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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年点头道:“是个棘手的角色。”随后他目光转向钟夙,犹豫了会,最终才道:“不知皇上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本是不喜欢祈妃的,但因受楚太子威胁,方才将祈妃打入沉景宫。”
钟夙奇道:“祈妃和楚太子?”
他问的同时,脑海里再度闪现那名侍卫的模样。侍卫自称“殿下”,又说与他相识,很可能便是纪慕年口中所说的那位人物。
但他仍有不解,想起龙羿平时温和不缺霸道的模样,皱眉道:“皇上为何如此忌惮楚太子?”
纪慕年目光微微锁紧,集聚一线,望向远方晋南关道:“若是寻常人物,皇上他也不会在意。只是楚太子手下有一名江湖人,会用火器。”他指了指远方的炮火,道:“六年前,北封和南楚有一战,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根基尚还不稳,南楚人掌握火器制法,在战场上大败我朝,后来纵然振武将军神武击退南楚侵袭,但我朝也是元气大伤。”
而当时,正是那位南楚太子,扬言若不是从他之意,就要再度重整发兵,用火器之威踏平北封每一寸疆土。
那时候的龙羿因为这事,在风楚斋发了好一阵脾气。
钟夙听完纪慕年所言道:“火器?”
纪慕年道:“若是寻常刀剑倒也罢了,火器一旦炸开,就是绝顶高手也要经受不住。”
钟夙似懂非懂,想这火器应当是类似炸药一类的武器,他心里琢磨着问道:“若是如此,那我们的火器如何?”
他这回用上了我们二字,无疑是将自己也算作北封的人了。
纪慕年听得微微一笑道:“虽比不上南楚,但好歹也能在战场派上用场。”
钟夙低低“哦”了声。
纪慕年勒马回头道:“今晚我要去探查敌营,你呆在军中等我回来。”
钟夙看着他,皱眉道:“此次为何不带我去?”
纪慕年望了钟夙一眼,笑道:“这次去敌营,在我身边比较危险。”
钟夙眉皱得越发紧了。
纪慕年说到做到,当晚派给钟夙两名亲兵,自己动身出营。
晚上,钟夙温习了一遍纪慕年教授的纪家刀法,唤过一名亲兵道:“这次出征,纪将军有没有带上火器?”
亲兵道:“带上一点。”
钟夙道:“你带我去看看。”
火器放置的地方极为隐秘,但钟夙是纪慕年器重的人,纪慕年吩咐除钟夙出军外,全然许可他在军中走动,亲兵思索了一会,便带钟夙行到放置火器的车边。
钟夙闻到熟悉的硫磺味,油然生出一股亲切感。他伸手摸了摸车厢,忽然笑了开来。
这笑颇有点见到老朋友似的,格外开心。
旁边的亲兵低声道:“大人,还请小心火器。”
见身边的人小心谨慎的样子,钟夙这才依依不舍地挪开手,心下思忖着要不要将自己会懂些火药炼制的事情告诉纪慕年。
他脑海里转过数转,耳朵边却忽然到林子东边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在南边闪开,浓烟直冲云霄,过了一会,又是“轰轰”几声巨响,连连爆开。远方天边渐渐染上一层红色,火光滔天。
林子里面的人纷纷侧头观望,对南边的情况各有猜测,一时间交头接耳。
“纪将军炸了他们的粮库!”
人群中不知有谁说了这么一句。这话一出,虽如石子掷海,却激起千层澜。众人精神瞬间抖擞,议论不停。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喝道:“整顿,准备出兵入攻晋南关!”
这一声喝虽平平稳稳,但是落入每个人的耳力,却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正是纪慕年灌注真力的声音。
队伍里的人顿时忙碌起来。亲兵连忙道:“大人,我们快回去上马。”
钟夙知道马上又要行军,点头应了,和着亲兵回到之前呆着的地方,跨上马鞍。
大队整顿齐整,便朝着晋南关方向进发。夜间暗成一片,只能借得月光在黑暗中前行。队伍有序前进,不一会儿,远处晋南关的城影便渐渐近了。
前面的队伍忽然慢了下来,钟夙骑马紧紧跟随。这慢的时刻只是一个停顿的时间,像是等待部队集合,过不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火药爆炸的声音,不绝如耳。几团火光在不远处同时乍现,刺入眼眸,爆炸处烟尘翻滚,血光、尘埃刹那间飞散开来。待得炮声火光一过,北封军爆发出一阵嘶喊,往前方快速冲去。
钟夙料想此时应是两兵相接,北封当是奇袭得手,驱马跟上部队。
战争一触即发,战火瞬间燃烧半边天色。前方北封将士冲锋陷阵、喊声交喝在一起,震耳欲聋。后方将士紧随其上,部队如雄狮入境,所过之处,所向披靡。
钟夙亦取出马鞍上的刀,长柄在握。他既没有冲在最前方,也没有落在最后端,而是混在队伍当中。当中的队伍多是步兵,他骑在马上颇是显眼,在阵中的敌兵看到钟夙此时模样,纷纷朝他这里攻来。
钟夙学了几天刀法,临时上阵,居然还有些见效,拦住马下的人攻击。长刀划过空中,嗡嗡作响。
纪家刀法在江湖上成名已久。钟夙得纪慕年传授,居然也颇有些将门风采。他击退几个围上来的敌兵,看着阵中人厮杀场景,最后致命一刀却始终挥斩不下。
南楚围城士兵经北封偷袭后,自知凶多吉少,临死前爆发血性,往死里冲杀。
钟夙犹豫间,一人猛地抱住他的刀身,死死不放开。围着钟夙的几人见状,举枪往钟夙身上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钟夙只见眼前刀光一闪,往钟夙刺来的枪齐齐断柄。一人飞身至他马上,扫开南楚亡命士兵,皱眉道:“小心点。”
钟夙回头,便看到纪慕年立在他后面的马背上,长刀飞快舞动,如割稻收草,一时间敌军一排一排倒下,纵有人举兵相抗,也是兵裂人亡。
鲜血四溅,纪慕年和钟夙两人身上,均沾上粘稠血液。钟夙回头时,可见纪慕年额上尽是汗水,显然颇为乏力。
他心下一横,再也不忌惮什么,手中刀开开合合,一路砍杀而过。
两人并乘一骑,随大军往晋南关冲去。
待到北封军队肃清南楚守军后,纪慕年又下令烧了南楚军的军营,俘虏数千南楚敌兵。
晋南关守军见北封大军前来支援,打开城门。自城门中出了一队军马,行到北封援军前,一人跳下马匹,上前跪拜道:“末将宫少赫拜见镇国将军。”
纪慕年正坐在钟夙身后,也不下马,直着身子道:“勿用行礼。”顿了顿,道:“这边战事已歇,还请少将军带路进城。”
宫少赫应了声,忙起身接待纪慕年,将数万北封军带入晋南关。
行路时,纪慕年仍是微微将身子向前倾了些,靠在钟夙身上。
钟夙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纪慕年一眼道:“怎么了?”
纪慕年耸了耸鼻尖,也不答话,等过了好些路程,方道:“太脏了。”
“……”钟夙再看了纪慕年一眼。
“还很累。”纪慕年又补了一句,说完就闭口了,干脆整个人挂在钟夙身上不动了。
“……”钟夙无言,只好跟着部队前行。
又过了一会,到了晋南关,纪慕年方才睁眼从马背上下来,大致布置了晋南关城内的兵防措施,迫不及待地走到宫少赫给他两人布置的房间,命人上了浴水,自个儿脱光衣服,溜
进浴桶里面擦洗身子来。
他洗浴的时候,还不忘给钟夙备一桶水。
钟夙在内房洗浴完,穿了身便衣,走到镜前打量。这几日行军,他的头发也长了些,大约过段日子就可以束发了。
他想着纪慕年教他的刀法,忽然伸出一股古怪不祥之意。
那种古怪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钟夙快速走到纪慕年的房间,一瞬间愣住了。
只见纪慕年□浸在水里,唯有一颗头露出水面,整个人靠在浴桶上,双眼紧闭,不知是睡着还是晕着。
钟夙赶紧上前唤醒纪慕年。
纪慕年被唤醒后微微一愣,看到钟夙担心的眼神,笑道:“今天还真是累着了。”
钟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去袭营的时候,是不是遇到那人了?”
纪慕年睁眼诧道:“谁?”
钟夙立刻闭口不言,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最终挑了词来道:“楚国太子。”
纪慕年皱眉道:“我今日是遇到一个高手,但是不知他是楚国太子。”
钟夙直接将心中所想拖出道:“若是你遇到楚国太子,会不会那人早先就料到你会去袭营,专程在那候你。”
纪慕年眨眼道:“他等我作甚?”
钟夙皱眉道:“虽不知他等你要做什么,但这事实在巧合。而且依照我们军队行军速度来言,从你袭营的南部到我们刚才杀进来的那些营寨也不算很远,完全有时间通报。可适才
我们到的那几处营寨,却像全无防备的样子。”
纪慕年愕了愕道:“此事我也想到了。”末了,他道:“只是他舍了三个围攻晋南关的主营兵力让我们进晋南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事钟夙也说不透,只好将事往心里记着。纪慕年起身擦干自己的身子,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顿觉神清气爽,连刚才的烦闷困躁之心也散了不少。
钟夙见着纪慕年此时心情转好,于是将心中琢磨的事告与纪慕年。
纪慕年听罢瞪眼道:“你会火器?”
钟夙道:“虽不至特别厉害,但足以提高目前的火力。”
纪慕年连连摇头道:“火器实在危险,万一你出了三长两短,皇上怪罪起来……”
他话音未落,钟夙笑道:“纪将军,你一番用心良苦,钟夙心领了。”他顿了顿道:“纪家刀法厉害,但钟夙无德无能,未能叩师徒之礼……我想纪将军意不在我能学此自保。”
纪慕年一愣,苦笑道:“虽是如此,但皇上未见你之前,我要确保你安然无恙。”
他话这么说,但到第二日却仍是允了钟夙去火器研究所查看。
钟夙闻着以前熟悉的味道,却感觉格外舒心,埋头苦调配方、材料的纯度来。
纪慕年放任钟夙去做实验,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待他安慰城中百姓后,亲自去了火器研究场所看了几次。
到了第九日,钟夙呈上重新调整过制法的火药,并增添了导火索、管型火器等配置,呈与纪慕年确认,纪慕年试了威力后,不禁喜上眉梢,封钟夙为校尉,将火药配发到全军。
再过五日,纪慕年率军出晋南关,驱逐残余的南楚军队,火器上压倒性的优势在短短三日之内,大败南楚敌军,逐渐收复晋南边境几处小县小镇。
南楚军节节败退,终退至封楚国界附近。
钟夙随军进发,手持长刀,勒马和纪慕年并行。
他的长刀上还残有血迹,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土泥中。平原战场一片血染,钟夙目光抬眼处,望见一片残阳似火,和平原上的血交相辉映。
作者有话要说:=_=一波要三折
42
42、第42章 被行刺 。。。
在京城到晋南关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外头甚是简单,旁人只看到普通的木质车厢、普通的木轮、普通的马匹和一个普通的马夫。
马夫长相平常,是扔到大街上看一眼就忘记的面容。
车厢里传来一人不耐的声音:“夜鹰,这都几天了,怎么还在这地段上跑?”
赶车的人有些无奈,回头望向车厢垂帘道:“回皇上,成太医说你身体不适,车子不能太颠簸,得行得慢些才好。”
“……”龙羿瞪眼。
随后他撩开车帘,怒道:“夜鹰,你什么时候也听他俩的话了?”
夜鹰低眉顺耳道:“皇上,您身子骨不好,这是为龙体着想。”
“……”龙羿继续瞪,那表情就像吞了个大核子被噎住了似的。
随后他转回车内,冷冷扫了车内的德福、成风楠一眼,淡淡道:“敢情朕这几日太纵容你们,谁说的话都比朕要厉害了。”
他这话一出,德福赶紧从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