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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太后又看向那闯祸的宫女:“你在哀家这里也当了半年的差了,按说好的不好的都该想到,谁知还是这么不在意,活该你今天受这波折——,虽说由我这新孙媳替你担了罪名,但也得对你小惩:扣你三个月的宫例,你可服是不服?”
那宫娥连连扣头:“奴婢谢太后隆恩,谢北静侧妃隆恩。”她在得知自己无生命之忧时竟于顷刻间恢复了灵动,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只是临退出的一刹那,黛玉分明感觉她抬头瞥了自己一眼,这仿似无意的一个举动,使黛玉猛然想起:终知道面熟的原因了,怪不得她气质不俗,竟是荣国府和宝玉同辈儿人贾(王扁)的妹子,小名儿叫喜鸾的那个女孩子,记得当时外祖母八旬大寿日,留下来的她和宝玉开玩笑:直言若将来宝玉无人做伴儿,自己便来陪他,免得人俱散后宝玉孤单。——谁知造化弄人,她竟进宫当了差。
一时间黛玉便由她想起缠绵病榻的宝哥哥:也不知他现时如何?会不会亦如自己般念着从前的种种情缘……思起往事,黛玉顿如失神般痴痴看着喜鸾低头退出的身影,一双杏目中也极快蓄起了泪水。
猛想起如今已物是人非,且正在世间最该小心处,便忙忙收了双目,——不想正碰上水溶仿似探究的目光,那眸中蕴含着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只觉冷冷的刺的人心痛。忙又看向别处。
片刻后耳中只听水溶如水滴玉盘的声音向太后告辞:“皇祖母,留她在这里陪您吧,我去找沅王兄,须和他商量朝政的事。”
太后笑着应了,临走却非逼着水溶当面喝了一盏浓浓的燕窝粥才放人。
水溶依言,临走前又嘱黛玉务必在慈宁宫等他来接。黛玉暗恨他表面文章做的够足,面上却只能应着。水溶方一径辞了太后往东宫而来。
水溶走后,黛玉很快就适应了慈宁宫的气氛,淡然看着众人对着太后巧笑嫣然,献媚讨好。
正笑看众人,忽见一直浅笑如超脱世外的太子妃向皇后低语了几句,接着太子妃越众上前:“太后,昊清王弟一心惦记国事,以致不能陪伴新人——,我瞧着新弟妹怪闷的样子,不若臣妾陪她去御花园走走,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太后住了笑容,沉吟片刻看向黛玉:“孩子,你怎么说?是在我老太婆这里还是和你沅王嫂看看宫中的景致?”
黛玉记得水溶特意叮嘱自己不要去往别处,心中本待拒绝,却不只怎么碰上太后犹含深意的一双眼睛,心中一动低声道:“早听说宫中景致极佳,是哪里都不可比拟的,承储妃好意,黛玉敢不遵命?”
于是得到太后的允许后,黛玉便随着端庄娴雅的太子妃走出了太后的慈宁宫——,此时,水溶正在东宫和太子会晤,他并不知自己的‘王妃’已拂逆了自己的意思,而一向疼爱自己的皇祖母也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一切,命中注定。
谁家郎如玉,北静世无双
——帝子威仪绝,储妃礼度优。
黛玉并不知这一去,会让她得知了一个日后让她心灵得不到安宁的宫庭秘闻。
多年后黛玉想起那时的情形还止不住万般后悔:若当时自己听从了水溶的话语,两个人的情路会不会没有这么多曲折,没有这么多磨难?可是在彼此没有信任的初时,一切没有预警的发生了……
遥记当时,自己怀着复杂的心情跟随在太子妃身后步出慈宁宫,边走边看着太子妃华丽的裙角随步翩跹,很快进入御花园——
御花园比想像中还要雅致精美,不论是亭台楼阁,还是花草树木。 但近一个月来经历的种种却让黛玉丝毫提不起游览的兴致,更何况身边还跟了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女子——身份尊贵、搞不清是敌是友的东宫储妃。
这样说黛玉自有自己的理由,她不能忽视喜鸾事件后太子妃和皇后那看似无意的喁喁细语,以及太后于了自己那付手镯后太子妃和那个面容妖娆女子不加掩饰的敌意目光。正是这些不易察觉的细节让自己起疑,明知不该还是赴了太子妃的邀约——黛玉直觉对方并不只是想带自己散心这么简单。当然她也明白,若无意外,眼前女子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至尊红颜,以自己目前北静侧妃的身份,恐怕不能如民间的妯娌那样平等相待。
由此而想起身为贤德妃的元春表姐省亲时外祖母诸人的战战兢兢,因而黛玉更特别加了小心,——如履薄冰般亦步亦趋跟在太子妃身后,慎重把握着两者之间的距离:既不能太远,那样显得过于生疏;亦不能太近,那样有悖于国礼;黛玉度己身份,始终跟在储妃两步左右的距离。
——这一切的委曲求全于其说是好奇心使然,不如说是对自己命运的担忧,黛玉实在不知今天的事件和水溶突然聘取自己有没有关联……
太子妃却似毫不介意,引着黛玉看过许多景致,边走边向黛玉讲说各种景点的有趣好玩儿处,不只没一点儿架子,沿路还十分照顾于她,不知不觉中来到御花园偏北侧的太液湖旁。
黛玉发现,这里不同于别处,除了湖光山色更加迷人外,周围十丈开外没有任何侍卫和宫人——,就连紫鹃和小红都突然没有了踪影,太子妃的近侍也一起消失不见。
黛玉虽做好一定心理准备,心中还是突突乱跳,便下意识抬眸看定对方。
此时太子妃笑意晏晏的脸变的凝重,只是话语还是那么轻柔:“妹妹是聪明人,定是猜到我请妹妹出来不只是观景这么简单的事了?”
黛玉没想到她问的这么开门见山,闻言略略低首,故作讶然道:“储妃难道有事吩咐?”
“妹妹多虑了,”太子妃端丽的面上又浮起笑容:“无他,我只是想多事提醒妹妹一句,怕妹妹遭了别人的暗算,吃了暗亏——到时惹清王弟动怒,进而让太后伤心就不好了。”
黛玉立即听出太子妃话中有话,心中一动但还是装作不解的样子,继续低声道:“恕我愚钝,黛玉不明白储妃意有何指?”
太子妃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妹妹可知,刚才那宫婢的无理举动,可是拜谁所赐?”
黛玉坚持慈宁宫中的说辞:“原来是这个——确实黛玉不小心了,谁知一挪步,竟踩中了那丫头的裙角,害她在人前出乖露丑,虽她只是一侍婢,想必受了不小的惊吓。”
“妹妹哄谁,当时你坐着,她距离你二步之遥,妹妹怎能踩着她——,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想害妹妹你出丑倒是真的。”太子妃话语温柔,说出的内容却有理有据,她边说边走近黛玉两步:“妹妹想想,当时除了那婢子,谁离妹妹最近?”
“一殿的人,黛玉不及细看。”黛玉眼前飘过那妖娆女子的面容,但依旧不松口。
“妹妹真会说话,想必也对那紫色宫妆之人有所顾忌——,她虽是淳王嫡妃,但论身份,不过如妹妹你一般。”太子妃又进前一步,并笑着拉住黛玉的手,继续怀柔:“淳王弟虽是父皇亲生骨肉,但不论是资历还是威望,包括受父皇的器重程度,都远不如清王弟。”
闻言黛玉不好接话,面上窘迫却无以复加,轻轻垂眸: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纵那施暗手之人真是淳王妃,不知你太子妃将她踢出来又是何意?
“妹妹定是不信,”太子妃像看透黛玉心中所想一般,继续含笑道:“我猜妹妹心中正在想,‘我又和她无仇无冤,她何必害我’,不知是也不是?”
黛玉心中暗服,想了一想也无撒谎的必要,便微微点头道:“储妃猜的半点不错,我实在想不出她这样对我的理由。”
“那我给妹妹讲一段故事吧,”太子妃悠悠一笑:“看到那湖中心的水榭了吗,我们去那里——,听完这个故事妹妹就知道缘由了。”
“你看这湖水,多么平静,多么美丽,可是三年前的端午前,这里曾有一个女子命丧于此。”站在水榭纱窗前的太子妃指着那闪着粼光的水面:“她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妹妹想知道她是谁吗?”
黛玉一愣,心中突突乱跳,忙离了窗前颤声道:“愿闻其详。”
“她是北静王府的一个侍女,名叫云蕙,听说是昊清王弟最宠信的一个。每次往宫中来,清王弟都会带着她。”太子妃看黛玉一眼:“我和太子爷曾背后议论过,议论的结果对于这个女子都觉得甚为好奇。因为以清王弟的身份,房里放两三个女子服侍是再正常不过的,可他却始终没有。据此我们相信,能让清王弟另眼相看的,必有其过人之处。——不只我们,熟悉清王弟的人,都对这个丫头很好。”
闻言黛玉心中浮起一个女子清秀、能干、温柔的女子形象。她象一个影子一样跟在水溶的身旁,水溶对她也十分不错。——不过,她为何要跳湖呢?
“当时水边有四个人,除去云蕙其他三个人的关系很是微妙。”太子妃明显陷入到往事中:“一个是锦田侯尚春荣的妹子尚繁漪——妹妹应该知道锦田侯这个人吧?他在朝野中和忠顺王爷关系一直十分密切;而他的夫人却和妹妹外祖家荣府走的甚近。”
黛玉点点头,将那个脑中虚幻的女子身影赶走:“曾见过尚夫人一面,她和我大舅父的儿媳凤姐姐曾是手帕交——,只是近几年才疏远了。”
“疏远?怎能不疏——,这都和那件事有关,”太子妃点点头:“妹妹且听着我往下说。”
“第二个是现住钟秀宫吴婕妤的妹妹吴月蘅吴姑娘,倒和她姐姐一样,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太子妃微微一笑:“她也罢了,以后妹妹自然见得到,为人是十分知书识礼的。倒是第三个妹妹猜是谁?”
黛玉皱皱眉:“想必也是哪家千金?”
“不错,怪道人传妹妹冰雪聪明!”太子妃赞道:“剩下这个却是妹妹真正的熟人——这位姑娘家族历任皇商,其祖上曾获先皇赦封紫微舍人,她报上来的名字是薛氏宝钗。”
“是她?宝姐姐?”黛玉大吃一惊:“如何她会到宫中来?”
“因为那个时候恰逢每隔三年的一次大选之机,她们几个都是待选的身份。”太子妃不解的看黛玉一眼:“如此这么重大的事,妹妹会不知道?”
“待选?”黛玉更加吃惊:宝姐姐初来时倒是听过这个风声,只是后来再不见提,这样说起来,当时宝姐姐确实离了荣府半月左右——,记得她离开时恰逢王子腾的夫人得了血虚之病,薛姨妈带着宝姐姐去问侯,当时以为是和母亲住在舅父家里,却原来是进宫了!
黛玉的思想一时停留在宝钗待选这一事实上,她难过的想道:连宝姐姐都说谎的话,世间还有能信任的人吗?!
看黛玉沉吟不语,太子妃也不追问,继续道:“三个女孩子年龄相差不大,三人且不论身份如何,都是此次入选的最佳人选,更巧的是——一,尚姑娘是柳娘娘的人,薛姑娘是贤德妃的人,吴姑娘不用说是吴婕妤的人了。
这三个姑娘,不唯相貌,才华,乃至其他,都是难分伯仲。”太子妃握住黛玉的手:“而她们身后的三位娘娘也是势均力敌——,”
黛玉暂时抛开宝钗的问题,完全被吸引了进去,于是静静等着太子妃讲下去。太子妃眯目看着远处的波光点点:“妹妹刚嫁进北静王府也许不知情,皇上侍母至孝,六宫之中仍旧有太后做主,除皇后外,东西六宫又有三股暗流,一股是令表姐贤德妃贾娘娘;一股是钟秀宫柳贵妃;另一股却是揽月阁的吴婕妤。她们三人都比皇后得父皇宠爱,可纵如此这三方任何一股都抗不了做不得主的皇后去,——不只是皇后诞有太子,更重要的是她身后有太后这座靠山,若不是她老人家在后面一力扶持,那储君之位早得易主,我也不是那太子妃了。
黛玉低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待人和善,正是国母风范,太子黛玉虽无缘得见,民间传说 ,也是极英武神明,很给诸皇子做了表率,太子妃多虑了。”
太子妃也不答黛玉这句话,勿自往下接着说:“只是我却知道,除了那薛姑娘,其他两个是怎么也不会留至宫庭的,因为她们是被太后相中的人。”
太子妃看定黛玉:“其实她们两个也知道,她们极有可能成为北静王府的女主人。——她们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
“或许女人都是相妒的吧,先是那吴姑娘不知怎么落入了湖中,据云蕙说:是尚姑娘不慎挤下去的。可是尚姑娘不肯承认,说自己离她有几步远,是她自己落下去的。
当时吴姑娘被御林军救出来不久宫中就有了传言:尚姑娘为了独得北静王恩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