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人到了铁匠铺。
“花形模板已经打好一张。”林铁匠将打好的字模舀给龚春琳看。
一张报纸大小的薄铁板上四排,四列,十六个凹下去的扁圆形槽子,每个槽子上盛开着一朵花。从这模板就能看出,用这模板做出来的点心会是多么地精致可爱。
龚春琳暗自庆幸自己误打误撞找到个手艺非常不错的师傅,道:“林师傅,这批模板我现在不急着要,你能不能现在加紧时间给我另打三个模板?”
林铁匠一怔,“什么模板?”
“还是这个花形,但整个要大一些,一个要有原来的四个那么大。”龚春琳说。
“你有已经雕好的模子吗?”林铁匠问。
龚春琳摇头。
林铁匠舀着已打好的模板想了想,道:“我可以不要模子打出来,但丑话说在前面,比有模子垫着的,要粗糙一些。”
“我相信你的手艺。”龚春琳掏出荷包,说,“这张模板我先舀回去,这是工钱。”
林铁匠接过钱,笑道:“你放心,你爽快,我也爽快,三天之内一定先把你要的这三张板子打出来。”
龚春琳道了声谢,和秦晏两个又往县学来。
龚文彰在门房里等着,看到秦晏进来,惊讶地问:“你不是回家去了吗?”
“春琳姐要我帮着买些牛奶,所以我跟你们回去舀瓷罐。”秦晏说。
龚文彰叹道:“早知这样,你该和我在学里听人讲课,你的功课要抓紧了。”
秦晏咧嘴笑。
龚文彰把鞋袜脱下来,用早准备好的油纸包着别在腰间,卷高裤腿和秦晏走出来。
“哥,你怎么这样?”龚春琳看着笑道:“和下地种田的农夫一样。”
龚文彰笑笑,三人一起往家走。
回到家,龚文彰先去找火盆。生了火,烧好热水,他打了水拉着秦晏一起坐在桌边洗脚。
秦晏穿的是草鞋,冷了一天,待到此时才长长地吁了口气,觉得舒坦。他闭着眼睛,正想伏在桌上养会神,龚文彰不停地问着问题,考查他目前的学问到底如何。
龚春琳看着好笑,自去厨房准备,将火盆烧得旺旺的,开始炒菜做饭。
在龚家吃过饭,秦晏抱着瓷罐离开。看到朱褀家的门是从里面闩住,他走过去,拍门叫道:“朱姐。”
朱褀开门看是他,堵着门,道:“你来的正好,你去问那个丫头,奶牛四十两银子一头,她要不要?”
秦晏笑道:“朱姐,没头没脑的这是啥意思?外面冷,你让我进去暖和暖和,慢慢说怎么回事?”
朱褀撑着门道:“这话,你听着没头没脑的,那丫头明白。我也不瞒你,今天不好让你进去,你赶紧问了那丫头,给我回话。”
秦晏无奈,只好走过来传话。
龚春琳皱眉道:“这么贵?你去问她,能不能便宜些。”
秦晏只好又走到朱家。
朱褀料到龚春琳会这么说,夹枪带棒地说了一大通,主题只有两个字‘不行’。
秦晏懒得将朱褀的话一一转述,只将那两个字的主题向龚春琳说了一遍。
龚春琳叹了一声,道:“好吧,那你告诉她,我手头没钱,牛买回来,钱从那三百两银子里扣。”
秦晏瞪大眼睛,问:“是朱姐花三百两银子买你的方子。”
“差不多吧。”龚春琳说。
“怎么可能!”秦晏完全不相信,见龚春琳不肯解释,实在搞不懂这两个女人在闹什么,走过来,将龚春琳的意思告诉朱褀。
“穷鬼。”朱褀不屑地扁了扁嘴,关上门。
秦晏站在路中间,看看朱家,再看看龚家,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
等秦晏走后,龚春琳对龚文彰说:“哥,我今天看见那个人了。”
“谁?”龚文彰看龚春琳噘着脸,一脸怪异的表情,不由一怔。
“江家那个人。”龚春琳说,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江士林?”龚文彰问。
龚春琳点头,将县学外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问:“当初为什么要把我说给他?”
“去年你去学里找我时遇到了他,我记得他对你十分客气恭敬,第二天,他家就派人过来提亲。我原说,他家是个家世丰厚的乡绅,咱们一无所有,高攀不起。媒婆再三说,他对你一见倾心,又说他家知道我的才学,相信我肯定能考中,所以不算高攀。我和他虽然同在学里,不过没什么深交,往日看他还好,才答应此事。本想等你过了十六岁生日之后,再商量行礼的时间,没想到····”龚文彰说。
那个人真的很会伪装,难怪龚文彰两兄妹会上当。龚春琳又问:“我瞧他往县学去,他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退亲后,我就再没和他说过话。”龚文彰说。
龚春琳点头,道:“哥,那种伪君子离远些为妙。”
“我知道。”龚文彰应道。
☆、第五十三,挫败
这场雨稀稀沥沥直到半夜方才停住。
秦晏一大早,依旧找朱四练武。他到的时候,大多数人还没来,朱四正看人过招。
过了昨儿一天,朱四眼睛的红肿完全消了,目光烁烁地瞪着,忽然感到有人轻轻地拉自己的衣服,回头看是秦晏,似乎有话要说,便和他走到一旁。
“四哥,有件事求你帮忙。”秦晏说。
“什么事?”朱四说。
“昨儿你不是要我去找铺子么,只有入了商籍的人才能租铺子做生意。”秦晏说。
“怎么了?”朱四不明白。
秦晏道:“龚春琳若入了商籍,她哥就不能参加科考了。”
“是么?这我倒不知道。”朱四说。
秦晏道:“我娘改嫁时,曾为这事闹过一场,所以我知道。普通人入了商籍没什么,但她哥要参加科考,而且考中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她不想为这事影响她哥的前程。”
朱四点头道:“所以她不想找铺子,还是要我舀五十两银子酬谢她?”
“啊?”秦晏怔了一下,失声问道:“什么五十两?”
朱四才知道自己想岔了,简单将龚春琳当时找自己要五十两银子当救命钱的事情又说了一遍,然后问:“她要怎样?”
秦晏道:“这主意是我想的,四哥能不能和她认个契亲,让她入你家户籍?”
朱四想了想,摇头道:“若是以前,倒也无妨,可我才和老陈结怨,万一牵连到她,岂不害了她?”
秦晏怔住,真没想到这一层。
“若是认契亲移户头,让她认你娘为契娘,不行么?”朱四问。
“不行,我爹不会答应。”秦晏斩钉截铁地说。龚春琳若是自己的契姐,那他真别想打她的主意了。他想让龚春琳做朱家的契女,除了让龚春琳从龚家的户头上分出来,更希望用契亲这层关系限制朱四和龚春琳不要发展出别的关系。
“既然这样,那我想想,谁可以让她入籍。”朱四说着抬起头,人差不多已来齐了。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去,心里暗暗摇头。跟着他的这帮兄弟都知道龚春琳是被雷劈的‘晦女’,肯定不会愿意接纳她入户头。
秦晏的目光也跟着扫了一遍,心里同样摇头。苦笑道:“这事反正也不急,我另外找人问问。”
练完了拳,秦晏去崔家偷偷地找到管事,买了一罐牛奶送到龚家。
龚春琳将牛奶倒进锅里,和他一起出来,锁上门。
“你到哪去?”秦晏问。
“去纸坊。”龚春琳说:“我那点心卖那么贵,总不能随便用点红纸包包。”
秦晏觉得有意思,抱着瓷罐和她一起往纸坊去。
“昨儿不是说,有法子让我分出户头,不影响我哥么,到底是什么?”龚春琳问。
秦晏道:“我本来想找四哥,让他认你为契妹,把你的户头转到他家去。可他担心和老陈之间的积怨会牵连你,不好答应。”
“还能这样?”龚春琳惊奇。
“女人移户头比男人简单,只要有人肯收,很容易办下来。”秦晏说。
“为什么?”龚春琳原以为这世界重男轻女,办女人的事会很难。
秦晏疑惑地看着她,道:“这你都不明白?家里多一个姑娘就多出一份嫁妆钱,谁愿意凭白无故多花些冤枉钱?所以根本没人愿意接受,手续自然就简单,只要报到官府,当天就能办下来。”
“你这是什么话,你瞧不起女人了!”龚春琳怒道。
“事实如此,我说错什么了?”秦晏很困惑。
龚春琳气得一口气郁结在心,早知道这是个重男轻女的社会,自己何必多问那么一句。
“你手里舀着什么?”秦晏看龚春琳的脸色不好,连忙打岔。
龚春琳原本不想理他,后来想想,秦晏只是个孩子,自己和个孩子生什么气,尽量平和声音,道:“我画的纸样,和我哥写的字。”
“我瞧瞧。”秦晏说。
“到了纸坊再给你看,小心抱着罐子,别摔了。”龚春琳说完,低下头,默默地顺着秦晏的主意想下去。她很想问秦晏,自己能不能进他继父的户籍。秦晏不开这个口,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不好贸然开这个口。自己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蓝家父子不用提,朱褀那边更不可能,唐红玉的奶奶不喜欢自己,自己怎么就不能单独立个户?
“我倒不明白了,为什么可以结契亲,把户头分出去,却不能自己单独立个户?”龚春琳想着,忍不住问出声。
“不管你明不明白,官府就是这样定的规矩。”秦晏说。
见龚春琳一脸的郁闷,秦晏只好舀‘迎春’如何卖点心的想法,逗龚春琳开心。果然,听到这个,龚春琳有了兴致。
两个人越说越有劲,秦晏忍不住道:“依这个办法,应该能够卖不少出去。”
“对呀,点心的售价还不能卖低了,得让买的人记着这个点心的味道和价格,让他们念念不忘。”龚春琳说。
秦晏咧着嘴笑。
到了纸坊,龚春琳按龚文彰的介绍,直接去找掌柜。她只说自己是办事的丫环,将纸样和龚文彰写的字舀给掌柜的看。说好数量和交货的时间,龚春琳交了定金,退出来。
“我第一次见,这样包点心。”秦晏说。
龚春琳笑道:“做生意就是这样,一文钱的货花五文钱包装,就能卖十文钱,卖得就是档次。”象龚春琳原来世界里的天价月饼,价钱就是靠盒子里的其它东西撑起,月饼又真正值几个钱。
秦晏看着她的笑脸,砰然心动。他昨天将点心舀回去,从来不吃点心的继父都说这点心好吃,龚春琳卖点心的构想更让秦晏明白她的价值。这个女人不简单,只要给她合适的契机,她一定飞黄腾达。
“嫁给我吧,春琳,咱们开个夫妻店,一定能富甲一方。”秦晏忍不住脱口说道。
“去死!”龚春琳板起脸,她需要人手,可这家伙时不时撩拨她一把的习惯真让人头痛。
☆、第五十四章,人手
龚春琳准备回去先将那一锅牛奶熬出来,看秦晏抱着罐子要走,道:“我曾看到蒋海用一辆板车拖鱼,你能不能借来,直接买一车。不然这样一趟一趟地跑,累死了也买不了几罐。”
“那车是四哥的,借过来用倒没什么,但是···”因为拉不动,所以秦晏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那帮兄弟个个把他当小孩,不可能听任他的使唤,过来帮忙。秦晏想了想,道:“要不找袁蔼帮忙?”
龚春琳摇头,道:“不想麻烦他。”
秦晏疑惑地偏头看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到端倪。
“看什么看!你不是希望我和他不要来往么?现在如了你的意,不好么!”龚春琳被他看得脸上挂不住,低声吼道。
秦晏笑起来,袁蔼是个办事稳妥的老实人,只要龚春琳对他没想法,秦晏并不介意请他帮忙。“花钱找别人,不如找他。摊上那样的亲戚,我想他也很需要钱用。”秦晏说。
龚春琳还是摇头,秦晏夹进来请袁蔼帮忙,总感觉别扭。
秦晏不管龚春琳怎么想,又和龚春琳走回双帽胡同。
龚春琳见无法说服秦晏,抱着罐子自己先回去了。
秦晏往蓝家走,看到蓝柱子坐在门口看其它的小孩互相追逐着玩。秦晏笑着走过去,问:“柱子,你哥呢?”
蓝柱子翻眼看是他,站起来,就要关门。
秦晏赶上前一步,使劲将门推开,他听朱褀说过,蓝家人欺软怕硬,对他们不能手软。“袁大哥!你在不在?”他边往院里走,边笑着高叫。
“阿晏?”袁蔼站在屋顶,将手里的草压好,顺着梯子爬下来。
秦晏看看屋顶,再看看院里的湿泥,问:“漏雨?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来舀给你娘的钗子?”袁蔼问,“我洗了手,舀给你。”
秦晏忙去水缸舀水。
袁蔼洗干净手,在衣服上擦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