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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喜欢吃的糕点吗?”他的黑眸,在桌上游离一遍,最终落在她的脸上,淡淡问了句。
“这是——”苏敏的视线,这才锁住点心碟子内,除了花色馒头之外,还有两块乳白色的软糕。她眼神一亮,立刻认出来了,有些惊喜:“京城蜜坊那家的团圆珍珠糕?”
他丢下一句话,径自咬了一口馒头,说的轻描淡写。“不知道是什么名字,大概就是那家。”
“你不是讨厌糕点吗?”任何的糕点,他都趋之若鹜,她觉得太过意外。方才顾着喝粥,不曾发现桌上碟子内还摆放着糕点。
她问的,很认真。
“是买给你吃的。”他回答的很简单,不露痕迹。
他有种感觉,她似乎跟其他女人一样,偏爱甜食。上回因为糕点的事闹得不愉快,索性派人去宫外买了糕点,一路快马加鞭送入宫内,才维持原本的温度。
“其实我没有那么喜欢这些糕点零食。”她轻轻笑道,心口一暖,因为觉得她喜欢,所以才买来,甚至打破了他厌恶之极的禁忌。即使他没有咬一口的意思,但多少还是让人觉得宽慰。
南宫政微微蹙眉,仿佛做了不该做的事,白费心血。
她咬着糕点,细细品味,眼底尽是满足的笑意。“不过还是很高兴,毕竟能够尝到甜味,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什么意思。”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忘了跟你说了,我的味觉渐渐在恢复。”她直直望入那一双黑眸,眼神波澜不兴,把他的平静,当成是惊喜的前兆。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偏偏发生在我身上,你也觉得是奇迹吧——”
她的笑容,在他眼底更加明朗,清晰起来。
。。。。
131 终于爆发
南宫政却什么话都没说。
他的反应,仿佛是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彻底浇灌。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最终目光胶结在她的脸上,仿佛审视着她精致的五官和任何一闪而过的情绪,沉默的近乎可怕。
她等待着,等待他的笑容,等待他哪怕短暂的温柔体贴也可以,只是为何这一回的等待,如此漫长,甚至,遥不可及?
她微微一笑,压下心中莫名的伤感,柔声问道。“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能恢复自然最好。”他黑眸一闪,丢下这一句,却听来像是敷衍。
“只是为了回来跟我用一顿早膳而已?”
她淡淡笑着,短暂沉默过后,主动打破这一份僵局。
南宫政的眼神,凝注在她的身上,下一瞬,不带任何情绪地抽离,将茶杯送到自己的唇边,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这一刻的凝重,仿佛让苏敏觉得不堪重负。
她那么期待,他可以坦诚相对。
偏偏她又不想面对,一旦他说出来的话,是他要娶那位公主,虽然他不爱她,但他会娶她的这一类。
她是矛盾的,更是不安的,虽然她佯装平静,因为歇斯底里,不是她的个性。
再困难的时候,也要忍耐,也要冷静从容。
她不想捆缚,他的自由。即使他喜欢她,也没必要专注在她一个女子身上,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常理。
想到此处,她的芙颊上漂浮过浅浅淡淡的笑容,嗓音轻柔,听起来很悦耳。“如果是抽不出空的话,不一定要来陪我的。”
他不会说,今晚那位公主要入宫的话吧。
那她就当做一无所知。
“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们讲——”他最终直起身子,深深地望着她,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
“好。”她点点头,站起身,恭送着他走向门边。
直到他的俊挺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底,她才回过身去,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关系,她隔着一道雨帘,有些看不清楚他。
视线,不知不觉在模糊。
她也不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
想起约好了后天出去看马家新出的瓷器,她淡淡叹口气,希望大雨马上停止。
别让,她的心里,也开始下雨。
她回到桌前,整理好文房四宝,开始写信,写给雷掌柜,在信里嘱咐他继续帮忙看点经营,半月之内,她就会回去。
写完了这些话,毛笔却还握在手中,她不禁神游天外,墨汁污了指尖也不自知。
她早该料到的,这个结局。
皇室的规矩,无论如何是容不下一个商人之女,坐上重要的位置。即使坐上了,她无法避免看到更多的女子,进入后宫,如果这样下去,这座皇宫就真的会限制她的身心。
她无意在后宫之内,与其他女子争斗抢夺。
没有一座后宫,是为了容纳一名女子而建造的。
皇宫的富丽堂皇,美轮美奂,令人向往,或许也正因为其中的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夫人,请喝茶。”
一个很轻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她蓦地起身,望向窗外,天还是阴阴沉沉的,没有往日一丝灼热的阳光,她突然发现自己,那么怀念一个晴天。
仿佛自从住在宫内之后,天都是晴朗的,夏日炎炎,也许让人心闷,那种饱满的温暖,却是她如今想要的。
眼底覆上一层阴霾,她神色平静,问了句。
“雨停了吧。”
宫女点点头,回答,端着温热的茶壶,正想要斟茶。“是的,夫人。”
“别倒茶了,我马上要出宫。”
她眼波一闪,丢下这句话,走向门口。总是觉得胸口梗着一块铅块,让她觉得喘不过气。她急需要到外面走走,让自己从不断起伏变化的心境中,逃离出去。
苏家分铺。
“麻烦金掌柜帮我把信派人送回洛城吧。”将信封从袖口掏出,她递给金掌柜,淡淡说道。
“好,小当家你随便坐坐,我马上去安排。”
金掌柜取了信,马上走出门去,吩咐阿大去送信。
苏敏走入庭院,脚步在厨房门口停下,厨娘孙大娘和两个帮忙的大婶正在一旁洗着中午的碗筷,还有店铺里面几个长工的衣物。
“小当家,今天来铺子里啦。”
孙大娘为人和善爽朗,一看到苏敏的身影,立刻站起身来,双手在灰色的衣裳上擦了擦,忙不迭拉过苏敏,做到自己的竹凳上来。
“你们在说什么,继续聊吧,我也听听,反正没事。”苏敏浅浅一笑,望向她们,随口说道。
孙大娘跟苏敏使了个眼色,挤眉弄眼道。“我们这些有家的女人,还能说什么,除了抱怨男人就没了。”
“孙大叔对大娘你不是很好吗?”她有些哭笑不得,这孙大叔是远近闻名的怕老婆,孙大娘比大叔年长,但善于家事,持家有道。
“差强人意啦,其实我们是在说,张大妹子的事情。”孙大娘拍了拍一旁年轻妇人的肩膀,大大叹了一口气。
苏敏不动神色,淡淡问道。“张婶家里出什么事了?”
年轻妇人的脸色一白,忧心忡忡,说着说着便低下头去,泣不成声。“哎,小姐,别提了,我嫁入张家五年了,没办法生个一儿半女,当然被夫家看不起了,连婆婆都指着我骂,说我是不生蛋的母鸡。”
“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方的事,怎么……”苏敏微微蹙眉,她的脸色一变,心里为天下的女子抱不平。
“苏小姐,你还没有嫁人,这里面的道理看的还不透彻。”旁边的一位中年圆脸妇人,摇摇头,轻声安抚着张婶。
孙大娘点头,赞同妇人的意思,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张大妹子出嫁了一两年还好,五年不算一段短时间了,别说婆婆了,连丈夫都嫌弃她了,最近商量着要娶邻村的姑娘当二房呢,说可不能因为她断子绝孙了。”
苏敏的眸光一闪,望向她们,突然觉得心情沉重。
“这男人呀,都是喜新厌旧的,一见了那些年轻的,漂亮的,哪里还记得家里日日操劳的妻子?”圆脸妇人搭腔道,为女子抱不平。
“孙大娘,你说的是偏见吧。”苏敏挽唇一笑,平心静气地说道,毕竟这世上,也不可能每个男人都如此背信弃义,薄幸无情。
孙大娘笑意一敛,说的认真而抗拒。“要是找到一两个借口啊,简直是蹬鼻子上脸,不给你一封休书啊,那说起来已经算是看在几年的夫妻情分上面了,哪里还会对你一心一意?”
圆脸妇人连连点头,而张婶则泪流满面,哭的很是悲伤,苏敏不禁有些触动,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你问问金掌柜啊,我们掌柜的算是为人不错的了吧,小当家你觉得他可以信任么?”孙大娘突地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叉着腰问道,气势一分不让。
“那当然,金掌柜怎么可能……”苏敏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不曾仔细思考就脱口而出。
孙大娘笑着,眼神却变了一种,仿佛经历世事,看透浮华。“那个在今年年初娶了小了足足有十岁的黄花闺女,不是他是谁?小当家看到金掌柜的人是个好人,做生意也有一套,偏偏他也是个男人,是个普通男人。”
她不禁失了神,她是没有想过,熟悉的金掌柜,也是这种男人。
“所以,这些是男人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毛病,哪天遇到个例外的,可一定要记得烧香拜佛呢。”
孙大娘说完这一句,就转身专心去抚慰张婶,一边骂骂咧咧,说她那个男人不是东西,完全不为自己的女人着想……
只是苏敏,却想到别的事。
她一直坚信的是,她身边这个男人,因为遭遇到那些事,所以跟一般的男人,有很大的差别。
她太多心了。
今夜,那位公主就要入宫了。
……
那一夜,她不曾进宫,在分铺的内堂过了一夜。
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她逼自己清醒,这不过是一个开始,他如今是皇帝,很多事都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为之。
那就是她心目中的任君,不是吗?
紧紧闭着双眸,直到天明。只是这一夜,她的手脚都微凉,仿佛到了冬日一般。
午后。
独自徘徊在后花园之内,来回的宫女看她的眼神恭敬又闪烁,仿佛生怕她知道后宫来了个新客人。
淡淡一笑,她平静地望向那一池清水,心中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独自停留了多久,她已经想不起来,明明心目中呈现出一本清晰的账册,她是在校对数目啊,怎么偏偏又想到了南宫政的脸?
昨夜,他是如何度过的。
是否亲自见了那位公主,是否热络交谈,还是……
她的眼底迷茫一片,心底苍凉愈发。
转身,她走向前方,毕竟此刻的自己,无心赏景。
只是,走没两步,眼前一花,那高大的身躯就闪到了她面前,低着头,含笑望着她。那笑容有几分无赖,让她脸上一热。
“昨日怎么没回来?”
她挽唇一笑,说的从容,滴水不漏。“在外面忙昏了头,看天色已晚,就睡在分铺了。”
他的目光,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仿佛要连她的心事,都拿出来分享。他的目光如炬,每一回,都让人很难平静应对。
黑眸一沉,他隐约在她的眼底,读出些许异样的情绪,俊颜紧绷,一把按住她的肩头,冷沉地说道。“是在躲着我?”
“没有,只是在忙着考虑最近的生意罢了。”她突然发现,她已经无法若无其事,鼓起勇气迎上那双眼睛了。
甚至,和他在一起的短暂时间,都觉得漫长而煎熬。
她不知道他下面,会说什么,或许石破天惊的,说出她不想听到的那些话题。
南宫政的脸色一变,她眼底的悲怆无法逃匿,他捧着她的脸,咄咄逼人。
“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她眼波一闪,睁大了如水美眸望着他,他还可以那么神情自如地面对她,唯独她无法跟他一样。
她知道,凡事他都会替她打算,替她安排,根本不必她操一份心。或许在他心里,他即使身边有再多的女人,都无法改变现状。
只是她希望,她也有知情的权利。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说谎了。”南宫政面无表情,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幽暗的双眸中,闪过璀亮的火簇。
她柳眉紧蹙,神情已然抗拒,她咬紧下唇,仿佛要把下唇咬出血来才罢休。她觉得这一刻的南宫政,变得陌生而疏离。
阳光之中,南宫政的双眸更黑、更亮。“你生气,不就是因为惠平公主吗?为什么还藏在心里,不全部对我说出来?”
她几乎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低声呢喃那个名字,心中暗暗的疼。“惠平公主?”真好啊,进宫一夜而已,他就把她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了。
“你怕她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难道不是这样?”南宫政的语气很缓和,不带一分尖锐,偏偏在苏敏听来,那就是一个刺猬,把她的双手和内心,扎的生疼。
他说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