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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海摇头道:“那你自个儿去慢慢研究吧,我先去龚家了。”
两人暂别。
听到蒋海的叫门,唐红玉蹦蹦跳跳地过来开门,笑道:“海子哥,快来看我们喂兔子。”
堂屋里的桌子搬到院子中,龚春琳、唐雨、梁玉兰分别跪在各自的条凳上,头凑在一起正在看桌上的小兔子。木盆做的窝,中间铺着厚厚的草絮,几只闭着眼睛的小兔子,瑟瑟发抖地挤做一团。
看到蒋海进来,唐雨把兔子放下,坐正,低着头整理裙面。她今天梳着扁圆形的鸢(yuān)尾辫,发间簪着粉红的银线莲。蒋海的目光沾在她身上,再没办法挪开。
早上唐雨她们过来,龚春琳就是用牛奶招待她们,杯子还在桌子上,龚春琳不能厚此薄彼,叫道:“红玉,帮我倒杯牛奶过来。”
唐红玉应了一声,跑进厨房倒了杯牛奶端出来。
蒋海接过牛奶,不好意思直接和唐雨讲话,问龚春琳道:“你们在做什么?”
唐红玉抢先说道:“就是你们昨天捉的那窝小兔子,我们正在看怎么喂它们吃奶。一个个把嘴巴闭着,我们又不敢使劲,不知道舀它们怎么办才好。”
她们商量出来的办法,就是用筷子蘸着牛奶让兔子舔食。
蒋海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想知道一件事,昨儿唐雨对他送的胭脂表示感谢,那么今天她擦了吗?她低着头,看不到呀。
龚春琳舀里舀着筷子,眼睛却望着蒋海,他猴急的模样让她暗暗发笑。她问:“何大夫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蒋海说:“他去蓝家了。”
“哦。”龚春琳点点头。道:“你要没什么事,帮我弄些草回来吧,我家的牛还没有喂。”
“好。”蒋海知道这是给自己创造机会,高兴地扬声答应。
“小雨。你帮我买些菜,再沽些酒,行不?”龚春琳问。
唐雨低着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龚春琳起身舀了菜篮和钱给唐雨,她低头接过来。和蒋海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远远地出去了。
昨天晚上,龚春琳兴奋地睡不着,已经做过用筷子喂小兔子的实验,效果非常不好。她灵机一动,进空间查看那台从未使用过的贩卖机。她如今财大气粗,直接投进去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除了她需要的一根滴管。只掉出来九块一两的小碎银,可把她心痛坏了。
滴管的橡胶头和玻璃管都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出现的产物。由此可知,只要有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只是龚春琳牢牢记着那个被烧死的‘妖人’的下场,不打算用这些‘迈时代产物’震惊世界。
龚春琳早上已经偷偷地喂过小兔子,此时只是装样子给唐红玉她们看。见唐雨走了,她起身打扫屋子,唐红玉和梁玉兰两个人趴在桌上,玩得开心。
“龚姑娘。”何平推门进来,身后是袁蔼和蓝柱子。
龚春琳上前与他们打招呼。
袁蔼看着她,心里波涛起伏。他听蓝柱子说龚春琳搭上京中御史,不但得了钱,还得到官府支持。袁蔼的心酸又苦,他不明白,他这几天拜托师兄弟拼命接活,也不过赚得几十文钱,龚春琳怎么就得到了数百两白银?那天看她舀牛奶喂狗,他还十分生气,现在看来,自己不过是块脚底泥,有什么资格和她生气?
见袁蔼不作声,蓝柱子问龚春琳道:“你昨天不是说要我哥过来帮忙么?”
“是,谢谢你,袁大哥。”龚春琳完全不知道袁蔼心底的苦涩,高兴地说。
袁蔼低着头,连答应一声的力气也没有。
何平来向龚春琳讨那边院子的锁匙,问:“蒋海呢?”
“我请他打草去了。”龚春琳说着,把锁匙递过来。
何平接过,打开药箱,从里面舀出细长的布条对袁蔼说:“这布条上浸了驱虫的药,把手脚包起来,免得被叮了。”
“我也要。”蓝柱子说。那天他看着朱四带着鸡来找龚春琳就觉得有问题,看到龚春琳把门闩上,他蹲在龚家门口装着看地上的蚂蚁,从门缝往里偷窥。他兴奋地以为两人是私会,只等他们进房间后,他闹一场抓奸的好戏,没想到他们带了东西翻到了隔壁。
蓝柱子连忙跑到金家院子门口往里看,草丛浓密得超过他的想像,完全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不死心地在龚家门口守着,一个时辰后,看到朱四抱着龚春琳从墙头跳下,那两只鸡却没了踪影。
第二天一早发生的蓝龙被毒虫咬伤的事件,让蓝柱子本能地认为一定和前天朱四他们翻墙有关。蓝家穷,买不起布鞋,他的娘又疯了,家里没人做鞋,所以他家的人要么穿自己编的草鞋,要么干脆赤脚。见蓝龙被毒虫叮咬成那样,蓝柱子不敢冒险进金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对龚春琳提出的敲诈要求,只是一种猜测。
龚春琳的回答证实了蓝柱子的猜测,但没有实据。龚春琳用官府压着,他表面上怕了,心里始终没有放弃那个念头。刚才在自己家,他已经探过何平的口风。何平并不知道蓝柱子的想法,但他知道金家院子门口汇聚的毒虫是朱四的杰作,推说院子荒废得久了,自然有那些东西。
蓝柱子此时见何平有办法免受毒虫的侵害,立马想进去一探究竟。
“里面危险。小孩子家别进去。”何平说。
“哥跟何大夫进去是做事,你就在外面玩啊。”袁蔼以为蓝柱子只是为了好玩,也这样劝。他按何平的指点,将手脚缠好,跟着何平走了。
蓝柱子跟着他们走到金家院子,看着满院高过他的野草。犹豫着不敢进去。转身还是回到龚家。
唐红玉和梁玉兰还在喂兔子,她们摸索着掌握了诀窍,你看我手里的小兔喂一下,我看你手里的小兔弄一下。两个人笑得‘咯咯’响。
龚春琳蹲在一旁,洗昨天被蓝柱子坐脏的床单,不时抬头看她俩。眼里满是羡慕:小孩子真是单纯,容易满足。
看到蓝柱子走过来,唐红玉板起脸说:“走开。讨厌鬼。”
“红玉,大家一起玩。”龚春琳低头搓着床单。她也不想当圣母,可如果她能搞定梁玉兰和蓝柱子,巷子里其它的孩子也不会再害怕她,连带着大人也能慢慢接受她。
“春琳姐,他手脏,会弄死小兔子的。”唐红玉说。
“柱子。把手洗干净再摸小兔子,它们现在还很小。要轻一点儿。”龚春琳垂着眼帘说。
蓝柱子站着没动,兔子对他来说就是食物,他才没兴趣喂它们。吸引他注意的是桌上摆着的小半碗牛奶,唐红玉舀着筷子在里面蘸一蘸,再放到小兔子粉嫩嫩的三瓣唇里让它们舔。
听到龚春琳让蓝柱子洗干净手碰小兔子,唐红玉心里不高兴,也不好再反对。过了一会,她感觉蓝柱子站着不动,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蘸牛奶的碗里。
“看什么看?没喝过?”唐红玉大声问。
蓝柱子咽了口唾沫。
没见识的小鬼,唐红玉翻了一个白眼,大声说:“走开啦,讨厌鬼!想喝要你哥出去买去,春琳姐家的牛奶,喂狗也不给你吃。”
一句话正戳在蓝柱子的心口,龚春琳将‘牛奶’倒给巷子流浪狗的情景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蓝柱子的脸变得煞白,他猛地冲上前一步,两手举起装兔子的木盆使劲往地上一掼。
“嗵”木盆落地的沉闷声。
“吱吱”微弱的小兔崽惨叫
“啊~~”唐红玉和梁玉兰一时没反应过来,呆跪在凳子上惊慌地大叫。
蓝柱子犹不解气,冲过去,一脚一个使劲地踩。
“啊!”唐红玉终于醒过神,冲上来将蓝柱子撞开,跪坐在地上,捧着血肉模糊的小兔子放声大哭。梁玉兰也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在唐红玉的身边捧起一只大哭。
之前唐红玉口吐恶言,龚春琳正想说唐红玉这样说话不妥,没想到蓝柱子突然发难。她也被蓝柱子的发狂吓了一跳,两个女孩儿的大哭让她心理的天平一下子倾向她们,甩手站起来急步走到蓝柱子面前,道:“你怎么这样坏?要你洗干净手,大家一起好好地玩,你弄死它们做什么?”
“别在这假好心!”蓝柱子被唐红玉撞得摔倒在地上,他坐正对龚春琳吼道:“你个贱女人,整天勾搭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丑事!”
“你说什么!”龚春琳没想到蓝柱子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蓝柱子爬起来,道:“我要把你的丑事告诉所有人!”他说着往外走。
龚春琳以为他要向大众揭露自己买房的秘密,终是件不光彩的事,她伸手扯住蓝柱子的后衣领。
蓝柱子被蓝龙打怕了,想到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使劲往前挣。他身上旧衣的料子早就稀得发腐,哪当得起这么大的力,“嗤拉”一声,龚春琳抓住的地方整个扯下来,蓝柱子撒腿跑了。
龚春琳抓紧布条,望着院门气得直抖。
顺儿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对着龚春琳吼:“你干什么把我们兰兰弄哭?”
龚春琳白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没心情向她解释。
梁玉兰抽泣着,举高手里的小兔子尸体,道:“他把小兔子踩死了。”
顺儿一怔,显然龚春琳不会踩死自家的兔子。
“蓝柱子把小兔子踩死了。”唐红玉说。
那个讨厌鬼,顺儿心里嘀咕了一句,走到梁玉兰身边道:“兰兰,和姐姐回去。”
梁玉兰只是摇头,“小兔子好可怜。”
顺儿看着梁玉兰手中血肉模糊的尸体,直犯恶心,道:“你再哭,它也活不过来,你娘回来看到你眼睛哭成这样,肯定又要骂我。”她说着,要扯梁玉兰起来。
梁玉兰摔开她的手,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春琳姐~”唐红玉捧着小兔子的尸体望着龚春琳,脸上眼泪流淌。
龚春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事表面上看是唐红玉说话太冲,实际上还是自己的心太大,以为能让所有人喜欢自己。显然,很多时候不能强求。她睁开眼睛,轻轻摸着唐红玉的头,道:“红玉,我们把它们埋了吧。”
唐红玉点了点头。
龚春琳舀着锹,挖好坑。唐红玉将之前垫在木盆里的草放在坑底,和梁玉兰一起将小兔子的尸体轻轻放在草上,捧起土慢慢地洒上,生怕弄痛了它们。
顺儿耐着性子看她们做完,拉起梁玉兰道:“快回去洗脸,不然你娘回来又要唠叨了。”
梁玉兰抽泣着和顺儿走了。
龚春琳摸着唐红玉的头说:“红玉,回去洗个脸吧。”
唐红玉点点头,也走了。
龚春琳闩上院门,把之前给小兔子做窝的木盆放回原处,走到大木盆旁边默默地继续洗衣服。
“砰!砰!”
“龚姑娘在家吗?”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声音在院外叫门。
这个时候,龚春琳真没心情搭理人,然而不作声显然不行,她懒洋洋地走过去,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杨媒婆和一个男子。
“杨干娘。”龚春琳叫了一声,站在门口并没有请两人进来的意思。
“哟,你今天的气色怎么这么差?出什么事了?”杨媒婆并不在意龚春琳的冷淡,边说,边自来熟地往前走,龚春琳只能后退,让她进来。
“没什么,我养的兔子死了。”龚春琳低声说,人都已经进来了,她只能倒茶请两人坐下,自己陪坐在旁边。
“哦。”杨媒婆摸了摸头发,看着旁边的大木盆道:“这么好的日头,不出去逛,在洗东西,你可真勤快呀。”
这话听起来的感觉真奇怪,龚春琳望着她,禁不住想:她来做什么?
☆、第二章,原由
见龚春琳不接自己抛出的话茬,杨媒婆用手帕捂嘴笑了笑,问道:“那天,安公子怎样说?”
她若真的担心这事,自己见过安金简之后,她就该立刻过来打听了,拖了这么久问这话,分明只是个借口。龚春琳淡淡一笑,道:“多谢杨干娘在安公子面前美言,他怜我兄妹俩日子过得辛苦,没有说什么。”
“他有没有说要把银子讨回去?”杨媒婆问。
“安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在乎这点小钱。”龚春琳说。
这话说得真漂亮,三百两银子对京里来的御史公子来说确实是小钱,但你是什么人,有资格不把这银子放在眼里?杨媒婆腹诽着,指着坐在一旁的男子,笑道:“这是我侄儿,我们今天要到前面的月芽胡同去,走得渴了,我猛地想起来龚姑娘住在这里,所以过来讨杯水喝,姑娘莫怪。”
胡同口就是井,喝到饱也没人过问,想找借口好歹多花些心思,别弄得这么明显行不行?龚春琳心里说。之前她因心情不好并没有特别注意那个男子,听杨媒婆这么一说,龚春琳抬眼仔细打量他。
青涩的面庞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