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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路撒冷的四季(完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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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起身看着酣睡的样子,她受伤后第一次能这样安心的睡。大哥和朝纲是对的,人的心总需要个归宿,无论漂多久,漂多远,最后都会累,希冀靠岸。
  把她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像抱着襁褓里的婴儿。想象着这样漂在海上,听着海浪拍击。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昨天超市的一幕,丈夫和妻子,幸福的一家人。
  最简单的生活,不知又有多少平凡的幸福。碰到一个人很容易,找对一个人却很难。错身而过的种种,从没有过此刻的感觉,想停下来,随波逐流的漂远,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去很远的地方流浪。
  她动了,好像被吵到,侧过脸躲着光。露出睡衣的皮肤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痕迹。指尖顺着颈子到锁骨中央的凹陷里,转着圈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想再亲近,无时无刻张扬着热力。
  早过了莽撞的年纪,现在却有十年前才有的急切渴望。人前带惯的冷漠面具再也戴不住,在她面前,只想抛开一切约束。
  冷静下来,起身离开,拉上了阳台的百叶窗,房间里响起音乐,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有一会儿,只是在梦和醒之间徘徊,眼睛感到光,然后是他的存在。不敢醒过来,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昨晚温泉浴室发生了那些之后,对他的想象又推翻了。
  温暖的依靠突然离开,偷偷出口长气,听到远处有水声。
  渴望两个人在一起,又总有隐隐的不安。也许是受伤留下了阴影,也许只是这种逃离现实的生活。当然很开心,但能开心多久呢?
  想到这个,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望着百叶窗透过的光线,爬到他躺过的地方,抱住枕头。确实很暖,都有他的味道,和病房干净整洁的味道完全不同。
  见面以来,只顾着高兴,没问他今后的安排。毕竟不可能永远两个人躲在这里,他是参赞,势必要回使馆或耶路撒冷工作。自己呢?会回国吗?
  幸福的日子刚刚开始,有点忧虑。倒在枕头里,没发现水声已经停了。
  腰上突然很凉,侧过身,几滴水珠落在脖子里,很痒。他就在身后,湿漉漉的头发,胡子没有刮,下颚上青色的胡茬,人前斯文冷峻的样子已经褪去,多了些颓废的味道。
  想道个早安,又张不开嘴,盯着白色的浴袍,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昨晚的暧昧亲密之后,好像都不认识他了。
  “昨晚睡得好吗?”刚刚淋浴,清醒了很多,看到躲闪的眼光,又来了逗弄的兴致。
  裹着被子滚到一边,趴在床上点头,好像故意要离他很远。睡衣的腰角蹭开,露出一小片肌肤。
  “今天想做什么?”
  浑然不觉的摇摇头,还没有什么打算,回身看他坐在床边,突然想给他照相,留下这么难忘的瞬间。
  靠过去,拉住揉弄被单的手指,复杂的眼神纠结,她先投降,把目光转开,趴回床上。
  “非非,昨晚还没说,喜欢这里吗?”推开挡在两个人中间的枕头,离她越来越近。
  还是一样的答案,不喜欢,正在矛盾该不该问他以后的事,睡衣里突然窜入大手,冰的全身一个精灵。
  啊!
  整个人跳起来,身前沉重的胸膛欺压着,来不及反应就被抓住,以为要用“暴力”,本能的往旁边躲。
  像是回到儿时和弟弟们打闹,却是两个大人在床上缠成一团,他是掌控一切的猎人,把圈套里的小猎物追的团团转。
  要哈痒,她就努力回击,憨憨的,使出吃奶的力气,却是小虫子一样薄弱。还拿出对付墨子荀子的办法,手软脚软,就用咬的。牙印不深,得逞之后想逃开,可他欺上来,眼神凝重,湿湿的头发埋在肩上,胡子扎得人好疼。
  他有胡子,胜之不武!
  揉着失守的肩头,摸到腮边长长的胡子,不分青红皂白揪了几根,听见咝的一声,他眉头皱起来了。
  已经把她惯出了坏习惯,腮边疼痒,可又喜欢和她这样闹作一团的感觉。用上半分力气去抓她,滚成小球的身子闹得太疯,扣子都绷开了,刺啦一声,胸前整片肌肤全然暴露。
  措手不及,想退开又失去了平衡,险些摔下床,被大手一把捞回来,勉强揪住白色的浴袍袖子,头都跌晕了。
  气喘吁吁,同时停下来。
  被制服或者被保护,气势弱弱的躺回床上。热度攀升,望着彼此,又慢慢冷却。他最先恢复,抓来被子替她裹上裸露的肌肤,拉开距离坐到床边。
  脸色红的小苹果,气息还有些乱,眼里闪过羞涩,却突然爬起来,连人带被扑进他怀里。
  “今天想和你在一起,明天也是,一直一直在一起!”

  78

  “一直在一起,这个星期都陪你。”
  连人带被的抱起来,送到浴室里。“起床了,懒丫头!”关门前,又托高下巴要了个亲吻。
  怎么可能不满足她的愿望?一边计划着,换了便装走进厨房准备早餐。冰箱里备好的食材丰富,咖啡机正在滤咖啡,走到料理台把青葱切细,撒到碗里。筷子和碗壁清脆的碰击,鸡蛋打散的金黄液体煎炸成型。
  烤箱里的培根已经散发出香味,面包机叮的一响。刚要回身,白色的身影从身边掠过。
  还包着没干的头发,套了浴袍也没穿鞋,赶紧跑过去拿烤好的面包,很酥软,放在托盘中央送到台边,眨着眼睛看他流畅的动作。
  原来还这么会做饭,手法捻熟,眼神专注,转眼工夫已经做好了两份三明治。
  “要喝咖啡吗?”她在一旁看的认真,带着沐浴的香,脸上水嫩嫩的,挂着垂涎的表情。
  摇摇头,跑到咖啡机旁给他倒好咖啡,牛奶和白糖的分量拿捏刚好,在耶路撒冷的日子,已经了解了他的喜好。
  “冰箱里有果汁,要喝牛奶用微波炉热下。”端着托盘,看着她端着咖啡,恭敬的像个小侍从似的跟过来。
  本来要在客厅吃,又被她拉到阳台上看风景。
  站在围栏边,果汁喝光了,玻璃杯被他接过去。被海风吹得很舒服,靠在他身上,惬意之极。三明治味道很好,厨艺不错。还不饿,一多半都给他吃,心里期待着今天的出行。
  阳光洒下来,身上暖洋洋的,沙滩和海边已经热闹起来。“今天去哪儿?”
  喝着咖啡,头靠在她肩上。“先去加勒密山顶的巴哈伊花园,看海法的景色,在山顶野餐。”
  心满意足的点头,“然后呢?”
  “去海边,堆一个沙子城堡,把你放进去。”
  听了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很认真地向他要一个保证。“不下水游泳,我们就在沙滩上堆城堡!”
  “好!”
  “然后还去哪儿?”
  “你说吧。”
  “我想看电影,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呢,这星期,要把以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了!”
  把咖啡放到一边,解开她头上的毛巾慢慢擦拭,“都听你的。”
  ……
  出门时选择了步行,手拉着手,她把短发扎起来,系上一条咖啡色的头巾。不是情侣装,也要尽力把色彩配上。
  沿着古朴的街道,往半山腰的方向进发。沿途的景致和特拉维夫相似,又多了滨海城市的味道,比起耶路撒冷,要轻松自在很多,路上很少看到军人。
  海法总是逃避现实的最佳选择,当初很多犹太名人都停在这里,像他们一样,躲开残忍令人疲惫的战争。
  其实哪里不去,就这样自由的牵着手也很满足,不着急,所以走得很慢,路总没有尽头。在广场转了方向,他说要去坐地铁。
  阳光有点强烈,等着红灯,举着他刚刚买的冰淇凌吃。到地铁站,又站在小吃店前走不动,想尝尝当地的特色馕饼,只好买给她。
  一路下来,她吃得并不多,总是没两口就推给他。抱着刚出锅的馕饼,兴致勃勃往站台的尽头走。
  “为什么站台是一级一级的?地不平吗?”
  “不是,这是上山的地铁,轨道铺设就是倾斜的,所以整条地铁都是一级一级的,连车厢也是。”一边解释,看着怀里的小土包子抱着馕饼东张西望。
  “我在别的地方没见过这个。”
  “当然,全世界只有海法有,所以带你来坐。”
  啊,原来是这样!地铁来时庄非兴奋异常,阶梯状的车厢地板,她一会儿走上来,一会儿又跑下去,在车厢尽头向他摆手。乘客虽然不多,还是会注意。没办法,只好拉着在角落坐下。
  黑暗的隧道里亮着各色的灯箱,她抱着馕饼不甘心。
  “妈妈,外面为什么那么黑?”
  “因为我们在山的下面。”
  “我们为什么在山的下面,不是要去山上吗?”
  “因为地铁在山下,我们坐地铁上山。”
  “我们怎么从地下又到山上呢……”
  后排,是母女两个的对话,孩子刚刚懂事的年纪,问不完的问题,就像身旁的小女人一样孩子气。
  同样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还有些埋怨,拿出馕饼狠狠咬了一口。
  啊!瞬间被狂辣到,张着嘴哈气,低头一看,都是红红的辣椒,咽不下去,辣得直想掉眼泪。说不出话,忙着扇风,嘴唇到嗓子都是又烫又麻。
  腰上一紧,他马上靠过来。“怎么了?”
  辣死了!咿咿呀呀,手舞足蹈。
  几分钟后,呼,终于不辣了,饼也被他没收,只好靠着座椅,因为刚刚的尴尬脸红。
  “妈妈,叔叔为什么吃姐姐嘴里的东西?”
  “唔……”妇人的咳嗽声,“别胡说。”
  “我看见吃了,叔叔还……”
  起身很猛没看清台阶,差点碰到别的客人。
  “小心点。”一下捞住,防止她摔倒。
  牵着带她到了相邻的车厢,听着隧道里的回声,到站又离站。她红着脸假装看窗外,没注意他眉毛挑得很高。
  亲热倒也不怕,欧化的社会,情侣之间的亲吻很正常。可被孩子的童言童语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他也没说话,拉着扶手,一手揽着她,从窗户反射的影子里观察她的表情。
  孩子的话没什么,只是怎么叫她姐姐,叫自己叔叔呢,真的差那么多吗?
  到站时,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对母女,对视了一眼,都有心事。
  山顶花园景致优美,伊斯兰教建筑融入园林艺术,阶梯的布局可以俯视整个海法的中心街道。和普通游客一样,徜徉在恢宏的寺庙中,欣赏着过去几个世纪的伊斯兰文化展览,又老在惦记孩子的话。
  下山去海边之前,他先把她带回公寓,直接拉到浴室里。
  “干吗啊?”看着镜子里的脸,说得好好的堆沙子城堡,怎么变卦了。
  从台子上拿起刮胡刀交到她手里,转过她的身子禁锢在身前。
  “来吧!”
  呆了下,举起刀子又看看他。要她刮吗?大白天干什么跑回来刮胡子?
  “刮吧。”握着她的手又说了一次。
  第一次拿这样的东西,有点紧张。盯着他腮边和下颚,满满的胡茬,像只故意吸引异性的大狮子。
  其实更喜欢他留胡子的样子,平时很少见到。公务场合总是笔挺利落的,从来不能蓄。但现在一身便装,有了胡子,更有居家大男人的落拓味道,让人想依靠。
  泡沫在掌心里慢慢揉散,迟疑了半天也不动,反而吹了一口,飞到脸上。下了半天决心才开动,涂抹得很仔细,怕错过小角落。比他矮好多,踮着脚尖努力给唇上的胡子涂抹均匀。
  再拿起刀,贴着他的脸,还是下不去手,刚要教她,突然扔开刀子,抱住他的腰。
  “别刮!我喜欢胡子!”

  79

  “真的?”
  “真的真的!”
  小手又摸到脸颊边,主动亲了亲扎扎的胡子。
  “你留胡子好看!”
  “男人下巴上有个沟沟,最适合留胡子。我喜欢的男人都有胡子。”
  差点被他的手劲纽到,只觉得很凶的逼近,“谁有胡子?!”
  “啊……”喘口气,“爸爸呀,还有荀子和墨子,家传的。但……爸爸的白了,他们两个……还小,胡子少。你的好看,只有你的最好看!”
  锢紧的腰身被放开,他身上瞬间的紧绷也舒缓,俯身咬着她的唇。刚刚的话,让他很紧张,心都是揪着的。
  她喜欢的男人,只能有一个!
  “真的好看,别刮!”
  现在听了很受用,拉着她的手,摩蹭着柔软的掌心。
  “那你平时老揪,知道嘛,胡子根都很深,揪得话很疼!”
  听了觉得惭愧,频频承认错误。可又笑着想他被揪胡子的样子,有种成就感。
  胡子最终保住了,泡沫是她一下下擦干净的。“要是总能留着就好了,可惜有公事的时候都不留。”被抱着坐在盥洗台上,贴着喜欢的触感,被他的胡子轻轻扎着。“外国的外交官也都不留胡子吗?马克思和恩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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