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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灰意冷地说了一句,没什么事,便转头走了。南茜夸张地拿手捂着嘴,一脸惊呆和看热闹的表情,我借机从她的铁臂魔爪中挣扎了出来。
我只顾低着头往前走,像只没头苍蝇一般,走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你是想带我逃学吗?”
轩朗的声音终于在身后响起,懒懒散散的声音,带着一股夏日里肆意生长的野草的味道。我立刻顿住了脚,忽然他拉起了我的手,径直往前走了起来。我有些吃惊,想要挣脱开他,可却被他抓得更紧。周围的同学越来越少,哪怕有三两个人看见我们,也远远的躲开。我转头看他的脸,不再是平常随意散漫的样子,变得阴沉起来,我想起他打架时满脸的血污的样子,终于感到了害怕。
我的声音不争气地颤抖起来,让他放开我,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将手臂环抱在我肩膀上,一股强大的力气推着我往前走,我根本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他低声却不容置疑地让我别动。
恐惧感越来越强,他终于停了下来,松开了我。我全身的力气都在试图对抗他的手臂,他一松开手,我失去了重心,直接坐在了地上。
残破的大理石雕塑,未经人力雕琢的杂草和野花,随意丢弃的木头……这里是学校废弃的草坪。关键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忽然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蹲下来在我耳边说:
“你这样战战兢兢的样子,只会让我想对你做更多更好玩的事情。”
我下意识地抓紧白衬衣的领口。
轩朗好整以暇地坐在我面前,我们两贴得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紧张地瞪着他。他的笑意更深了,神情暧昧地打量着我。
“你那么凶地看着我干嘛,是想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吗?千万不要对男人做这个表情,他们会更兴奋。”
我徒劳地做出更凶的表情,可脸却不自觉地红了。轩朗却嗤笑了一声离开了我,嘲讽地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没想到胆子和小鸟一样,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不要随便让男人陪你,任何人都不行!”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轩朗躺在我旁边的草坪上点燃了一只烟,吐着烟雾,看着天空出神。
恐惧感渐渐消失了,我和他默默地坐在一起,似乎我更适合像现在这样远远看着另一个世界的他。我环顾四周,可能是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吧,似乎空气也与别处不同,天空也格外蓝些。这里是被时光遗忘了的角落,荒芜却自由。
不知过了多久,遥遥从远处传来了上课的铃声,我惊觉地转过了身:“轩朗对不起,我……”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刚才的事情。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叫人家来,却其实只是莫名其妙地好胜心在作祟。
“……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该叫你来。”
轩朗什么都没有说,时间又一次尴尬地沉默了。
“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那种故意吊人胃口的女生,或者分手了还纠缠不清,我也讨厌这样,我、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要去上课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了。对不起。”
我想站起身来,可是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轩朗忽然一下子把我拉倒在他身上,翻身压住了我。我惊呆了,使劲推他却推不开,他握紧我的两只手腕,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很少见他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我在他瞳孔里看到了慌乱的自己,他厚重灼热的身体压在我身上。我大叫着放开我,可是他却忽然俯下身来,我一边撇开头,一边闭起了眼睛。忽然我的脖子感到一阵湿热,还有牙齿啃噬的感觉,我越是挣扎越是感觉他的力气太大。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松开了,我赶紧挣脱开,远远地躲开他。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低沉。
“哭什么,我又没有弓虽。暴你!”
他伸出手来,要拉我起来。我没有理他,自己站起来,落荒而逃。
钢琴曲传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是什么乐曲都无力分辨。
这里原来离钢琴教室很近,轩朗常常来这里吗?
我匆匆跑进了楼道里的洗手间,大把大把地用水洗着脸。镜子中的自己,脸依然很红。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收拾心情,准备去上课。转身的一刹那,我的余光瞥见自己的脖子处,有一片褐红色的吻痕。我愣住了,刚才在草坪里的那一幕又一次浮现在我脑中。我闭上眼睛,将衬衣领口的扣子扣好,遮住了这个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同窗
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任何小错误都可以让我心神不安。我看了看手表,上课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在平时这无疑是一件令我忐忑不安的事情。更糟糕的是,这节恰好是班主任老师李旭红的课。奇怪,换做平时,我一定会为迟到而担心害怕,可是现在,却有种死到临头却无所畏惧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刚经历了轩朗带来的“意外事件”,现在反而波澜不惊了?
走到门口,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他一手支在讲桌上,另一只手插在黑色西装口袋里。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那个有着好看身材的人就发现了我。
我的脸有些红,不知道该找怎样的借口解释迟到,可是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我坐回去。我快步走回座位,可以感觉到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我。
同桌告诉我,李旭红怀孕请了假,我们班的数学老师空缺了。台上这位留着胡渣、头发略有些长,怎么看也不像个老师的人是一班的数学老师徐欧,看来是由他来接替李旭红作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从同学们面带喜色的交头接耳中,不难看出,比起大腹便便的李老师,大家(尤其是女生)是多么欢迎眼前这位潇洒不羁的徐老师。
早就听说徐欧上课从来不带课本,果然,平时摆满教材和各类参考资料的讲台上空空如也。徐欧背对着我们随手在黑板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立体几何,几乎没有一句废话地讲解着,更加不提问同学问题。不管大家是否听得云山雾罩,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更像是在自娱自乐。当然,理科一班的数学水准肯定不是我们这帮文科生可以企及的,听不懂是必然的。
不过,一向对数学有一种恐惧心理的我,不得不承认,徐欧解题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用姗姗的话说就是——性感。果然,周围的同学没有一个低头打瞌睡的,都紧紧地盯着黑板前的徐欧。我想,也许数学就和我喜欢的文学、音乐、植物一样,也有让人着迷的地方。
就在我们班大部分同学在徐欧的感召下,想要和数学重修旧好的时候,快到这节课结束的时候,徐欧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告诉我们他今天只是暂代一节课,以后都由二班的马俊峰来给我们上课。
马俊峰三个字一出口,班里一片沸腾。看着大家的反应,徐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校长特意嘱咐马老师要好好教导你们,马老师也说了,会对你们和二班一视同仁,严加管教。所以……你们要好自为之。”台下叫苦声一片,徐欧却不多说了,叫我们有问题随时去找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想在学校里找到他一次,真的难比登天。这个看似闲散的人,似乎有许多天大的事等着他处理。
课间休息的时候,就是女生像好朋友展示她新买的唇膏的时候,也是男生故意和心仪的女生打闹玩笑的时候。为了证明形影不离,要好的女生们会一起去厕所,而男生们没有固定小圈子,总是三五个人随意组合在一起打球,或者议论着女生们,发泄着他们无处排遣的荷尔蒙。
可是,今天班里的课间休息的气氛有些不同。
我的同桌,也是我在这所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之一萧岚拍了我的手臂一下。我回头,她问我说:“WC,去不去?”
“不去,上课前去过了。”
“你真的不去?”萧岚有些怀疑地问我。她的语气怪怪的,我抬起头来看她,可是她已经收回了刚才的语气,说,那她就自己去了。
我和萧岚有某种默契,就是不向对方问长问短,这对于其他女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身为要好的朋友,不仅要坦白自己喜欢的男生是谁,每天做了什么,甚至连父母是否感情破裂等等事无巨细都要告诉对方,这让我很受不了。
萧岚却和一般女生不太一样,她有些男孩子脾气,喜欢独来独往(除了让我陪她上厕所),从来不对别人的事问长问短,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喜欢谁。虽然我和萧岚高一的时候就在一个班,但那时候我们并不熟,高二分文理很巧地分到了一个班又做了同桌之后,我们才成了好朋友。
萧岚走后,我拿出一本数学习题做了起来,可是脑子乱哄哄的,怎么也没办法沉下心来。令我感到不适的是,很多同学都主动来跟我打招呼,到我的课桌前来闲聊。因为和轩朗谈恋爱,我也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忽然间多了很多朋友。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和他分开,让我的“人气”更高了。
同学们似乎都在拐弯抹角地探听我和轩朗的事情,但还没有一个人像南茜那么直接。萧岚回到班里,毫不意外地看了看被几个同学包围了的我。我此时此刻特别希望她能回到座位上,把我从这堆同学中解救出来,可是她却转了个弯,与别人聊天去了,像是在说,看吧,我让你陪我你偏不去。
我最讨厌也最不擅长与人交际,平时安静惯了的我一下子被这么多同学围着,真的无法应付。我感觉自己故作镇定的声音都有些飘忽了,脸也特别的僵。
“白露,我真没想到你这么随便!”一个男生也加入进来,他说完就笑了起来,小声很放肆。
我抬起头,是葛天。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他曾经画了许多画送给我。我有些难过,以前喜欢或者不讨厌我的人,为什么现在就完全变了一副面孔呢?哪个时候的他们才是真实的?
我低下头拿课本,装作没有听见。
他对我的反应并不满足,又说出了更刺耳的话:“你们平时是去他家啊还是去宾馆啊?”
话音刚落,其他同学,不论男女全都笑起来。我真没想到,他们会笑得那么整齐划一,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又像是默契地等待这一刻等待了很久。我再也装不下去了,脸憋得通红,我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掉下眼泪来,那也太丢脸了。
“哎呦,你怎么这么贱啊,看人家都生气了!”葛天现在的女朋友杨熙故意嗲声嗲气地说。在她的字典里,文静的女生都是装的。
“装什么啊,我就不信她还是处女!”葛天像是在和杨熙唱双簧。
我忽然感觉脖颈处一阵烫人的灼热,不知道是因为脸红所致还是那个带着某种魔力的吻痕。前一秒钟,那个吻痕让我有些意乱情迷,但现在,此时此刻,这个吻痕就像一个证据,一个奴隶身上的烙印,代表着耻辱。
为什么我和轩朗好的时候,他们不来打击我,现在我们分手了,他们就这样落井下石?
“没事,哥哥教你,和谁好和谁不好都一样,重要的是做好避孕!”葛天用手拍着我的肩膀。他的手在我肩膀上摩擦着,手心里有汗液,拍在我单薄的衬衣上,有一种黏腻的触感,我忽然感觉有点恶心。
“流氓,你摸人家干嘛?”杨熙狠狠地掐了葛天一下。两人笑着打闹起来。
上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我像是熬过了一次上刑。萧岚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座位上,我不知道刚才发生在这里的闹剧她有没有欣赏,从她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像往常一样,拿出了英语习题做了起来,看也没有看我一眼。萧岚是英语课代表,但却看不上英语老师。不管上什么课,她都喜欢一边听课,一边做英语习题。
像往常一样,她的胳膊肘伸到了我的桌子上,几乎占了我桌子的小半个。我的左手向来都是垂在桌子下面,也就任由她占据我的桌子。可是今天,看着她的手臂,我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堵,于是我拿起课本,翻开放在桌子左边,故意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饺子
什么是孩子?什么又是大人?17岁,算孩子还是大人?
我有一个简单的标准。孩子从来不掩饰自己,难过就会哭,开心就会笑。可是大人什么都不愿意写在脸上。所以说,17岁,早就不是孩子了,可是他们并不坚强,有时候比没心没肺的孩子还要脆弱。
一上午,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件事——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假装云淡风轻,假装我的校园生活还会归于平淡,虽然我的心口已经有了一个吻痕一般创伤,像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