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侯府有个五少爷。
此刻的宜凌确实是在养病,他被打了三十大板,再加上从下半夜一直跪到第二天快晌午,整个人发热昏迷小命差点交待。
再怎么气人他也是侯府的血脉,老太君不心疼这个败家孙子,还心疼三老爷子嗣稀薄。老太君让侯夫人请了大夫给宜凌看病,特殊腾出间房子,派信得过稳妥的奴婢侍候着。
最近外面的传言厉害,老太君足不出户都捕捉到一些影子,气得她寝食难安,真想把宜凌掐死算了。宜凌以后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在府里躲一辈子?老太君一想起来就头疼,又埋怨房贵妾把好好的孩子教导成了混蛋。三太太肚子里的还没影子,三房连个能支撑的后人都没有。
老太君嘴上不说却整日长吁短叹,胡嬷嬷正发愁没办法开解劝慰,没想到宜宣来了。
“祖母,孙儿有件事情想请您定夺。”老太君看见稳妥又有能力的孙子,想到如今宜浩也出息了,再想到宜凌那滚蛋小子,心里越发的难受。
“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尽管说出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祖母虽然上了年纪却并不显老,而且吃得盐比我吃得饭还要多,见识广博看待事情往往一阵见血。”宜宣听了说着,“眼下就有件事,除了祖母没有人能做得了主。”
老太君见他面色凝重,便示意他说下去,细细的听起来。
“山西大营正在招募新兵,负责训练的把总是个一板一眼的黑脸货色,听说到了他手底下的新兵蛋子不出半年就会被训得服服帖帖。而且他是个死心眼,从来不给任何人情面,做事情一丝不苟。我想着把宜凌偷偷送过去,隐姓埋名不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太君闻言点点头,“可是送到军营里那小子就能混出人模样了?我怕是白白的耽误时间,还不如让他消停几年,到时候走走人情弄个空缺,够他养家糊口也就罢了。”
宜宣听了赶忙说道:“空缺什么时候都能弄到手,这个倒不着急。五弟本性不坏,只是贪玩又好女色。山西大营是什么地方?别说是女人,就连母的动物都看不着。
五弟进去苦练一二年,一定能改掉身上的坏毛病。况且山西大营历来出能人,五弟若是吃得这份苦撑下来,估计会有一个好的前程。若是他挨不住,大不了再回来,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一二年?”老太君轻声念叨着。
宜宣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回道:“眼下满京都都是些惹人厌的流言,五弟想要定亲恐怕不容易。男人理应先立业再成家,晚个一二年不算事。倘若五弟成了人,什么好的姑娘都能找到。到时候生养几个孩子,承欢在祖母和三叔父、三婶母膝下,岂不是美满了?”
老太君闻言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思量了片刻终是点点头,让宜宣全权去安排此事。
宜宣赶忙去张罗,第二天,宜凌就被悄悄送到山西大营,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临行前宜宣特意跟他长谈了一番,把送他去山西大营的目的明确的告之。
挨了打被关起来反省的宜凌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自个做了天理难容的事,知道不死也会脱层皮。侯府的清誉岂能容许践踏?他在心里设想了千万种凄惨的下场,可偏偏没有眼下这种。
他听了宜宣的话一晚上没睡觉,反复在脑子里思量宜宣说过的话。他真得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他真得有机会重新做人吗?
如今回想起当初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滚蛋。即便家人什么都不说,他也无颜见府中的任何人,尤其是父亲。如今宜宣提出把他送到山西大营,他心里是愿意的。
正如宜宣所言,他只有在外面混出个人样,才能有脸面回来。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番出去,若是不能闯出个名堂,他就再不姓林,更不会回侯府!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宜凌走得麻利干脆。因为此事要秘密进行,宜凌没跟任何人辞行,府中下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三太太倒是提前得了消息,悄悄打发人送过来一些银两,留着他不备之需。
转过身,三太太便去了东厢房。这几日房贵妾乖乖的喝药吃饭,病情慢慢稳定下来,嘴里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说话不碍事了。
“妹妹到底是经过风雨,不管受了什么打击都能像野草一般强韧。”她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轻笑着说道。
房贵妾瞳孔缩小随即恢复正常,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挣扎和隐忍。
三太太接着说道:“宜凌那孩子……”说罢停住了。
房贵妾一听便急了,她紧盯着三太太的脸,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直跳。她知道自个的七寸攥在三太太手里,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片刻她败下阵来,死死咬着嘴唇说道:“求太太把宜凌的事说出来,毕竟我是他的生母。虽然他不成器,可到底是我怀胎十月肚子里掉下来的肉。眼下太太也怀了身孕,应该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心情。太太看在为小少爷祈福的份上,就做做善事吧。”
“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听见你对着我说小话。”三太太见状冷笑说着,“当年我虽然倍受冷落和排挤,却宁可退到无路可退也不愿向你低头乞怜,这就是你跟我本质上的不同。你可以无耻的没下限,低贱到没下限,今日所受不及你加在旁人身上一分,你该没有丝毫抱怨才是。”
房贵妾脸色涨红转青又变得煞白,她的嘴唇被咬出了血丝,“太太说得对!不知道婢妾要如何做,太太才能把宜凌的消息告诉婢妾呢?”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这趟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三太太笑着回道,“宜凌被改名换姓送到山西大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房贵妾闻言登时翻白了眼睛,她知道山西大营的事。听说那里不比监狱好上多少,每年都会有受不了折磨的新兵逃走或折损。逃走的士兵一旦被抓住,就会当场正法!宜凌从生下来到现在,什么苦都没有吃过,他如何能受得了军营里的生活?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去送死吗?
看着晕倒过去的房贵妾,三太太吩咐海棠别让人死了,随后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了。
半夜里,房贵妾醒了过来。她看看四下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悲从中来。想到自个当年的风光,想到即将备受折磨的宝贝儿子,想到还未出嫁的不懂事的姑娘,她不甘心极了。
她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三太太就是想刺激她,这个当她不能上。
房贵妾感觉口干舌燥,费力的坐起来下了床扶着桌子站住。稍微稳当了一会儿,她这才敢挪了两步去倒水。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阵邪风,窗户呼得一下被吹开。床头的灯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继而彻底熄灭,屋子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海棠,却没有人答应。月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她慢慢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去。
“谁?”她猛地一扭身,身后却是空落落的没有什么人。可能是她的错觉,房贵妾长出了一口气。可还不等她把身子转回去,就瞥见窗外有人影在飘。
对,绝对是飘!她定睛瞧过去,那个人影又飘了回来。只看了一眼就让她魂飞魄散,“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茶壶摔在一旁。
“海棠,海棠!”她拼命的喊着,却半个人影都不见。即便是海棠睡死了,还有其他人在啊。可不管她叫的多么大声都没人来,似乎没有人听见一般,这让她心里越发的恐惧。
外面的那个人影从窗户外面飘进来,整个身子就悬浮在半空中,房贵妾捂着眼睛尖叫起来。
“你……害怕我……桀桀……”那人影浑身素白,声音嘶哑僵硬透着恐怖的味道,尤其是他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房贵妾的身子哆嗦成一团,想起了吐血昏迷时看见的场景。那人影像极了胡大夫,莫非是他从地府上来找她偿命来了?
这样一想她更加的怕得要死,明明想要大喊却发不出声音,明明想要逃走却挪不动脚步。汗水瞬间从身体里冒出来,她的衣裳顿时湿透。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胡大夫……”人影边怪笑边说着,越发的逼近房贵妾。
感觉到长长的袍子就悬在头顶,房贵妾嘎一声像被突然卡住脖子,一下子昏死过去了。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个躺在床上,海棠就守在床边。
“姨娘怎么突然躺到地上去了?想要吃茶怎么不喊奴婢一声,奴婢就在旁边的房间不曾走远。”
房贵妾被吓得不清,眼下虽然醒了却一阵热一阵冷,意识还在混沌之中。
“你什么都没听见?”房贵妾急切地抓住她的手问道。
“奴婢什么都没听见。”海棠眼睛都不眨的回着,“姨娘是听见什么动静才起来的?是什么动静?对了,外面刮冷风,姨娘怎么把窗户打开了?”
房贵妾闻言立即想起窗外那张惨白嘴角挂着鲜血的脸,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梦还是见鬼了。
第三百一十八 庶色可餐
章节名:第三百一十八
房贵妾晚上受了凉又受了惊,眼下像打摆子似的发了热,不仅昏迷不醒还胡言乱语起来。
她偶尔睁开眼睛却并未清醒过来,眼前全都影影绰绰的人影,看不太真切却反复变幻莫测。一会儿变成牛头马面,一会儿变成胡大夫七窍流血的模样。
等到她彻底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老太君和侯夫人等人都围坐在她床边。
老太君的脸色阴沉的像黑锅底,二太太满脸的惊诧和看好戏的模样,侯夫人眼中带着恨意,旁边的若溪和三太太却似笑非笑的样子。
她心中猛地一惊,突然恍惚记得胡大夫索命,她吓得说了不少话。记不太清内容,却下意识的知道自个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众人是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她们全都听了去?房贵妾虚弱地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这样的想法跳进脑子里更是让她吓掉了半条命。
“老太太……我……”
“你为什么指使人杀了胡大夫全家?就是为了掩盖你谋害逸然、菲怡的罪证?”老太君厉声问道。
房贵妾急忙摇头,她怎么可能轻易认罪?这件事若是被揭发出来,恐怕她连心底那仅有的一丝丝能翻身的侥幸也会灰飞烟灭。
“我没有,我没有。”她惶恐的连说话都麻利起来,“不过是做噩梦说胡话而已。”
“哦?三姨婶母的噩梦里还有熟人索命,可真是一场大戏!”若溪嗤之以鼻的说着。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胡大夫?”房贵妾张大嘴巴像缺少空气的鱼,惊恐的眼睛都快凸显出来
她瞧着“胡大夫”一步步挨近,恐惧地失声尖叫整个人缩成一团。
“不要来找我,是你贪财才落到惨死的下场。怪就怪自己,不要来找我,不要找我!”她拼命摆着双手,涕泪横流只机械的重复后面一句话。
三老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丫头扶着他颤巍巍的上前,狠狠的扇着房贵妾的嘴巴。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害了自个儿子,还要害别人的儿子,一想到我跟你睡在一张床上过,就觉得从后脑一直发凉到全身。”
他气得浑身哆嗦,虽然身子虚弱没有往日的力气大,对于虚弱的房贵妾来说却足够了。房贵妾被打得像个球,滚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她瘦的只剩下皮的脸立即肿起来,嘴角流出发黑的血。
“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过来生什么闲气?打她脏了你的手,仔细把手打疼了。”老太君皱着眉头,吩咐丫头赶紧把老儿子扶回去休息。
还不等三老爷挪动脚步,就见趴在床上的房贵妾竟然狂笑起来。
“我做的,都是我做的。”她用手指着二太太和侯夫人,“你们两房的坏事都是我设计的,就是想让你们断子绝孙。然后侯府就是我儿子的,宜凌的!哈哈哈,你们都是蠢货,你们都不知道我的手段!我会是最后的赢家,最后的赢家!”她说完又大哭起来,瞥见一旁站着的“胡大夫”又恐惧的把自个裹进被子里,身子瑟瑟发抖。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片刻她又从被子里钻出来,直勾勾盯着“胡大夫”,“我还给你,求你不要折磨我儿子。我把命还给你!”说着开始扇自个的嘴巴,又在自己身上使劲抓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