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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流浪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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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又是一个阴沉沉的早晨,清冷冷的春风杂着丝丝细雨吹进屋子。窗外,一地的落红残叶,仿若诉说着昨夜的雨疏风骤。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湿气便好像是淡淡的愁思,将人牢牢的捆住了动也动不了一下。我懒懒的靠在贵妃椅上,沉浸在这灰暗的气氛中,幽幽的望着对面的铜镜里影影绰绰看不清的自己。
我已经老了吗?可是镜子里的明明还是颜若朝华。我还年少吗?我自嘲的想着,我似乎从未年轻,便已老去。
红颜未老心已老,泄漏这秘密的是那眼底的沧桑。
是啊,这里的半生加上那里的半生,原来竟已是一生两世。可活过了一生两世的我,竟依然年轻。
有时不禁困惑,我究竟是谁?萧梦然?龙晏影?
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幸福女孩小影,父严母慈,学业有成,但那记忆已经久远到面目不清,却偏偏刻骨铭心,想说是一场春梦了无痕,却每每午夜惊回首,醒来时泪流满面。不只一次的想过,是否我这一生终结之时,便能回到那和我血肉相连的故土,重见那些幽梦中出现的容颜,然后发觉现在这一生只不过是繁华一梦。
可是庄生晓梦迷蝴蝶,我不知道是我梦龙晏影,还是龙晏影梦我。
于是我终究是没有勇气为自己划上句点,因为现在,我是萧梦然,铜镜里的那个女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之前御风弄影、剑啸山林,如今在深宫宦海中沉浮的女人。
我是幸运的,我年纪轻轻便几乎站在了皇朝权力的顶端。我亦是不幸的,因为我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我这一生就要这样下去了吗?在这世间最华丽的牢笼里,让权势消磨自己的青春,为爱欲挥霍自己的美丽,让这万间华厦将我这伶仃之人深深掩埋。
就这样了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突然怀念起仗剑江湖的日子,怀念起我魂牵梦绕的祁连山,怀念起那深锁我少女情怀的深山幽谷……
山居岁月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只记得有一日,我仿若从一个深沉拿沃行牙矗蝗环⑾肿约褐挥?岁,而并不是梦中岁。我身处的地方没有梦中世界的飞机汽车,只有清雅的竹屋草芦。我也没有梦中的父母,因为我是个孤儿,跟着师父和哑仆隐居在深山。
我知道这个身体是我的,不是借尸还魂,因为我拥有这身体之前的记忆。隐约知道,我之前是一个痴儿,年已岁尚不能言。
师父后来告诉我,那是因为这个身体之前只有我的一魂一魄,而那个世界的拥有我的二魂六魄。那个我也不太正常,少了一魂一魄,从不懂得情爱,到岁还只爱跟着父母朋友转。
师父还说,之所以招齐我的魂,是因为我这个身体资质极好,要传承逍遥门的衣钵道统,成为下一代掌门候选人。
到现在我还记得,一开始我每天的哭闹,要师父送我回去那个世界,我不要做掌门,因为我想我的父母,想我的朋友,想我柔软的床,想我刚买不久的汽车。
那时师父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闹,看着我疯狂的破坏周围的一切,等我闹累了,才轻轻的说,现在我的魂魄已捆在了这个身体上,除非这个身体死亡,不然我是无法脱身的。而且就算是死了,能回到原来身体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并不信他,没日没夜的在师父的书庐中查找回去的方法,直到最后真正绝望。
那个时候,我的身体已被我糟蹋到崩溃,我在死亡的边缘中徘徊了好长一段日子,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师傅在这时候,伸出了温暖的手,将我从死神冰冷的怀抱中拉了出来。
有一日,当我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时,一眼便看见师父正守在床边望着我发呆,见我醒了,好象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初见时风华满身的他憔悴了许多的神色,我的心便像开了一个口,无尽的辛酸似乎倾泻而出,我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哭到昏天暗地直到我再次睡着。
哭完那次之后,我和他的关系便缓和了许多,时不时还会讲上几句家常。他温柔的照料,使我枯萎的心再次流入了生机,我知道,我还不能坦然地面对死亡,我还要活着。于是,我这一生便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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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居住的小谷中除了师父和一个不会说话的仆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小谷处于祁连群山之中,它四面是万丈绝壁,只有东面一条隧道与外面山洞相连。山洞口被师父以五行迷踪阵封住,使小谷与世隔绝。可能由于地热关系,小谷四季温暖如春,花木错落。它北有山泉成谭,南有温泉山洞。唯一的缺点是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天日,不过好处就是我整天在外面练功也不用担心紫外线荼毒。
我深深的喜欢上了小谷,在这里,我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十几年,而这里也培育并埋葬了一段终我一生也无法忘怀的爱恋。
记得那时我还曾开玩笑的对师父说,小谷绝对是五星级的度假中心。不过师父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温言说,你很快就知道这里不是度假中心了。明明温声慢语,我却实实的打了个寒颤。
他说的不错,我很快就知道这里的日子一点都不好混,因为我的病大好之后,我的课业开始了。
由于我年纪还太小(当然是指身体),师父一开始只是教我读书写字。我原来也算有些学识,读书识字倒是不难,但写字就要完全从头开始了,练了几个月写的字才勉强能看。
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修习逍遥门的心法。逍遥门功法并不只是单纯的武功,武功对于本门来讲只是一个过程,而本门历代前辈所追求得最高境界便是能上窥天道,修得道果。
不过当然,据师父讲,本门传承数百年,能达到那种层次的人不超过五人。我当时就笑他说,那是因为大部分人都被骗了,并没有得到真传,只是充充场面而且可以给师父打杂的乌合之众罢了。师父不但没有反驳我,还用带着稍许赞赏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你倒是看得明白。
也因为我们算是道家,除了修心练武,还有一个必修就是道术。道术是我最感兴趣的功课,它为我的枯燥修习生涯增添了不少乐趣。不过因为师父老是说,道术是取巧之技,世间小道,并无益于天道修炼,我虽然对他的说教嗤之以鼻,却莫名其妙的养成了习惯,就是若有其他选择情况下,绝不用道术。
逍遥门总舵在雁荡山,分月宗和日宗,月宗为女性门众,日宗为男性。两宗并不是分开两处,但修习的心法武功却颇有差异,就好像女子修习的心法为《兰芷玉心经》,男子修习的是《天罡凝心经》。每代门主由两位宗主中选出,落选的就为本门护法。
他讲起自己时,说自己是第十四代日宗宗主,也是本门护法。我还笑他说,原来你是个失败者啊。他淡淡的一笑,似有些自嘲,似还有一些其他我看不懂的东西。
也许我当时追问那抹笑容的含义的话,很多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而我也应该会走上一条不同的人生之路。可是我当时太兴奋于将要修习的只在武侠小说中看到的功法,以至于忽略了师父的黯然,从而纵容了命运向着那无奈的方向逐渐的伸展。
当时我只是问他,为什么他是日宗主要收女弟子,他说这也是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日宗宗主嫡传弟子要成为下代月宗宗主,而月宗则反之,这样能使日月两宗保持交流,不致分立门户。我的师祖便是上代月宗宗主。
他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宗主,除了履行教弟子的义务外,从来不理门中宗中的事务。据他说,担子都被他丢给他一个可怜的师弟了。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吧,天知道过了多久,当我能将本门心法记了个倒背如流时,我也在各种丹药宝贝的帮助下,经历了各种非人的折磨(比如每天都要泡在药缸里又蒸又煮的),完成了内功筑基。当时师父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还以为大功告成了,白白高兴了一阵。
不过我马上发现所谓的完成筑基,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观感上的变化,最起码我觉得没有让我变得耳聪目明,也没有让我身轻如燕。我还以为被师父骗了来,吃了那么多苦头,结果学的只是三流的功夫。
师父马上温柔的笑我说,我想的太容易了,这才只是完成了《兰芷玉心经》第一层(一共有九层)而已。修习本门心法,最难的就是入门,还有一定生命危险,若无丹药名师辅助,再好的资质也要三五年才能过去。好在他在我还只是痴儿的时候,就已经对我的经脉进行了很多的改造,不然我现在吃的苦头会更多。
他说,过了这一关,以后便会容易很多了,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那以后的日子确实好过了许多,我再也不用整天泡在药缸里。逍遥门内功修练有一个方便之处,便是到一定境界便可以用练功代替睡觉。本来我还要在苦修一阵子才能达到那种程度的,不过我开始修练心经第二层时,师父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块紫色石头给我,说叫紫玉含石。他说练功时含着这石头便极易入静,练功事办功倍,因为这石头能静心凝气,还有去除身体杂质的作用。不知道是真有用还是心理作用,自从我有了这块石头,晚上只打坐入静不睡觉,第二日也丝毫不觉疲累,从此以后我白天的时间就悠闲很多了。
不用练功时,师父就会每天逼我读些经史子集类的东西,要不是逍遥门属于道门,崇信老庄,我还真以为他要把我教育成一个腐儒呢。剩下的时间,他也会教教我琴棋书画,奇门数术甚至岐黄之术。
事实证明,我这个身体确是资质极好,道术也好,武功也好,我全部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精髓,融会贯通。但我很快意识到,这并不代表我有可以成为像师父般全才的天分。读书还好,毕竟我以前就是个书呆,怎么说也是拼杀进名牌大学的人。其他的……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敢恭维。
但无论我的表现如何恶劣,他最多只是微蹙下他秀气的眉,而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而我会故意撒娇的钻进他的怀抱,完全不记得自己根本算不上是个小孩子。
现在想起来,即使那时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身体却早已经忠实地承认了我深埋在内心最深处的爱意,我变得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越来越眷恋他的温暖,直到有一天,我开始渴望他温润的唇可以印上我的……
情殇
师父是个温润如玉,飘然若仙的男子。他长的不算十分俊美,白皙如玉的皮肤,秀气舒展的眉,稍嫌暗淡的双眼,挺直的鼻和轻薄的唇,每一部分都不算出色,却让人感到无比的清雅。他不束发,丝般柔顺的长发瀑布般的披散在肩上,却丝毫不显女气,只让人感觉到说不尽的温柔。他很高聿挠行┑ケ。蝗崛酰蛭囊痪僖欢寄敲吹耐昝蓝恕?ont olor='#'》
现在想起来,那种和自然融为一体的完美动人,是他已在天道之中的表现,而我只不过是他修得道果前的最后一段尘缘。
多年后我才发现,我的一举一动有多么的像他,只不过他是出乎自然,而我是为了让自己感觉更接近他,不自觉的刻意模仿。可即使最后这些完美的举止已成为我的自然,我们的距离依然是我想象不到的遥远。
后来江湖上的人都称我为“谪仙”,然而在我心目中他才是唯一配得上那个称号的人。在有一天他终于永远消失的在我的生命中之后,我经常在想,他一定已成为真正的仙,“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畅游于天上天下。
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影烙上了我的心,正如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叫他师父而叫他“萧采”一样。
记得初始时,经常夜半在梦中惊醒后,惶惶然地爬上他的床,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安然入睡。
记得我最爱坐在他的怀中、在他好闻的气息环绕中,看那些仙狐野传。
记得练剑时,他轻轻拂过我姿势不正的手。
记得他会每天帮我梳理头发,有时也会叫我帮他梳理他如缎般美丽的长发。
记得他轻蹙着眉告诉我,要叫他师父,而我顽劣的反驳他说,看你一副弱冠的样子,叫你师父不是叫老了。
那一次他定定的看了我一阵,眼里又一次闪过了我不明白的神色,接着淡淡地说,随你喜欢吧,但以后在外人面前还要叫我师父。
不知道是我心中有鬼,还是因为他已看透了我的心思,从那以后,他对我多了男女之防,他温暖的怀抱竟渐渐成了我的禁区。
我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早知那声“萧采’会让我失去他的怀抱,我一定会一辈子叫他师父,然后在他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