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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珈在后面拽上徐嘉修的衣服,不行的!
徐嘉修笑着回答:“等会吧。”
陆珈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又有人说:“陆小姐,徐总累了要休息,你先来一首吧。”说话人是今晚负责联络和气氛的女经理。现在这个人人抢麦的的年头,好像请人唱歌是给你面子一样。陆珈正想理由拒绝,朱亚莉走过来了。
陆珈知道朱亚莉会说什么,朱亚莉这人不会背后放冷箭,因为她会直接当面说出来。朱亚莉说:“陆珈唱歌跑调,别为难她了。”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陆珈扯笑:“对,我唱歌跑调……”
徐嘉修不可置信:“不是很会唱么?”
什……么……陆珈看向自己男朋友,能不能别这样陷害她,你家女朋友真不会唱歌。宋隽希从下属那里拿过麦克风,对公关经理说:“先给我点一首吧……”
宋隽希唱的是一首——陆珈看了眼偌大屏幕,是林志炫的《蒙娜丽莎的眼泪》,她想不到宋隽希还会唱中文歌。
徐嘉修准备走人了,站了起来。朱亚莉过来先开口了:“徐总,我明天就回北京了,想带陆珈到我酒店房间坐一坐,可以吗?”
正好。徐嘉修同意。
宋隽希唱到一半,陆珈离开。徐嘉修带头鼓起了掌,轻拍手掌,一下又一下,大家立马全都开始鼓掌,热烈无比。宋隽希不想唱了,放下麦克风:“徐总要来一首么?”
徐嘉修望望外面,说:“我本打算和陆珈合唱一首,可惜她和大学同学出去叙旧了。”
宋隽希将麦克风绅士地递给其他人:“你们唱吧。”
——
陆珈跟着朱亚莉回到她的酒店房间,洲山酒店里的普通标间,标准符合五星要求,干净整洁空间大。房间里放着一个黑色拉杆箱,还是朱亚莉用了三年的那个,那只在秀水街花五百块买来的假货。
“随便坐。”朱亚莉对她说,然后烧起了水。
酒店外面是个大露台,放着两把藤椅和小圆桌,陆珈在藤椅坐下来,看着东洲市繁华夜景,万顷灯海璀璨迷人,夜风徐徐,闪闪灯光。
朱亚莉端着两杯水过来,陆珈靠着躺椅回头说:“我家乡很美吧。”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家乡最美。”朱亚莉坐下来,“虽然我家乡穷乡僻壤,我也觉得它美。”
陆珈抿抿嘴,接过朱亚莉递过来的水,说了声谢谢,开门见山地说:“你找我下来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个事。”朱亚莉看过来,眼神犀利,“陆珈,你和宋总到底有没有关系?”
“哦,原来你想听八卦。”陆珈面无表情地靠着椅背,扯扯嘴角。
朱亚莉说起一件事:“陆珈,你知道你离开所里之后,有人在偷偷议论你,说你和宋总,和我们的头山本先生都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过你放心,知道的人还不多。”
“所以呢?”陆珈反问,“你不是已经听说了吗?”有时候她真佩服朱亚莉,只有朱亚莉能将那么尴尬的话毫无顾忌地问出来。
朱亚莉冷冷回她:“我不相信,所以才问你。”
哦。陆珈撇过头,一句我不相信,眼角弥漫起了刺痛的暖意。刚刚她就像一个鼓起来的气球,故作强势,其实一戳就破。她选择回到东洲的时候,她就决定将一些事情全部忘记,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委屈的,个人选择罢了。反正她已经回来了,她没了高薪也没当上项目经理,甚至错过了成为合伙人的机会都没关系。她还有老陆,奶奶,孟甜甜……现在又有了徐嘉修,迪哥亮子等等好多朋友,她会有越来越精彩的人生和生活。
可是,她还是有点委屈,被人误解的委屈。
辞职那天,山本先生将门关上:“gigi,你干嘛这样痴迷不悟,你回到你家乡能有什么好的发展。如果是别人,早就顺着杆子爬了,难道你要在北京租一辈子房子?没错,宋隽希是结婚了,可是他太太在国外,你可以在中国当他堂堂正正的太太,是不是?”
呵呵,还堂堂正正呢,搞笑吧。
毒酒都能夸成好喝的可乐,幸好她没有渴到饮鸩止渴。那天也算撕破脸皮了,她对着所里最大的负责人山本先生,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我现在发现,你们日本男人好像真的挺恶心的。”
原来,人真的会瞬间变得强大,只要有了放下一切的决心和勇气。
其实,她有考虑过告诉徐嘉修,但是她要怎么说呢,他和宋隽希就要合作了,好几个亿啊。那天高尔夫球场宋隽希说了什么,不希望一些不愉快的误会影响了合作。
不愉快的事,她说了自己委屈有什么好处,它只会给徐嘉修添堵。不管徐嘉修会不会信她,她都不想让他面临两难选择。因为不管他作何选择,结果会伤害到他,也会伤害她。
爱情有价格么?它真的能值几个亿?
如果这只是十几万的合作,她可以转头立马告诉徐嘉修:“我不喜欢宋隽希,我们别理他好不好。”
几百万,她也敢说。
几千万呢。
几亿呢。
陆珈不知道了,她只听说过为了几个亿放弃爱情,没听说过为了爱情放弃几个亿,前者是现实,后者是传奇。
她爱徐嘉修,徐嘉修爱她,这就够了。她一点都不想冒险验证他和她的爱情能不能成为传奇,她只想跟他好好在一起,现在,未来,以后的每一天。
传奇都是骗人的。
她不要传奇,她只要他。
第50章chapter50
朱亚莉问她和宋隽希有没有关系。陆珈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应该要怎么论,她只能告诉朱亚莉:“没有你想得那种关系。”
她和山本先生彻底撕破脸的前两个星期,所有同事都要参加一个大型酒会,酒店庆祝会还没有结束,大家唱歌跳舞又说笑话,高谈阔论,每张面孔都洋溢着喜悦和开心。山本先生突然来找她,同事们推着她的肩膀偷偷说:“肯定是跟你聊升职加薪的事,快去吧。”她忍住兴奋来到山本先生面前,没有料到结果是山本先生递给她一张门卡,然后告诉她宋隽希很喜欢她。山本先生意思很明白,她却傻了,山本先生也把话说得很清楚:“陆珈,大家都知道明年所里要提拔的人是你,不过你真觉得自己比他们都优秀么,大家都很优秀都很努力,宋总那么照顾你,你应该感激一下的。”
那天夜里天气真的很冷,冬天,零下好几度,她提早离开了庆祝会。不长不短的一段路,她无聊踢着一个被丢弃大街的易拉罐,噼里啪啦,没精打采。
她拉了拉羽绒服的拉链,感觉风还是灌进了身体里面,吹得她脸颊刺痛刺痛的。她在外面想着酒店里面的情况,灯火辉煌的大厅,充足的暖气,宴会里到处都是衣香鬓影,光鲜亮丽。路上行人不多,大学到毕业都呆在这里,她原本觉得自己和这个大城市很亲近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她又觉得也不过如此,一切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陌生样子。她承认,那天的自己难过和气氛,身体仿佛被抽干,能量都跑光光了。好像所有的努力一下子被否决,升职加薪变成了笑话,藏在心里的梦想也变得天真幼稚,沦为不值一谈。
她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给老陆打了电话。老陆知道那天她要参加一个很隆重的宴会,特意在电话里问起她:“玩得开心不开心啊。”
那么重要的宴会,老陆只问她开心不开心,原来这才是老陆最关心的。
她说不出“开心”两个字,只能打着太极说:“还好吧。”
其实,一点都不好。
事后,她有想过直接装傻充愣算了,反正山本先生好像也忘了这事,她还抱有过侥幸心理猜测那天山本先生可能是喝醉了。之后为什么要离职呢,不是因为山本先生记仇要炒她鱿鱼,而是山本先生一如既往要给她升职加薪,还不止,如果她想要,升级成合伙人都没问题。
她不傻,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地上会有陷阱。她明白宋隽希和山本先生的想法,他们在追加筹码,如果她不离职,接受了他们的安排甚至成为合伙人,就算那天酒会她没有接受那张房卡,下次酒会呢,下下次呢,她能抵挡多久,她不知道,因为她根本不想以占便宜的方式考验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人性的贪婪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这是老陆教给她的道理,她一直记在心里。
如果她拿了他们的好处,“感激”会是迟早的事情。假设她没有辞职离开,现在说不准她真成了宋隽希的“中国太太”,甚至也有可能已经被甩了。当然,就算她被宋隽希甩了,她的生活过得还是“很好”,豪车豪房事业辉煌,偶尔回忆往昔还可以写本精彩自传,名字就叫一个女人的“奋斗”史。
真的,两个选择没有哪个好或者不好,就像她放弃所有一切选择回东洲,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她只是不想那样的活法……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朱亚莉不以为然,趴在酒店栏杆看向东洲市的万家灯火,感叹起来,“不管如何,你比你好太多了。你遇上不如意还可以回东洲,我只能硬着头皮熬下去,要么撑下去,要么就是——完蛋。”
哪有那么容易就完蛋,大家都喜欢把结局想得糟糕,好鞭策自己劈荆斩刺的时候不要怕疼。陆珈抬头望向朱亚莉,想起朱亚莉以前说渴望的成为天下无敌,事实哪有人可以天下无敌,生活面前,我们都可以坚硬不催,也可以瞬间脆弱崩溃。
“说起来,你运气还是很好啊。”朱亚莉撩撩耳边的头发,又问,“你们真是高中同学啊?”你们,自然指的是她和徐嘉修。
“当然,我们以前相互喜欢呢。”提及某人,陆珈眉眼变得可爱动人,闪闪发亮着。她语气轻松地开口说,“所谓祸福相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回来,我哪有机会重遇他,收获圆满的爱情呢。”
……
徐嘉修发来消息,她要走了。朱亚莉送她到门外,不远处,徐嘉修倚靠酒店长廊前面,手里正拿着一只手机,像是在认真地等着她。
他看过来,对着她笑了下:“聊得差不多了吗?”
“嗯,聊好了。”她朝他走来:“你呢,有没有唱歌?”如果徐嘉修在k房唱歌了,她错过好像有点可惜。她都没有听过他唱歌……
“没有。”徐嘉修回答她,轻吐一口气,拉起她的手,“走,回家吧。”
家……
哦,回家。
陆珈和徐嘉修回“家”之前,两人还到夜市吃了一顿宵夜。缘由是司机将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徐嘉修突然说自己晚上还没吃饱,总之他饿了。
饿了?今晚这顿饭都好几万了,他居然没吃饱,简直亏到令人发指!
现在这个时节,夜市最火热就是香辣小龙虾,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陆珈忍住口水和诱惑,拉着徐嘉修找了一家口碑比较好的潮州海鲜粥铺。
今天徐嘉修喝了不少酒,她不能再让他吃小龙虾了。一锅热气腾腾的鲍鱼海鲜粥沸腾地端上来,陆珈盛了一碗递给徐嘉修:“给。”
徐嘉修低头喝了起来,连续喝了两碗,陆珈看得心满意足,发现徐嘉修认真吃东西的样子也很好看,格外赏心悦目。
回去路过几家小龙虾店,徐嘉修目不转睛地拉着她离开,故意说:“我知道你想吃,不过我是不会买给你吃的。”
原来他知道!陆珈挽着徐嘉修的手,有意卖乖说:“我知道,你觉得不干净呗,怕我吃了肚子疼。”
“错。”徐嘉修今晚第一次笑得发自内心,“因为我自己不想吃。”
陆珈咬牙:“……”确定么!
徐嘉修挑挑眉,然后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见他的深幽的黑眸里。
“徐嘉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刚刚我吃东西你不是一直瞅着我看么?”徐嘉修说,“看回来而已。”
“鬼才信你。”
徐嘉修立马顺着她的话说:“小阎王应该就是小鬼吧。”
啊啊啊,叶昂暘说千万不能跟徐嘉修斗嘴,果然诚不欺她。夜里风声和汽车鸣笛一块呼啸而过,就在这时,徐嘉修又说了一句话,陆珈有点听不清楚,抬起头看他:“徐嘉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简单一句话:“陆珈,我也信你。”他信她,信她对他说的所有话。
夜里,陆珈有点承受不住徐嘉修的狂烈,明明开了空调,身体里喧嚣的热潮浪还是一股股冒出来,她就像飘摇在徐嘉修怀里的一叶扁舟,不停地沉沉浮浮,海里的浪潮一个个打过来,她喘不过气了,感觉要彻底翻船的时候,徐嘉修将她捞了回来……然后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徐嘉修依旧深埋在她身体里,一动不动地抱着她。她看不到徐嘉修趴在她脖颈的脸,只感受到徐嘉修的湿热的呼吸,痒痒的,热热的。
夜已深。
徐嘉修抱着她睡觉,使坏地拿着她手咬了一下:“据说女人身体是会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