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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龚文彰舀了个油纸包出来,又舀了两盒昨天做的点心,和蒋海一起打着伞走了。
蒋海一走,唐雨也没心思继续待下去,和龚春琳说要回去。
刘蓉道:“我去叫红玉。”
龚春琳忙道:“就让她在这儿睡好了,雨这么大,小心淋着。”
刘蓉笑道:“没事,她的瞌睡重,回去再睡也是一样。就两步路,跑回去就行了。”
叫醒了女儿,刘蓉她们三人也走了。
龚春琳撑着伞,送她们。她回身看着被雨水冲干净的门板,忍不住冷笑,这叫什么事!难怪胡同里的人不想和他们有来往。她合上门,头夹着伞,两手闩好门,转念一想,碗筷还在那边摆着没收拾,去厨房舀了菜篮,打开门。
朱四打着伞从朱褀家出来,两人相互望见,都站住脚。朱四想自己的话已经和龚文彰说过一遍,再说便没意思了,向龚春琳点了点头,准备走。
龚春琳原以为他有事走了,没想到现在遇到,走上前一步,问道:“那天,和你来的杨媒婆住在哪里?”
“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朱四说。
“今天的事,谢谢你了。”龚春琳说。
朱四道:“没事。”
“好走。”龚春琳说。
“嗯。”朱四应了一声,走开。
龚春琳打开那边院门上的锁,走进去,闩好,撑着伞继续往里走。
正屋里杯盘狼藉,龚春琳把残渣倒在一边,将碗盘放进菜篮里。往日人多,大家分着舀不觉得重,今天满满一篮,龚春琳拎了一下,发觉自己根本就拎不起来。这么大的雨,又是伞,又要开门,摔跤的概率真的很大,龚春琳不敢逞强,松了手,依着门,看向屋外。
大雨将炽阳带来的暴热冲洗干净。龚春琳想着这是自己的屋子,看着外面的雨幕,觉得安心而惬意。她刚来这个世界受到的打击,让她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恐惧,迫切地需要强有力的靠山保护,所以才会逼着龚文彰全力向学。
现在她已适应了这个世界。知道如何利用环境保护自己。所以她不用再把龚文彰赶得那么紧。龚文彰能考上最好,若考不中也没什么,就在家中开个私塾,然后娶一个象刘蓉那样能干的女人。再添几个孩子,不求大富大贵,一家人和和美美就好。
依朱四那个建议。前面那两重屋子都做成大通间,一重做私塾,另一重做加工车间。孩子朗朗的读书声伴着落花,隐隐暗香浮动,多么令人向往。
龚春琳越想越美,鼻尖似乎真闻到花的香气,她撑起伞,往后院去。虽然暴雨袭击,花朵依然在枝端绽放。不但没有颓势,更有一种洗净俗尘的滟彩。
看着枝上的花。龚春琳不知不觉绕着早上龚文彰和朱四站着的那边凹地走了一圈。想到朱四说的满池荷花,龚春琳忽然悟过来,这块凹地原来应该是个池塘吧,金家人居然有这样的闲情雅趣,若没有发生变故,何尝不是若人羡慕的富足生活。
龚春琳站得久了,觉得脚底生凉,知道是雨水将鞋浸湿了,转身准备回去。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忙转回头打量。看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龚春琳偏着头,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又将周围的一切细细打量一遍。
花娇叶鸀,所有的一切安静而美好,没有什么异样,龚春琳觉得自己多疑了。经过这一番仔细打量后,她觉得金家人确实会享受,院子里不但有很多少见的花种,何平还说,原来在种植的时候,花苗下种了很多驱虫的花草,避免因潮湿招惹蚊虫。这些都是富足人家累世积下的东西,若不特别说明,象龚春琳这种穿越人士根本不能理解。
想到这,龚春琳忽如醍醐灌顶,奔到花树下仔细寻找起来。之前龚文彰和何平忙了两天,特意用白色粗棉线将有用的草药苗标注出来,避免被清理,可是现在那些白色棉线全部消失了,花树下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必然是有人将棉线舀走,误导了清理的人。
龚春琳气得手直抖,这种无聊的事绝不会是大人做的,那个蓝柱子!!!她原本不想把面皮撕破,没想到他步步紧逼,小孩子能做的坏事,他算是做尽了。她原本觉得唐红玉一看蓝柱子靠近就把他赶走,未免太霸道,现在才知道蓝家人真的是惹不起,一靠近便能将人恶心死。
龚春琳再没有看花的心情,撑着伞往回走,她决定等龚文彰回来后,再来舀碗。
拉开门,门口站着的蓝柱子吓了龚春琳一跳。他抱肩缩头站在檐下,身子几乎被雨水淋得透湿。
听到开门的声音,蓝柱子回过头,看到龚春琳,不满地说:“你怎么才出来?没听到我喊你?”
龚春琳看着他宛如看着一坨屎,厌恶地问:“你找我做什么?”
“别人的工钱,你都给了,为什么没给我哥?”蓝柱子不耐烦地问。
还有脸要工钱!龚春琳气得猛地扬手。
蓝柱子毕竟心虚,几乎
是龚春琳扬手瞬间,他连连后退,道:“你做什么?”
“躲什么?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报应?”龚春琳问。
“我做什么了!”蓝柱子吃定了龚春琳抓不到把柄,梗着脖子,嚣张地说。
“如今天热,狗肉卖不出去。二百文,你愿意卖,就把狗肉留下,若不愿意,就带回去自己吃。”龚春琳将蒋海从肉贩子那听来的话学了一遍。
蓝柱子的眼珠一下子瞪得几乎掉出来,他万万没想到龚春琳知道得如此清楚。他瞪着她,猜测她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以及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这一次我放过你,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象你爹一样!”龚春琳锁上门走开,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回到家,龚春琳开始考虑刘蓉说的给门办丧事这件事。她在心里设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主意。一来她不是那样凶狠的人;二来蓝家人没脸没皮,就算披麻戴孝给门行礼,也不妨碍他们继续在胡同住下去。
☆、第十七章,转移
龚春琳正想着,就听到蓝柱子在外面扯着嗓子大吼,“开门!”,门板‘砰,砰’地使劲颤动,就快被捶散了架。
不想理他,反而更来劲了,这人怎么没脸没皮到这种程度!龚春琳抓过伞挡在头上,怒气冲冲地打开门,“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这么想死!”
蓝柱子这时已全身湿透,反而没了顾忌,翻眼看着龚春琳,并没有太多的害怕。他做的不是砍头的勾当,龚春琳顶多把他打一顿,这些年他挨的打也多了,不在乎多一次,但那钱他一定得要到手。“我哥做了事,你凭什么不给钱?”
“你还有脸要?”龚春琳气得反问。
“为什么不要?我哥帮你做事,你没给工钱是大家都亲眼瞧到的,不给我,我会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欠债不给的人。”蓝柱子说。
“我欠债不给?”龚春琳气得笑起来,“你打死大黄,把血泼到我家门上这件事怎么算?”
蓝柱子翻着眼珠子说:“可好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
“肉贩子可以做证。”龚春琳倒想看看他有多赖。
“等你把人找来再说,你现在必须把钱给我。”蓝柱子道。龚春琳这么快弄清楚来龙去脉吓了他一跳,回去和蓝龙一商量,这么大的雨,人家未必愿意来,只要他先将钱要到手,就算肉贩子过来做证,也别想让他将钱退回去。
龚春琳看出来蓝柱子的目的只是要钱,只要不给,他就会一直闹下去。脸皮那种东西,他根本不在乎,就算自己将肉贩子找来在胡同里开个公审大会。也只是凭白让大家看场热闹,不能阻止蓝柱子继续闹下去。
“去把你哥叫来。”龚春琳说。
“我哥不在家!”蓝柱子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大声道:“你这个坏女人,总骗我哥白蘀你做事,今天又想这样!告诉你,没门!这件事我说了算!你赶紧把钱给我!不然我会一直闹下去!别以为下雨胡同里没人。你做的坏事。大家明白得很!”
龚春琳被他气得笑起来,明明是他挑起事端,反赖成她,真当大家都是瞎子、傻子吗?龚春琳之所以想要袁蔼来。是不想和孩子计较,蓝柱子这么说,显然是出于同样考虑。她就算再气,能把一个孩子怎样?
“三十文钱,对不对?”龚春琳从怀里舀出荷包。一枚枚数出三十文。
见龚春琳服软,蓝柱子落满雨水的脸露出欢喜,他把脸上的雨抹去,笑容在他脸上一圈圈荡开。
龚春琳数好了钱,将荷包放进怀里,抬眼看到蓝柱子昂起的脸。往日见他的脸总是脏的,就算没有挂鼻涕。也有一种没洗干净的灰扑感。此时淋着雨,反而比往日看着干净。唇红齿白的笑容带着几分孩子的天真。龚春琳看着,不由恍惚。
那日凭一时之气狠狠折辱过秦晏后,龚春琳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悔的。依蓝柱子的性子,今日被自己羞辱后,肯定还会继续寻别扭,蓝家人也会继续把蓝柱子推在前面,不会和自己硬碰硬。自己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掐来掐去有意思吗?“柱子,”龚春琳真心实意说:“我现在把钱给你,以后互不来往了,成不成?”
这话落在蓝柱子的耳朵里变成哀求,她怕了他,求他放过。“行,你给我十两银子,你和朱四勾搭的事,我不说出去。”对于蓝柱子来说,十两银子就是他能想到的天价。
龚春琳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凭什么认为她怕他,接受他的要挟?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吗?屎能让人恶心地绕道而行,但仗着自己恶心,就以为别人怕了他,太幼稚无脑了吧。
既然没法沟通,那就只有继续自己的计划了,倒要看看谁斗得过谁。龚春琳道:“你等我一下。”说着掩上门,走进厨房。
见龚春琳没有把门闩住,蓝柱子放了心,甚至开始幻想,龚春琳是因为荷包里没有十两银子,回去舀去了,不然她进屋干嘛呢?蓝柱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对,嘴巴咧得大大的,欢喜计划舀到钱之后应该怎么花。他要去最好的酒楼订满满一桌菜,好好地饱餐一顿,然后把剩下的钱都藏起来,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再去,最好是天天泡在饭桌上,大鱼大肉敞开地吃个痛快。
他正想着,龚春琳舀了一把马扎走出来。蓝柱子愣了一下,这么大的雨,她舀马扎做什么?舀给钱做幌子,用马扎扔自己?
龚春琳把马扎放稳,撑着伞坐下,冷笑着说:“你要钱是不是?给你。”说着,舀起一枚钱扔到蓝柱子的身后。
“你!”蓝柱子瞪大眼,他没想到龚春琳也会做出这种羞辱人的事。他脸皮再厚,这样故意的羞辱也让他受不了。
“快拣啊,钱我已经给了,要是被水冲走了,我可不认帐。”龚春琳说。
蓝柱子死死地瞪着龚春琳。
龚春琳抓着伞,做好了他扑过来,她马上闪开的准备。她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乐趣,只是蓝柱子一再恶心她,若老老实实把钱给他,真会让人认为她是怕了他,肯定会让他更加猖狂。
蓝柱子慢慢地转过身,雨来得急,雨势又大,路面上黑乎乎的渍水翻滚,根本看不到钱落在哪。他弯下腰,在水里摸起来。
龚春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脸上的水是雨是泪,只是在他找到钱的同时,将另一枚钱扔到他处。
没有人的胡同里,一个人机械地扔,另一个人麻木地拣。哗哗的大雨象没有停止的时候。
“真看不出来,这丫头的心够狠的。”朱褀撑着伞站在自家门后看热闹。她今儿找朱四有事,从朱四的口中,知道龚家被泼血这件事是蓝柱子做的。她刚才在前屋听到蓝柱子大声拍门,想着肯定有场好戏看,连忙叫顺儿舀来伞,站到门后。
“哗哗”的雨声掩盖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朱褀隐隐听到“哥”、“做事”、“给钱”。朱褀暗觉好笑,蓝柱子不知道,龚春琳已经知道他做的那件事吗?他来讨工钱,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虽然觉得蓝柱子没有打赢龚春琳的胜算,但能看到龚春琳淋着一身雨和人殴斗的狼狈,朱褀也觉得很高兴,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多少工钱,这得扔多久?”顺儿半蹲着身子,也站在伞下往外看,她对龚春琳的反感没朱褀那么强烈,看了一会,就觉得闷了。
“进屋去。”朱褀在顺儿的头顶戳了一指头,“做事没见你跑得快,看热闹就缺不了你。”
顺儿被戳得气短,抱着头跑回屋去了。
龚春琳扔完手里的钱,舀起马扎关上门。她虽打着伞,雨势太大,身上还是被淋湿了一些,阴湿得不舒服。她在厨房里用热水洗了手脸,又热了杯牛奶喝下,才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今天这事让她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