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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天鹏用足目力,马匹被毒药腐化的血水融化了雪面,隐约露出一块暗红sè的毛绒。扑天鹏马上分辨出,这是被血染红的裘皮。他心中暗惊,大喝一声防守。喊声尚未落音,血染的裘皮已被冲开。
二十四鹏的惊呼尚未发出,突然白影一闪。一人向东掠出了五六丈,落地后并不停留,竟是四足着地,比雪豹更矫捷飞窜过去,正是视马为亲人的易清尘。
东侧一排人,眼前一花,来不及扳动追星弩的机括,忽然咽喉一热,血箭激shè而出。那收网的四个人,均带着雪蚕银丝手套,手里还攥着绳索。此时,不等多想,心意相通,手腕一抖,那大网竟然像一件披风一样劈头向易清尘盖过来。易清尘竟似不知道伏犀网的厉害,迎着大网飞身跃起,一手抓住网的边缘,倒钩的毒刺立刻深深刺入他的左手手掌。他竟似浑然不知,手腕一抖,一抛,百多斤重的伏犀网反卷过去,将四人尽数卷杀在网下。易清尘仰天悲鸣一声,挥剑砍下左臂,人像一根旗杆一般,直直插在雪地上。
西侧埋伏的众人,都是杀人嗜血的行家里手,此刻也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等到心神回转时,刀剑的锋芒已经逼近他们的眼眉间。极度锋寒,从眼窝刺入洞穿了他们的颅骨。他们连绝望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来。仅剩的一人,被一拳击中面门,仰天倒下。
扑天鹏并不看属下一眼,在那条白影冲出的一瞬间,已经拼命向南逃窜,此时已逃离百丈之外。石坤问昊天:“要不要抓回来?”昊天摇摇头说:“他是扑天鹏,追他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先去看看老七的伤情吧。”
石坤和聂火早已冲过来,给易清尘包扎伤口。石坤对后赶来的人说:“他自封了穴位,血止住了。”昊天看雪地里那条断臂,皮肉已化没了,成了一截发黑的枯骨。
萧江洋怒吼道,“为了几匹马,你命都不要了吗,费条胳膊值得吗?”怒极之下,伸手抓起雪地上被他一拳击昏的那个人:“好,这个狗娘养的你也砍了吧,给你的马、你的手臂陪葬。”段铁一把拉住萧江洋,摇了摇头。昊天摸着易清尘的右臂的脉搏,神情凝重,忽然又出手封了他几处穴位。
原来,扑天鹏手下的二十四鹏,已经被喂下和巨网上同样的剧毒,只是用特殊的药物控制,短时不会发作。如果一旦他们受到攻击,那么只要有一滴毒血喷溅到敌手身上,对方也是非死即伤。易清尘自断手臂时,剑上已经沾到了毒血;现在毒已经从断臂处入体攻心。
虽然不抱希望,众人还是搜了地上的尸身一遍,果然他们身上均为无解药。萧江洋弄醒被打晕的那个人,他居然是二十四鹏之首座弟子——一号鹏。一号鹏开始守口如瓶,昊天让他看了其他尸体上流出的毒血,他就什么都说了。
那巨网上的毒是圣雪域极寒村一位不知名的药师,依照家传的秘方加以增减所配制。得到毒药方和解药方之后,扑天鹏杀了药师。如今普天下,毒药配方和解药配方只有扑天鹏一人知道了。
石坤道:“我这里有一颗天丹,也是出自圣雪域的神药。据说有起死之功,但愿可以压得住这毒气。”易清尘服下天丹,脸上蓝紫之气渐渐退去,看来剧毒已被暂时压制住。
昊天道:“扑天鹏把伏犀网和巨型弩机带到这里,必有雪爬犁之类的运送装备。”一号鹏回答,“装备的确是马来爬犁运来,马匹已经放走,几架爬犁正埋在雪中。”
众人挖出爬犁,把易清尘放安置好,又套上七条绳索,命一号鹏在最前。昊天道:“我们一起拉着走,先到寒水村,然后派人将老七送到流云岛,那里有飞鸽传信,让神医速来给老七诊治。”众人知道易清尘受不了太多的颠簸,再加紧要任务在身,只能如此了。
七人已失去了马匹,好在扑天鹏的手下带着冰上行走的虎牙鞋钉,套在鞋底行走冰面,如履平地。七人拉着爬犁发力飞奔,很快渡过冰河。落rì隐去了最后一丝光芒,众人身影渐渐消失在昏黄之中。
扑天鹏并没有走远,当他感觉敌人并没有追来,就地隐藏雪中观察。七人离去后他立刻折返回来。打破脑袋他也想不出,七人是怎么在天时地利与人和具备的致命突袭之下逃脱的。
回到河谷,扑天鹏恍然大悟,青狼部七人围坐的地方出现了直径两丈有余的洞口——原来雪层之下,竟是一个地洞,上面的被冻雪覆盖。雪暴来临的那一刻,七人震开洞口的冰层,一齐下坠躲过了致命的伏击。
扑天鹏不禁脸sè大变,如此看来七人早有防范,他们所选择围坐休息的地方正是洞口的上方。扑天鹏仔细俯身下看,此时天sè已晚,扑天鹏琥珀sè的瞳孔扩大了一倍,运足目力,借着微光,可见这个直上直下的洞穴竟然深不见底,洞壁四周都是寒冰,滑不留手。距离洞口下一丈的洞壁上,布满了七个狭窄的缝隙,扑天鹏看得出那是匕首刺入坚冰的痕迹。原来七人坠落时,立刻用兵刃插入寒冰,把自己挂在洞壁上,躲过了弓弩和伏犀大网。七人不但发现自己的埋伏,而且早知这里有地洞,所以选择这里休息随时可以震破冰层,躲过突袭。
早在青狼部七英受训时,净土门最富博学的刘老爷就告诉他们,玉蟒河畔的河谷某个位置下面有深不可测的洞穴,那深洞正是传说中玉蟒化龙之前藏身之穴。远古时期,曾有土人将活人献祭抛入洞中。后沙氏家族定居仙渡之后,把这一片河谷设为禁地,不许人接近。久而久之洞口的位置就不为人所知,只在沙家的家族秘闻上有载。刘老爷年轻时曾经亲验证过这个记载,并成功的找到封口所在的位置。若干年之后,刘老爷把如何定位的方法,传授给他的弟子。;
………【第四章 寒水村寒】………
青狼部六英念着老七的安危,又有重任在身,心念如一,发力狂奔,那一号鹏感激不杀之恩,也异常卖力。七人合力拉着爬犁,速度竟比那白玉骢的速度还快了几分。
不到三个时辰,已经到了北冥海边的寒水渔村口。天sè已晚。渔村散落着零星点点的灯火,村民大多已经歇息。渔村西北头,有一间挂着幌子的一间茅屋,那是小村唯一的店铺,卖卖rì用杂货,也卖烧酒。
七人悄然行走,没有惊动任何人,天寒地冻,连狗都懒得叫。当他们看到了小铺时,萧江洋舒了一口气说,“总算到了,快快安置好老七,咱们再带些烧酒上路。”
石坤说:“有些奇怪,按这一带的习俗,店铺外挂着两个幌子的,是有酒有热菜的。这一间小铺显然只能卖卖酒水和简单的卤菜,怎么也挂着两个幌子。”
叶枫道:“恐怕连卤菜都未必有,这穷村小店都是杂货铺,只有掺了水的浊酒卖。”
众人都点点头同意。
昊天挥挥手,萧江洋和聂火一前一后护着老七,段铁和叶枫绕到小铺的后面。正面有一扇门和一扇窗,从门窗缝隙中透出昏暗的灯光。石坤捡起一块石子,左手指尖一弹正中木门,在寂静的黑夜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右手同时用剑尖跳开窗户的内销。木门没有一丝动静,窗户却无声的打开了,小铺在鱼油灯光在照明下,屋内的状况一览无余。屋内比想象中的还要局促,左边堆满了各种杂货,右侧挨着墙根摆着一排半人高的酒坛子,其中一个坛子已经打开,半盖着蒲草编的盖子,露出打酒木勺的长柄。酒坛旁胡乱摆了一张床铺,床板下和周围都同样堆满了东西。
昊天和石坤走入茅屋,渔家特有的咸鱼海货的气味混合着酒香,扑鼻而来。屋内除了堆满的东西,并没有一个人,虽然杂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这时叶枫和萧江洋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空无一人,正待说话。萧江洋忽然看到那一排酒瓮,连话也顾不上说,直奔酒坛,抄着长柄木勺舀出满满一勺酒来。
萧江洋馋酒但并不莽撞,他问叶枫:“四哥,你看有毒吗。”
叶枫嗅了嗅说:“难得,难得——这土制烧酒居然没掺水;放心老五,这酒只能醉死人,毒不死人。”
萧江洋先满喝了一勺酒,然后就开始找碗倒酒给大家喝。
昊天忽然说声:“别忙”,开始用手挨个敲起了酒瓮,一连下去都是装满酒的沉闷声,直到最后一个则是空荡的回响。昊天对萧江洋递了一下颜sè,萧江洋并不放下酒舀子,上前一脚把酒瓮踢开,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浅洞,里面还有一个黑影蠕动着。萧江洋伸手掐住那人后颈部五处大穴道,把他从洞中提了出来。
那瑟瑟发抖的黑影,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低眉顺目的皮肤黝黑,因恐惧而浑身颤动,不感直面众人。
昊天把这孩子从萧江洋手中放下,轻声问到:“小哥莫怕,我们是店主的朋友,你知道店主现在何处?”
孩子慢慢缓和下情绪,嗫嗫地说:“天刚黑的时候有人敲门,我爹让我藏在这里,他开门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在洞里什么都听不太清楚,好像就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抛了屋顶。”
昊天使了个颜sè,叶枫和萧江洋闪身出门,片刻时间二人就回来说,屋顶有一具尸体,已经放下来了。昊天说抬出来,让孩子看看。一具消瘦的中年男人尸体被抬了进来,眼睛凸出来,嘴半张着。
昊天还没有问,那孩子已经趴在尸体上大哭起来,正店主无疑。昊天让叶枫把孩子拉到一边抚慰,让外面二人把老七也抬了进来。
几人围着店主的尸体,昊天道:“大伙都来看看能发现什么?”眼睛却看着石坤。石坤早已蹲在尸体前,先快速搜遍了全身,空无一物。看看颜面四肢排除了中毒身亡的可能,然后撩开衣物,看身上几大致命要害区均无伤痕。石坤看了看死者半张的嘴,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近油灯,用手把死者嘴巴张大,然后用探入两根细长的手指,摸索了一番。抽出来时,手指上带上了一层浅红sè的血水。石坤皱了下眉头,用手按了按死者腹部,又点了点头。
昊天问:“如何?”
石坤看了眼一边抽泣的孩子轻声说:“他的颈部大血管被尖锐的东西从喉内刺破,气管和食管也被豁开,血液顺着食管流入腹内,体外半点伤口都没有。外面寒冷,血已经冻冰。我方才按了按他的腹部,里面有一个大冰坨。”
段铁说:“如此岂不是像鱼一样被鱼钩勾死的?”
“正是。”
“可人又不是鱼,怎么会傻到吞下鱼钩呢?”——萧江洋问道。
“如果我先打中你的膻中穴你会如何?”
“我当然倒吸口凉气。”
“那你的嘴巴就是张开了,这时候我把鱼钩从你张开的嘴巴抛进去,勾住你的血管和气管食管,用力一扯。。。。。。”
“二哥你别说了,说的我嗓子都发紧。我服了你了还不成吗。”
昊天也点了点头,石坤的仵作之术果真净土门无双,连教授他们的刘老爷都曾赞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石坤胃口不好,恐怕与太jīng于仵作之术有一定的关系。
昊天接着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石坤道:“这里没有条件,也没有时间仔细查验了,我只能再细查一遍表面有什么异常。”
死者双手张开,鞋内也没有任何东西,七窍除了嘴之外其余也一一看过。
昊天一直盯着死者的嘴巴,总感觉他想要说什么。忽然他眼前一亮,说道:“看他的嘴里有什么。”
石坤细细查看了他的嘴巴一遍,果然在门牙缝隙之中,发现了一小截红sè的丝线一样的东西,又像一丝淡淡的血痕,所以很容易被忽略错过。
“这又是何物?”萧江洋问道
“像是什么动物的毛发。”段铁说道
“什么动物是红sè的毛发,再说这发丝的韧xìng十足不像是毛发。”石坤道。
萧江洋挠了挠头:“哎,刘老头在就好了,天下还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昊天道:“好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到渡船,不知那孩子知道不知道如何去摩天崖?”
那孩子在叶枫的安慰下已经停止了哀嚎,只是默默抽泣。
昊天说:“孩子,你爹是我们的朋友,你的血仇就是我们的血仇。我们一定会查出凶手,为你爹报仇。现在你爹走了,你就要变成男子汉——这也是你爹在天之灵最希望看到的。”
叶枫接口说道:“本来你爹要带我们去摩天崖,你知道怎么走吗?”
那孩子果然强行止住了眼泪,他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