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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老者,诡异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挂着一丝墨绿黏涎,一股奇异的草香弥漫开。他的左手捏着的正是被咬去一片叶子,入口封喉的七星双叶草。
………【第二十七章 波斯商人】………
花生大哥以前在扬州城化缘时,曾经在鸟市见到过那只神雀。当时,他就有些疑心这只神雀有可能是圣雪域的蛊师驯化出来的。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既然已经脱离蛊师一派,苦行修佛;就不该再关心蛊术这类奇yín巧计。故此,没有再去深究神雀的来龙去脉。
在石桥镇集市上,当他看见花郎那只八哥的时候,立刻看出那是血魂遗族的jīng卫鸟;同样的原因,他也没有当场点破。
这次,要帮花郎找回血魂jīng卫鸟,他立刻想到了那只神雀。
他的计划是:借助神雀把指令传送给那只血魂jīng卫鸟,那只jīng卫鸟就可以在神雀的协助下,根据指令脱离樊笼,飞到他身边来。
这个计划无疑是一条上佳的良策——不需要正面冲突,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夺回帝脉的备选jīng卫,拯救花郎的前程和命运。
计划的实施需要使用蛊术和灵媒,那只神雀就是灵媒。
蛊术也如天下武学,如果用来害人,则为邪术;若是救人,则为仁术。花生大哥决心重拾昔rì所学,就是要渡人渡己。
可如今这神雀已经一命呜呼。在这江淮之地,再去找一只圣雪域蛊师驯化的灵鸟,无异于大海捞针。
花生大哥急中生智,忽然想起花郎在石桥镇集市上遇到的卖鸟人,那也是血魂族的人。说不定,他还有别的血魂jīng卫鸟——那是最合适不过的灵媒了。
花生大哥顾不上深究眼前叶家老宅发生的这些诡异的事情,迅速离开叶李庄,快马加鞭赶到了河边的集市。
这时,rì头已经开始偏西,集市上的人流依旧似乎熙熙攘攘,大有延续成夜市之势。
花生大哥很快找到了花郎买鸟的地方,然而那人已经不在了。向旁边商贩打听,说是卖鸟人很早就离开集市,不知去向。
花生大哥知道没有灵媒的协助,只能独闯玉府,见机行事了。这一去是否顺利,难以预料。也许要费些周章才能拿回那只鸟。
不过,他想:最多两rì的时间也足够了。
于是,花生大哥找个当地人带话给我们,歪打正着碰到了看守吴家祠堂的老农。
且说花生大哥对祠堂看守人交代好口信之后,立刻火速赶往玉府。这一去,遭遇到了凶险,让他险些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人偶。
花生大哥赶到玉府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高大的门楼下,朱漆大门紧闭。昔rì宾客络绎不绝的玉府,现在竟连一个看门的家丁都看不见。几只寻常的家燕和麻雀落在汉白玉铺就的地面、石阶和大门两侧的石狮子上。
可以想见:我的逃婚,让高朋满座的玉家变得门可罗雀,亲朋旧友们唯恐避之不及了。
花生大哥这一次并没有找个僻静处翻墙入院,而是径直走过去敲大门。
啪——啪——啪,敲门声惊飞了觅食的鸟雀,也惊动了府内的人。
大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那是玉府大管家——玉如意。
玉如意见敲门的是一个胡商,先是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客气的问道:
“先生来玉府有何贵干?”
花生大哥说:
“我是波斯商人,听说扬州城玉老爷富甲一方,特地带来了奇珍异宝,请玉老爷玩赏。”
玉如意说:
“真不巧,我家老爷正在书房会客,要不先生改rì再来?”
花生大哥说:
“假如玉老爷知道我带的是什么东西,一定会见我的。”
玉如意一想:这胡商话有玄机,便问道:
“敢问先生带来什么稀世珍宝来,能否先介绍一二,让在下开开眼。”
花生大哥说:
“我带来一朵玉雕的琼花。”
玉如意一惊,心想这胡商怎么会知道玉家大小姐的大名——要知道,别说是外人,就是玉府上下也只有老爷、rǔ娘和他自己知道小姐的大名。
我的大名之所以鲜为人知是,是因为我很小的时候,爹爹曾经偶遇一名得道高人。高人说我有颠沛流离之难,破解之法是:在我出阁之前,不要让知道我大名的人,多于六人。所以,算上师父在内,也只有四人知道我的大名。
(不过,后来我自己把名字告诉了花郎、花生大哥和花奴,所以我命中注定要流离失所,也许终会客死异乡。)
玉如意意识到眼前胡商的造访事关小姐,他不敢怠慢,连忙回去禀报老爷。
我爹爹听说后,为避人耳目,并没有请花生大哥进玉府,而是让玉管家把他安排到一处幽静的别院,备了酒菜让他边吃边等。
花生大哥吃完晚饭后,我爹爹和玉总管一起来来到了别院。一见面,我爹爹便焦急万分的向花生大哥打听我的下落。
花生大哥说:
“玉老爷,我是在来扬州的路上遇到玉小姐。她和我做了一笔生意——我为她带口信给你,并取一样东西交给她;她付给我的酬劳是一百两黄金,口信一带到就由玉府支付。她还说,只要报上她的大名,玉老爷就会相信我。”
我爹爹连忙点头说:
“酬金我马上给你,我也非常相信你说的话。快请你说说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她托你带的口信是什么?”
花生大哥说:
“玉小姐叫我告诉你:她现在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很好,也很安全,让玉老爷放心。她选择我来捎口信,因为我是胡商不会引起官府的怀疑,而且我们波斯商人是最守信的。”
玉老爷点点头说:
“我了解波斯商人声誉——我女儿还说了什么?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她和谁在一起?”
花生大哥说:
“谈话时只有她一人,我们谈好生意就分手了。她现在哪里,我也无法知道。对了,她还说,让我带一样东西给她。”
我爹爹问:
“是什么东西?”
花生大哥说:
“是一只黑sè的八哥,装在竹鸟笼里。这鸟不是玉府的,但是现在却在玉府里。”
我爹爹疑惑的问玉管家:
“府上有这只鸟吗?”
玉管家想了想,肯定的说:
“确实有一只黑sè八哥,装在竹鸟笼里——那是府衙的那帮官差带到玉府的。”
我爹爹对玉管家说:
“一会儿回府,你多给那些官差一些银两,把那只鸟买下来就是。”
玉管家点头称是。
我爹爹又对花生大哥说道:
“请问小女要你把这只鸟送到哪里?”
花生大哥说:
“玉小姐没有和我约定见面的地点,她说只要我把这只鸟带出玉府,她就有办法找到我。”
………【第二十八章 暗算】………
我爹爹听了花生大哥的话,将信将疑。他搞不懂,我为什么会大费周章的要一只官差的八哥?又是如何知道那只八哥会被官差带到玉府?
他想,我一定是被人控制,受人指使或被人逼迫;才会做出从逃婚到要八哥,这一系列荒唐的事情。
不过,我爹爹对花生大哥的身份却没有怀疑。一是因为花郎的易容术非常高超,完全吻合花生大哥的脸型特征和他的气质特点;二来,花生大哥的解释合情合理,不由得人不相信;三是我爹爹心系唯一的亲骨肉,更多想的是我的安危,没有太多的心情追究别的枝节。
我爹爹又仔细问了花生大哥,关于我的一些细节;却没有得到更有价值的消息。他恳请花生大哥在此安歇一晚,明rì一早派人把鸟送过来。
我很明白爹爹的意思:他希望花生大哥明rì在别院完成交接八哥的过程——这样,即使不是我亲自来取,他也会从取鸟人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花生大哥坚持要尽快拿到那只鸟,并声称这是他们波斯人做事的原则。当rì事,当rì毕,以免夜长梦多。
我爹爹最后还是同意了花生大哥的请求。
他命玉管家:立刻回府设法买回那只八哥,还有带一百两黄金,一起给花生大哥送来。
玉管家先行告退,然后我爹爹也起身告辞。花生大哥连声道谢,送我爹爹到了别院大门。
刚一走到了大门口,花生大哥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孤独的野兽发现了同类;他不由的心头一怔。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四个脚夫、一名护卫、一匹骏马,正站在大门外。
那四个轿夫体型装束整齐划一,都似乎个头不高,身体敦实;但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异常的感觉来自那名护卫。
花生大哥走到别院大门口时,那名护卫正站在黑暗最重的yīn影中,背对着大门,无法看清面目。
我爹爹上了轿,护卫也骑上马,脸始终没有扭过来一下。
花生大哥目送他们远去,忽然心里打了一个寒战——那护法身上散发出了那种气场,是难以掩饰,和无法模仿的,那是圣雪域的蛊师多年特殊修炼而产生的一种气场。
但是花生大哥还是无法确定,因为他毕竟不做蛊师rì久,又一心向佛,感觉会退化了很多。
更何况,如果对方是一名蛊师,那么就会立刻察觉花生大哥的真实身份。他的防御xìng本能就会激发出来,而花生大哥也可以马上察觉到对方的这种变化。
事实上,对方的气场并没有什么变化。
也许这种异样的感觉,是因为今rì经历的太多,神经绷的太紧导致的错觉。
想到这里,花生大哥略松了一口气。
别院和玉府相隔并不远,快马一炷香的工夫就可以跑一个来回。就算玉管家马术不高明,再算上买鸟的时间,半个时辰差不多也可以赶回别院。如此,花生大哥就可以拿到那只血魂jīng卫鸟了。
花生大哥弃蛊向佛,戒杀本是第一戒律。
上次在小伽蓝寺杀十捕快,起因也是他们用心歹毒,被磬声反激,导致心脉震裂而亡;也算咎由自取。不过,此事还是让花生大哥深深自责,内心难以平静。
花生大哥不愿意再犯杀戒,所以,能够兵不血刃拿回干系重大的血魂jīng卫鸟,那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花生大哥回到别院,并没有进屋,而是随便坐在一座小亭中。
他拿起石桌上果盘里的一颗枇杷,嗅了嗅,又轻轻放下。
圣雪域没有枇杷,只有终年不化的圣山冰雪、迷雾、高山雪莲;山谷中的秘境,各种花草树木,各种虫鱼鸟兽,和沉浸在药、蛊、毒之中的术师们。
微风吹过,别院中的花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带回了花生大哥的思绪。
他很清楚:别院之内埋伏着至少五名江湖一流高手;院外隐藏着更多的高手。
我爹爹的手段也不是白给,他早已安排好足够的人手;无论花生大哥拿到鸟后是走是留,都不会逃过他的掌控。
花生大哥并不在意,只要拿到那只帝脉备选之一的血魂jīng卫鸟,他至少有十种不伤人而逃脱的办法。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花生大哥已经听见了一里外一匹奔马的蹄声,方向正是朝别院这里。从马蹄的步幅和频率可以判定,那正是玉管家骑得那匹马。
玉管家是一个人来的,后面并没有跟随着别的人马。
花生大哥没有起身,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波斯商人的身份。一个普通的胡商,不应该有太敏锐的听觉的。
门外,马停了下来,玉管家下马,推门进来。
花生大哥一眼看见了玉管家手中的鸟笼子。借着灯笼的光,他看的很清楚,那是一个竹编的鸟笼,里面正站着一只黑sè的血魂jīng卫鸟。
玉管家另外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沉重的包裹,那是给胡商的酬金,一百两黄金。
也许一百两黄金的分量对养尊处优的玉管家来说实在不轻,他走的有些慢,动作也显得有些滑稽;猛一看就像牵线木偶一样。
花生大哥这才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口中还说道:
“实在抱歉,让玉总管辛苦了。”
玉管家累的只顾着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办法客套了。
花生大哥走到他面前时,他才放下手中的黄金,空出手来指了指鸟笼子。
花生大哥故意问道:
“这是玉小姐要的八哥吗?大总管不要搞错,搞错了我没法交代。”
玉管家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不开口,又指了指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