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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只是眼眶微红,摇摇头,这下南宫桐才留意到她手上的漆盘内盛着饭菜,他微微蹙眉,才听到幡儿说。
“刚刚皇上喂小姐喝下药膳,不过他还没吃饭,所以我现在端过去让他多少吃一点。”
南宫桐突地停下脚步,幡儿朝着他微微欠了个身就继续走前去,门外的宫女替她开了门,她跨入门槛。
桐的心情,顿时也变得很沉重,这些天他跟惠平公主闹得并不愉快,不,确切来说,是两人已经闹僵了。
她说,他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两人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她说,她觉得累了,想要找个依靠,想要安定下来,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说,她也就在他的眼里,还是一个公主,她都不在乎了,如果是谁真的喜爱她,护着她,她就要考虑那个人的真心。
她说,她的乳名叫做真儿,她希望他以后可以跟她的娘亲一样,叫她这个名字,她希望可以当一个平凡人,过平常姑娘的生活,出嫁,当一个贤惠的妻子。
她说……
她说了太多太多,而每次争吵,都没有好结果,她的眼泪,是他不想看到的,他清楚她也觉得他的古怪。
这几年,他的身边,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过。
没有女人,可以在他屋里,过夜。
她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即使,她从未说过,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尖锐直接的个性,温文含蓄,表达也万分婉转,是不会在话语词汇上,主动伤人的。
不过,该说吗?他的过去。
南宫桐微微失了神,一想起说了之后,惠平公主对他的鄙视也会到达那种史无前例的程度,一想起她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她的眼似的,他的心就像被利刃刺入般疼痛。
他觉得现在不只是头痛而已,说了,会无法挽回,不说,他暂时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陷入两难。
偏偏现在,哥也处境艰辛,他不清楚,怎么苏敏好端端地怀着孩子,突然就喊来了太医呢?记得自己一个月前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面色红润,当着他的面,轻轻抚着已经明显凸起的小腹,微笑着跟他闲话家常。
当时他说想要摸摸看,因为他对生命的存在感,并不太清楚,她很大方地借给他抚摸,好像对待自己年幼的兄弟一样从容。
不得不说,在南宫桐抚摸着她的小腹时候,他的情绪,是很复杂的。
那瞬间,她眼底的母性光辉,让她变得很耀眼。
她谈及自己是多么想要一个眉宇跟南宫政相似的男孩子的时候,其实,南宫桐也深深触动了。
他在政和苏敏的身上,看到的不只是,爱情。
那种,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决心和毅力,早已超越了被世人神化的,浅薄的感情。
其实,在那一天开始,他的心,有了细微的莫名的变化。
他突然,也想要变成一个正常人。
跟政一样,即使艰辛,即使坎坷,也要亲自品尝这种滋味。
他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才看到南宫政从门边走出,他猛地疾步走上前去,读着政的疲惫,轻声问道。“政,她还没醒来吗?”
“别进去了。”覆上了南宫桐的肩膀,南宫政望着这个身高已经跟自己差不多的弟弟,声音显得很累。
“是胎位不准吗?还是别的原因?到底要不要紧啊?”他连声发问,虽然不想打扰到政,但他也是真心关怀苏敏的安危。
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生活,难道老天爷连这个,都要狠心剥夺吗?他这么想,面容也变得愤恨起来。
“这回,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南宫政沉默了许久,才丢下这一句话,他说的异常平静,也显得异常危险。
沉重,死寂的沉重,夹杂着这一对兄弟之中,仿佛彼此的呼吸,都听得清晰。
南宫桐,突然觉得很感伤,他也突然之间,察觉的到,自己的心里,有一个角落,变得柔软。
他没心没肺够了,足够长的时间了。
然后,南宫桐说的很理智。“哥,我也想跟你一起,陪她一段时间,直到她醒来。”
“你?”南宫政淡淡一笑,那笑意却很敷衍,现在他没有太多的心思花在其他人身上。
“哥,她之前的牺牲,不是傻,不是单纯,不是盲目,不是偏颇,是因为苏敏觉得你值得。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比哥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爱你,她真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好女人。你累了的时候,稍稍休息一会儿,让我看着她,你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吧。”南宫桐不疾不徐地说着,神色认真恳切。
“桐,你好像真的懂事了。”南宫政的笑意,缓缓流逝了,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弟弟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我一直很懂事,哥也希望我尽快成为有担当,有想法的大丈夫吧。”桐点头,直到看到南宫政的眼底,闪过软化的情绪,他才笑着跟南宫政一同走入其中。
“我在等我的弟弟长大。”南宫政从未说过,只要桐彻底成为负责人,也有自主的男人,他愿意把皇位,让给自己的弟弟,跟苏敏过隐士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南宫桐苦笑,发问有些孩子气。“如果我到了三十岁还是长不大,你岂不是要失望透顶?”
“这个世界,我是唯一不会在这个方面逼你的人,我只要你过的随性——”南宫政坐下,说的镇定自若。
“我会的,所以,你好好吃一顿饭吧。”南宫桐按住他的肩膀,把筷子塞入南宫政的手中,一直是政照顾他,现在,也该换做他了。
南宫桐安静地站在床沿,望着像是沉睡一样的苏敏,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她睁开眼眸,南宫政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吩咐宫女去准备司徒长乐安排的药膳,一下午根本就不得几分空闲。
他们兄弟,什么话都不说,一人站在一边,直到深夜,两人也不曾交谈过。
就这样,天亮了。
已经是第二天了。
看出南宫政脸色的疲惫,南宫桐正想说什么,安慰他到一边的躺椅上休息半个时辰,他却什么都来不及说,突然看到南宫政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亮光。
那种炽热,是他来了一天,没有看到的颜色,政一直是脸色不太好看的,现在居然像是,像是整个人活过来一般。
“桐,你看到了吗?她刚才动了动手指——”
南宫桐不敢置信,蓦地低下头,仔仔细细等待着,然后才看到,苏敏的长睫毛,很缓慢,很缓慢地,像是蝴蝶一般,开始轻轻煽动。
那个姿态,好像是新生的婴孩刚来到世间,第一个不经意却很可爱的动作。
桐相信,这个时候,政跟自己一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苏敏,真的挺过来了。
“她——桐,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吧。”南宫政心中涌出一道暖流,他一把抓住桐,神情复杂难辨。
“当然是真的,只是她好像很累,不想说话……幡儿,你还不去把老先生叫过来?傻站着干吗!”桐大喝一声,很有主子的威严。
“真好。政,我就说过,她不会背离你,她是我见过最有信誉的女人了……”桐这么说道,才看到南宫桐长长输出一口气来,他见苏敏再度昏睡过去,他轻轻抬起她的螓首,一直就那么抱着,默然不语。
天,彻底亮了,外面的天气,秋高气爽,举世安宁。
司徒长乐很快赶了过来,确定了南宫政的担心,只是多余,她现在恢复的很好,现在的昏昏沉沉,只是短暂的。
“孩子,也很安稳,还没出世,就看得出来应该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也不忍心让自己的娘亲吃半点苦头。”
司徒长乐是笑着,欣慰地这么说的。
“恭喜政,现在母子平安了,你也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了——”
南宫桐也是笑着,眼神明亮,他是真心的祝贺。
南宫政只是轻柔地抱着她,轻轻拂过她光洁的额头,将无声的亲吻和爱意,烙印在她的额头,她轻轻的呼吸,萦绕在他的身边,她跟她腹中的孩子一样,睡得很踏实。
南宫桐越说越起劲了:“哎呀,老先生,你要有曾孙子了呢,对了,我也很快要当叔叔了,真是大喜事,要不要我们找个时间,喝一杯啊。”
“就凭你?”老人瞟了他一眼,其实很不屑,他是千杯不醉,而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喝酒的人嘛。
“不是大家高兴吗?反正现在让公孙先生来照顾苏敏都没关系,而且现在她都醒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妨碍到他们吧。”在司徒长乐耳边,压低声音,南宫桐说的很懂事。
司徒长乐点头,应允了。“那就喝一杯,你付钱。”
“我是谁啊?我是王朝最年轻最俊的小王爷啊,对了,还很有钱,以后老先生想要喝酒,我都请你也不心疼。”哈哈笑着,桐说的眉飞色舞,搭着老人的肩膀,一同走了出去。
整个偌大的房间,除了在一旁料理琐事的公孙洋和幡儿之外,只剩下南宫政跟苏敏两个人了。
“你好憔悴……我这都睡了几天啊……”她终于在午后,幽幽转醒,说的话破碎,没有多少力气。
将粉脸压在怀中,不让她瞧见,他那么疲惫的面容。
他只是,默然不语地,抱着她,体会她还活着的真实性。
即使到现在,焦急的火焰,还未彻底消退。但他已经隐约看到,眼前的远景了。
他们,会有一个好的将来。
一个,可以成真的梦想。
他的眼底一热,不想有人看到,他的眼角,有些许的湿润。
。。。。
179 产下皇子
“小敏睡着了吧,你才会出来。”
司徒长乐喝的微醺,目光很淡地停留在偏厅的一旁,南宫桐已经抱着手中的空酒壶,横七竖八地躺在长榻上了。
“臭小子,我就说你不会喝酒,还想当我的酒友,大言不惭……。”他对着已经醉的不醒人事的南宫桐,低声连连笑道,然后,很平静地给自己自斟自饮。
南宫政稍稍沉默,然后,踏出一个步子,夺过司徒长乐手中的酒壶,老人猛地板起脸来,仿佛被抢走了嘴边的肉一样生气,不过南宫政却只是站在桌边,亲自给司徒长乐,倒了一杯醇香的酒,然后,推到司徒长乐的手边。
“就喝最后一杯,不是也受伤了吗?”南宫政的脸上,没有多少明显的关怀,这一句话说的很平和,甚至,温和。
不过对于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司徒长乐点点头,却不置可否,然后,细细品着这一杯酒,半响了,才笑着叹气道。“宫里居然喝的到苏家的酒,可见当年你这小子也没少借酒浇愁吧。”
“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变成无用的瞎子,还有以为她已经死了的时候,的确这么做过。”南宫政笑了笑,笑意有些淡淡的苦涩,却又不过分悲伤。
毕竟,这些已经过去了。
司徒长乐缓缓地放下酒杯,微微眯起眸子,幽幽地吐出三个字。“我的事……。”
南宫政黑眸一沉,马上接过话,说的笃定。“你的事,我永远不会告诉苏敏。”既然连公孙洋都不知道司徒长乐并非云南人士,看来他已经准备隐瞒世人一辈子了。而且身为血族人,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瞒天过海的活着,苏敏也遇不到这个贵人。
老人的目光,变成了直接的欣赏,他是血族人的身份,其实跟苏敏已经毫无关系了。南宫政这么做,自然是最稳妥的,这不是任何的庇护,却也可能成为惹祸的源头。“对,这样也好,免得麻烦。不用说,用不着说——”
漫长的沉默,夹杂在司徒长乐和南宫政的身边,耳边,微微萦绕着南宫桐粗重的呼吸声,南宫政起身,面无表情地将一旁的薄毯子,盖在南宫桐的身上。
司徒长乐见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地说道,算是称赞。“倒是对你弟弟很好,不像传闻中那么无情之人。”
虽然南宫桐比起二年前,已经蜕变了很多,但他必须看到桐成长为更加稳重成熟的大丈夫,才放心将手边的事,交予他。
南宫政凝望着睡得跟孩子一样安宁的南宫桐,现在的桐少了几分气势,也没了张牙舞爪的个性,更听不到凉薄苛刻的话语,他的模样映入南宫政的眼底,渐渐幻化为一开始的漂亮少年。
“足足比我小了十岁的兄弟,连母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孩子……很多人知道我这一路上,是怎么熬过来的,但这个世上,只有我知道,我的弟弟过的多么艰辛,多么痛苦。没有苏敏的时候,他就是我唯一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他的声音很平静,听来也很危险,因为里面,藏匿着别人不知的秘密。
也许,是更加黑暗的阴霾。
司徒长乐默然不语,这五个月来,其实他觉得南宫政,虽然有时候冷面无情,铁血狡诈,为了得到权势是个不择手段的男人,但他对自己的兄弟,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