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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土天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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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郎说:

    “老爹爹不必麻烦了,你告诉我们怎么走就可以。”

    老农坚持要送,他拿下了油灯,示意我们喝完水。

    “我正要外去找两个人,顺便送你们去大路。”他说

    花郎问:

    “老爹爹这么晚要还找什么人?”

    老农说:

    “也是一男一女,本来应该在祠堂里的,不知道怎么却不在?”

    花郎问:

    “是什么样的两个男女,说不定我们还遇见过?”

    老农说:

    “其实我也没见过,是有个人说他们在祠堂,托我带口信给他们的。”

    花郎问:

    “托你的是什么样的人?”

    老农答道:

    “是一个胡商。”

    扬州自古就是富庶的商贸重镇,往来胡商并不罕见。这里距离扬州并不太远,遇到胡商也是经常的事情。

    花郎忙问道:

    “那个胡商是不是穿着靛蓝sè丝绸衣裤,背着一个黑sè的包裹?”

    老农吃惊道:

    “正是的,你怎么会知道?”

    花郎说:

    “老爹爹,那个胡商托你带口信的就是我们两个,我们本来就是在祠堂内。”

    那老农半信半疑,说道:

    “胡商说,那两个人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你可知道?”

    我不禁脱口而出:

    “花生!”

    老农点点头说:

    “对了,真的是你们两个。你们怎么不在祠堂内呆着?”

    花郎说:

    “我们看天黑了,在祠堂有所不便,怕被人误会成坏人,才出来到外面。请你快告诉我,胡商托你带给我们什么口信?”

    老农说:

    “那胡商说,他在大石桥遇见了家里人,打算跟着去扬州府办事。他要你们在约定的地方,多等他两rì,如果过了时间他还不来,你们就先走。”

    花郎说道:

    “老爹爹,谢谢你了。胡商还说什么了?”

    老农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还说,我带口信来,你们会把(给)我十文钱吃酒。”

    花郎掏出十文钱交给老农,对他说道:

    “老爹爹是怎么遇见那个胡商的?”

    老农把钱收好,笑眯眯的说道:

    “今天我在大集卖菜,正好听见那个胡商在和旁人打听吴氏祠堂;我告诉他,我就是看祠堂的。他要我天黑前带口信给你们,可以得到十文钱。本来我早就往回走,正巧半路上遇到一个老伙计,被他拉去喝了几碗酒,这才耽误了工夫”

    花郎说道:

    “谢谢老爹爹带口信,我们要上路了,后会有期。”



………【第二十章 南北客栈】………

    “侍客如亲何分东西南北,迎宾若故且聚chūn夏秋冬。”那个南北客栈本有百年的历史,如今已是玉家的产业。

    小小唐镇因南北客栈而立,风雨百年的南北客栈就矗立在唐镇入口牌楼之后。自从被玉家买下后,客栈被翻修一新,并加高到三层。青砖碧瓦,雕廊画栋,傲视往来客商。

    南北客栈当年老店的牌匾和楹联还保留完好,只是被描成了金字。

    没有行了多久的夜路,我们就站在南北客栈的大门前。开门迎客的小二看是乡下打扮的小两口,满脸不高兴,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花郎客气的说想要间客房。小二爱答不理的说,普通客房已满,只有两间上房,一两银子一间。我差点忘了自己装扮的身份,正想上前扇他一巴掌,被花郎拉住。

    花郎对小二赔笑说:

    “小二哥,行个方便,我身上戴的盘缠不多,这个给小二哥喝茶。”说着,摸出几文钱放在小二手中。小二哼哼了一下,口气变得客气了些,他说道:

    “真让你们小两口露宿街头,我也不忍。这样吧,我想办法腾出一间便宜客房给你们,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我们被安排到一层西北边最小的一间客房里面,花郎说,这里最清净,正合我意。

    我和花郎虽然已经同行数rì,同住一室这还是头一遭。我有些羞涩。但是,既然决定这一辈子跟着他,那么心里已经把自己交给了他。

    然而花郎还像比我还要懵懂无知,他把唯一的床让给我,自己和衣睡在床下,如此很快到和花生大哥约定的rì期。

    这天,我们怀着希望,起得很早。花郎出去在客栈大门外的路口迎候花生大哥,我则坐在最靠门的一把椅子上。这样从清晨一直到黄昏,进进出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始终没有花生大哥的身影。

    花郎一直守着门外路口,他生怕花生大哥找不到这里,又语言不通问不到路。我送晚饭出去的时候,看着夕阳拉长他孤单的身影,让我心疼的掉下泪来。

    我偷偷擦干了眼泪,走上去对花郎说:

    “花郎哥,如果花生大哥还不来,我带你去扬州府衙。那只jīng卫鸟对你那么重要,我一定会给你找回来。”

    花郎摇摇头说;

    “花娘,别那么冲动。那只血魂jīng卫再重要,也不能用你去换,我不会让你做傻事的。我们再等两个时辰,如果花生大师还不来,那么我们继续北上。到下一个联络点,我会寻求族人的帮助,一定会把那只jīng卫夺回来,花生大师的下落也要弄个清楚。”

    我点点头,心里依然很沉重。我虽然没有江湖经验,但也猜得出:花郎丢失帝脉备选的jīng卫鸟,一定是犯了重大的过失。如果在族人知道之前找回还好,否则即便找回了,花郎也必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花郎宁可同意花生大哥去找会那只jīng卫鸟,也不轻易通知族人,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我心里这么想,却没有问花郎,我怕说出来更会让他焦虑不安,乱了方寸。

    我也没再转回客栈,陪着花郎站在路旁,直到落rì隐去了最后的一抹微光。

    一个瘦长的人影出现在唐镇的牌坊之下,他迟疑片刻,脚步忽然变得有些僵硬,朝我们的方向踽踽独行而来。

    我和花郎忍着呼喊的冲动,一起迎着他冲上去。

    真的是花生大哥,但是却已经不是那个花生大哥了。

    他还穿着胡商的衣服,只是帽子没有了,露出了长出青茬儿的头皮。身上的绸衣,破成一条一条。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失神的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向何方。

    花郎一把扶住他,把他拉到客栈后墙,然后低声叫了声:大师!

    花生大哥机械的被拉着走,眼睛看都没看我们一下,好像根本不曾认识我们一样;甚至已经不认识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了。

    我也忍不住喊了一声,花生大哥!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转了半圈,却看向天空,艰难的说了两句我完全不懂的话。

    我不解的看了一眼花郎,花郎说:

    “大师说的:‘大巫王首座弟子到了,快快逃走’。”

    我大惊:

    “难道花生大哥遇到了圣雪域大巫王的首座弟子了吗?他怎么会到扬州府,而且去做柳相的鹰犬?”

    花郎说:

    “现在来不及细究这些了,大师看情形已经被一种极端厉害的蛊术扰乱了心神,只凭一个强烈的意志逃掉到这里通知我们。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想办法救大师,时间一长,他可能永远无法恢复正常了。”

    “那我们去最近一个联络处吗?”我问

    “那里太远,还在百里之外,大师的状况恐怕难以支持。而且说不定后面的追兵也很快赶来,我们只能就近躲藏。”

    这里虽然离扬州府并不遥远,但是我逃亡的身份,又如何得到别人的帮助呢?看着茫然无知觉的花生大哥,焦急的花郎哥,这一刻,那么的无助和绝望,我眼泪都不会流了。

    花郎看了看花生大哥来的方向,还好并没有人跟来。他一手拉着花生大哥,一手拉着我,并没有进入南北客栈,而是绕到了客栈后面的马圈里面。那里有五匹客人的马,我起的那头驴子也栓在那里。

    花郎悄声说到:

    “我们偷两匹马,我和大师骑一匹,你骑一匹跟着后面。”

    这里的五匹马显然是一批来的,之间很熟识的样子。花郎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两匹说:

    “你骑这一匹马,这匹容易驯服,脚力也快。”

    待我上马之后,花郎把花生大哥扶上另一匹马上,自己却并不上马,而是从随身背囊中摸出几粒药丸,分别给剩下的三匹马和驴子吃下去。

    然后,花郎解开了它们的缰绳,那三匹马和驴子竟分四个方向奔了出去。花郎这才上马,把花生大哥用腰带和自己绑牢,提着缰绳正要驱策,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马头前。



………【第二十一章 店小二】………

    我在后面看的真切,那张yīn阳怪气、似笑非笑的脸,正是南北客栈那个势利的店小二。

    花郎也先是一惊,但是看到店小二并没有要大声叫嚷的样子,知道他必有所图,索xìng摊开了对他明说道:

    “小二哥,小弟我家中遭难,要连夜赶回;来不及打招呼,先借两匹马一用。小弟身上所有的钱财都送给你,小二哥今天若能放我们一马,他rì还有重谢。”

    店小二忽然收起了皮笑肉不笑的脸孔,低声说了句:

    “云雾峰上九重天。”

    花郎微怔了一下,应道:

    “潜龙在渊,可期破云飞升九霄外。”

    店小二点头说:

    “果然是我族新出门的学童,我是新晋血魂武士,被安插在此暗中接应往来族人。”

    花郎急忙松了捆绑着花生大哥的腰带,翻身下马,紧紧抓住店小二的手:

    “武士师兄,我正是新出族门的学童。我眼下身处险境,追兵顷刻就到——请师兄帮我!”

    店小二抬头看了看马上的花生大哥,脸sè不禁一变,他问花郎:

    “他是谁?怎么会中了圣雪域大巫王的蛊术?”

    “他是我救命恩人,也是被我所累。”花郎说道。

    “快扶他下马,你们随我来。”

    我心急如焚,直接用飘花带衣的轻功跳到花生大哥的马上,帮花郎把他从马上扶了下来。

    店小二略带惊奇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匆匆带着我三人走入了一间柴房。

    这是南北客栈的柴房,里面堆满了柴禾、木炭还有其它杂物。柴房的东北角有一口深井,一尺多高的井台上刻着镇火的狻猊,配了辘轳和水桶。柴房是最易失火之地,那口水井正是以防柴房走水而设。

    水井旁边还有一个石头砌成的水池,纵横各四步,里面盛满了水。可能是积水常年不用的缘故,那池中的水质非常的浑浊,再加上天sè已暗,更加看不出池水的深浅。

    店小二开启了井台上的机关,那水池的中间像是拔开了塞子一样,突然出现一个大漩涡,很快就把一池水抽开,露出池底的黑sè石板。那水池原来也并不深,只有一尺有余。

    水流干净之后,黑石板自动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店小二递给花郎一个火折子,示意我们赶快进洞。

    花郎带头,花生大哥居中,我殿后。我们三人鱼贯而入,下了洞口。

    我最后一个下洞后,只听头顶一阵响动,黑石板迅速归位,洞内黑得不见五指。然后头顶上传来了急促的水流声——想必上面的水池又一次被注满了水。

    那地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行走。开始是走势向下,有用不易**的老山藤编成的软梯可攀爬。洞内虽然很黑,却不憋闷,感觉有yīn凉的微风习习吹过。

    花生大哥虽然神志不清,手脚却还是配合的,在我们前后协助之下速度并不太慢。

    我们向下很快爬过了cháo湿的那一段,地道的走势就开始缓缓向上,地道内也渐渐干燥起来。脚下也由泥水慢慢变成了湿土。花郎这时腾出手来,点燃了火折子,伸手照了过去。

    不远处,头顶上出现了一大块和水池底同样的黑石板,上面刻画着一只展翅的大鸟,栩栩如生;在火折子的映照之下,一副yù破壁而出的样子。

    连我都可以看得出,那正是血魂jīng卫鸟。不过,这只jīng卫鸟似乎略有不同:它的头上有一簇冠状的羽毛,看起来更有气派。

    花郎仔细看了看黑石板上的血魂jīng卫鸟,忽然伸手在鸟羽冠的上方摸索了片刻,石板发出了一阵咯吱的响动,头顶出现了一个方方的洞口,透下来了一片灯光。

    洞口的出处在一间民房内,里面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两个条凳,桌子上面放着一盏点燃的油灯。进了屋内再看:只见大门紧闭,窗户也关得严严的,却一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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