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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虽笑而不语,心中却早已一团怒火,以往的苏敏哪里敢这么对自己说话?当了王妃,就恃宠而骄,肆无忌惮起来!
“王爷,相信你会体谅我们母女久未见面的难处。”苏敏微微欠了个身,圆滑地将整件事处理的游刃有余。
“本王在大厅休息,你们去吧。”说不清的原因鼓噪着他,他居然配合她,大手一扬,允了。
苏夫人佯装平和地跟随着苏敏走向花园,眼神渐渐恢复阴沉肃杀,她当然清楚苏敏回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她。
要找她算账?这种事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苏敏做得来的。
突地停下脚步,苏敏转过身来,晶莹面目上尽是柔和笑意。“娘,郁儿回来了,你一定想念我吧。”
苏夫人短暂地愣住了,凤眼一瞥,甩开苏敏缠住她的手,语气不耐。“谁让你自称郁儿的?好玩吗?”
“我不是苏郁,那何必走到这一步?”苏敏噙着笑意看她,那种笑意依旧纯然恬静,但仿佛多了一分什么。
“胡言乱语什么?疯疯癫癫的。”苏夫人不堪其重,避开她的视线,在心中低声咒骂,语气冷淡到了极点。
“倘若我被逼疯了,那么,罪魁祸首也是娘。”步步紧逼,苏敏轻声叹气,有些怅然若失。
苏夫人厌恶着退后,不想跟她走的那么近,眉眼之内尽是这般情绪。
双手突地抓住苏夫人的肩头,苏敏牢牢盯着她的眼睛,笑弯了眉眼:“怕我告诉爹真相吗?是谁让我喝下迷魂汤药?是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我无力反抗?是谁派人给我穿上嫁衣,远嫁京城?是谁毁了我一生的幸福?”
“你是在威胁我吗,死丫头?”苏夫人眼神一暗,厉声喝道,内心却毫无理由地打了个寒战。苏敏的笑,明明甜美,却更像是淬毒,令人不寒而栗。
“听不出来吗,我是在威胁你。”点头,她的声音放得柔和,眼神也不再咄咄逼人。
钳制苏夫人的双手无声滑下,她凑到她的耳畔,幽幽地说了句。“对我好一点,娘。否则,一想到我真心对你的八年时间,总觉得冤枉呢。”
苏夫人顿时词穷,无言以对,居然有让这个丫头要挟而说不出半句话来的时候,她很不甘心,脸色惨白。
“她呢?”坐在石桌旁,苏敏平静地望向那一池春水,眼神依旧明澈。
苏夫人的语气软化许多,却还藏着七分冷淡。“你问这个做什么?”
“劝你的宝贝女儿不要太放纵自流,替她背负放荡罪名而在王府活着的人,是我。对了,藏得好一点,藏得深一点,皇族可不是她惹得起的。”回过头来,淡淡睨着她,苏敏回应的异常沉静。
“你们太过快活,怎么可以?”起身,弯着腰,她凝视那水底的锦鲤,目光宛如海底,深不见底。
“你变了,我至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大放厥词?”面对那明明一样的脸,却全然不痛的性情,苏夫人一身寒气,走前几步,阴着脸,语气毒辣。“违逆自己的娘亲,是要下地狱的。”
“我的娘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什么人都可以当娘吗?”很轻很淡的嗓音,仿佛没有任何力道,漂浮在空中。
苏夫人面色大变,这句话是自己当初对苏敏说得,没想到居然成为她反击的利器。
“好好照顾我爹,就像你习惯演的戏一样。否则,我真的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的。”苏敏回转身子,望着她,声音清冷无绪。
“苏敏!”仿佛要崩溃一般,苏夫人眼神激狂,双拳紧握,喝道。
她扬眉,神色淡然。“那个没用的苏敏,已经死了,不用再怀念她了。”自己身上这个教训,让她在一夜间明白,并非自己用真心,就能换来别人的诚意。
有时候,会被那些恩将仇报的人,背后捅一刀。
眼底炽燃着怒气,苏夫人的胸口不断起伏着,气的咬牙切齿。她居然也有要对这个丫头的挑衅,忍气吞声的一日,实在太过讽刺。
“还有,别喊错我的名字,露出马脚的话,就难看了。”嘴角拉扯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下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越过愤怒的苏夫人,走向前去。
“臭丫头,你很得意是吗,早晚有一日,你会一无所有……”
久久伫立在原地,苏夫人冷笑着,恨恨地诅咒。
苏敏清楚,待嫁非同小可,府内服侍过她的那些丫鬟下人,或许早就被苏夫人交代过了,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奇怪而尊敬。
唯独,她眼前的这个丫头,还是头脑不太清楚。
呆立在原地的幡儿,望着苏敏,半天没有说上一句话,呆若木鸡的神情,惹得苏敏轻笑出声。
幡儿以手背擦了擦圆脸,眼神惊诧,慌乱着跑出厨房大门:“小姐!是小姐你吗?是我疯了,还是幻觉?”
“傻幡儿。”苏敏笑了笑。
“老天,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要明日呢。”拍拍脑袋,她实在是什么事都搞不清楚。
望着发生在幡儿身上的变化,她取出丝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的烟火痕迹。“你怎么会在厨房当烧火丫头?”
“这……”她苦笑着低下头,神情不安地绞着灰色的粗布衣裳。
“夫人的意思,是吗?”苏敏心如明镜,低声问了句。
“其实小姐嫁去京城,幡儿在这里就没有差事了,夫人能将我留在苏家就很开心的。当烧火丫头也一样——”顿了顿,幡儿泪如雨下,紧紧抓住苏敏的柔荑,语气尽是自责。“奴婢很想念小姐,若当夜奴婢死守着不离开的话,小姐或许就不必……”
“那小丫鬟哭什么?让人心烦。”
一道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满满不耐,猛地在苏敏身后响起。
幡儿眨了眨眼,不满这个陌生男人把她看的那么小,不经思考脱口而出。“我不小了,我跟我们小姐同样大。”
苏敏猛地捂住幡儿的就差要惹事的小嘴,在心中连连叫苦。
“喔?本王看你才十五六岁模样,原来十八了。”南宫政微微眯起犀利的黑眸,好整以暇地望着苏敏的反应。
“好了,幡儿,去把脸洗洗。”苏敏以眼神支开幡儿,不想让事迹败露。
“你对下人倒是很好。”这句话,他说得不痛不痒。
眼神一凛,苏敏低声呢喃。“不,我把她当成是姐妹。”
而真正的姐妹,却是敌人。
“王爷,我准备了苏家最好的厢房,委屈您将就一晚。”苏夫人急急走来,方才的狠绝不留一分,跟南宫政陪着笑脸。
“本王跟王妃住一间就可。”南宫政长臂一伸,搂着苏敏的肩头,跟以往的冷酷判若两人,戴上温柔假面。
017 可疑
苏敏在心中抗拒,更何况女子出嫁后回家,不宜与夫君同住一房,还未开口,已然听到苏夫人急着解释。“这洛城的规矩……”
南宫政暗暗揉着她纤细肩头,目光深沉,冷淡回应:“本王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那好。”苏夫人眼底闪过一小簇火苗,讪笑着。
苏敏的身子有些僵硬,被他紧紧按住的肩膀,愈发沉重,此行她看不透他的目的。抬起眉眼,迎着苏夫人异样肃然的目光,她却主动挽起南宫政的手臂,将身子轻柔贴向他,冷眼看着苏夫人的面色,更加难看。
“王爷有我服侍就好了,娘,你不必操心。”
覃香园。
“这就是你的闺房?”南宫政冷冷扫了一眼眼前的院落,大气程度跟京城的王府相差甚远,只是庭院中精致的小桥流水,凉亭花苑,令人赏心悦目,多半居住在这里的主人也是拥有淡然恬静心境的女子。
这里当真是她的院子?他本以为该是极尽奢华,美妙绝伦的。
苏敏沉默不语,只是点头,点亮屋内的烛火,这里的一景一物都不曾改变,而她归来的心,却已经变了。
替他整理着床铺,她的手心轻轻抚上床沿,背对着他低低说道。“睡我的床,王爷不会介意吧。”
他打量着闺房的墙面上的古朴书画,薄唇边浮现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轻狂:“本王也不是没睡过女人的床。”
她在心中自嘲,她怕是多虑了,而他是在提醒他跟那位沁歌儿侍妾的关系,并非一般。
躺在床上,仿佛身边萦绕着她身上惯有的清雅馨香,他见苏敏迟迟没有动静,他神色慵懒,颐指气使。
“还不过来?”
苏敏没有转身,而是走向软榻,语气谦卑。“这张床太小,容不下两人,王爷睡床,我睡软榻就行。”
南宫政神色冷漠,和衣而睡,这回他不想跟她追究,头疼让他的脾气更坏了。
已经是深夜,他却听着那微细的声音,猛地起身下床。他是个挑剔的人,不易入眠,她诚心让他睡不着?
“抖什么?有这么冷吗?”他看着身子蜷缩在软榻之中的女子,她仿佛受不了这深夜的寒意,冻得脸色发白,全身都在轻轻颤抖。
他摸了摸她身上的丝被,眼神一暗,该死,她身上的薄被根本就起不到御寒的作用!
府中的下人知道他们同眠,便不曾送来多余的棉被,而她却什么都不说,已经将厚实的两条被子铺在他的床上,自己却单单盖了床春日才用的薄被入睡。
榻上的苏敏已经入睡,只是睡得不太安稳,不太温暖罢了,被他一把猛地扯下薄被,突地惊醒起来。
满脸不悦的南宫政一把拉住她纤细手腕,他把她拽到床上,并且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将她拉入怀中,然后翻身躺下!
“王爷……”苏敏有些无措地躺在他的身前,拚命挣扎想起身。
“动什么动?”承载着不耐烦的声音在苏敏的头上响起,森然眼神瞥向她,他认真威胁。“再动我把你丢出去冻一夜!”
苏敏再也不敢吭声了,知道他敢说敢做,只能乖乖躺在南宫政的身侧,她不想闹出什么事来。
可是这个姿势,太过亲密。他的大手抱着她的腰、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让她根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的俊脸上疲惫尽显,闭上黑眸,大手也不曾逾矩,作出任何放肆举动。
苏敏咬着唇看他,无法像他一样毫无所谓。可慢慢地,她发现身子似乎不再那么冷了,因为他的体温缓缓由他身上流至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就这样躺在南宫政胸前,她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但下一瞬,她却感觉身后的男人肌肉异常紧绷,而且呼吸声有些急促。
“王爷睡不着吗?”悄悄换了方向,苏敏发现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太阳穴随着他的心跳跳动。
他没答话,只是呼吸更沉重,半响,才不耐地丢下一句冲话。“你再吵我试试看——”
苏敏紧抿双唇,小心地将手伸至他的手腕处,感觉着他的脉象,半晌后,她眼波一沉。
头痛,很严重的疾,痛起来却是一种如影随形、无法摆脱的椎心之痛!
不敢惊动他,苏敏由被窝中探出半个身子,伸出柔荑,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着穴道。
“你想干什么!”他攸地睁开双眼,眼中有一抹寒光。
“我没想谋杀你。”望着南宫政冷冷的眸子,苏敏没好气地加大了手劲。他生性警觉,就算替他暖床的女人,怕也近不了他的身子,要想杀他,会先死在他的手下。
“休想动什么念头。”南宫政眯眼望着苏敏,重重拉下她的手,俊眉紧蹙。
苏敏不理他的警告,自顾自地下了床,从长台上抱下一架古琴来。
床上的南宫政坐了起来,望着她的一举一动,面容上的寒意没有多少缓解。
“本王没这个闲情逸致。”
传闻中的苏郁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又如何,他从来不是附庸风雅的文人雅士。
“还不住手?!”他的眼眸,被微薄怒意占据,语气也渐渐冷沉下来。
但她没有停下来,神色自若,眉目低低垂着,白嫩双手覆上根根琴弦。
当琴声从琴弦上缓缓流溢出来的时候,他却不禁有些讶异,那是极其轻柔的曲调,从她纤细的青葱指尖,弹奏出来。
仿佛像是无数双柔软的手,覆上他酸痛的穴位,吞噬他愤怒的情绪,要让他全身心的放松下来。
眼皮越来越重,他的耳边还残留着那么安宁的旋律,久违的困意,终究来袭。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而且,可疑。
他不清楚她弹奏的是什么诡异的曲子,居然安抚他入眠……。
南宫政在黎明还未彻底降临前醒来,他坐起身子,眼光闪过一道寒意。
虽然好眠,但若将她换成居心叵测之人,或许昨夜是最惊险的时刻。
那架古琴斜斜放在桌上,她趴着,睡得安稳,白净的芙颊压在琴弦之上,留下淡淡痕迹。很浅很轻的呼吸,缓缓传来,她眼下的黑晕仿佛证明,她弹了一夜的曲子,疲倦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