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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李二管家⑴
这天下午，李大管家带着从县城请来的匠人，在清理出来房基处洒石灰，准备重新砌房。冰@火！中文。一场“失火”，烧死了七个厨房老妈子和一个小丫鬟，账房给了一笔银子，准备让李二管家去县城买一些老妈子回来的，却被老夫人给拦住了。这李大管家如此的忙碌，可老夫人还是把他从后院工地上找了回来，又派去县城了。孙账房的外甥女的堂姐是李二管家的小妾，所以他一向与李二管家走得近。等那李大管家套上马车走了以后，他就在账房里向那账房王主管告假，匆匆出府门，找养马的老赵要匹马向东山直奔而去。
李府的东边三里处有一座海拔四百多米高的小山，名曰东山。东山顶上那片绿树成荫的平地安葬着李老太爷母亲，还有老太爷的原配也安葬在东山上，估计不久的将来，这老太爷也会安葬如此，这里修了连片的阴宅，占据了整个东山山顶。老太爷很讲究，所以这陵寝早已修好，老太爷还曾多次来看过，还曾在这阴宅住过一晚。
此时，李二管家正带着家丁们，却不在李家祖坟那片阴宅处。他们在半山腰那片凹地处，这里有无数凸起的小土包，土包里面躺着的人生前都是李家的下人。他们正在给那些“失火”烧死的下人下葬，说是下葬，其实也很简单，只是用苇席一卷，放进坑里一埋了事。若是遇到身份高点的下人，李家还会慈悲的舍床竹席。如果是李二管家这等身份的下人，会得到一副白面薄棺材。如果被主家配对有了家庭的下人，多数会自家出钱来安葬，这样就比主家安葬要体面多了，虽然仍要安葬在东山，不过主家会允许你在山顶阴宅围墙外择地安葬。
来到东山脚下，遇到两个人。孙账房定睛一看，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娃娃和一结实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是那个憨子！他手提一竹篮，里面是一些祭祀用品。
孙账房一带缰绳，立马问道：“你是牛八？”
“是。”自从昨晚发现自己是朱祁镇，童航就一直沉浸在兴奋中。以致昨晚坐在桌旁什么时候睡着的，后来又是怎么上床都不知道，只是早上起来在床上，他想了半天，后来小翠红着脸端着洗脸水进来，他干脆就懒得想了。现在看到李府那些下人，他觉得自己似乎高高在上了。这是小孩的心里，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可心里还是在膨胀！
“他叫什么？”孙账房倨傲的问道。一个下人的干儿子，还如此趾高气扬，这还了得。
“我就叫憨子，八公子的跟班，老夫人安排的。”憨子瓮声瓮气的叫道。
八……八公子？跟……跟班？老夫人安排的？孙账房气晕了，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他一挥鞭，打马而去。
“他是谁？”童航问道。
“他是账房先生，年年秋天去我家收租的。”憨子答道：“去年他想要小凤抵租，被我打了一顿，后来被老夫人知道了，他才不敢闹。”
一个黄世仁！哦，不是黄世仁，是狗腿子！黄世仁是谁？老夫人不像。那他狗仗谁的势啊？
这条狗，哦，不！那孙账房可不知道童航骂他作狗了。他此时心都气炸了，那个憨子居然就叫憨子，这是个什么狗名字？得找个机会，借他人之手好好整治整治他！不生气，我不生气！
李翼听到马蹄声，抬头就见孙账房骑马上来。一个家丁忙上前拉住缰绳，孙账房下马奔过来。
“孙账房……”李二管家迎过去。
“二管家，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李翼一听，知道孙账房肯定有啥事情与自己有关系。忙道：“走，我们那边去坐坐。”他转身对那牵马的家丁吩咐道：“来喜，招呼他们把事干完，等我过来在一起走。”然后两人一起向山顶走去。
见远离了众下人，李翼问道：“孙账房，如此小心，到底何事如此惊慌？”
“事情倒也不大……”，孙账房嘶了一下，他在想怎样将憨子挑入此事中，出一口自己心中的恶气。
“到底何事？”虽然账房是由大少夫人分管，不容自己和李东林伸手。可一个小小账房要是消遣自己，那就得掂量掂量了。李翼只因为相信他不敢，所以才没有发脾气，肯定是有事，不然他跑这么远来找自己所为何来。
“是这样的，二管家。本来少夫人安排一笔银两，要派人去县城买些老妈子和丫鬟，我已经跟王总管过通了，要派你去的。”
这是个油差，不错！“难为孙账房了。”李翼不禁眉笑颜开。
“听说晌午牛八去了趟老夫人那儿，后来老夫人派人来说，把银两派给大管家，让他去。”孙账房偷偷瞄了一眼李翼，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也是听说的，做不得准。”他忙撇开自身。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孙账房，这些时娟儿老是念道兰儿，你带个口信，让兰儿带着她表弟去和她堂姐聚聚。一家人总要常来常往才好。”
孙账房不禁大喜，知道二管家要安排自己那儿子进府当差了，忙连连施礼答谢道：“二管家，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言语，我定当下大力。”
“好说，好说。”李翼知道孙账房所求，把他儿子抓在自己手上，还怕他不给自己卖命。“你也快回去，免得别人看见，要生出是非来。在人前，我们还是要疏远些好。”
“明白，明白。”孙账房忙边走边告辞。
李翼站在原地，等孙账房走远了，他才慢慢的踱下来。这牛八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老夫人居然拦着不要我去。那李东林不是在忙着修厨房么？还要他去。牛八，你个臭小子！有你哭的一天。
李翼走下来，却见来喜等人在坟场一角围成一团，不知在看什么，他忙走过去。
“干什么？干什么？诈死啊！”众人听出声音是李翼的，一哄而散。
众人散开他才发现，原来是牛八那小子正在指挥一个壮实的傻小子在搭建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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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李二管家⑵
李翼走下来，却见来喜等人在坟场一角围成一团，不知在看什么，他忙走过去。<；冰火#中文。
“干什么？干什么？诈死啊！”众人听出声音是李翼的，一哄而散。
众人散开他才发现，原来是牛八那小子正在指挥一个壮实的傻小子在搭建棚子。
“你在干什么，臭小子？”李翼吼道。
老夫人既然让我成了公子，那就算是主人了，你丫的就算是管家，也还是个下人啊，算什么东西！牛八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李翼。嘿嘿，老子就养养势，压死你！他慢条斯理的拍拍双手，慢慢的将双手搭在背后。说道：“你是在跟本公子说话么？”
李翼怎么看都觉得这牛八跟昨天有些不一样，似乎真的有些牛了。可是看来看去还是昨天那个小p孩啊，怎么就不一样了？是有些说不出的不同。哦，是有不同，就是他自称公子。公子？狗屁公子！一个下人也配称公子，那咱还是老太爷呢！哼！
“臭小子，说的就是你！臭虫般的一个下人小子，也敢称公子！”李翼跳起脚来吼道：“把那棚子拆了！”
“嘭！”那棚子上的壮实小伙跳了下来，一双大脚着地。李翼感觉脚下的地面一晃。娘的，这还是不是人啊，咋就这么重？
那壮小伙举起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李翼的胸前。另一只手伸出一根厚实的粗铁条板的手指，指着李翼的鼻梁，瓮声瓮气的说道：“二管家，我认识你，下次再这样跟八公子说话，我可得打你了。”
李翼不禁索索发抖，这是从哪里来的蛮汉？自己的双脚已经软了，全身的重量都在那只手上，他连胳膊都没弯一下，我的娘啊！力气太大了。
“他……他是……我们李家……李家的下人，何时……成了你的公子？”李翼心虚的问道。
“昨天老夫人把我一家找回李府，让我们服侍我家公子的。”憨子牛眼一睁，大声道：“你，有意见？”
老夫人让人服侍牛八？她对大公子和二公子都要防一手，为何如此厚待牛八这臭小子？她不是只有对自己亲生的女儿好么？莫非这牛八是老夫人养在外面的儿子？她怕别人害死牛八？难道她知道丁松是二公子谋害的？……
“哼！”见李翼耷拉着脑袋半天没有应声，憨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哦呵呵——”，李翼忙陪着小心的干笑道：“没意见，没意见。”
童航走过来，一拍憨子抓在李翼胸前的手。憨子忙松手，李翼一下坐在地上。童航搀扶起李翼，手轻轻的拍在李翼的肩上，冷冰冰的说道：“二管家，本公子还是公子么？”
“是，是，是。”李翼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憨子，忙点头应道：“公子，小的告退。”
看着李翼一溜烟向山下跑去的身影，周围的家丁们呆呆的愣着默不出声。不一会儿，一个个醒悟过来，一窝蜂般向李翼追去。
跑回李府，李翼顾不得其他的，火烧火燎的向西院怡园奔去。
进入怡楼二楼正厅。
二公子和更娘两人诧异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李翼半天开不了口。
“歇口气再说。”李勋周不禁也有些心慌，这李翼跟自己多年了，在任何时候都是好整以暇的镇定，从没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他如此失魂落魄？他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不中用的东西。”更娘在旁边冷冷的斥道：“有什么事情大的过掉脑袋？就是掉脑袋也不过是个疤。哼！”
听到更娘的斥责，李翼不禁慢慢的静下心来，答道：“公子，刚才我在东山埋那几个死人的时候，牛八也在那。”
“打听到了牛八住在哪？”李勋周兴致来了，呵呵，你这小家伙，终于出来了。
“没有。”李翼继续说道：“不过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有话快说。”更娘怒斥道。
李翼一缩头，连忙说道：“那牛八在徐老婆子坟边搭棚子守孝。有个傻大个在帮忙，他说牛八被老夫人奉为公子了。”
“公子？”李勋周和更娘不禁相互望了一眼。老夫人这又是唱的哪一曲？
“更娘？”
更娘一抬手止住李勋周的话头，望着李翼问道：“还说了什么？”
“没了。”
三人沉默了。
“公子。”更娘抬起头望着李勋周，说道：“我们先把牛八放放，这小子身边没什么人，要灭他不难，但要从长计议。”
“牛八身边有个傻大个。”李翼忙补充。
“一个傻大个没什么。大公子手下人多，才是主要的。”更娘说道：“我早就劝过你们，不要动那丁松，那样会打草惊蛇，现在怎么样？大公子为了自保，手下招的人越来越多吧。目前，我们只能先把大公子那支灭掉，不能让他们的实力再加强了，不然以后会被他们吃掉的。”
“听从更娘的安排。”李勋周忙道：“有什么计划？”
“当然，牛八那边我们也不能听之任之。首先，二管家你要设法到账房去查一下牛八的用度。如果他真被老夫人奉为公子，用度上定能体现出来。第二件事，无论这牛八是不是公子，你都要迅速查出牛八的住处。先不要动他，免得让他紧张。就这两件事，能办好吧？”更娘满脸寒霜的问道。
“能，能。”李翼忙矮腰答道。
“那你现在就出去忙去吧。见到牛八，不招惹他就是了，也不用怕。”更娘嘱咐道。
“是，是。公子，小的告退了。”
“你去吧。”李勋周点头应道。
李翼走出正厅，向楼下走去。听到里面公子问更娘道：“我们该怎么对付大哥？”
“对付你大哥，慢慢来。我们先去你大伯那里，来个斩草除根。”
听到更娘那咬牙切齿的声音，李翼不禁一阵阵胆寒。这是什么女人啊？斩草除根，如此的蛇蝎心肠！他连忙几步跨下楼梯，跑出怡园。一阵阵寒意，让他莫名其妙的一阵阵害怕，一步不敢停的向西院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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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牛八的用度
听到鸟鸣，童航睁开眼睛，一咕噜翻身起来。。见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