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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人鬼仙妖竟一时怔怔。
魔,四界宿敌。
千年来,无论哪一界都曾与之厮杀无数次,征战过无数次,甚至几乎每次都以惨烈而告败。
是以,魔逐渐成为凌驾于人间众界之首的强大所在。也因此,魔被天帝轻易竖为了人人可得而诛之的对象。
千年积怨,事到如今,魔与众界的血债与恩怨已不是一句“是非颠倒,魔王蒙冤”所能化解得了的。但此刻,魔军的整肃,强悍,竟令众生均不觉心生凛意,甚至有之暗暗庆幸:幸好,幸好魔的真正仇敌是天众,而不是他们!
魔王轩辕,那是怎样一个强大的王者,才会拥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
许久,白至清仿佛怕惊动了别人般偷偷的吐出了一口气,胸中莫名憋闷,如有所得,又若有所失。
举目四望,妖王无忧面『色』沉黑,扶着妖后的手背上青筋沥沥,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而鬼王迦楼则更加不堪,一副惊恐的快晕倒的样子,一双鬼目森森外凸,血盆大口更是张得老大。
微微一叹,白至清的心情稍有平复,最起码,丢人的不止他一个。
再转首,只见人皇子苏笑眯眯的立在一隅,年轻的脸上除了有些许的惊讶,更多的倒是由衷的敬服与钦佩,目光凛凛,坦『荡』自若。
白至清不由一鄂,心脏猛地狂擂一下,继而终于恢复清明:“弱子尚且如此,枉老夫修行数百年,竟不如一少年坦『荡』平静。”
一念至此,白至清傲气顿长,大喝一声道:“仙界弟子,准备随吾入虚空!”
“嗤~~”
有轻若风许的笑声传至,白至清目光如电,转头望去,却见一身红衣的常醉懒懒靠在树下,面上似笑非笑,一双半合半闭的紫眸紧紧盯在他身上,竟似将他方才的失态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白至清老脸不禁一红,嚯的一声祭出长剑,站了上去——
“白掌门!”
“掌门师侄!”
白至清一顿,垂首,见是自己的师叔玄地真人与人皇子苏追上唤他。
“师叔?人皇?”按剑落地,白至清不解的皱眉。
“老、老夫也要上天界!”玄地真人满脸赤红,抢先大吼。
“白掌门,”子苏淡淡一礼,起身笑道:“掌门莫非忘了,当日曾在碧幽潭边答应过子苏什么。”
“这~~”白至清略一沉『吟』,伸手抓住子苏的臂膀,再回头望向玄地真人道:“师叔莫要再纠缠此事,弟子须得上天界去开启天书,这仙界一脉的生死传承就只能拜托师叔了!”
“不、不要!让老~~老二,或者老三、老四留下,再、再不成老五……”
“师叔!”白至清浓眉一抖,不怒自威。
“这结界需有人看护,定地石也需人镇守,玄地真人不妨与我一起留下,如何?”一幕青影走近,截断了二人的争执。
“青蓝?”子苏诧异,冲口而出:“你不去天界,不去救糖糖?!”
摇头,青蓝苦笑:“我不去了,还有些更重要的东西,等着我去守护……”
“更重要的东西?”顺着青蓝的目光,子苏望见了被无忧搀扶着的鼓鼓。
“妖界的希望,妖后腹中新一代的妖王。青蓝注定了要与妖界共存亡,是以,命不能由自己,心更不能随所欲。”
轻风起,撩动青蓝的蓝发青袍,子苏无言,却忽然心生悲凉。
“如有机会,代我向笨女人说声抱歉,就说青蓝这个朋友,对不起她!”
语毕,青蓝转身,走回鼓鼓身后,萧索而立。
无忧黯然,抬手抚上鼓鼓的面颊。鼓鼓笑,眸中却滚下两行清泪。
“要小心!”扶着无忧的手,鼓鼓将脸在他的掌心中眷恋的磨蹭。
“保重!”碧眸一凝,无忧绝然抽手,退步,化作一道白光逝入穹洞。
“王,对不起!宝宝,对不起!”喃喃,鼓鼓合目,任泪水肆意,再睁眼时,碧眸灿灿,仿若春树。
“青蓝,”手,温柔的抚上高高隆起的肚腹,鼓鼓轻笑着低语:“小王子,就拜托你了……”
“感人吗?”树下,常醉不怀好意的斜睇着玄地真人。
“唔~~~”真人无语,脸越发涨红。
“感人啊!”撩动红发,常醉站起了身,“留下,比走难啊!”
终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思纷乱
“咳!”重重一跺脚,玄地真人拖起铁剑气呼呼的窜出人群,再不言语。
常醉一笑,迈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白至清见状长舒一气。那个妖孽般的魔侍仅用三言两语便说服了一向顽固的师叔,真是善揣人心,不容小觑,怪不得将一手魅魂术使得炉火纯青,只可怜玲琅……
感慨尚未意休,白至清陡的睁大了眼,劈手向前抓去:“魔贼,你欲作甚?!”
前方,树下,常醉回头风情万种的一笑,红袍微『荡』,狭长的双目完全睁开,里面紫芒汤汤,动人心魄。
见白至清一掌劈至,他却毫不理睬,一转身,似流云飞雪般窜至树底,长臂一探,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了身前一名女子的下颌。
低头,紫眸凝上两颗毫无焦距的瞳孔,常醉幽幽一笑,轻声慢语:“白玲琅——”
“恶贼!!”见阻止不及,白志清急得目眦尽裂,挥起的掌风令结界内一阵风动树摇,凌厉万分。
“白掌门!”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窜出,牟真笑盈盈的挡在了前方:“白掌门难道想让令嫒一直如此混沌下去?”
“魔女闪开!”身形下意识的一顿,白志清转而更加怒火中烧:“不然老夫连你一起劈了!”
“哼,白掌门好大火气。”俏目中闪过讥削,牟真干脆将手一摊,笑的越加无谓:“若我就是不让呢?”
钢牙一合,白志清也不多言,大掌烈烈劈下。
“师父!”惊呼声起,又是一道白影窜至,随即如陀螺般滴溜溜一转,将牟真严严密密的挡在了身后。
“风儿?”白志清一愣,继而暴吼:“孽徒!你要为这魔女与为师动手不成?!”
“弟子何敢!” 长袍一撩,墨风跪倒在地,额上点点满是细汗:“弟子只想恳请师父,且容弟子再问她一句!”
言罢,也不待白志清答应便立即转头道:“舞,你方才所说是何意思?莫非常醉不是要害玲琅,而是要为她解除媚魂之术?”
“哼,玲琅,玲琅,叫的倒亲热!”妙目一翻,牟真别过了头微微冷笑。
“舞!”墨风无奈,又是焦急又是难过,却偏偏又泛起一丝莫名的酸甜之感。
他的舞是在吃醋吗?
这个傻瓜!
清眸异亮,墨风望着牟真微微拂动的裙角,轻轻:“舞,时至今日绝再无任何事能让我与你分开。只是,只是我想让师父真心的接纳我们在一起。”
“又不是我师父!”别着头,牟真小小声的嘀咕着,一铺红痕却悄悄袭上了面颈:“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说的他又不相信。”
长眉微耸,墨风目光一黯 ,却突然,一道久违的娇音脆生生响起:“爹!”
一抹红影如火光般自身边灼燎而过,转瞬,身后,师父爆发出一声惊喜的几乎走了音的虎吼:“玲琅!!”
墨风愣了,牟真却笑了,粉唇如樱,清肤若雪,甚至冲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刹那间,墨风的心如被春日照透的湖水,点点片片泛起俱是喜悦的春波,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一步上前握住了牟真的手。
“不准说谢谢!”俏目一横,牟真冷冷的瞥了一眼倒在白志清怀中又哭又笑的白玲琅,森森道。
“好,不说。”笑,温润如月,墨风收紧了手臂,让牟真离自己更近,更近:“那说点别的,比如:从这一刻起,我们都在一起,不管生死,都不要再分开,如何?”
眼眶一热,牟真将头静静抵在了墨风肩头。墨风也不再言语,只轻轻扶住了她的肩。
寂静,却温暖。在天地毁灭前,或许这是他们唯一所能拥有的,最后的,这样一刹。
“臭小子!!”一只大掌说重不重的拍在了墨风脑后,墨风一震回头,见师父气鼓鼓的瞪着自己,眼中却闪着笑意:“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喂!”墨风被打牟真登时急了,手上虽无动作,腰间长剑却锵的一声弹出了鞘。
“舞。”难得的,墨风涨红了脸,手及时一拍,又将长剑拍回了剑鞘里。
“哈哈!”虎目尚且泛红,但白志清却仰天朗笑了起来:“臭小子,现在有人护着连师父都动不得了。还不快走,再耽搁,人王便要破碎虚空了。”
言罢,笑眯眯的望了牟真一眼,竟不动怒,只管转身离去。
墨风如释重负,紧紧牵起牟真的手迈步跟上。
“爹,你要去哪里?”见白志清祭剑而起,白玲琅不明所以急急惊呼。
“玲琅,你与师叔祖呆在净地里,为父上天界去。”语声遥遥,白志清一把拽起子苏,剑光大盛,瞬间逝入穹洞。
“爹,爹!”白玲琅紧追两步,忽闻又是一阵剑声清啸,转头,只见大师兄与那个白衣魔女携手并肩,齐齐御剑而过。
“师兄?”喃喃,白玲琅伫立在树藤的阴影里,心中一阵恍惚。
她刚自浑噩中醒来,尚不知这人间都发生了什么,大家都躲在这里,爹走了,大师兄也走了,连同门的师叔和师兄弟们都走了个七七八八。
爹说要上天界,是去阻止魔王攻天吗?
不,不对!
大师兄刚才与那个魔女在一起,爹非但不生气,反而好像,好像很欣然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这世间怎么了?
一片鲜艳的红云招摇而过,白玲琅想也未想,伸手便拽住了那片“云”。
“你,你也要去吗?”莫名其妙,坑坑巴巴,但见到他也要走,她的心里竟比爹、比大师兄离开时还要紧张,还要恐慌。
“怎么,舍不得我?”蝶翼般的长睫上下飞舞,紫眸中『射』出如狐般流烁的黠光。
白玲琅心一慌,手不知不觉间一松。
“嗤——”慵懒的笑,常醉转身,一手擒出瑟缩在人群中的鬼王飘向穹洞,白玲琅却突然湿了眼眶。
该恨这个家伙的,却为何会哭了。难道是因为在那段与世隔绝的日子里,陪伴她的唯有他?
终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破碎虚空(一)
每天,每时,每刻,魅人的他,『惑』心的他,时而惹人生气,时而温柔深情,全是他的影子,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早又已刻骨铭心——
红云马上就要消失在穹洞中,白玲琅蓦的爆发出一声冲动的呐喊:“喂,要回来啊!”
红云一顿,随即依依,消失不见……
白玲琅呆呆的站在树下,结界里分明还响有众生的细语声,痛哼声;结界外,血雨砸空,也声声入耳,可她却突然觉得好安静,静的仿佛世界只剩了她一人,一抬眼便是满眼洪荒,再无颜『色』。
泪,一直流,一直流,莫名其妙。直到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肩膀,玲琅回头——
“师叔祖?”
老人慈爱的微笑,一双眼却闪过复杂的光芒,是关切,是同情,更是感同身受的了解与落寞。
白玲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玄地真人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只是刚哭了两声,树下忽的传来一片扰攘,继而纷『乱』,无数人众惊叫推搡着向二人所立之地逃窜过来。
玄地真人不明所以,只反应极快的拽起玲琅向后急跃。刚立定脚步,就见一道宏盛的白光直冲冠宇,几乎直接冲入通天涵洞之中。
玄地真人看得明白,那莹白如玉的光柱中还透着几许青碧,分明是一道极其强悍的妖芒,但似乎——
“停、停下!”真人悚然变『色』,双臂一甩将白玲琅推至身后,飞身纵起又扑向光源之处。
刹那,眨眼,一幕青光不慌不忙的耀起,恰恰赶在玄地真人之前张成一座光壁,将他死死的困在了壁外。
“逆、逆天之举!”真人满脸是汗,一张老脸更是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吼道:“逆、逆天,伤人~~伤己!”
“多谢真人好心。”委婉却坚定的语声响起,青光散去,白光渐息,妖后自空中翩翩降下,身姿曼妙,仿若片雪。
她怀中,一只小小的,尚在熟睡中的胐胐团成一团,白『色』的绒『毛』流光泄银,如一枚满月。
“那、那是——” 随后赶来的玲琅被惊怔了,目瞪口呆的指着鼓鼓怀中的小胐胐说不出话来。
胐兽,天地间无双之神兽。自生下便带有无上灵力,是以一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