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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每个人都这样,像是要把自己排除在外一样。
他受够了。
“主子他是担心你……”
“天明,你回去吧。”林子遥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凌宸天那吧。”
天明走过去,刚要说,林子遥突然抬头喝声道:“回去!”
脚步顿了顿,天明看着林子遥有些厌恶的眼神,只好离开,回头看了眼屋内的主仆两人,叹了口气,然后飞快地离开这里,回质子府,告诉凌宸天这件事情。
“公子?”花莲轻声喊道。
“为什么别人总是有伤害人的借口?”林子遥问道。
花莲不吭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子遥,自己看得出林子遥是喜欢那个凌皇子的,可是他对这件事情太过冷静,也许是容王的事情吧,林子遥已经没有当年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劲,这种受到了伤害就要往后退的人,一点也不像当年的那个林子遥了。
凌宸天听到天明的回话后,只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说道:“你派些人,暗中护着他,他要你回来,就回来吧。”
“可是主子,林公子对你有些误会,他知道你的好意,只是不能接受你这样瞒着他,你跟他解释清楚就……”
“半年,半年后我跟他解释。”
半年,只怕到时候,林子遥……
40、杀戮、胜利、果断
边关
冬天虽然早已经过去;但是夏天的步伐永远也赶不上这里的步调,空旷的草地;就连一座山也不曾看到;天气依旧没有转暖;耗在这种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之久了,对方却连开战的消息都没有,军粮、人、兵力,这些远远不能补充得上。
这场仗的关键却不在这里;司城烈指着敌对的军营,说道:“我就是要他们慢慢耗着,等时机成熟;再来个出其不备。”
“将军;我方军队不及对方一半;恐怕……”
司城烈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凌宸天部署的一切,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为了确保这个计划不会被泄露,知情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就连他身边信任的将士,他都没有说。
只要凌宸天的计划能够成功,那么自己也能直捣黄龙,杀他个措手不及,十万军队虽然强悍,但是据他所知,里面多半都是老弱病残,不过是那凌国皇子充个场面罢了,估计是哄哄老皇帝而已。
“我这个大皇兄,刚愎自用,从来不肯听别人的,自己喜欢掌控一切,虽然身边有不少良将,但是这些人也不过是盲目听信他的,这个人不足为据,唯一要注意的是一个人,他身边的一个名叫司马炎的军师,此人善用能人,有时候我这个大皇兄也会听他的。”
凌宸天在讲得时候,就着重地提起了这个叫做司马炎的人,“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手他到我麾下,但是司马家是大皇子外戚,要他们倒戈,绝对不可能。”
凌宸天的这句话说完,当时在场的人知道这人只有一个下场,而且只要先除去这个人,那么,凌国的大军就会失军心,一旦军中大乱,有机可乘的机会也大大增加了。
所以司城烈当务之急是找可靠的人,随同他一起偷袭凌国军营,除去这个名叫司马炎的人,比起除去大皇子,来得更有意义些。
不过,这也是对于凌宸天来说是如此,况且大皇子身边肯定带着不少亲信,要接近他是难上加难,所以他们不必冒这个险,而司马炎不同,这人在军中地位不高,大皇子身边亲信又如此的多,也不差他一个,所以相比较保护,这个人的安全,显而易见要容易地很。
除去这人,不禁能让大皇子方寸大乱,也可以让整个军营恐慌,届时……
司城烈不得不承认凌宸天的计谋很完美无缺,恐怕是部署了不少时间才得出的结论,一想到这场仗打完后,就要放虎归山,司城烈总是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子遥该怎么办?
若是将他带走……
“将军,司城将军?”
司城烈回神,看了眼叫了自己的大靶头程伟,再看看在场的几个人,估算了下人手后,对程伟说道:“你再派二十个人,一半善射手,一半善进攻的人,然后再找三十个人,去敌军军营东面偷袭,注意,只需要放火便可,无需恋战,要做到分毫都不能损兵折将。”
“末将领命!”程伟立马出去找人。
司城烈对着余下的人说道:“对方军训的部署你们已经清楚了吧,你们派一百精锐,突击他们的粮仓,主要是引起对方的注意和恐慌便可。”
“是。”所有人领命后,立马出去,司城烈站在地图前,看着敌军的军营部署图,只希望这份部署图是真的,不过凌宸天也没必要骗他们,毕竟这场仗他要是不配合着他们,他就可能无法接下去他的计划了。
这个凌宸天的野心太大了,比起自己的大哥还要大得可怕,所以他才会冒险去告知林子遥,但是林子遥那种态度,却深深刺痛了自己,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这种伤害过他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凌宸天,林子遥说不恨自己,这已经足够了。
但是他们真的,已经完全变不回原来的关系了,若是当初自己不踏出那一步,是不是他们之间还有兄弟的情分?不,这样瞒着他,对林子遥不公平。
自己也不后悔那么做,只是对林子遥的愧疚却无法抹灭。
算了,就这样吧,反正自己常年要在外征战驻守,也许两年、三年、五年,谁知道时间会不会让所有人渐渐遗忘去呢?
夜深人静,凌国军营一如既往地平静,唯有大皇子帐内,夜夜笙歌。
站在帐篷外的两名士兵,都蹙紧了眉头,只听见里面的男人和女人的笑声,酒香早就飘出了帐篷外。
“大皇子又在寻欢作乐?”司马炎站在帐篷外问道,神色很不好。
士兵点点头,也不敢拦住他,司马炎撩起帐篷进去,见到糜烂的场景后顿时气得站不住身子,手指着在铺有地毯的地上,交缠着的一男两女,骂道:“无耻,简直是无耻!”
听到有人进来,所有人吓了一跳,回过神一看,原来是司马军师,大皇子挥挥手道:“怎么,军师也喜欢这一口?早说么,我请人……”
“荒唐!大战在即,大皇子你竟然夜夜笙歌,你可知对方军营可是司城烈将军驻守!他可是……”
“骁勇善战,无人能及是么,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们在这呆了都快两个月了,是个男人都有正常所需吧,那人到现在还不敢行动,可见也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司马炎听到后,立马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这大皇子是有他们司马家一半的血统,他何必辅佐这种废人!他司马炎如此好的才华,偏偏碰到这么个无用的主子!
比起这大皇子,倒是二皇子凌宸天更能当他主子,只可惜他是司马姓氏,永远也脱不掉的姓氏,司马炎甩袖说道:“你也知道已经两个多月了,司城烈还未进攻,必定有计!防不胜防啊!”
他在这里苦口婆心,但是这大皇子依旧无动于衷,最后他只能像以往一样,怒着脸往外走去,甩下帐篷帘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后,走回自己的帐篷。
司马炎刚回帐篷,坐下就听到外面的叫喊,一听到个“火”字,司马炎立马起身,跑了出去,东边火势不小,司马炎就知道司城烈他们不会这么轻易躲在后面的!
“别乱了阵脚!”司马炎刚大喊着,右边又突然传来吼声:“军粮也失火了!”
司马炎大惊,立马奔过去,而那个大喊的士兵也跟了上去,东边跟军粮失火,顿时闹得原本在休息的士兵慌乱无比。
“大皇子,大皇子,不好了,放军粮的地方,失火了!”
大皇子顿时从女人身上爬起,惊地立马穿好衣衫,焦急地问道:“哪几处的?”
“三处都有!”
“什么!”
军营分了三处放存粮,以备不时之需,也为了谨防他人攻了一处,至少还有其他地方能够抵一段时间,大皇子一听三处都着火了,整个人都惊醒了,哪里还有刚才的朦胧之意。
冲出帐篷一看,暗叫不好,刚要找司马炎,谁知却找不到人,于是整个差点跌在地上,还是身边的士兵给扶着,才站稳了的。
而司马炎冲向着火的军粮处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看到火光冲天的景象,差点晕了过去,刚要指挥人,背后却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司马炎心中一愣,随即就明白是司城烈的人,他左右一看,周围的人在急着救火,哪里还注意到他。
司马炎刚想大喊,可是却发不声音来,伸手一摸,脖子上大片的湿意,伸出手一看,在火光下极为鲜艳的血,染满了整只手,司马炎张着嘴,啊、啊了两声,但是根本就没人注意,直到倒在地上,才有人看到。
“司马军师?司马军师?”
“不好了,司马军师……”
司城烈将短刀扔进火中,然后接着人群,装作去取水的时候,立马往外走去。
“你!”
司城烈一顿,低着身子回头。
“你哪个手下的,有没有看到司马军师?”
司城烈抬头看到身穿战甲,浑身散发着酒气的人,心中已经认定此人就是凌国的大皇子了,杀了这人不在他们的计划内,司城烈眼下只需要逃脱就可。
“启禀大皇子,司马军师在军粮处,属下是军师的人,他让我立马去找水源。”
大皇子一听司马炎真的在军粮处,哪里还跟司城烈计较,立马转身跑去,跟着他的几位将领也跟了上去,唯独一人留了下来,这人看着司城烈眯起眼问道:“司马军师让你到哪里去找水源?”
“有火的地方就是。”司城烈回答,然后抬头,“你就是凌皇子所说的天戳副尉吧。”
“正是在下。”天戳抱拳,看了眼四周后,说道,“此处说话不便。”
司城烈也知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于是两人躲到暗处,司城烈这才说道:“我们跟着你们挖的地道过来的,事情也办妥了,接下去就看你们的了。”
“这件事情放心,我们也是为殿下办事的,自然会将事情处理好,请给我再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再拖半个月,半个月我尽力让凌国军队开战,届时就看司城将军了。”
司城烈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后说道:“好,那我先带我的人马撤退,地道也麻烦你们再堵上。”
天戳点头:“这个一定。”
司城烈撤退后,天戳立马回到军营,将事后的事情妥善完毕。
这天夜里,凌国军营方寸大乱,大皇子命人将此事不准上报回凌国,司马炎之死让他也六神无主,找不到他能信任的商讨之人,最后在许多将领的怂恿下,不到半个月,就对司城烈的军队发起了攻势。
正面的开战就在这个夏天打响,边关的天气根本不算炎热,到了晚上甚至都能感觉丝丝冷意,弥漫了整个天空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但是这些精疲力竭的士兵却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然让凌国的军队元气大伤,但是对方毕竟有十万的军马,司城烈就算再有把握,也得费不少时间。
就在两军开战超过一个月的时候,凌国大皇子终于写了奏折说明情况,原本已经身体见好的凌国皇帝见到奏折后,气得再度倒下,立马招大皇子回凌国,同时派人前往崬国,作为战败国,要接下任皇帝,也就是凌宸天回去。
崬国城都一片欢腾,司城烈大败凌国十万军队之事传遍了整个崬国,回崬国的时候,受到了不少的礼遇,一直到了城都门口外,他看到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己的大哥,以及白刑,还有魏祁然。
却没有看到林子遥。
林子遥原本身为朝中一臣,必然会出现在这种场合,来迎接崬国的英雄回来,但是他却被凌宸天给拦住了。
这是他们自冬天以来,第一次谈话,凌国已经派人过来要接凌宸天回国,两国也递交了条件,凌宸天在朝堂上甚至答应说免战三年,让两国休养生息。
凌国虽然元气大伤,但是崬国也伤亡了不上士兵,也需要调养生息,两国很容易达成协商,而凌宸天归国之期就在眼前。
林子遥断然地拒绝让凌宸天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已经将能解释的都解释了,但是林子遥除了说知道外,根本就没有意愿跟凌宸天回国。
“子遥,你身上也流着凌国人的血。”凌宸天说道。
“但是我生活在崬国。”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熟知的,林家对他其实不薄,除了他的娘亲外,林家也从未苛刻过他,林家至少还算是对他有养育之恩,谈不上什么感情,但是对于林子遥来说,让他放弃崬国的一切,让他选择未知,根本就办不到。
而对于凌宸天之前的隐瞒和不信任,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说他是懦夫也好,胆小鬼也罢,他就是办不到,这里有他的朋友,有自己的大哥,就娘亲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