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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殿下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驱马向前奔了几步,行到一处弯道口,解下马鞍上系着的瞭远镜,放在眼前观看。
小卫默默地跟在一边。
殿下看了许久,方下瞭远镜递给小卫,问道:“跟在纪慕年旁边的那人是谁?”
小卫不明殿下所言,亦拿着瞭远镜观看片刻,道:“属下不知。”
殿下皱眉道:“看纪慕年的样子,好像对这人很器重。”他想了想,纪慕年器重的那人应当是在皇城里呆着,他委实想不出这人的来历。
小卫道:“殿下不是查出纪慕年有龙阳之癖,讲不定那人是纪慕年一时猎奇。”
“……”殿下沉默,古怪地看了小卫一眼。
小卫忙低头不语。
殿下沉默道:“小卫,本殿一直很好奇,你跟了本殿那么久,为何脑袋始终转不开。”
“……”小卫无地自容道:“殿下恕树下愚钝。”
殿下摆手又道:“小卫哪里是愚钝,明明是脑袋开光,非常人能及。”
“……”虽明里是赞扬的话,但小卫还是头皮发麻。
说到这,殿下点到为止,继续观察起北封队伍来,只不过这次,他的目光大部分都追随着那位红缨主将在走。
随后他开口道:“纪慕年。”
小卫不明殿下突然开口的意思,却怕殿下再度责怪,也不敢过问。
殿下眼里浮现一层冰冷笑意。
纪慕年,你越离近晋南关一步,就离你死亡之期更近了一步。
他心里一边暗笑,一边驱马继续前行。
良才美将,凋谢在战场中的情景,是他楚熙游最爱欣赏的美景。
更何况——
更何况眼前这人是北封眼下的第一高手、封王的唯一师弟、龙羿身边的第一宠臣。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好像打比方打错了QAQ
小夙当然要和龙龙做运动后才能够蒸包子0。0
39
39、第39章 新泉引 。。。
龙羿照例早朝,下朝的时候后背难受的厉害,在德福的坚持下,回到养心殿趴在床上睡了两个时辰。
成风楠提着药箱进来,帮龙羿诊了脉,又帮龙羿看了看背后旧疾的伤口,方才合上龙羿的衣襟,盖好龙羿的被褥,转身问德福道:“皇上这几天怎么忽然身体弱了许多?”
德福面有犹豫。
成风楠道:“你是皇上的贴身公公。应该照顾妥当才行。我前几日替皇上把脉的时候,皇上还是妥当的。”
德福叹气着拉成风楠到一边道:“皇上前几日去了缘山,回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
成风楠瞪眼道:“皇上又去见了那个妖僧?”
“……”德福嘘声。
成风楠也知自己说得有些偏激,皱眉道:“那皇上去缘山做了什么?”
德福道:“臣太医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奴才哪敢过问啊。”
成风楠仍是皱眉,走到案边,提笔写了个方子,交予德福,沉声道:“瞳华一直邪门得紧,公公应当好好劝劝皇上,莫要让皇上再接近那个僧人了。”
德福只得草草应下,待到成风楠下去,才松了口气,进屋服侍龙羿去了。
龙羿迷迷糊糊在睡梦中看到一人身影,模糊又熟悉,不由得一喜,上前抓住那人衣袖。
“小夙。”他唤道。
那人微微侧头。
龙羿看不清眼前的人的面容,只看到那人喉骨处微微凸起,男人的喉结上下轻轻动了下。
龙羿一愣。
他愣的同时,耳边传来德福的声音。
“皇上,皇上该服药了。”
龙羿皱眉。
德福不厌其烦道:“皇上,该服药了。”
龙羿有些烦。
“皇上,该服药了。”那头又唤了一声。
“……”龙羿泄气,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喊停,这位公公会一直这么唤,只好眯起眼道:“知道了,放那吧。”
德福鼓足勇气道:“皇上,搁着药性就过了。”
“……”
龙羿睁开眼,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起来。
德福连忙将软垫垫在龙羿背后,让他舒坦点,这才端来药碗。
龙羿直接拿过药碗,咕噜噜一口灌了干净,这回他连眉也没皱一下。
德福无言地接过空了的药碗道:“皇上,刚成太医来听诊,说皇上该好好休息。”
龙羿道:“朕休息得很好。”
德福闭口,要谏言皇帝不要去缘山找瞳华的事又咽回肚子里。
龙羿道:“这几日,慕年有没有传信过来?”
德福道:“除了五天前说已经进军晋南关支援外,就没再有传信。”
龙羿点头道:“慕年心急,想必打算早日到了晋南关布局。”他皱了皱眉,抬头望向德福道:“德福,朕这几日眼皮一直跳得厉害,总担心什么事要发生。”
德福道:“所以皇上更要好好休息才是。”
“……”
龙羿揉了揉眉头,最终将目光望向床的内侧。
他该什么时候回到自己身边?
皇帝默默地想。
*****
成风楠离了养心殿,便换了身便服,向宫中守卫出示令牌,打了辆马车朝缘山行去。到了屋舍,他也不理会守门的小沙弥,自己一个人走到瞳华屋舍。
瞳华此时正在抄录《大魔洗心经》,听到有人突然来访,先是抬头,看到来人是青年医者成风楠,却是微微愕了。
成风楠看到瞳华单眼中的一只红眸,没有来地升起烦躁之意,也不打交道,直接开口道:“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瞳华愣了愣,最后笑道:“你怎么来这了。”
成风楠瞪眼道:“我问你问题,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瞳华道:“你莫要这样看我,我只是帮着皇上做了皇上想做的事情。”
说罢,他起身拉了张椅子,垫到成风楠背后。
成风楠毫不客气,直接坐下道:“皇上想做什么?”
瞳华不避讳,对着成风楠实话实说:“皇上想召回贤妃娘娘。”
成风楠皱眉不语,半响方愕道:“然后你就帮皇上做了?”
瞳华点头道:“我开鬼眼用皇上的精气血路,寻到贤妃,并把他召了回来。”
成风楠眉头皱得更紧,心道难怪龙羿身子亏空许多,但他复又看向瞳华鬼眼,沉声道:“我曾告诉过你不要妄用鬼眼,若是用得频繁,到时候我可治不了你。”
瞳华又是点头道:“我知道。”
见瞳华如此不着不急、沉沉静静的模样,成风楠顿时没了脾气,随后他沉吟半响道:“那贤妃现在何处,为何皇上还没有见到她?”
瞳华笑道:“贤妃那身子已死,我将他转到凤梧之森,引他喝了新泉。”
这回轮到成风楠愣了。
他过了许久,方才不确定地问了句:“新泉?”
瞳华呵呵笑了几声,转而回到案前,提笔继续抄录心经。
成风楠的眼忽然瞪得圆溜溜的,道:“我在佚书上看到,说新泉喝了……”说到这,他卡了一下,眯起眼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当时我为贤妃寻找解药时,为这东西差点跑断双腿。”
瞳华抬首看他道:“那时,你没有那么热情,会跑我这问我。”
“……”成风楠咽口气。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丝毫不见生疏。
成风楠心里还是惊疑,问道:“那么说,这回贤妃是可生育了?”
瞳华笑道:“是不是真的,都需你诊过脉,到时候,要是有皇上吩咐,让你为贤妃把把喜脉,一切就知晓了。”
成风楠听罢,仔细想想道:“若是这次贤妃又有了生育之能,皇上必定龙颜大悦。”
瞳华不明意味地再次呵呵笑了声。
两人呆在房中,成风楠之前怒气冲冲的模样全然不见踪影,而瞳华则仍是一派淡然,不染纤尘的模样。
*****
部队又行进了两天,纪慕年难耐洁癖,在第二日驻军之时,溜到外头找了潭清池,一头往里面扎进去,洗起澡来。
他自然不放心钟夙,是故连出门洗澡也将钟夙带上。
钟夙看纪慕年在水里扑腾,有些尴尬。
纪慕年钻出水潭,冲着钟夙道:“我看你都流了一天的汗了,不洗洗?”
钟夙笑道:“不用了。”
纪慕年皱眉,吸了吸鼻子,游到钟夙身边,低声道:“以后你还要侍候皇上,总得干净点才行。”
在他印象里,这人即使是个女人的时候,都是一身污垢的样子,实在有伤大雅。
钟夙听到“侍候皇上”四字,不由得一愣道:“侍候皇上?”
他印象里的侍候皇上,一是妃嫔侍寝、二是宫女贴身、三是公公照料、四是侍卫守护。但他最常接触的,便是妃嫔侍寝,他虽与龙羿行那事不多甚至只有不明就里的一次,但若是现在他以男人身体回到宫里,论龙羿的态度,怕是……
他眨了下眼,有些不解。
纪慕年看这人一脸迷惑的样子,低声咳道:“皇上喜欢你得紧,到时候,你也需侍寝。”
钟夙又眨了下眼。
“男人侍寝,和女人也该差不多。”纪慕年道。
“……”钟夙想象一下那时场景,不由得皱眉道:“男人侍寝?”
纪慕年呵呵笑了声,道:“男人行那事虽然痛了些,但是比女人要有讲究。”
钟夙又是不解道:“讲究?”
纪慕年道:“京城的小倌,侍候的时候都是灌过肠的。不过皇上该是会疼你……”他沉默半响,方抬头道:“但无论如何,你总得洗干净了才行。”
“……”
钟夙这回倒是有那么点懂了。他也曾听说过灌肠,不过此灌肠不比彼灌肠,但总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他有些尴尬,纪慕年又扯了扯拍了拍钟夙的小腿肚,道:“快下来洗洗,一身汗味,你自己不觉得,我在你旁边都觉得难闻。”
钟夙沉默半会,方才开始解衣。
两人擦洗完身子,重新换好衣服,纪慕年神清气爽,擦干头发,眨着眼看钟夙。
钟夙的头发短,一下子就擦干了。
纪慕年望了望天色,还早。
钟夙整理了下衣服,把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的。
纪慕年忽然笑道:“那天我见你,你的身手不错,是哪里学的?”
钟夙一愣神,方回道:“在部队里学的。”
纪慕年若有所思,最后就着他旁边一棵树的枝干折了两条树枝,一条抛与钟夙道:“我们再比划比划。”
钟夙不明所以,看向纪慕年。
纪慕年道:“我出手可不轻。”说罢,他目光骤紧,挑起树枝,向钟夙袭来。
钟夙眼见纪慕年气势忽然外绽,一条普普通通的树枝在这人手中,好像忽然变成锐不可当的利刃,不容小觑。
他连忙收敛心神,架过纪慕年的树枝。
两个人拆解来回几十招,最终纪慕年先停手,笑道:“我知道了。”
钟夙也停手,望向纪慕年。
纪慕年道:“你善用匕首,学的是搏击之术。根基和耐力都很好。”
被他一语道破,钟夙有些腼腆地笑开来道:“纪将军好眼力。”
他这一笑笑得青涩,在一张清俊的脸上划开,却分外好看。
纪慕年笑道:“搏击之术虽好,但是上了战场,却没有什么用处。”
钟夙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往日里用的都是枪械弹药,搏击之术是用来制服恶徒、使用匕首是接受刺杀任务时需要配备的武器。但若到这时候的战场,千军万马压过来,自己这点本事便好像沧海一粟,根本泛不起波澜。
纪慕年又道:“可会轻功?”
不知为何,经过纪慕年一问,钟夙脑海里闪现龙羿飞身上树的场景,他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纪慕年道:“你的功夫很平实,若是有指点,肯定会大有长进。”他沉思一会,方问道:“钟夙,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教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