朱四只是个当上差役的鱼摊子头,听了众人的话,才知道朱四在邺城黑道上有多大的势力。
众人说完事,除了个别几个睡在朱四这儿的人,全都散了。朱四这才转过头来问蓝柱子,“你有什么事?”
蓝柱子一直不知道朱四为什么帮自己,来之前想过该怎么开口,真正面对他,蓝柱子把那些托词都忘了,低着头,喃喃道:“龚春琳对外发包冰车,我想要一辆。”
虽然不知道冰车是什么,蓝柱子向朱四开口找龚春琳要冰车,实在出乎秦晏的意料,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在旁边坐着。
朱四沉默了半天,问:“谁的主意?”
“我的。”蓝柱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谁看生意?”朱四问。
“我哥。”
“他为什么不来?”
“不好意思。”
“你爹知道此事吗?”
“知道。”
“他怎么说。”
“……”蓝柱子沉默,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朱四亦沉默。
秦晏疑惑,他了解朱四的性子。朱四不说话不代表拒绝,而是在想事情的可行性,当他开始这样想时,不管他要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蓝龙昔日对朱褀的调戏,蓝家父子前段时间和龚春琳之间的矛盾。他都不管了吗?
许久之后。朱四开口道:“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
出乎秦晏的意料,蓝柱子并没有欣喜若狂,一脸凝重地望着朱四。这小子是个人才。秦晏心里暗道。
“有件事要你做。”果然,朱四说。
他的话音未落,蓝柱子脱口道:“好。”
秦晏笑道:“答应得这么干脆。也不问问是什么事?”
蓝柱子道:“四哥不会让我做,我做不到的事。”
秦晏脸上的笑容更盛,问:“如果你做得到。杀人放火也干?”
“干!为啥不干!”蓝柱子瞪着秦晏大声说,似乎怪秦晏不该小瞧自己。
秦晏笑着望着他不说话了,朱四虽然是黑道上的人物,却有自己的尺度,泛杀之类的事绝不会做。
朱四朝秦晏方向看了一眼,对蓝柱子道:“过几天,你去问龚春琳。问她所有的事都准备好了没有。”
蓝柱子为难地说:“我问她这话,她肯定不会好好回答我。”
“你就告诉她。是我要你问的。”朱四道。
蓝柱子点头,记下。
“她若说没准备好,你就过几天再去问;她说准备好后,你就回去和你爹说,她对外发包冰车的事。”朱四说。
蓝柱子疑惑地问:“我爹已经知道此事了。”
“我知道。”朱四望着他道:“你站起来,把我当成你爹,来告诉我这件事。”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朱家院子极大,院内无灯,几十步外房间里的透出的暗淡灯光不足以照亮院内。天上只有几颗零散的小星,蓝柱子瞪着朱四,只能隐隐绰绰地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蓝柱子不明白朱四这话是什么意思,亦不敢问,迟疑地站起身,走到朱四面前,畏缩地望着他。蓝柱子对蓝龙是恨,对朱四是没有底气地害怕,加上不知道朱四要自己这样做的目的,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往日在家,就是这样挡在你爹面前?”秦晏在旁边笑着问。
蓝柱子被逼无奈,只好道:“你知道龚春琳对外发包冰车?”
“老子当然知道,轮得到你小子这时候说?”随着话音,一巴掌‘啪’得落在蓝柱子的脸上,虽不很重,仍吓了他一跳。一来,没想到朱四会突然出手,二来,凭他对蓝龙的了解,这反应应该和蓝龙的反应一样!
如果自己真的对蓝龙说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说?蓝柱子开始设身处地想这件事,问道:“你想怎样?”
“老子想弄死她!”黑暗中,朱四恶狠狠的语气让蓝柱子产生一种错觉,好象自己真的是在家中和蓝龙商量此事。
“你想怎么做?”蓝柱子问,问得同时往后一偏头,掌风从面前刮过,朱四果然又扇出一巴掌,同时道:“老子要知道怎么做就好了。”
蓝柱子忽然福至心灵,如果今天朱四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他回去后绝对会和蓝龙商量如何破坏这件事!可朱四现在答应此事,自己还要不要去想怎么对付龚春琳?按理说,朱四处处维护龚春琳,他不会真的想对龚春琳不利;就算朱四真的想对龚春琳不利,自己得到冰车为了获利,也会全心全意维护龚春琳,而不会破坏。那么朱四要自己做的,就是监视蓝龙,提防他暗中破坏?
“这件事不用急,我去打听,肯定能想出办法对付她。”蓝柱子说。
朱四拍了两下桌面道:“很好,你已经懂了我的意思了。”
得了朱四的夸奖,蓝柱子十分兴奋,心里比那日在龚春琳家吃冰还舒坦,笑咧了嘴。
秦晏沉着脸,恨不能一脚把蓝柱子踩进地里去。
“知道一品阁吗?”朱四问。
“知道!”蓝柱子高声说,龚春琳曾带他去一品阁吃过点心,他差点被满桌的点心噎死。
朱四点头,道:“过几日,你去和你爹说,冰车发放后,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其中有一辆冰车的位置离一品阁很近。一品阁老板和龚春琳有仇,只要你爹能把这件事传到一品阁老板的耳中,你就算做完我要你做的事了。”
蓝柱子望着朱四茫然,他这话前半段还可以理解为防止蓝龙暗中破坏,后半段话却是实实在在教蓝龙如何破坏。就算一品阁老板和龚春琳没有仇,他若知道龚春琳把生意做到自己家门口,能不恼么?一品阁是几十年的老铺子,他若想对付龚春琳,龚春琳能躲得过吗?
蓝柱子忽然想到一个多月前,朱褀和龚春琳之间的纠纷,难道说朱四一直记着此事,对龚春琳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为了骗取她的信任?还是故意这么说,为了试探自己?
秦晏也觉得奇怪,但他对朱四百分之百信任,见蓝柱子不答话,用不屑的语气道:“刚才还说只要你力所能及,杀人放火也做,这么点小事就做不了了?”
蓝柱子把心一狠,道:“杀人放心,我没有二话,但这件事,我不能做!”
“为什么?”秦晏问。
“她若倒霉,我要那冰车还有什么用?”没有龚春琳的冰窖做货源,他讨到冰车也只能劈散了当柴火。
朱四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但你要相信,我要你这样做,是在帮她,她好了,你才能好。”
“我不懂。”蓝柱子终于问出心底疑惑。
如他所料,朱四道:“你不需要懂,照做就行了。”
蓝柱子站在朱四面前,犹豫不定。
“天已经不早了,阿晏,舀盏灯笼给他,你送他出去。”朱四说。
秦晏摸黑走进厨房,点燃灯笼走出来,对朱四道:“四哥,我也回去了,明早见。”
朱四答应,送两人出门,闩上门。
秦晏提着灯笼,昏黄的烛光照耀下,两个人默默无声地走着。
蓝柱子想不通,朱四那话明明找人对付龚春琳,怎么会是帮她呢?或者说,他真的是帮她,却怕自己走漏网志,所以不肯对自己吐露实情。但这样做到底是怎么帮她呢?蓝柱子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想问秦晏,又觉得秦晏和朱四是一伙的,肯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而且秦晏和龚春琳有仇,说不准早盼着龚春琳倒霉呢
秦晏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朱四是一个守信的人,他说那样做是在帮龚春琳,就绝对是在帮她。而且他知道自己对龚春琳的心意,他若真是为了蘀朱褀报仇而陷害龚春琳,就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提这件事。但朱四那样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真想不明白。
秦晏一直将蓝柱子送到蓝家门口。袁蔼坐在门槛上,手撑着腮帮睡得正酣。
蓝柱子在袁蔼身边蹲下,轻声道:“哥,我回来了。”
袁蔼猛地抬起头,借着烛光看清是蓝柱子,惊喜地抓着他的手问:“跑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他抬头看清旁边舀灯笼的是秦晏,疑惑地问:“阿晏?你怎么在这儿?”
☆、第七十六章,投鼠忌器
“你到家了,我也回去了。”秦晏笑着说,拎了灯笼往前走。
蓝柱子兄弟俩回家,关上门。
听到蓝家闩门的声音,秦晏站住,回首望向龚家。
龚春琳晚上回到家,婵娟道:“姑娘,红玉傍晚来说,她爹明天出殡。”
“昨天出殡?”龚春琳心里算了算,道:“这才几天。”
“现在是夏天。”婵娟解释。
龚春琳点点头。‘唐令是被龚春琳克死’的话在巷子里传了几天,虽然唐家人没有公开地说什么,龚春琳自己心里总有些介意。兄妹俩一商量,龚春琳舀了丧金给龚文彰,他明天出席。
四月七日,晴。
一大早,朱褀去唐家随了份子,依在门口看唐家出殡。
唐红玉捧着灵牌走在前面,刘蓉这几天消瘦得没有人形,还是挣扎着起来,由唐雨搀着跟在后面。商行伙计和蒋海叫来的兄弟帮着抬棺,打幡,撒纸钱,还请了乐师。凄凉的唢呐声中,二、三十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巷子,路面上一片雪白。做为普通人家,唐家这一次出殡已经是做到极致。
“搞这么大捧场,老唐家有什么毛病?以后不过日子了。”朱褀关上门,嘀咕。
“怎么了,姐?”顺儿不解地问。
朱褀皱着眉道:“唐雨出嫁,以海子的情况说,老唐家相当于是捡了个儿子,大操大办也值得;可唐令的死,不说顶梁柱倒了,起码也是倒了一半。红玉还小,唐雨未出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哪甚至搞成这样。”
顺儿不大懂朱褀的意思,跑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朱褀想不明白,摇摇头,又不关自己什么事,想那么多做什么。亦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龚春琳在店铺和夏毕媛碰头。将关键药材全部买下,让别的冰铺做不成药饮生意的主意说了一遍。
夏毕媛笑着说:“你也太狠了吧。”
当初在一品阁受辱,龚春琳曾经发誓要做邺城最好的铺子,让人不敢小瞧。她提出这主意。就是潜意识里对当初的誓言的遵循。龚春琳没想到夏毕媛会是这样的反应,疑惑地问:“你不同意?”
“一来,这几种药材都是药铺里的常备药。量大,吃不下来;二来,这样做。等于是公开竖敌,何必呢。”夏毕媛说。
龚春琳不作声,夏毕媛没有和自己相同的经历,不能理解自己心头的恨,而且她的话确实有道理,自己刚刚起步,是没必要如此逞强。
“不过。咱们的冰车位置虽然离冰铺隔着一定的位置,终是到人家门口上去抢生意。难免不被人记恨。虽然你昨天托那位四哥,想打通官面和街面上的关系,咱们自己多做准备,防着一些也是好的。”夏毕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