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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吴姑娘被御林军救出来不久宫中就有了传言:尚姑娘为了独得北静王恩宠,对吴姑娘下了狠手。
柳娘娘和吴娘娘两人为此都不依,柳娘娘说尚姑娘最明事理,如何做得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而吴娘娘却在听完吴姑娘述说后直接找到皇上,‘难道是鬼推的,还是我妹妹自己掉进去的?她又不是三岁稚童!’后宫一时风起云涌,父皇焦头烂额之下便将云蕙唤去,偏巧清王弟在东宫正和太子议事——,最后不知那云蕙怎么想的,竟投河自尽了。”太子妃讲到最后声音已经极低,似是不忍心:“可惜她才十六岁,长的又好,生生把一条小命儿丢了。”
“原来是这样!”黛玉感觉到眸中心内同时涌起酸涩:“可惜连累了无辜的人。落水的是吴姑娘,大家自然不会怀疑她;宝姐姐是局外人,没有利害关系,自然也不能疑——而那替罪目标自然就锁定那个叫云蕙的丫头了,谁叫她多口指证得罪不起的人了呢,偏巧主子又不在身边——她的命果然是太苦了,只不知她一个丫头为何和三个身份尊贵的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来了……”
“这我就不知情了,”太子妃悠悠叹了口气:“为此,清御弟再也不肯接纳那尚姑娘——可是谁知造化弄人,忠顺王爷和柳娘娘使尽浑身解数,那尚姑娘竟头一个入选,她如今已经贵为淳王妃了!
因此也间接连累了你口中的宝姐姐,她为了明哲保身,再四说自己当时犯了旧疾,又没带什么‘冷香丸’在身旁,一时晕厥了过去。而为了让事情不再进一步复杂化,又加上贤德妃从中周旋,也便不再问她。但谁让她得罪的是当今最红的王爷北静王呢——,只一个理由,便将她以后可能的顶尖荣华熄灭在最初阶段。听闻她能全身而退,这还是看了另表兄宝二爷和另舅父的脸面了呢!”
黛玉方才得知那时宝钗端午无故发火的缘故,怕正是因为被累落选,心中正难受。偏宝玉又将她比为杨妃,怎能不让她恼?
“但淳王弟和清御弟比起来,不论相貌、才华、能力,以及受皇上、太后的赏识程度,都有一定的差距,怎能不让尚繁漪忌恨替了她位子的你?”太子妃双目直视黛玉:“事情的真相成了千古之谜,幸存的两个当事者,尚姑娘——如今的淳王妃,就是坐在妹妹对面穿紫衫的那个。”
“原来她就是淳王妃?”黛玉抬眸:“我明白储妃的意思了。一切还是为了北静王爷。”
太子妃拉黛玉靠在窗前:“妹妹千万不要错怪王爷,他只是人生的太好了些——妹妹不知道那个吴姑娘有多么的清高,——我记得我曾无意间听她说过一句话‘我只是不想嫁给这些皇室子弟罢了’——”太子妃学着吴月蘅的语气:“‘我姐姐已蹉跎在后宫没了灵魂,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她!’
可是,自她无意间见到清王弟时,一切就变了。”太子妃悠悠叹了口气:“当时我刚入宫不久,闲来无事在沉香亭看书,有些累,便趴在那儿小憩片刻,只听那吴姑娘含羞对她的侍女说:“‘原来他就是那个名动京城的北静王,方才传东西时,他说是从上书房来,我以为是哪位皇子的伴读,谁知却是他!’”
黛玉静静的看着太子妃:“也许吴姑娘是看中北静王府的地位也说不定呢!”
太子妃惊讶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清王弟本身啊——难道妹妹不知情,民间盛传‘谁家郎如玉,北静世无双’,由此可知清王弟受赞扬的程度,哪家的女孩儿不想攀龙附凤,不想良人如玉——最后竟让妹妹将这世间绝好的男子得了去,怎不让人好生羡慕?”
闻言黛玉缓缓抬目,脑中闪过水溶清冷的面容,同时心中淡淡思道:也许我就是特殊的那一个吧。
黛玉当然不会说出口。太子妃握住她的手渐渐用力:“太子和昊清王弟自□好,自然惹那起小人们妒忌,恨不得一时之间拿捏些证据破坏了两人间的和睦才好。淳王弟本也是好的,怎经得起娇妻的枕旁风,如今明里暗里和太子过不去——,我想着妹妹不知这里面的事,吃了她夫妇二人的亏就不好了。因此特来嘱你。”
弄清事情的原委后黛玉心中乱成一锅粥,她并不能确定致喜鸾跌倒的黑手真是那位尚姑娘,如今的淳王妃。她在听到云蕙的死因前甚至还一度怀疑太子妃。
那么——,是自己料错了,还是太子妃在说谎呢?或者太子妃并没有撒谎,只是她的猜想。毕竟那淳王妃的眼神比较直接,不若太子妃的躲闪。
到底其中是何缘由呢,初听这些往事的黛玉理不清这里面纷乱的关系。
正在此时,靠近纱窗的太子妃忽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并低声在自己的耳旁快速讲了几句话:“妹妹!不好了!清王弟找到这里来了——我晚一步出去,你千万别说是我将你领来的。”
黛玉见她突现慌乱,心中一怔忙问:“难道这里是不允许来的?”
“并不是——,只是自云蕙投湖后,清王弟就认为这里是不吉利的地方,”太子妃以手按住胸口:“若清王弟得知是我将你带来,岂不怪我没有照顾好妹妹?可你不一样,因为你并不知道这些事——记住,千万不要给他说过我告诉过你这些事的前因后果!”
黛玉心中顿觉烦恼,却不忍心拂却太子妃的央求,如今的太子妃已不复方才讲述往事的从容和镇定,那么,做为知道这些事情的代价,自己应了她这个要求也不为过吧。
刚拿定主意,熟悉的清冷声音已从游廊上传来:“王妃,你让本王好找——,看来王妃永远不想和本王站在同一个方向。”
闻言黛玉缓缓转出水榭,又缓缓踏上那曲折长廊,边走边抬眸看着长廊另一端站立的水溶:——此时阳光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又被水波反射到他的脸上,越发趁得斯人如玉,就连他身侧的琉砖绿瓦,朱红雕花栏杆,以及栏杆上彩绘的繁复花纹,以及湖边那被风吹动艳丽的秋海棠,也被他比得失去了颜色。
黛玉不由自己放慢脚步:怪不得有这么多的女子为你不惜以命相搏……
暗箭伤人
其实天已接近正午,秋后的阳光温暖而不霸道,风也轻柔,水中的锦鲤不时跳跃出水面,追逐黛玉如初荷绽放的裙波,一切诗情而画意。只是这幻象和黛玉此时的心境相比却是极大的讽刺:
毫无疑问,水溶在质问自己,或者说在责难自己。边行黛玉心中边泛起淡淡悲凉:可是,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为了我不听从你的言辞擅行离了慈宁宫?还是为了我‘不经意’间闯入你心目中的‘禁地’呢?
可是我要说,幸好我离了慈宁宫,幸好我来到了这里,要不然,我永远不知道这深宫中还隐藏着我的‘隐性’敌人,还不知道我初入宫庭就受人‘如此礼待’的真实缘由——。那样,无端端被人排斥,无故被人当作敌人来看待,被蒙在鼓里的我又怎能不受到无枉和无辜的伤害呢?
但水溶此时却怎能明白黛玉心中作何感想?!他只是气愤自己名义上的‘王妃’竟似故意和自己作对,不让她怎样她偏怎样——,她是在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吗?她是在恨自己花烛夜刻意的避开吗?还是……她是在为自己拆散和她表兄良缘所作的报复?想到这里,水溶的心一阵阵抽紧,如果是因为前两种自己还能释怀,毕竟这一切是自己一手造成,颁旨到现在只有一个月,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给过她;如果是为了后一种,为了她心目中的‘宝哥哥’,那只能说一声对不住了——,这一切只能怪命!怨你们林家自己种下的因!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不该踏入到这个地方来,这里,是自己三年来下了无数次决心也终再未踏入之地;这里,是自己午夜梦回时惊悸不已的软胁,这里,更是见证自己极少被挫败的一次战役、一次被人暗算到再抗争也挽回不了的永远的悲剧!
这一片湖,这湖里的水,这湖边的花——,都随着那女子的一跃而注定成为此生不可迈过的坎儿,即使,这传说中的女子和自己并不关乎情和爱,风和月……
对视着,对视着,黛玉慢慢来到了他的身边,缓缓站定。
“为什么要和本王别着来?”黛玉听到水溶的声音传到自己耳际,冷的堪比三年前扬州连月不停的大雪:“让本王生气,这样你是不是会感到十分有趣?好让那些闲着无事作成天只知捕风捉影、拿别人错处当笑话的六宫妃嫔们议论消遣,省得闷坏她们?”
“我并没有!”黛玉惊讶水溶在内庭中说出这番话,也许他能说得起,但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能不知道隔墙有耳这句老话?黛玉想到太子妃就躲在水榭里,如果水溶的话被她听到,那会不会在宫中被渲染,被传播?
于是黛玉急切间说了一句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王爷,是黛玉错了,我不该离开太后寝宫,更不该来这里。”
这句话一出口黛玉就后悔的想咬自己的舌头,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的话听在水溶眼里应该是欲盖弥彰了吧,他什么时候特别叮嘱过自己不能来太液湖旁……
但黛玉亦然祷告:他不要听出来。
——祷告明显失灵,水溶先是一愣,接着眼里无意外掠过惊讶和讽刺,但他却不能说些什么,打认识黛玉起,这个独立特行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足够烈性,足够矜持。她,何时对自己有这般柔顺模样!若她依然象原来那样不假辞色为自己辩解,自己倒有话接下去,但绝想不到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听到她的软话,于是纵使再有怒火百丈,也奇迹般被熄灭了。到唇边的话不觉改了口:“秋深天凉,是谁带王妃来这里的?”语气也明显软了下来。
“哦,方才太子妃邀我游园,走至一半忽然想起有事要处理,我便自己到处逛了逛。”黛玉一颗心放回肚内,声音平稳略略抬高,这是她一刹那间的灵光一闪:太子妃带自己出慈宁宫,这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水溶肯定是到过慈宁宫才到御花园来寻自己,那么只有真假参半才能让水溶不疑——,另一个想法是知会太子妃,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可千万不要象水溶所料将不该说出的话再向别人说起了……
“这倒巧!”最后水溶说了这句话——,黛玉分明看到他眼波一转,视线堪堪扫过水榭,却再没有说别的,转身引着自己离了这里。
黛玉本以为这一章就这样翻了过去,即使荡起涟漪也被极快抚平。却哪知这番情景,早被有心人看在眼内——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琉璃亭内,一个身着清水绿云衫的女子斜倚亭栏向外望着,身体纤薄,面容沉静,无喜亦无怒。只是那若滴出水的黑眸却若有所思般穿过眼前层层障碍,落在无语一前一后走着的他们两个身上,
“娘娘,慈宁宫传午膳了,咱们要不要过去,”一个圆脸大眼明显超过二十岁的宫婢近前禀报,声音细声细气,一付怕惊了自家主子的谨慎模样。
“不必,近前讨好的人已经够多了,犯不上咱们也去,”那女子摇着头,视线依然不离水、黛二人:“本宫和她们不一样,她们是为了表现给太后看,也是为了拉拢北静王,本宫又没有儿子好觊觎皇位,何必学别人一窝蜂抢上去,没得给那新王妃长脸。”
宫婢如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怪不得皇上宠信娘娘,她们那些庸脂俗粉如何能和高洁脱俗的您相比……”
“这些话当着本宫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要向别人提起半个字儿,”那女子闻听宫婢奉承,脸上虽保持平静,眸内却浮起得意,口中则不忘叮嘱:“须知祸从口出,你是本宫从咱们吴家带来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本宫的声誉,且不可学别人出言无状。”
那宫婢忙点点头,做恭谨状向一旁悄无声息的侍立着。女子此时发现水溶和黛玉二人已快转到自己这边儿,低头想了一想面上浮起淡淡笑容,不动声色侯二人走近,然后瞧准时机将手一松:一方绣有鲜艳桃花的丝帕随风飘荡几下向着下面坠落了去——,堪堪落到水、黛二人面前。
好在风不大,不然帕子会被风卷走,那么就没有这样好的效果了。见目的达到,女子觉得天也在相助自己,于是面上笑容更深,不忘轻轻‘啊’了一声,以吸引水、黛二人抬头看向自己。
黛玉还真是吃了一惊,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心事,想太子妃话语的真伪,想为了主子不惜以命相酬的可怜女儿云蕙,想的更多的却是水溶在得知事情发生后的真实心境。
突然间黛玉生了想一窥水溶内心究竟的想法:当然这和在荣府时想得知宝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