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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钦差’二字,黛玉便一呆:原来他已见过了父亲!
于是便止了柳姨娘的分辩,扶着紫鹃的肩向书房方向行去——书房内外静悄悄的,一个服侍的人也无。
“父亲,不管是什么事,求您放下吧。”黛玉虽觉得事必有因,然一进门便控制不住眼泪:“我知道您在置疑我娘,我虽不信,然大家言之凿凿,也让我说不起话。”
黛玉哽咽:“我今日才知您为何将我送走外祖家,恐怕连我这个女儿也恨上了。”
林如海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此刻他边咳边看着一卷公文,闻言手有些哆嗦,他知自己苦心隐瞒女儿的事再也瞒不住了,于是便颤抖着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即便琅儿的事真和你母有关,我也不会将怒气撒到你的头上。”
“真相是怎样,我一定会弄清。”黛玉摇着头:“无论怎样我都相信母亲的清白,她不会害死弟弟。”
黛玉泪落纷纷:“但我若查出母亲死亡确实遭人所害,我必要替她讨个公道。”
林如海身子已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但气势上却依然不输,闻言皱眉:“这是什么话?你母死于急病,这是合府都知的事——若事情真是你母所做,你又如之奈何。”
是啊,如果事情真的是母亲所做,那又如何呢,黛玉住泪:“那我会以死谢罪,或是遁入空门,替母亲赎罪。”
“若如此我情愿永远这样糊涂着,”林如海终于倚案站起了身:〃我已经失去了琅儿,不能再冒着失去你的危险了。“
黛玉的泪顿时收也收不住了。
玉佩埋祸
虽是冬日,书房的窗棂依旧裱糊着轻薄的浅纱,久雪的天气已放晴,几缕阳光便暖暖的射进书房中来。
黛玉看到父亲的鬓发已隐白,虽说依稀是当年儒雅洒脱模样,然脸上的皱纹却较自己离去时深刻了许多——父亲,苍老的较常人快了好些。
“父亲,对于那批御物,您是否知道些别的隐情?”到底父女连心,看着父亲憔悴的病颜,黛玉缓缓将泪吞回眼眶,她情知现在不是悲戚的时刻。
“一些儿也不知,”林如海亦陷在深深的沉痛之中,闻言强打精神看女儿一眼:“那府尹张大人也曾以你大娘之死搜过你大伯家,却一无所获。虽也怀疑咱们这一房,但没有圣旨前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对咱们家怎么着。”
黛玉闻言稍稍放了一点儿心:“如此说来,那宝物有没有还是两搁着。何况皇上下的又是密旨,那就间接说明——,皇上并不欲声张此事。”
话如此说,黛玉眼前却浮现出江边林瑾瑶随身携带的暗红色木箱:那里面,是否就是荣钦差费尽心机所寻的御物呢?!
林如海并不知黛玉所想,闻言轻轻点头,接着浮起苦笑:“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明朝庭对此事有所顾忌,然最终结局,却非是你我为臣之人可以枉测的。”
听罢黛玉低了螓首,心中顿如压了千斤重巨石,沉默片刻后又不甘心道:“父亲不是有意辞朝挂冠么?不如现在激流勇退,我们父女回苏州原籍自在生活去。”
黛玉的话让林如海有了短暂的愕然:发往贾府的书信,自己对辞官一事说得十分隐晦,难得女儿小小年纪便能参透其中深意。
心中莫名涌起自豪,如海认真看着黛玉清丽的面容,半晌带笑点头:“你说的很是,过了年为父就递折子,那时不受官务俗事羁绊,你我父女也好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闻言黛玉便也低头笑了,满室阳光因她的笑容而明亮了好些。林如海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将女儿送走的不智之举了。
“那钦差大人也让我如此劝慰父亲”,黛玉又接着道:“虽说他有些危言耸听,但万事向坏处考虑些才更能周全。我们就暂且相信他的话吧。”
林如海陡然一震:“他……,也如此说么?”说完一阵压制不住的咳嗽忽然涌上喉间。林如海便知不好。
黛玉并不知自己言语触动父亲心事,以为是父亲病体难以支持,便急欲上前搀扶,却被如海用目光止住:“不妨事,”边说却边用袖子去掩:一片渗人的红色如桃瓣般滴落到他的袖口,林如海不动声色般将袖子按在自己胸前。
黛玉早已瞧见——那血其实滴的无声,黛玉却似听到什么乍裂的声音响彻整个书房。她看出父亲有意对自己隐瞒病情,便强忍着眼泪佯作不知。
留在书房外侧的紫鹃和雪雁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她们两个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很快,黛玉走了出来。泪水,也在踏出书房的一刹那泛滥……
身后,林如海努力压抑住涌在喉间的咳喘——不能告诉女儿真相:自己恐怕挺不了几个月了。
自己并不怕死!林如海苦笑一声:只是不能容忍林家的声名坏在自己这一辈手中——贾琏引领着‘荣公子’进屋的一刹那,他就感到了莫名的紧张和强大的气场,直到识破他的身份:哪里是姓荣!分明是北静王府的小王爷,当今皇上的亲侄子!
皇子皇孙林如海也见过不少,但让他记住的却不多,这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水溶明显是个例外。
那时自己刚刚领了钦命:巡盐御史一职让许多位高权重的官员暗地里眼红——谁不知盐政是肥差呢。
“你就是林如海?”踏出御书房没几步,林如海便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所吸引:“我听说过你!”
很少被人直呼其名,皇上也是一口一个林爱卿的叫的亲切,于是林如海诧异回头:富丽堂皇的宫殿高墙下,一个恍若仙童般的稚龄少年遥遥看着自己。
有些人时时见面也难以给人留下特殊印象,有些人只要一面便让人永生难忘,七年前的林如海当时就觉出了水溶的于众不同: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眸子?冷冷的,带着疏离和漠然,深沉的,完全不符他的年龄,似乎能将人的灵魂洞穿。
“你是?”林如海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年:高贵、娴雅、雍容——应该只有十岁左右,这是水溶留给林如海的第一印象。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少年的声音如水滴玉盘:“我喜欢你的文章,也知道你为人不错,因此特来提醒你一句话!”
“哦?”林如海更觉奇异,便下意识看看周围——,这个地方恰是宫庭死角,禁军们一般不太重视这个地方。
“放心,不会有别人来!”少年个子明显没有长成,还到不了林如海胸前,但那气势却将林如海压倒一截:“很多人都在羡慕你这个新官位,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将它想的太好!”
少年出言颇为简洁,条理性也极强:“这本是忠顺王为他族弟谋求的职位,却被义忠王拿你顶了缺,虽说听着让人羡慕,不小心却要做冤死鬼,那忠顺王已将甥女送进了宫,义忠王眼看就要失势了!”
林如海大惊,若少年所言属实,自己一个外官就要做那政治牺牲品了。于是便欲多问几句。
谁知少年说完转身即走,竟连一点儿余暇都不给他留下。
林如海便有些恍惚,下意识要追着问个清楚。
谁知不待动步,却听见有女子急切的声音:“溶王爷,您在这边儿吗,太后让您过去呢,番国送了好多宝贝来,太后让您过去选。”
林如海这才知道对方身份儿尊贵到极至:谁不知北静王府出了位聪明绝伦的小王爷呢!
往事历历在目,林如海慢慢倚住书案:正是因为水溶当年的告诫,因而自己在盐政上十分用心,那忠顺王不知有没有从中作崇,盐政却被自己连任下来。这——,应该也有那溶王爷的一份功劳吧!
只是……,他让我辞官也是为了我好吗?林如海想着黛玉方才的话。
而出了书房的黛玉却肿着眼睛回到自己房内,紫鹃、雪雁紧着端茶的端茶,递手巾的递手巾。两人着意的忙碌,谁都不敢看向黛玉那一双溜光粉滑的眼眸——,姑娘回家后还是头一次哭成这样。
“姑娘,我已告诉琏二爷了,他二话不说,又去接那大夫了。”紫鹃低声回道。黛玉却不作声。
雪雁便接着道:“姑娘,您吩咐的食肴厨房早备好了,那乳鸽我端了来,并着一些莲子粥,就在旁边儿屋内的茶炉上煨着。”
雪雁边说边接过黛玉喝剩下的茶水:“我让人端过来吧?也不能说是早膳还是午膳了。”
“不了,感觉心口有些闷,”黛玉摇摇头,低声道:“让人给琏二哥哥送去,这些天他一直为咱们家的事来回奔忙,我早想着向他道声辛苦。”
“琏二爷哪用姑娘掂着?,他一向很会照顾自己,”紫鹃将黛玉的披风往帐勾儿上挂,闻言回眸:“如今来了扬州,虽说一路辛苦,我瞧二爷却没有半点儿埋怨之色,倒比在荣府内更象个表哥的样儿!”
“其实他和凤姐姐待我一直很好,”黛玉让雪雁绞了冷手巾,用冰凉的冷感来敷自己的眼皮儿:“就说宝姐姐吧,论亲应和凤姐姐更近些,可行事儿上凤姐姐却从没有偏差,让人挑不出一点儿不是来。”说至此那持着手巾的柔荑忽然停住,眼波也变得如水一般。
“琏二爷和宝二爷都是姑娘的姑舅表哥,不疼姑娘疼哪个,”紫鹃瞥一眼黛玉比离京时更纤弱的身姿:“我爷娘常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比姨娘亲更近一层呢!”
紫鹃的相貌和聪慧在贾府诸丫头中是较出挑儿的,看黛玉神色就知她的内心:姑娘肯定是想起宝二爷了!并且不放心那牡丹一样雍容大度的宝姑娘。
因而便转着弯儿的安慰黛玉——林府的事已让姑娘吃不消了,何苦让她再多添一桩心事。
闻言黛玉不再作声,紫鹃的话让她悠着的心略略好受一些——,心事被紫鹃看破,不由面上带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
见状紫鹃和雪雁相顾而笑。雪雁便要去旁边儿房内端那膳食。
黛玉跟着站起身:“我去厢房用,难得今儿个晴了天,很该让阳光照一下屋子,这薰香也别点了,薰得人头晕。”话毕和雪雁一起出了房门儿。
紫鹃只得留下,先将熏香闷灭,接着将帘子掀到门框上,阳光顿时洒满整个屋子。
此时路嫂进来,见紫鹃自己在房内,便随口问道:“姑娘呢?”
“去厢房用膳了,”紫鹃知她向被贾敏所倚重,便不敢拿大,笑着道:“妈妈请坐,我去给您倒盏茶。”
路嫂叹一口气:“这可使不得,你是跟姑娘的人。”
“这有什么呢,妈妈还是伺候姑太太的人呢!”紫鹃笑着递一盏茶过来。
路嫂欠身接过。两眼顺势将紫鹃打量了又打量。
紫鹃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古怪,便诧异的回看了几眼。那路妈更不掩饰,索性跟过来帮着紫鹃将卧榻整理一番:清晨去得匆忙,枕头尚未来得及安放。
“我听跟着来的两个婆子说,咱们姑娘似乎和王夫人跟前的宝哥儿走得极近?”黛玉的卧榻十分干净,哪用收拾?路妈的心分明在别的事儿上。
紫鹃一愣,旋即笑道:“啊,她们说的不错,不过不只宝二爷,几位姑娘和奶奶对咱们姑娘也十分亲密。”
“这样啊,”路嫂不知想表达些什么,双眸游移的盯着卧榻上的被褥出神。
忽见旁边一物晶莹剔透,路嫂有些奇怪,便伸手拿起那物:竟是一枚罕有的玉佩,此时阳光从外面照射过来,玉佩折射出璀璨光芒,耀花了路嫂的双睛。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沉默的路嫂看着它赞道:“夫人在世时最爱玉,说它性温润,不只能趋邪避凶,还能安神明目。且真正的好玉不多,象这枚就是极其珍贵的。”
紫鹃并没见过这枚玉佩,听路嫂说得有条有理便凑过来:“真的么?路妈妈还懂这些?”
路嫂便笑:“也是夫人告诉我的,夫人说‘好玉摸起来温润幼滑,光泽是柔和的。可经阳光一照,那色彩却最斑斓’。普通的玉哪能和这个相比?”
“只是……”,路嫂忽然话锋一转:“这是谁给姑娘的,难道是老太太?总不会是宝二爷吧?”
看到路嫂又将话头拐到宝玉头上,紫鹃不知为何生出些忐忑,便以话遮掩道:“也说不定,玉佩姑娘有十几枚,这个究竟是谁送的我就不清楚了。”
说完便伸手接过,假装不经意的将它置于几上首饰匣内:“将它放到这里来,姑娘是极珍爱它的。”
只是将它放进去的一刹那,紫鹃的不安更在心内扩大……她哪知道这枚玉佩本是何妈在船内所捡,她怕那荣公子发现,而特意将之混入王夫人送给黛玉的首饰里的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