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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乔最早一个来,还抱着一台笔记本计算机做最后的修改。宋未开玩笑说他这是额外加班,等到发布会结束之后给他加薪。
刘彪来的时候,还很客气地带了一座祥云紫水晶样的城堡,他说图个吉祥。宋未和向晴齐刷刷笑话他迂腐,他挠着耳根子说实在不知道要带什么来,费了好些时日才买到这限量的紫水晶,不然作为服装行业的同行,他两手空空来,有盗取创意的嫌疑。话还没说完,宋未就抡起拳头给他挥了过去,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和她这么见外起来。
秦漠最后到。身为人们公仆的好警官,他自然是公务繁忙的紧。大家也都能理解,尤其是上次柳川宗那件案子一破,好多人都知道了秦漠这个人,以至于当他走进大厅的时候,好些员工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好些单身的女性员工两眼放桃花无比崇拜地盯着这个高大英俊的“人民英雄”,然而,当看见秦漠径直地朝着向晴走过去的时候,又齐刷刷耷拉下来了脑袋楫。
一共坐了将近二十桌的人。员工占绝大多数,而宋未肖凡和向晴这些好朋友坐的最中央那一桌。
酒席开始之后,宋未和肖凡两人轮桌地敬酒。看着自己领导下的员工对公司和发布会的满满信心,两个人心里都喜滋滋的。一轮下来,脸也红了,头也晕了,不过却是再高兴不过的了。
酒宴完了之后本来打算还要去唱歌,但考虑到,天色已经晚了,明天还要照常上班。就将唱歌定在发布会圆满结束之后,大家约好嗓子不唱哑不准回去谘。
一晚的闹腾终于结束了,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地散去,不过这场酒宴到底还是更加团结了众人的心,之前在筹备的时候,有些小分歧闹得不愉快,经过这次的狂欢,也统统都化解了。
第二天宋未醒来的时候仍觉得头晕晕的。她的解酒能力比不得肖凡,说实话,她还真没见到肖凡喝趴下过,就算是昨天晚上,她的好多酒都是肖凡替她喝的,反而她回来之后醉的不省人事,倒是肖凡,虽然红了脖子和耳根,但走路一点都不晃。
现在,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肖凡应该早已经去了公司。
今天是新品发布会之前的最后一天,林嘉乔带领着执行团队在现场封锁式彩排,而肖凡,在忙着和媒体做最后的接洽。
反而剩下她自己,在今天却是最空闲的。
她翻开手机,看到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了。按揉着有些昏胀的太阳穴,突然想到昨晚似乎接到过陶妈妈的一个电话。当时迷迷糊糊应承着,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突然想起来,陶妈妈是说老房子那边政府马上就要收回去了。要她抽个时间,回去将一些有用的东西收罗一下。
这么想着,反正今天她也没事,准备吃了早餐就回老家一趟,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将车开到半路上,想了想,又折转了回去,开往鸣泉新苑,将闲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父亲一起接过去。
二十一年了。父亲都没有回去看过曾经居住的老房子,眼看着现在要收归公家所有,以后就开发成旅游资源了,将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看看那些满载着回忆的场景了。
父亲倒是很激动,一路上,不断地问哪里哪里的那口古井还在不在,说是宋未小时候顽皮差点摔下去,把他吓得半死;又问家里的那个小天井院落老旧了没,当初宋未很喜欢在里面画上方格子跳房子玩……问了那么多,却独独没有问及有关母亲的事情,宋未明白,关于母亲白素清,才是他最想问的,然而却是不敢开口。人已过世,再多的回忆也只是化作心痛的缅怀罢了。
车拐过大街小巷,望着周围耸立的高楼,宋之涯一直仰着头呆呆看着不说话。这里的变化可真是大,过去这里古老的街道上,他还举着几岁大的宋未满街跑,一元钱的冰糖葫芦就能够让这个小女孩甜滋滋地乐一整天。
宋未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然后扶着父亲走进那狭窄不通车辆的小巷子。
地面上一块块长长方方的大石板上光滑而平整,那是被一双双的脚底经过几千几万个日日夜夜给打磨的,只在石板周围和石缝中间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
即便是隔着鞋底,仍能够感觉到从石板传来的带着阳光的温度。
宋之涯一路无话,只是睁着两只微红的眼睛左瞅瞅右看看。这老房子旧巷子倒还没变,刚刚回国的时候他第一站就是来的这里,不过车停在了巷子外面,他下车徘徊了许久,直到天黑,也没有勇气踏进这里半步。后来夜深了,又开着车走了。
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近乡情更怯”的思想吧。二十余年了,他还真的没有胆量再踏上这土地。而现在,这里眼看就要被收走了,他多多少少要看最后一眼,留个念想吧。
两人走到向晴家门口的时候,看见的是紧紧关闭的大门,上了锁,也被斜斜地贴上了政府的纸条。昨晚陶妈妈在电话里说他们已经搬过了,截止时间就在十天之后,要宋未抓紧。
昨晚在晚宴上向晴也说,在市区里向晴家不远给两个老人新买了一套房子。虽说不及老家那般宽阔敞亮,但二老也似乎挺满意的。搬家的时候,两个老人几乎把所有的家当都搬了过去,甚至连老家窗格子上插着的干花也收罗着装过去了。
没走多久便到了自己家。站在门口的时候,宋之涯一个劲念叨着说,到了到了。
宋未从包里掏出钥匙。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钥匙插进去之后费了好大劲才将门打开。
扑面而来的尘埃气息,宋未一边用小包扑打着空气一边捏着鼻子,稍稍等了一会儿,尘埃散落在地上之后,她和宋之涯才敢继续往前走。一切的陈设都是宋未搬走时候的样子,之后便没有人再在这里来过。然而即便这样,对于二十余年没有回来这里的宋之涯来说,仍然有些陌生。
他们在几个房间里到处转悠,看看有没有需要搬走的东西。其实宋未早就知道,家里这些东西,没什么值钱的,这次回来,一是和父亲再看看这老家最后一眼,因为再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一切将会被清空,然后摆上那些只能观看不能触摸的陈列品,供游人观瞻。二是,母亲遗留下来的物品,过去她一直不敢破坏,而现在,不得不搬走了。
宋未打开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母亲所有的衣物。宋之涯一边颤抖着抚摸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的熟悉味道,一边将这些衣物整理好准备带到白素清的墓前焚烧。
——爸,妈生前是不是最喜欢水仙花,我看见她有好多水仙花的照片。
宋未从柜子里取出几本老旧的相册翻看起来,一边问父亲。
——是,是,水仙是素清最喜欢的花。
宋之涯边回答道,边将手里白素清最爱穿的一条素白长裙展开,抚摸了一阵又小心翼翼地折叠好。
等到衣物都收拾完了,宋之涯也坐到宋未旁边,和她一起翻看起照片来。
——你看这是你,那时候才三岁,可是已经会被很多首古诗了呢,都说这丫头将来是个才女……
宋之涯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上面,幼小的宋未坐在秋千上,一脸幸福的模样。
——还有这个,还不到五岁,臭美得很,非要你妈给你编这么多小辫子才肯照相……
宋之涯又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道,上面宋未扎了一头的小辫子,像个维吾尔族小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一旁的白素清也委婉地搂着她笑。
宋未觉得心底有些堵堵的,揩了揩有些湿润的眼角,就起身佯装去收拾其他东西,让父亲一个人在一旁边看边自顾自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语。
她来到了母亲的梳妆镜前,镜前的台子上还放着一些老旧的化妆品,包装盒早就被光阴磨得辨不清原色,里面的化学物早就干掉了。
而一旁的一个小木箱子引起了宋未的注意。她想起来上次陶妈妈对自己所说的话,似乎这里面放着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她慌忙从包里掏出陶妈妈交给她的钥匙。
木箱很快打开了。
13。 意外事件(一)3000+
更新时间:2013…8…15 1:50:39 本章字数:3341
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两件东西。
宋未伸手拿了出来。一个相框,一张信封。
宋未翻过来,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张全家福。这是她三岁还是四岁时候照的,具体时间他也记不清了,她扬起一张笑脸,在父亲和母亲中间笑成了一朵花。两边的父母,也是难得的眉开眼笑。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家里唯一一张全家福。父亲不喜欢照相,留下的照片不多,而这一张,也是宋未唯一见到的父亲的照片。
原以为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很不好,没想到,母亲竟然一直都珍藏着这张照片楫。
——爸,您过来看看……
宋之涯闻声,头抬起来,抹了抹眼眶,走过来。
——怎么了谮?
——这是妈的遗物。
宋未边说着,边将手里的照片递给父亲。
宋之涯颤抖着接过来,默默凝视了半天,又颤抖着将照片反过来。相框后面写了一行小字:
——未央四岁生日,我和老公带她去儿童乐园,这是老公第一次很配合地照相。
下面是日期。
宋之涯伸手缓慢抚摸着那些隽秀的字迹,眼睛便不知不觉水蒙蒙了。
——还有一封信……象是写给我的。
宋未拿起正面写着“给我的女儿”的信封,左右看了看,便拆开了。
——上面写的什么?
宋之涯抬起头望着宋未,沙哑地声音好奇问道。
然而,却眼睁睁看着宋未一边盯着信上的内容,脸色一寸一寸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透出来。
他有些紧张,不停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却看见宋未双手不住地颤抖,最后甚至直接晕倒趴在桌上,信纸从她手里飘落下来。
宋之涯吓惨了,慌忙摇晃她:
——未央,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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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凡白天在公司里忙碌了一天,直到天黑的时候,几乎所有工作都已经准备妥当,而林嘉乔现场那边经过了无数次的彩排,确保了万无一失。
肖凡准备下班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一天都没有简单宋未的影子了。他想她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今天就在家里休息吧。
开车回家,路上给家里座机打电话,没人接,给宋未手机打电话,也是关机。
他这才有些慌乱了起来,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有遇到过的,上次宋未被绑架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提高了速度,像宋未过去说的那样,把车当飞机开。下了车之后,一路狂奔回家。
然而,家里却空无一人。这个家不像宋未过去居住的刘彪的豪宅,这里一眼放过去,再转几个圈,几乎就能将房间里的所有角落都一览无余。
他又到楼上的小花园,还是没人。
他伏在天台上的栏杆上,望着下方华灯初上的城市夜景,吹着凉风,早已经吓得一身冷汗,他在心底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或许宋未只是去找朋友玩了,想要好好放松放松呢。
然后他依次给向晴、刘彪和林嘉乔都打了电话。然而都说不知道她的去向,听说联系不到宋未,大家也都慌了神,如果是放在以前,大家可能还不回那般慌乱,但自从柳川宗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大家便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不过虽然心里焦急,口头上却还是不断安慰肖凡别惊慌,大家约定好分头到宋未经常去的场所找找,说不定她只是玩得尽兴,一时忘了时间,而手机又恰好没电了呢。
肖凡又想到一个人可能会知道,那就是宋未的父亲,他没有宋之涯的电话,脑子里一闪现这个想法,便立刻冲下楼开车奔“鸣泉新苑”开去。
一路上,又给宋未打了好几通电话,也依旧是关机。
到了宋父家。他拼命按门铃,却一直没有人开门。他琢磨着宋之涯回国之后也没有什么公务,平时都待在家的,不会到天黑还没有人啊。情急之下,他开始用拳头拼命砸门。
背后的门倒是突然打开了,一个老婆婆探出头告诉他,这家人在今天下午就搬走了。
肖凡有些吃惊,宋之涯不声不响地搬家,甚至连招呼都不打,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和宋未有关。
他又拉住老婆婆问,知不知道这家人为什么要搬走,搬到哪里去了。
老婆婆却是摇摇头,说这家人啊,刚刚住进来没多久,也不爱和邻居串门。这段日子以来,她也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