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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谁知今日一反常态,话语步步紧逼不说,眼底的轻藐也是显而易见。
于是鹤亭便更添了不满。谁知水溶又说:
“皇上着我掩去真实身份,因此在扬州并没有北静王,只有奉命南巡的荣昊清,本王希望世子替本王保守这个秘密。”
鹤亭忍气点点头:“王爷不消吩咐,鹤亭着便服就是想让王爷放心。”
水溶便笑了:“你想怎么对待林府呢?”
鹤亭不答却反问:“王爷不回京都?”
忠顺世子
梦短,夜长。黛玉回家将近半个月,林如海的身体仍不见好转。
黛玉因怀了心事,晚上欲发睡不着觉。便下意识去摸枕边的那枚玉佩,谁知却扑了个空。于是一颗芳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再确认一下,依旧没有,于是便扬声唤道:“紫鹃!”
“姑娘,”紫鹃只穿着里衣从外间屋过来,手中捧着一盏刚点燃的琉灯:“姑娘要水?”
“不是,”黛玉支起上身,伸出玉般的手将联珠烟罗帐拔开尺来宽一条缝:“……你见我枕下放的那枚玉佩了吗?”
“玉佩?”紫鹃凝神想了一想:“是不是那块儿碧色刻有好看花纹的那一块儿?”
“嗯,你把它放哪儿去了?”
紫鹃笑一下,转身将灯放在梅花几上,然后将一旁的首饰匣打开:“这么贵重的东西,姑娘怎么就放榻上,不怕手长的人捞了去?”
“谁会那么眼窝浅?”黛玉起身将它接入手内:“林家不会出这样的人。”
闻言紫鹃便笑:“早知如此,我就将它藏起来吓姑娘一吓。”
一句话让黛玉笑意初现的脸有些沉默:“是啊,你是外祖家的人,父母又在金陵,我忘记紫鹃并不属于林府了。”此时红烛摇曳的光束将黛玉的脸趁托得如净瓷一般,只是神色却已不自觉露出一抹哀婉。
紫鹃一呆:其实自己说者无心,但她忘记了黛玉的敏感,于是便忙笑:“岂只我属于荣府,姑娘说不定也属于荣府呢!”
黛玉立即红了脸:“你这小蹄子胡说些什么,仔细我撕你的嘴。”
紫鹃便笑得更加欢快:“何必哄我——也不知咱们两个谁在口不应心,也不知是谁每晚都要拿着这块玉佩才能入睡。”
黛玉便更加羞恼:“那你将它拿去,看我能不能睡得好?!”说完便要将手中的玉丢向紫鹃。
见黛玉认真恼了,紫鹃便忙认错:“姑娘别掷,它不当摔!”边说边将黛玉露出的身子用锦被裹好:“是我的不好了,姑娘千万别生气,赶明儿就是除夕了,今儿晚上好生睡一晚吧。”
黛玉就势散了满脸乌云,并伸手抚了一下紫鹃的左手:“不该将你叫起来,快把你冻坏了。”想了一想忽把紫鹃往榻上扯:“今晚上你伴我睡吧,不知如何有些心神不宁。”
紫鹃本觉不妥,但不知怎么看了看窗外,那一钩残月已向东移去,映得房外的积雪颇显寂寥,紫鹃便突然想起祭灶那天看到的铁扫帚星,于是便下意识点点头:“好,我就随身伺候姑娘吧。”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便同卧了一张榻:她们都想给对方一个自己安睡的模样,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睡好。
这样一直到了榜明,黛玉才渐渐睡去。而紫鹃却依旧十分清醒。她转过身,发现姑娘手中果然紧紧握着那枚玉佩。
“哎!”紫鹃更睡不着了,她隐隐替林府担着心,更替黛玉担着心:林府的事她一个丫头无力改变些什么,但黛玉的事她却想使十分力。
于是想将玉佩自黛玉手中抽出来,不想黛玉却握得更紧。
二太太给这块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太一心念着金玉良缘,那薛姨太太和宝姑娘虽没露出些什么,可看那薛姨太太对老太太的奉承劲儿,分明是有所图。看着黛玉的睡颜紫鹃浮想联翩:可她为何又将这枚玉佩于了姑娘?完全的不对劲儿啊!
想东想西,紫鹃一时理不清头绪,脑中次第浮起宝钗恬静美丽的脸:若换了另一个也不用担心,偏那宝姑娘堪是姑娘对手。而且那待人温和宽厚的性子,确实也让很多人心伏。
想到此处紫鹃看着黛玉的花容月貌陷入惆怅:若宝姑娘选进宫倒不失为最好的途径,那时各得所需,二太太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可宝姑娘若落选呢?紫鹃又往深处想:若真如此,加上姑老爷又要辞官,这会更让太太将心往薛家那里偏过去。
如今只有求老天开眼:让老太太早日定了心,替宝二爷和姑娘做了主儿才好。睡意袭来前紫鹃如是想。
黛玉的心事更浓,她比紫鹃先入眠的缘由是这几天实在太紧张,几乎每夜都要失眠,如今的自己就像一张绷紧弦的弓,那心中的箭想放下也不能够,即使是在梦中……
梦中,黛玉在一棵海棠树下弹琴,母亲坐在旁边的桂树下带笑静静聆听,一个幼儿向母亲跑过来,却不小心跌了一跤,黛玉立即停了琴,欲上前去扶。母亲却站起身:“琅儿,自己爬起来,快些。不要象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
黛玉便停了步:“母亲,弟弟还小,且从容教训。”
贾敏摇摇头:“林府人丁单薄,全靠琅儿以后顶门立户,可如今你看他,软弱爱娇,不能再逞着他的性子了。”
黛玉想了想,也觉有理,便犹豫的收住步子,不想那边儿露出林瑾瑶一张绝世的姿容:“纵使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婶娘一生好强,何必定要琅儿也学得如此,莫要因爱他而害了他。”
黛玉又一怔:姐姐说得也有理。
三人对望间却跑出邹姨娘,她一把将哭得满脸眼泪的琅儿从地上揪起:“老爷,您还不信我的话,我早说过,夫人疑我是荣府王夫人的人,从不肯认真待我,也对琅儿不好,您还不信,如今应知道真相了吧?!”
黛玉便巡声望去:父亲林如海一脸不悦的看着这边儿,他的身侧,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不带感情的看着这一切,那神情就像看一出戏,黛玉便不再理会其他人:“宝哥哥,你也到我家里来了?”
那少年却不答话,黛玉觉得奇怪,走近几步却发觉他已变成了另一个人:“林姑娘,你说林府不曾窝藏林瑾瑶,如今可怎么说?”
黛玉紧张的看着他的双眸,那眸子本来澄澈如明星,现在却如两把利剑:“荣大人,求你别将他们带走。”黛玉听到自己类似祈求的声音:“我知道你虽说看着拒人千里,心其实也是好的,你说过会保全姐姐的性命,也请你保全我母亲和琅儿的性命吧。”
少年却露出讥讽的笑:“罪都是他们自己惹上身的,一切都来缘于自己的执念!”
说完袖子一挥,一切就都变了样:姐姐不见了,琅儿不见了,母亲也不见了,只剩下黛玉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荣大人,我竟看错了你!”
那荣大人却依旧冷笑,黛玉忽然气急,于是打算继续说些什么,正在此时忽觉有人摇晃自己的身子:“姑娘,醒醒,快醒醒啊……。”
黛玉便在那剧烈的摇晃中看着荣大人的脸缓缓的变淡,变淡。最终消失……
原来是南柯一梦。清醒的黛玉怔怔的看着紫鹃一双担心的眼:“不要紧,紫鹃,我只是做了个恶梦。”
可这一梦却让云姨娘十分重视:“往年夫人在时,总要在初一和十五去栖灵寺上香,正月初一因日子特殊,便将那一天提前到除夕,姑娘上一次虽说去了栖灵寺,却连签也没有求一支,这次不如一并补上。”
黛玉有些犹疑:“栖灵寺的签真的灵验么?”
云姨娘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晓得,不过这既是夫人的习惯,咱们家也就坚持了下去。往年是我去,今年姑娘回来了,我就该退一步了。”
黛玉想了一想:“那好吧,我就去一趟,就当替母亲还愿了。”
贾琏十分支持,也许是他被林府的沉闷气氛所压抑,竟主动提出陪黛玉一起去。林如海立即应允,心中对这个内侄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途经锦里街的锦记药铺,随侍的路嫂忽然叫停:“姑娘,往年夫人常爱来此买药,我看姑娘回来后夜夜不能安睡,不如做一个药枕。”
黛玉感激她掂念自己,便掀起车帘向外张了一张,果然是一充满药香的药铺,于是便笑道:“妈妈的主意很好,我们回来时再买吧。”
路嫂摇摇头:“回来时说不定就没了,大家都想着回来时买,那时拥挤,且有可能买不上。何不现在提前下手?”
黛玉便看了看贾琏:“琏哥哥,那咱们停一下吧。”
贾琏无可无不可,闻言便住了马。黛玉便叫雪雁:“雪儿,还记得咱们幼时药枕中填些什么吗?”
雪雁笑:“如何不记得?让我去,定能买到最好的。”说完便笑嘻嘻下了车,紫鹃怕她站不稳,小心的扶了她一把。
药店内。
“野菊花、决明子、艾叶、黄荆子、荷花蕊……”,雪雁仔细数了数手内的纸包:“掌柜的,还差一种——,忍冬。”
药店掌柜麻利得过好秤:“好勒,姑娘,你别急,我就给你拿。”
很快,又一个纸包放到那六个之中。雪雁抬头露一明丽笑容:“好,总共一两二钱银子是不是?”
“别人家来买一个子儿不能少,但林府来买,只要一两就好。”掌柜的颇和气,笑着将纸包归拢到一处,并用一张极大的纸包好:“不过姑娘来得也巧,其他的药好找,唯有这荷花蕊难寻,太难采集,有时就算收上来不是霉就是掺着其他的杂质,我这里也剩唯一的这些了。”
雪雁笑着递出一大一小两块银子:“谢过掌柜的,但银两不能少,我家老爷和姑娘从不许沾别人半丝便宜。”
掌柜的赶快拿一块手巾垫到手掌上:“林老爷从来都是怜老惜贫的。”
雪雁便抬高手掌将银子丢入掌柜手内,笑盈盈出了药店的门,侯在一旁的昭儿和兴儿利落的跟了上去。
也是巧,黛玉的轿子本停在路旁,贾琏有些心神不宁的护在轿的外侧,他们单等雪雁买好药草上路。
不想雪雁刚一出门儿,忽的从斜刺里冲出一匹烈马,马上一个玄衣少年好象赶得很急,眼看就要撞上雪雁。黛玉顿时大惊:“雪儿……”。
正是黛玉这一声喊,那马斜斜往右一侧——,雪雁是没有被马撞着,可是手中的药草却在受惊之下滑落到地上,本也无事,偏巧那马的后蹄落下,药草便被踏了个稀烂。
贾琏急赶过来:“哪来的冒失鬼,是要急着去投胎么?”
那马的主人却连马也不肯下,只伸手从怀内掏出两个银锞子丢给贾琏:“我有急事,得罪了!”言毕打马扬长而去。
贾琏气得脸色发白,从来只有自己拿银子砸别人的份儿,哪成想今日反轮到自己?!便要打马去追,不想兴儿急忙忙赶过来:“爷,不能去!”
贾琏便瞪起双目,兴儿凑近他的耳朵:“那位爷小的瞅着眼熟,怎么看都像是忠顺府的世子,今年重阳节时咱们在定远侯府上照过面儿。”
那贾琏闻言大惊,忙抬头看时,那马已象流星一般没了影儿,只剩马后腾起的阵阵尘烟……。
兴儿看的不错,马上之人正是初到扬州的鹤亭。
原来鹤亭的生母,是一个地位极低的通房丫头,而且不是忠顺嫡妃跟前的,是另一个陈姓的侧妃从娘家陪嫁过来的。
这陈妃比忠顺嫡妃年轻了三、四岁,极负才貌,娘家也较有权有势,忠顺便明显偏向于她。是而养成了她事事拔尖拿大的心性,王府中大多姬妾奴仆便有很多依附于她,渐渐的她便不将嫡妃放在眼内,一心想用个招数和嫡妃平起平坐。
终于等来了机会,忠顺嫡妃头胎养了一个女儿,当时稳婆出了些疏漏,这小郡主生得有些不顺利不说,王妃更得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病症,身体虚弱,月信淋漓不净。事后太医诊治,当时不无遗憾的告知忠顺:王妃以后恐怕生养困难了。当然当时太医说得十分隐讳,但明眼人一听便知个八九。
那陈妃面上虽做凄然之状,心内早乐翻了天,自忖王府除了王妃便数着自己大,便一心想养个世子为自己巩固地位,谁料她还不如嫡妃,连着几年连个女儿也生不出来。
她便沉不住气了,偏方补方也不知吃了多少,依旧不见动静,她便疑心有人身后给她使了绊,万般无奈另行一计,竟将自己贴身侍女于了忠顺——,那侍女原不情愿,但却知自己主子的手段颇为毒辣,就委委屈屈的从了忠顺,也是那侍女有命,一年后的除夕便养下一个男胎,就是如今的鹤亭。那陈妃便将鹤亭抱了来,狠心将那刚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