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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锁点头,应了一声,感觉鼻音有些重。
两人合力之下将午餐做好,去喊乔安过来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席间乔安活泼可爱,一顿饭吃的很是温馨。
吃完饭,菲利斯太太去哄乔安午睡,乔锁靠在乔谨言的怀里,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湖泊,因为冬季来临,都没有出去,留在温暖的室内。
“大哥,我打电话给vi了,他说你要尽快做手术,我们去医院做下检查吧。”她仰起头看向乔谨言。
乔谨言沉默了一下,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地说道:“等到开春吧,再做手术。”
“那我们先去做检查,准备手术吧。”乔锁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其实让大哥去做手术她比谁都害怕,只要想到乔谨言可能随时离开她,她顿时便被巨大的恐慌感攫住,无法呼吸起来。她不敢想象大哥离开后的情景。
“怎么了,阿锁?”乔谨言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抱紧她,问道。
乔锁摇了摇头,她的恐慌和害怕怎么可能会告诉大哥,她不想给大哥任何的负担和压力。
“没事,大哥,就是觉得有些不敢想象,现在的日子太幸福了,总担心它会不会从手边溜走。”乔锁轻轻地笑道。
乔谨言闻言,双眼一深,目光有些深邃,许久,低低地说道:“不会的,阿锁,大哥会帮你把他们抓牢的。”
乔锁仰头,小脸发亮地说道:“那一言为定,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
乔谨言伸手按住额头,叹息,居然来这么幼稚的约定。
他无奈地伸手跟她拉钩上吊,但是见乔锁眨了眨眼笑的一脸开心的模样,倒也不自觉地笑了开来。
第二天,乔锁陪着乔谨言去医院做检查,做检查的是一位法国的老医生,说的一通话她都不懂,只能干着急,问着一边的vi。vi碍于乔谨言之前就交代过不准将他的病情透露给乔锁,顿时有些迟疑地专挑好的方面说。
乔锁也不傻,心中大致有了底。
她也没有办法,大哥要求开春后再做手术,她只能日常生活中多注意他的情况。
vi将她拉到一边,悄悄地让她回去劝说乔谨言早些做手术,乔锁点头,心里已是明了,当年医生说活不过三年是最长的估算,大哥的病情随时都可能变化。
乔谨言做完了检查,继续吃药,回到家中一如往常那样生活。
乔锁却不让他做任何事情了,每天拉着他做运动,让他保持愉悦的心情,就连乔安都丢给了凌婉,安心地跟着乔谨言过二人世界。
凌婉得知了情况,来看过他们一次,顺便接乔安去他们家。
“医生怎么说?”凌婉见乔锁人前笑眯眯,人后始终有些担忧,不自觉地说道,“是保守治疗还是动手术。”
“保守治疗最多活两年,随时都可能。”乔锁声音哽咽了一下,有些无助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可是手术的危险系数也是很大的,大哥一直不愿意做手术,说要等到明年开春。”
凌婉叹息,这分明是不舍得乔锁和乔安,不愿意承担一丁点的风险,乔谨言每天忍受病痛很辛苦吧。
“你是怎么想的?”凌婉问道。
乔锁也没有主意,双眼有些胀痛,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看见他很痛苦,他从来就不告诉我,可是姐姐,大哥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我也害怕,跟他一样害怕,要是手术失败了怎么办?你也知道人的生命是那样的脆弱。”
凌婉抱了抱她,安慰道:“小锁,你们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相信自己,上天终究会给你们希望的。”
乔锁点头,但愿是吧。
凌婉带着乔安回去,乔锁便陪在乔谨言身边。很快天气越来越寒冷,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刻,乔谨言的脸色也比往日透出一丝的苍白来。
她每天都陪在乔谨言的身边,不敢离开他半步。
乔谨言也看出她的担心,每每笑着安慰她,给她信心。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阳历新年来临之即,乔谨言心绞痛难忍。他早已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在昏迷前有条不紊地让乔锁上楼去拿外出的衣服,然后打电话给vi让他安排手术。
乔锁下楼来时看见乔谨言脸色苍白如雪,顿时心中明了,泪如雨下,她扶起他,他努力地朝她微笑,伸手擦着她眼角的泪水,说道:“别哭,阿锁,大哥只是要睡一觉,你等一等,大哥醒了再带你去看雪好吗?”
她不住地点头,没有哭出声,倔强地扶起他,开车送他去医院。
vi得知了他的情况,已经紧急安排了急救。
乔锁站在手术室外,看着亮起的灯,一言不发。
人生如白云苍狗,生死无常,无论什么样的答案她都会勇敢接受。她很知足,这些天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vi见她在手术室外一等便是几个小时,滴水不沾,有些感慨,走过来说道:“你别担心,gavin会没事的,他是我所见最坚强的人。”
乔锁点头,大哥一贯是强大而隐忍的。她相信他一定会挺过来的。
手术进行了十个小时。乔锁在外面等了十个小时,快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
她和vi急急迎上去,那个外籍医生说了几句话便让人将病人转到病房去。
乔锁看向vi,vi走过来抱了抱她,有些悲伤地说道:“锁,你要相信,gavin会醒过来的。”
新年的钟声缓慢地响起来,外面传来众人的欢呼声,她从vi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来,乔锁漠然地拉开vi的手,跟着护士进了病房。
又是新的一年,人人都在欢呼时,她站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静静躺着的乔谨言,他双眼紧闭,面容白皙,英俊如斯,冷硬的面部线条深埋在岁月的缝隙里。
她感觉有些寒冷,抱了抱自己的肩膀,转身看向外面的景致,新年了,飘雪了,远处阿尔卑斯山银装素裹,冬雪皑皑。
有雪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在她的掌心,她垂眼,滴下一滴泪。她会一直等下去,等着大哥醒过来。
第190章 人间没有喜剧(谈溪篇) 我从懂事开始便住在小镇上,家里很穷,破破烂烂的。……父亲去世,留下了一堆的债务,母亲每天辛苦地下地劳作,将收割的水稻卖掉给我们买冰棒吃。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冰棒最便宜的是2分钱一支,甜甜的,像是要融化到心里一样。
因为穷,母亲从早到晚在外干活,我是姐姐带大的。谈锁,那时候乔锁还不姓乔,她会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我们做饭,打扫卫生,然后端着脏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回来的时候锅里的粥刚刚好,我时常坐在床上,看着姐姐在院子里把衣服晾好,回头对着我甜甜地笑道:“小溪,赶快起来刷牙洗脸吃饭。”
我很喜欢她,觉得她的笑容比母亲的好看,母亲是不爱笑的,父亲去世后,她常年凄苦,加上劳作,眉眼间堆积的都是苦涩,我小时候很淘气,时常惹母亲不高兴,她发脾气时便拿院子里的棍子打我。
那时候乔锁总会护着我说:“妈,小溪还小呢。”
我便把乔锁当做了我的护身符,在小镇上跟着一群野孩子成日地野着,那时候镇上的人提到谈家的两个女儿,都会夸乔锁文静懂事,学习成绩又好,说到我便是野孩子一个,我不在乎,我知道姐姐会一直护着我,有她的便有我的,直到十二岁那年,乔谨言出现,改变了所有的一切。我开始明白,乔锁能拥有的东西我不能拥有,包括家世、金钱和男人。
那年的惊蛰,我放学急急地跑回家,将书包从院子的窗户里直接甩到床上,然后急急地出门去找结尾的同学玩,一出门便撞上了进来的男子。
那时候我剪着很短很短的短发,像个男孩子,我看着自己的手在对方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手印,顿时慌了,糟糕,要是被我妈知道肯定说我玩疯了,定是要打我的。
乡下孩子,那时候连简单的道歉也是不会的,粗俗的很,只是冲着对方说道:“你谁,来我家干啥?”
那时候的乔谨言穿着雪白的衬衣,藏青蓝的立领外套,面容白皙英俊,他站在门外,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是谈家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出来的语调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字正腔圆,带着一股无法言语的贵气,好听的很。
虽然我很小,但是也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小镇上出来的,他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指了指屋子,说道:“我妈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我怕他说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便一溜烟跑了出来,看见停在小镇街口的车子,黑色的,亮的发光,左邻右舍都跑出来看新鲜,小地方就是这样,有点风吹草动就惊动了起来,那些个大人围着车子看新鲜。
那时候汽车还是个洋气的名次,就算是街头来个耍猴的大家都要惊怪得不得了,何况是这样一个大家伙,镇上也没有汽车,只有那种破破烂烂的三轮车。
“小溪,什么人去你家去了?”有人问我。
我神气了起来,挺直了腰,说道:“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乔谨言那时候是带着助理来的,那个助理下车也看新鲜起来,我觉得特别的长脸,便又溜回去了,站在院子里,偷偷地听着他们说什么。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谢谢你照顾乔锁这么多年。”我看见那个长的好看的男人给了母亲一叠厚厚的东西,母亲的表情很是奇特,又是唉声叹气又是纠葛,又追问了很多事情,我没有耐心听,只隐约知道这人是来接姐姐走的。
原来是来找姐姐的,我一溜烟跑出去,告诉外面围观的人。后来母亲出来了,乔谨言也出来,让助理将车开到街头等他们,母亲将我拎回了家,让我写作业。
我偷偷跑出去,站在门后看着那个年轻的男子站在小巷子边,等姐姐。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乔锁走后便永远不会回来,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多年后我会爱上乔谨言,会恨上乔锁,那时候我更不知道,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无法回头。
乔谨言带走了乔锁,我躲在门后哭,不敢跑出去追,后来时间一晃,我开始长大,变得懂事听话,变得乖巧,就像当年的乔锁。我想我要走出小镇,去找哥哥,去找乔锁。
第二次遇见乔谨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我哥哥。
乔锁出现拉住了我,带我到了乔家,那是她生活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乔锁感觉到我的不安,她转过身来,握紧我的手,低低地说道:“小溪,别怕。”
她说这话时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我知道不一样了,我和她相隔了好几年,她变成富贵人家的女儿,吃喝住行都是一流,还出国去读书,我挣扎在小镇,连进了帝都都内心忐忑不安,害怕的死。
她变了,纵然穿着最朴素的衣服,可是依旧漂亮,气质极好,眉眼间有种沉静的大气。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最好的衣服,突然觉得有些自卑,想要缩到地底下去。
乔家的当家夫人是乔锁的母亲,她用一种鄙夷地眼神打量着我,看着我站着的地方,觉得我会弄脏他们家的地板,我内心屈辱,看向乔锁,我以为她会帮我说话,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她站在那里,用一种悲凉的眼神看着我,她说:“小溪,我只能帮你去求乔谨言,至于他怎么做,我无法左右。”
乔锁上楼去找乔谨言,我内心愤怒,感觉她也跟乔家人一样看不起我,难怪这些年都不回谈家,大概也是觉得我们会赖上他们家吧。那时候能就乔建的只有乔谨言,只要他愿意出手。可是他不愿意,因为乔建在他眼中只是路人。
乔谨言走下楼来,他比数年前还要英俊,面容透出冷漠和矜贵之气,我已经长成大姑娘,就算没有见过世面也是懂得这个男人出色的令人不敢直视。
他给我一张名片,声音低沉沙哑,一言一行都透出我无法企及的贵气,他说:“你哥哥的事情,我无能为力,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他的语气很柔和,不带任何的歧视。
可是我还是我自卑得不行,将那张名片紧紧地攥住,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帝都。
乔建,我血缘上的亲哥哥多年来养在乔家,回去只会甩钱,只会叫嚣,我痛恨有这样的哥哥。乔锁,我依赖的姐姐,过上了一种我这辈子都无法过的富贵日子,她成了公主,却跟我撇清了关系,让我继续做灰姑娘,可笑的是她居然对拥有的一切不屑一顾,整天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她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