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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并没有看他,依旧望着天空,半晌才开口,“我是觉得他应该不会出手,我劝估计也没用。”
甘道夫被烟呛了一口,不停的咳嗽。
埃尔隆德有些嫌弃的用手作扇,扇走烟气,“还有啊,你以后少在他面前提安塔尔。”
别说精灵王不爱听,他也不乐意听。
甘道夫明显感觉到黑发领主此刻心情不佳,非常识趣的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只是坐在他身边陪他望天
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埃尔隆德同样不再言语。
明月高悬,月光明亮,却又清冷。
那场刚达巴之战,也是在这样一个繁星满天的夜里打响的。
这是精灵王的决定,也是一个极度无奈之下的决定。
战争之前,这两方统治者产生了自相识以来第一次严重的分歧。
被妻子哀泣折磨的埃尔隆德第一次异常的决绝,他对于精灵王这次出征的决定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营救失败或者安塔尔真的被黑暗所腐蚀,那么她必须死。
这不能说明他有多自私,对于绝大多数的精灵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要求。纵然他在提出的时候也有过一瞬的担忧,生怕惹怒精灵王,引发内讧。
毕竟他的曾外公外婆可就是死于亲族残杀之中。
但瑟兰迪尔并不愧对于他那“最伟大的精灵王”这个头衔。他的性格和他的情绪并不会影响他对大局的考虑与判断。
这就是他与他父亲的区别,情感再浓烈,也抵不过理智。
这也是他最悲哀的一点。
时刻的清醒就意味着,他要永远的承受选择的痛苦。
于是他答应了埃尔隆德的要求,而黑发领主同样响应了精灵王的号召。
哈尔迪尔本来的目的就是救回萝林的公主,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听从埃尔隆德的指挥。所以三军在非常短暂的整顿之后,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月光明亮,繁星闪烁。
精灵的大军与半兽人的军队进行了殊死的搏斗。
双子首先将自己的母亲救下,将她安顿好之后,便又随着父亲投入了这场苦乏的战争之中。
这次战斗精灵们基本都是拼了老命,势如破竹,将半兽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在林谷的精灵攻破了城门之后,安塔尔随着密林的一队轻骑首先入城,去半兽人地牢解救帕图兰跟莱戈拉斯。
帕图兰身受重伤,被随行的精灵拖上了一匹马。而安塔尔则抱住惊醒的莱戈拉斯,翻身上了坐骑,驱马便想要离开。
一直忙于指挥的索伦此时才发现自己疏忽了对安塔尔的控制,但是又无法分|身两处,只得高声召唤他的手下封锁城门,自己提着弓箭走上了城堡的至高点。
半兽人聚集在城门处,用自己的身体铸成了一堵墙,隔绝了城内外的精灵大军。安塔尔一行见状,只得转身往身后高地撤退,以避免战火的伤及。
他们只是一行轻骑,还带着伤员。
精灵王一直随着林谷的大军在城外厮杀,见到入城的一行精灵被逼至高地,当即带着一队人马试图强行入城。
索伦此时依旧是善美的外形,却比暴君的模样更加可怖。他举着弓徒步向高地走去,一箭又一箭的射向那队仓皇的精灵。
当将他们逼到山崖的时候,马上剩下的,也就只有安塔尔跟帕图兰了。
莱戈拉斯的脸埋在母亲怀中,被震天的杀伐声跟兵戈相交的声音惊得连哭都忘记,小小的身躯不断的发抖。
索伦最后的两支箭射中了他们身下的马匹,帕图兰饶是重伤,反应依旧不慢。在他蹬脱马蹬的后一刻,受伤的白马就嘶鸣着摔下了山崖。
安塔尔抱着莱戈拉斯滚下马,她只来得及推开怀中的小精灵,手腕就被索伦踩在了脚下。
他用力并不重,随即便甩掉长弓,弯下腰托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你说,如果你的生死与我相连,他们会杀掉你吗?”
他一把拉起几乎无力反抗的精灵,手握住她的咽喉。已经入城的精灵王勒马停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凝望着他们,举起了弓。
“杀了他!”埃尔隆德跟在精灵王后面入城,在战斗的间隙,抬头冲着瑟兰迪尔喊道。
索伦牢牢的将安塔尔禁锢在胸前,笑容都带上了癫狂。
“我不会死,她才会死!重塑肉|体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你要么杀了她,不然我绝对不会消失的!”
精灵王的弓弦绷到了极限,却久久的不发。
埃尔隆德深陷苦战,便是心焦至此,也腾不出手去推他一把。
索伦放声大笑,善美的形体就此散去,灵魂竟是附着到了安塔尔的身上。猛然失去力量支撑的精灵身形不稳,跪倒在地,等再抬眼的时候,又是如当初那般暗红的双眸。
精灵王手指终于松开,埃尔隆德看不到背对着他的瑟兰迪尔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但是那支箭毫无精准可言,只是没入了安塔尔的箭头。
他心软了。
他还是舍不得下手!
埃尔隆德当机立断,削掉面前的半兽人头颅,开始突围。然而此时的半兽人一波一波的犹如敢死队一般,堵得水泄不通。他只能摘下腰间的匕首扔到了精灵王的脚下,随后又投入了战斗之中。
精灵王手摁在了那把匕首之上,随即握起,但是却并没有动作。而安塔尔已经拔掉射在她肩头的箭矢,锋利的箭头在黎明的微光之下闪烁着异常冰冷的光芒。
莱戈拉斯坐在山崖旁边很近的地方,清澈的眼中清晰倒映着自己母亲的身影。
他还不能理解这场战争的意义,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着自己的母亲双目通红,一点一点的逼近自己。
精灵王仍旧没有动作。
“瑟兰迪尔!”埃尔隆德此时根本没办法去救莱戈拉斯,这一幕看的他心惊肉跳。千钧一发之间,竟是已经重伤的帕图兰扑倒了被逼至绝路的小精灵。
安塔尔手中的断箭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后心,精确的伤口,令他离去的时候都来不及痛呼。
帕图兰是追随了精灵王最久的,也是最忠诚的部下。
在他的眼里,王室的血统远高于他的性命。毫不犹豫的直面死亡,或许只有当死神降临的时候,他才会想起其实遥远的密林,他的孩子也在等他回家。
这,似乎刺激到了安塔尔,被控制的神智开始挣脱掌控,她痛苦的跪地,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掌心,带出淋漓的鲜血。
“很痛……”她眸中神色明暗不定,望着精灵王。手指抓皱了胸口的衣服,“我很痛……”
埃尔隆德已经搭上了弓箭。
如果他真的下不去手,那么他来。
精灵王偏过头,能看到埃尔隆德的动作,能看到黑发领主的神情,是已经无法动摇的坚决。
远在城外的阿希礼还未入城,却已经勒马,不再前行。
他远望,指甲同样刺入了掌心。
真的,看着亲人死去,真是很痛。
可是又能怎样,她不死,那就会有更多的精灵失去他们的亲人。
就在黑发领主缓缓拉开弓弦的时候,精灵王忽然动手,从身后抱住了她,手中的匕首抵在她的胸前,手都在颤抖。
然后,一寸一寸的没入血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匕首没入她的胸口,穿透了她的身体。
他胸前被刀尖划破,但胸口流淌的却是她后背渗出的鲜血。
“不痛了,再也不会痛了。”他紧紧的抱着她,握住匕首的手越更加用力,直到刀锋全部没入血肉。
她在发抖,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倾倒。他就这样,随着她一同卧倒在山崖之上。
他牢牢的将她箍在怀中,唇亲吻着她的脖颈,舌尖尝到的是泪水的咸湿与血的腥甜。
不痛了。
再也不会痛了。
她的手附在他的手背上,交错相握的指缝,沾满了温热的液体。
感觉到了吗?
这是生命的温度。
浅浅的微光闪现,暖流顺着掌心涌入身体,安塔尔看不到精灵王此刻竟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是个多么完美的结局。
索伦再度消散,他失去的灵魂回归身体,密林的王子与瑞文戴尔的领主夫人被成功救出,代价不过是一个精灵的生命而已。
眼瞳开始恢复原本的颜色,神采却开始涣散。
“爱情是凡人的感情,是我的幻觉……”
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就如同山谷的风。
这是他对她说过的话,如今被一字不差的还了回来。
“让莱戈拉斯忘掉这一切……答应我,永远不要让他想起来。”
身体被阳光灼伤风化,一点一点的化作尘埃。当她眼睛闭上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口的时候,这个孤傲而刻薄的精灵,终于呜咽出声。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如同失去伴侣的孤狼,声音不大,却撕心裂肺。
幼小的精灵仍坐在山崖边,冰蓝的眼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母,直到埃尔隆德赶来推开已经冰冷的帕图兰将他抱起,掌心附上了他的双眼。
“别看。”
直到此时,小精灵似乎才反应过来,在埃尔隆德怀里挣扎起来,嚎啕起来。
“nana……”
他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精灵明明是永生的,为什么母亲在消散,父亲那样的悲痛?
一切肯定是个梦,梦醒之后,一切都会如我所愿。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又是梦。
山谷的风呼啸着,仿佛哀泣,吹尽了他怀中的尘埃,风干了他面颊的眼泪。
他抓起披风,有些木然的起身。
没什么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希礼跪倒在远处,痛彻心扉。
他平静的走过埃尔隆德,看着自己的儿子,缓缓蹲下了身体。那样的平静,平静的让黑发领主担心的握住他的肩头,“瑟兰迪尔,你……没事吧?”
没事?
你看我这像是没事的样么?
他弯了弯唇角,转向自己的老友,“有事又能怎样?我也不活了?”
这句话倒是让埃尔隆德也被噎了一下。
是啊,他还能跟着死不成?
瑟兰迪尔望着眼中茫然却明显带着惊恐的莱戈拉斯,浅浅一笑。
“莱戈拉斯需要一个强大的父亲。”
所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去悲伤,去颓然。
他是王,是父亲。
他永远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永远。
都是为别人而活。
多少人艳羡这至上的地位,又有多少人能知道这个王座是多少血和骨修筑的。
高处不胜寒。
这句话真的很对。
手指扶住了小精灵的头,掌心下泛起了浅浅的白光,他用额头抵住莱戈拉斯的额头。
你让他忘掉。
好,那就忘掉,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记住你的,我一个就足够了。
故事的尾声(上)
刚达巴之战是精灵们继最后同盟战役之后相对来说很大的一场战役了。
而且这次战役伤亡并不大,除了密林倒霉点,其他参战两方并没有多大的损失。
所以说,这应该算得上一场大捷。
但是没精愿意提起这件事,当然,他们也是不敢。
密林的精灵失去了他们的王后,自家大王从此绝口不提自己的妻子,并且这次是下了明令,不许任何精再议论此事。
就连刚刚才开启的高塔,都再度的被封闭了起来。
这是一次没有喜悦的胜利,一曲充满哀伤的捷歌。
莱戈拉斯回到密林之后,数天之后才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他,不光是忘记了这场战争中的母亲,而是记忆完全被革新了一遍。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母亲,一点的记忆都没有。他脑海中,仅残留一丝模糊的印象,母亲是死于一场与兽人的战争。
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这场战争的□□。
相比自己儿子的毫无心事,精灵王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状况中。
他本以为自己同样能忘掉。
他一直在对自己说,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既解脱了安塔尔,又拯救了其他的精灵。
可是为什么还会夜夜的噩梦。
可是,为什么还会那样的想念。
发了疯一样的想念。
可是,她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一丝的念想都没有给他留下。
除了这可怖的噩梦。
他不敢去高塔,也没办法去高塔。他不清楚莱戈拉斯对母亲的记忆究竟深刻到怎样的地步,不知道什么事物会让他再度寻回失落的记忆。
他开始后悔了。
发了疯一样的后悔。
他开始憎恨,憎恨索伦,憎恨埃尔隆德,憎恨自己。
为什么他要用谎言欺骗他。
为什么他要逼迫他。
为什么他……要选择亲手结束她的性命。
最后的最后,他开始回忆。
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他忽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