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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夙涩然望着纪慕年,不知该说什么。
纪慕年说完一句,又吸了一口气,他伤在肺腑,说话断断续续道:“皇上交给我虎符,放在我枕下的密匣里。匣子的钥匙是我头上的银铜发簪。”他用尽力气,用手抓过自己的发髻,扯下发簪,塞入钟夙手中,再抓过钟夙掌心,将手中御赐的玄铁宝刀递给钟夙道:“
43、第43章 不归路 。。。
若那些人不信你,你就出示这把刀。”
他说完,脚下绊倒一块石头,一个踉跄,扑在地上。
钟夙亦被他牵扯,摔在地上,他忙起身再去扶纪慕年,被纪慕年伸手一把推开。
“快走。”纪慕年嘶声道。
钟夙咬牙,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军令。”纪慕年的声音已然哑了。
钟夙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尖很酸。
“快走啊……”纪慕年开口,又是一股血喷出来,在地上蜷起身子。
钟夙闭了闭眼,再睁开道:“纪大人,钟夙谢你一辈子。”
纪慕年闭眼,将头侧在一边不理会。
钟夙往前走了几步,忽的转过身,对着纪慕年伏在地上的身体迅速拜了三拜。
纪慕年仍是没有反应。
钟夙再度狠狠咬牙,转头往前奔去。
待到确认钟夙离开,纪慕年方才慢慢睁开眼。
眼前俱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他冥冥看到一人抬眼对他笑道:“慕年,你可愿意和我一起下山。”
他看到自己垂头,涩涩笑道:“师兄去哪,我便跟师兄去哪。”
此去经年,师兄遥不可及,但那一日诺言,却成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咳,下一章要见面鸟
44
44、第44章 重聚首 。。。
钟夙快速在丛林里前行,速度比背扶着纪慕年的时候快上许多。
待到后面的人声渐渐淡去,他忍不住又再忘了身后一眼。
丛林茫茫,眼下已见不到纪慕年的身影了。
钟夙沉住气,手中紧紧握着纪慕年递给他的银簪和御刀,脚步停留,往一线天山崖上爬去。
此时峡谷的路已被南楚追来的将士堵住,他只好从绕到谷顶重回军营。
山石陡峭,钟夙徒步借着地形掩护攀行,到达谷顶时,往峡谷四周望了一圈,只见山下绿林掩蔽处有人头攒动,待到他集聚目力望去,赫然发现山林中居然暂候着不计数的南楚军队。
这一惊非同小可。钟夙想到纪慕年之前说的话,心中越发不安。
他快速下了山坡,往北封军营狂奔而去。
一路又奔了三里路,钟夙见到北封大营,仍没停下脚步,只管往纪慕年的军帐方向跑。
军帐外站着两名近卫,见是纪慕年宠信的校尉,连忙拦住他道:“金校尉,卢将军在里面。”
钟夙皱眉道:“他在里面作甚?”
近卫道:“卢将军说纪将军要他到帐中取封信笺。”
钟夙眉皱得越发深了,道:“我有重要东西落在内帐,正要取出。”
他的内帐和纪慕年的军帐连在一起。近卫听罢点头放行。
钟夙快速撩开帐帘,直直入到纪慕年往日就寝的房间,正看到卢衡从纪慕年枕下拿出一个小铁盒。他目光骤紧,喝道:“卢将军,你在做什么!”
卢衡未料到会有人闯进,惊得回头望向来人。见来人是个校尉,他的心顿时一宽道:“金校尉,你如此对本将大呼小叫,不成体统。本将只是奉纪将军的令,帮他取些东西。”
钟夙挑眉冷笑道:“取些东西?”他的声音逐渐压沉:“敢问卢将军,是取些什么东西?”
卢衡见眼前的人气势压下,不由得皱眉道:“本将要取些什么东西,你一校尉无权过问吧。”
钟夙直视卢衡眼中,气势当仁不让:“末将方才也见到纪将军,只是纪将军告诉我,卢衡叛变了。”
卢衡脸色顿时一白,沉声喝道:“金中!军营之中,你敢如此放肆!”
他说完这话,心里转过数转,直觉得此人威胁巨大,朝外喊道:“来人!”
“人”字尚未脱口,钟夙抢手就去拿卢衡手上的盒子。
他这一招擒拿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用得颇为熟悉。卢衡见招,硬生生地把“人”字咽了回去,闪身躲开钟夙攻击。
钟夙冷冷道:“卢将军还是把那盒子给我。”
卢衡未料到钟夙出手,将盒子抓得越发紧了,怒斥道:“金中,你好大的胆子!”
他这一声惊动屋外的近卫,两个近卫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状况。
但军令如山,卢衡和金校尉都没有命他们进去,他们也只在外面候着。
钟夙瞥一眼帐外,冷冷笑道:“我纵有再大的胆子,也不及卢将军。”说罢,手向前一伸一摊,厉声道:“拿来!”
他这一声已经近乎肃然,听得卢衡不禁胆寒。
纵然他跟着振武将军多年,也少见有一个年轻人有如此压迫之力。
卢衡失色,脑海中速转,不再理钟夙,拿着铁盒就往帐外行去。
钟夙立刻抓住卢衡肩头道:“卢将军,你不把铁盒交出来,我不会让你走出这个营帐。”他这句话斩钉截铁,动作更加利索,直接朝卢衡手中的铁盒劈手夺去。
卢衡岂会让钟夙拿到虎符,手中宝剑出鞘,就向钟夙的手刺来。
钟夙“嘿”地一声冷笑开,只等卢衡动手,手中御赐宝刀“呛”一身迎上卢衡佩剑剑身,这一发力气十足,纵然钟夙没有先天真力,宝刀削铁如泥的威力也发挥得出色至极,刀过剑身,剑身砰然而断。钟夙不眨一眼,刀势顺剑身而上,一个照面,就将卢衡的手臂齐肩割下。
“啊——”
营帐中发出卢衡凄厉惨叫。近卫军这次方知事情结大,顾不得军令,撩开帐篷往里查看。
帐篷里顷刻喷发出浓厚的血腥味,近卫军只见得金校尉手持一刀,刀身滴血,而卢将军正倒在他脚下,右肩如井喷血,源源不断往外洒射。
场面诡异至极,连两个近卫也不由得惊住。
钟夙夺过铁盒,将纪慕年交给他的银簪迅速插进铁盒锁孔,取出里面的半只虎符道:“卢将军叛变,纪将军临前交我统帅队伍,你们速速将各个职位的将军召到此处,我有要事相告。”
这一变委实突然至极,近卫又是一惊又是一愣,完全没搞懂是什么状况。
钟夙再度喝道:“还不快去。”
近卫这才回神,他俩光凭职位就比钟夙低上几筹,此时校尉发话,两个人自顾应去了。
两人走后,钟夙才将目光又转回卢衡头上。他也不帮卢衡处理伤口,这是沉沉地看着这人。
卢衡没料到钟夙会下狠手,此时失了一只手,血液尽往身外流去,不一会儿便陷入昏迷。
钟夙冷冷哼了声,想到纪慕年,只觉得眼眶一红,恨恨地别开头。
过了不久,西南军众将领齐聚军帐内,钟夙从内侧踱步而出,目扫众将领。
未料到是一个区区校尉将这些人召到这里,几个将领纷纷交头接耳,心下生疑。
钟夙执虎符站在案前道:“在下校尉金中,托纪将军之令,暂管三军。”
他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异。
钟夙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掌心拖起虎符道:“南楚数万大军此时就在我军三里外备军,随时来袭。军中卢衡叛变,军营布置应被南楚所知,各将军务必调整好自己的军队,准备应战。”
他这样说,心里想起那粗红血箭和南楚太子胜券在握的神情,心里渐渐下沉,再道:“必要时,我军需做好撤退的准备。”
众将听到钟夙此话,皆是皱眉。一个步兵将领道:“我军已经将南楚军队驱逐到边界,胜利在即,何以撤退?”
这位将领的话就像个楔子,引开话端。有人附和,有人道卢衡不会叛变,有人询问纪慕年下落,各种声音,纷纷杂杂,整个帐内吵成一团。
钟夙紧锁眉头道:“纪将军将此事托付于我,有信物为证。”
他怕军心动摇,也不敢说纪慕年已经落于敌手,只将纪慕年随身携带的刀呈在众人面前。
刀面平滑,刀尖锐利,确是御赐的玄铁宝刀。
将领们又是对视一眼。一人瞅瞅刀,再看钟夙神情,道:“若不是纪将军亲自发话,我等恕难从命。”
他这话刚落,又有人道:“既是南楚大军前来攻打,那纪将军此时何在。”他望着刀上血迹道:“莫不是金校尉对纪将军下了毒手吧!”
这猜测听则荒谬,却也确实有此可能。
话题的锋芒就此一转,纷纷直指钟夙。
钟夙脸色渐渐下沉,手渐渐握紧了刀。他本来默默无名,全靠纪慕年一手提拔,在军中认识的人不多,此时那些将军怀疑他,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南楚大军很可能转眼而至,他负有纪慕年所托,不敢大意。
那厢将领越说越激烈,最后一人出列道:“金校尉,你所说的南楚大军、卢衡叛变无凭无据,我等实难相信。”他顿了顿道:“虎符调令,还请校尉归还原处。”
他这般说法已经是比较诚恳妥当,钟夙锁紧眉头,仍不肯放手。
将领见钟夙模样,相互示意一眼,慢慢地围拢这个年轻校尉。
钟夙再扫过身边一眼,手中的刀握紧了又松,松了又重新握紧。
在双方对峙的时候,军帐外帐帘忽然再度被撩开。
帐帘撩开在这肃静的气氛中显得异常突兀。几个将领侧目望过去。
钟夙亦瞥去一眼。
这一眼不看也罢,此时看去,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本来军营进帐之人不是将军便是士兵,此时进来的人却是一身便装,黑衣黑袍,长发微散,龙目张扬。那人扫过帐中一眼,笑道:“想不到朕刚到军中,就如此热闹。”他一边说,后面跟随的太监马上跟上,拉了一张大椅给那人坐下。那人不动声响地坐下,最后将目光望向人群中的一人,淡淡一笑道:“何事如此争执不下,不如说与朕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米什么话说,只能说发文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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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45章 统三军 。。。
西南军曾进京受过封赏,朝堂之上,不少在场的将领是见过这位北封天子的。
只是此时西南战乱,几个将领都没有想到远在北方京城的堂堂君王会亲临前线。且京城那方也没有传来任何皇上御驾亲征的指令,龙羿出现,实在唐突、令人惊愕。
今日惊异之事过多,众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坐在那帐中椅子上的,确实是几个月前犒赏三军的皇帝。
而皇帝确实到西南这个偏远的地方来了。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将领中谁先道了这么一声,众人如醍醐灌顶,亦跪拜下去。
一时间,参见声起。
钟夙崩了崩脸上的神经,见旁边的人矮身,心中思忖会,收回手中刀、掌中符,亦要参拜。
他是最后一个参拜的,膝未触地,就闻龙羿笑道:“你先不用急着跪拜。”
众将又是一惊。
钟夙停顿了会,便依言直起身子。
龙羿仔细打量钟夙一番,见他额上汗渍,一身校尉军装沾染一身血迹,不由得皱眉,最后他将目光落到钟夙手中的宝刀虎符,沉眸道:“这些东西可是纪将军亲自给你的?”
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沉沉静静,一点都没变。
钟夙喉头有点哽,回声道:“是纪将军亲自交与我手。”
龙羿眸光在刀身上审视许久,方才淡淡一笑道:“我信纪慕年。”
他话音一落,钟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龙羿揉了揉额前眉头,道:“纪将军交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
旁边跪着的将领更是大惊,揣测皇帝圣意。
龙羿不容他人多想,再道:“你们都先下去。”
天子龙威,众将不敢不听命,纷纷退出帐外,在帐外候着。
待到外人都走个干干净净,龙羿方才撑着椅柄欲要站起来。旁边的德福连忙托起他的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