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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掌门。”一只手,闲闲伸来拽着白至清的袍袖,既助他稳住了身形又不能令他挣脱而去。常醉笑,满目讽刺: “白掌门可是要赶着去送死?”
闻言,白至清登时涨红了老脸。他的力量于人王确如蚍蜉撼树,颇似送死。但此刻被常醉直口道出,直气的白志清脖子一梗,斗气怒道:“你闪开,老夫就是死也要死谏人王!”
“哈!”常醉轰然大笑,几乎不曾捶胸顿足,白志清七窍生烟,一口钢牙咬的咯咯作响。
笑够了,常醉面容一敛,紫眸开睁,悠悠然流光溢彩:“白掌门可想过,若不斩尽天帝的最后一丝希望,又岂能『逼』他现身?不『逼』他现身,难道白掌门不关心你那女徒儿的死活了?”
白志清语塞,却不得不承认此魔说的有理。
大局当前,是挽救这数万天兵的『性』命重要,还是挽救下界芸芸众生更重要。这一点,他倒不至于迂腐的拎不清。
“嗤嗤!”常醉笑,松手拍上了白志清的肩:“白掌门既然想通了,那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哈哈!”
按剑转身,常醉大笑着落向地面。白志清呆立半空,半晌后长叹一声祭剑回落……
随喜转头,瞥了眼重新加入战局的白志清,一剑划开,凌厉的剑气瞬间『逼』退一大片身前天兵,这才回身向着身边的常醉道:“怎么,常醉大人转『性』了?”
“哼!”不以为然,常醉一跃而起迎上一名天众,懒懒丢下一句:“承人一句话的情,护她老子莫要枉送了『性』命而已!”
“哈哈!”随喜大笑。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身边的伙伴一个个有了心的归宿,只是,若能再早一些多好?起码,不要在这天地就要尽毁的时刻。
叹息,随喜展目,王已杀开重围冲上了天宫御栏。天门下,天兵所剩无几,三十三部天众连死带逃也只剩了十人不到。
这一场大战,双方皆损失惨重。
妖王伤了,他们五大随侍也多少挂了彩。仙界四老就只剩白志清还能打能跳,上界来的仙界弟子几乎全部折损,独有墨风——
随喜的唇角忍不住一勾,不得不说,牟真的眼光不错!
忽然,一名魔兵冲过,伤的血肉模糊却仍是一斧头砍飞了一名天兵的脑袋,这才轰然倒地,灰飞烟灭。
笑容骤逝,水眸黯淡。难,真的很难,但终究是要胜了。
只是糖糖,你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帝释究竟要把你藏到什么时候?
心微绞,随喜一纵跃上了九曲御栏。
前方,是更大、更混『乱』的战场。随他寻人的魔兵全被堵在了这里,帝释派出了所有兵将,大有背水一战,孤注一掷的气势。
终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神战
不容多想,随喜开始挥剑毫不留情的厮杀。
多杀一个,帝释就有可能早出来一点;多杀一个,糖糖就有可能被早一点找到。
战云滚滚,血雾腾腾。天宫御基上,一道金光无声无息的罩下,劈云穿雾,在血腥战场中生生辟出了一方净土。
光晕中,有蹄声嘚嘚,一人骑着通体玉白的天马踏散云浪显现在光晕里。天兵随围,华盖旌旗,金戟银甲,赫赫威萱,马上人清贵异常,正是帝释。
“帝释,你终于肯出来了。”冷冷,低漫的语声在四野回响,肃煞了天地。
一团墨影陡的卷上明空,天地被遮的一暗,连帝释身周的金华都被『逼』的刹那黯淡。无声无息,墨影突然开始急坠,眨眼便如陨石砰地一声砸在帝释所处的雕栏玉砌前,溅起一片碎石,更激起一片惊呼。
“咴~~~”
混『乱』中,一声长长的马嘶过后,一团淡淡的光影再次亮起,冲破了黑暗,如同暗夜里悬起了一盏灯。灯光下,帝释持戟而立,玉面森寒,再不复方才的高高在上,只于阶上与轩辕遥遥相对。
巨剑划空,发出愔愔的暗响,轩辕抬臂,剑指前方:“人呢?”
“谁?”帝释的脸上笑容一闪而逝,凤目中却涌起了沉沉的阴翳:“一千年了,轩辕,你还是恋恋不忘朕的帝位,也还是恋恋不忘朕的天后!当真,不要脸!”
最后三个字,帝释说的很轻,很缓慢,却犹如一块巨石陡的倾入了原本沉寂的湖面。
魔兵们齐齐怒吼冲向高基,天兵们慌了,忙忙的举起兵器上前拦击。
“帝释,阴险之辈胆敢侮辱吾王!”
半空中,一声断喝炸响,随之而起的是一柄丈尺长刀,九只银环在刀背上琅琅作响,赫赫声威。
帝释冷冷一哼,认出祭刀之人乃轩辕座下五侍之一名常有者,杀意登时腾上心头。
上古战龙之神,唯他与轩辕而已。
纵使他当年因一时心怯败在轩辕之下,未被乾坤认主,但这世上,能与他抗衡,且有资格与他抗衡的也只有轩辕而已,岂容一个低贱的魔侍向他挥刀相戏?!
戾气生,金戟凌空一绞,只闻当的一声钟韵长鸣,九环长刀被当空磕飞,以更凌厉、更迅猛之势反斩回去。
刀速快极,携起凛凛的罡风刮面,九枚银环抖得几欲碎裂,常有早已身随刀起纵至半空,此时再躲闪不及,只得暴起全身魔力探手去硬抓刀柄。
“噗!”刀入手中却如巨石撞胸,常有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斜斜跌落。
轩辕仰头,身形忽的一淡,再现身已在半空。伸手,在常有腰间轻轻一托,二人落去,如闪电迅疾,若鸿羽轻逸。
常有甫一着地便扶着长刀坐下身去,随喜等忙上前,只见他面如金纸,口鼻间满是血迹,俨然伤的极重。
“哈哈哈哈!”帝释大笑,无情阴冷:“区区一个魔侍竟敢向朕挥刀,不知死活!”
“嗡!”
帝天嘶鸣,轩辕拦下了愤怒的三大魔侍,启口,依旧是那般冰冷而淡漠的语气:“帝释,胆敢与吾一战?”
“哼,哼哼!”低笑森森,帝释提起了金戟:“有何不敢?”
血眸殷殷,轩辕的嘴角微微一动,如风吹皱了如镜的湖面:“千年未见,你胆识倒是长了。”
凤目一眯,帝释挂下了唇角,“转世成魔,你仍是让人恶心的自大。”
一阵沉寂,二人均不再说话。
罡风起,带着凛然的杀气。强大的气场渐渐『荡』开,迫得场中天兵与魔兵齐齐停止了厮杀,退开,为二神让出了战场。
墨风牵起牟真的手,鼓鼓扶着无忧的腰,随喜与常醉一左一右的架着常有,一直被众兵护着的子苏走了上来,一直瑟缩在一边的鬼王也悄悄钻入了人群。
仙界四老并肩而立,除了白志清皆是摇摇欲坠,站立勉强,但都神情激动,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的盯着场中。
千年之战,上古之神,错过了这一场大战,只怕连死都不能瞑目。见过了这一场大战,哪怕与天地同毁都令人有一些安慰。
激动与不安的情绪搅动在万生心底,场中二神却迟迟未见动作。
等待,似乎很久很久,连风都由开始的狂烈渐渐变得无力,蓦地,帝释动了。
一声呜鸣,金戟破空,带起风云变『色』,一弯刺目的金晕穿透罡风,速不可挡。
“铛!”
清脆的金『吟』,轩辕不知何时起的剑,但偏偏就挡下了金晕的攻击。晕『色』消散,众生只觉眼前一花,一条长长的光尾拖向空中,华丽堂皇。
帝释不见了,轩辕也不见了,上空中,只见一黑的深沉,一白的刺目的光团开始撞击,分开,再撞击……
激烈的火花,一串串迸『射』如最耀眼的烟火;五彩的光折,一道道溢彩似最神秘的极光。
时而龙『吟』阵阵,翘麟张须的龙形从烟火光团中穿出,披洒着丝丝银辉扭转了龙身,再一头扎回光晕之中。
时而金鸣缭缭,一道道金线缠成符网将彩芒与龙形重重围住,却骤然,光影炸散,金网亦被炸裂,两个光团再次撞击在一起,爆出的红光令整片天空霞蔚云蒸。
地上,万生看得眼花缭『乱』,心跳如雷。鬼王迦楼空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傻。
眼前的辉煌战景让他想起了鬼界天书中,人王与天帝联手降服墨龙的一幕。
遥想当年,那一战又该是何等的壮观与激烈!
那时,轩辕还不曾拥有帝天利器,但仅凭一双手掌便收服了龙神,何等威风,何等霸悍,当真堪为乾坤之主,驭驾万生。若不是后来……
一个激灵灵的寒颤,鬼王猛地睁大了三角眼。
一片灿烂的光芒盖覆天空,幻化出莽莽滚滚万道光芒。一黑一白两个光团从光芒中遽然穿出,黑光在上,白光在下,瞬间砸上地面。
光炸裂,几乎闪瞎了万生的眼。良久,当眼前的黑影散去,万生终于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终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舍不得舍脂
一顿,一片死寂,转而,魔的欢呼声震天响起:“吾王圣武,吾王圣武……”
仿佛没有听见那喧天的呼喝,轩辕只是静静的握着剑,将墨『色』的,冰冷的剑刃贴着帝释的脖颈,不留一丝缝隙。
帝释委顿在地,面『色』惨白,银盔丢去,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凤目中满是阴冷的恨意。
他败了,但他还未输。
目光一转,前方残破的殿宇前,一点明媚的红晕在无人注意时浅浅晕出,帝释嘴角一动,淡淡的笑了:“轩辕,不要你的灯奴了?”
血眸微微一眯,轩辕将剑冷冷的向下按了一按,无言。
“嘶~~~”帝释疼的倒抽一口冷气,扭曲了俊颜。
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剑刃割破了他的肌肤,他也能感觉到伤口有血沁出,但血没流下,反而,反而令他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剑,正欣悦的低鸣着,一阵阵的发热、发烫,像一张口熨帖着他的脖颈,正大口大口饮着他的血,直至——他死方休!
“住手!住手!!”心神俱『乱』,帝释失控的大叫起来,全然忘记了挣扎只会让伤口被割得更深:“轩辕,你的女人还在我手里!不止一个,是两个!你会后悔的,你竟敢这样对朕,你竟敢——”
“我的女人只有一个。” 面无表情,轩辕打断了帝释的疯吼:“在哪里?”
“谁?你说的是哪一个?!”凤目『乱』瞟,似慌『乱』,似惊恐,帝释看着远方那片红晕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嘴角崩起,猛的垂下了眼:“她来了,你放了朕!”
她来了?!
帝释的话令轩辕手一紧,全身的肌肉都随之贲起。心跳,渐渐加快,直冲到了喉头。
她来了?是糖糖吗?
帝释终于将她推出来了,只是这一次,是谁押着她,又是谁拿剑指着她?她还好吗?魂魄有没有再散开?
未曾预料到的巨大激喜与恐慌『乱』了心肠,尽管面上依旧那般无动于衷,但轩辕知道,他的脖颈都硬了,当他意识到帝释正抬眼看着他的身后时,他竟一时间连头都回不动了。
只是,突然的,耳畔传来几道凌厉的剑啸并伴着随喜的一声怒吼:“舍脂!”
清明瞬间回落,轩辕狠狠的看了一眼帝释,再转头飞速一瞥。
入目,红妆高髻,花冠金履,红颜未改,依旧令初见的魔兵齐齐发出了一片惊艳的赞叹。然,她不是他的灯奴,已不是他的惦念。
轩辕回过了头,目光清冷,连一丝最浅见的波纹都未见。她来了,那糖糖在哪里?
“轩辕,人王,你真是好狠的心。”当着帝释的面,舍脂依然心涩难当红了眼眶。
一把锋利的剑抵着她的脖颈,剑光映着她因惨白而益发楚楚的面容。但就算这样,他也不曾多看她一眼,更不曾将目光在她身上多驻留一分。
他变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持剑的手颤了一颤,几乎不小心划伤了自己。不错,剑是她自己的,是她自己握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
若她不这么做,只怕刚才她一现身便会被三大随侍将她斩杀。
他们恨她,她知道!
轩辕也恨她,她也知道。
尽管她不想,尽管在这千年里,她曾一次又一次窃喜且不安的告诉自己,他恨她是因为他没有得到她,他的恨是含着失意的、落寞的恨,他的恨始终是含着对她强烈到极致的爱而反面的恨。
她一直这样认为,因此,她偷偷的懊恼,偷偷的不屑,偷偷的含羞带怯,但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尤其,每当帝释又纳进一个新人,她满心痛楚、无处宣泄时,便躲在自己的殿阁里偷偷的不屑与懊恼轩辕的“恨”。唯有这样,她才能熬过千年的岁月,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