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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果真如此。”那么事情就好解释了,因为皇帝这次大张旗鼓的特许钱展鹏出国,必是惊醒了忠顺余党及那些猜忌害怕皇帝或者担忧钱元脩隐秘身份的人,只是,如果是忠顺余党报复,为何不干脆的杀了他,杀人可比掳人冒的风险要小的多。
他们何必多此一举的留人性命,就不怕钱元脩逃脱,或是郭燕的人找到他,暴露他们的巢穴,进而牵连出他们?
“她在如何找人?”太上皇对郭燕如何寻人很感兴趣,用朝服逼得人家出手,并不代表那些人会死心塌地的替她做事。
皇帝笑了笑,“她四处跟人借狗,让这些狗闻了钱元脩穿过的衣物,然后让人牵着这些狗由府衙向外辐射,说是如今全南诏只要是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被这些狗找过一遍”——并无什么目的,瞎找一气的样子。“另外,她还悬赏了五千两黄金。”五千两,皇帝有些怀疑,郭燕那里有那五千两黄金给人家,他是查过钱元脩的家底的,要是把那些给钱文慧留作嫁妆的天山雪莲都算上,郭燕家恐怕也凑不齐五千两黄金的。
五千两黄金确实是郭燕画的大饼,她倒是想有目的的找人,也把这金子兑付出去,可人家既然掳走了钱元脩,那里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找到,漫山遍野的放狗搜人,不过是做一种姿态,让那些人有所顾忌罢了。
郭燕喜爱清净,尤其是这次带来服侍自己的丫鬟婆子身份都比较特殊,郭燕夜里也不用她们伺候,以至于正房里除了她们两个主子,伺候的下人都住的比较偏远,要知道会发生这种半夜掳人的事情,郭燕怎么也不会一时贪欢啊。
来人是有备而来,躺在钱元脩身边的郭燕半点动静都没有发觉,就这么把老公丢了,如何懊恼,可想而知。
那日清晨起床,不见钱元脩,郭燕还以为他早起有事,并没有在意,直到早饭时候还不见人影,郭燕才发觉异常。
这次来南诏做官,钱元脩就跟度假休闲一样,官衙里基本无事,两口子也乐的清闲,钱元脩一日三餐必陪郭燕用餐。
郭燕不见钱元脩,派人到前衙去问,才知道清晨到现在,竟然无人见过钱元脩,郭燕一丝不祥的预感出现,就下令仆从全府搜查,果然发现了一个没有关牢的角门,那是方便内院巡夜的人进出的,比较隐蔽,一般人无从知道。
外院大门倒是锁的严实,前头却有人攀爬过的痕迹,而且,应该有人挣扎或是重物剐蹭,前头的砖头都掉了一块下来。
郭燕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自那以后,钱元脩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郭燕头慌了神,一着急就穿了诰命衣服挨家等南诏有品衔的官员的家门,逼着他们添派人手,助她找人,这些官员到底惧怕大兴皇帝,总算是满足了郭燕的要求,乱糟糟的开始帮郭燕寻起人来,他们那有几个真的关心钱元脩死活帮助郭燕找人的,一个个都是应付了事。
郭燕心知肚明,想起前世的警犬寻人,才又跟当地有狗的人家商议,花钱雇他们的狗出来寻人,又许诺了高价悬赏,虽然那些没有经过训练的狗基本无用,可是,狗的主人被金子吊着,郭燕想要的鸡飞狗跳的效果算是达到了。
郭燕原本有心求皇帝帮助,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另外,她也不知道如何跟皇帝联络。
钱元脩是会拿公事跟她商议,就连密事也没有瞒过她,开始,这种事涉机密,钱元脩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郭燕知道分毫,当然,这也是一种保护,知道的多可未必就是好事。
谁知道,这次失踪的人就是他呢?
好在这次“陪同”“伺候”自己的人都不是寻常人,郭燕也不怕皇帝不知道钱元脩失踪的事,她只是怕,怕钱元脩被皇帝放弃。
毕竟,钱元脩被皇帝破格任用的原因就是他私下里损人很是有效,这次他被人“偷”走,摆明了就是身份暴露,皇帝会不会觉得他无用,就此放弃了他?
郭燕大张旗鼓的让人寻人,也就是想要逼的皇帝救人。不管钱元脩是不是被贬斥来此,他只要接受了皇命,代表的就是皇帝,还没坐稳屁股就出了事故,那些人打的可不就皇帝了脸面?
就连那些随来的暗卫也觉得丢人,他们一个个可不同凡人,身手谋略都不一般,却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不用郭燕吩咐,就动用了自己手头的人脉,开始帮助郭燕找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钱元脩如同泥牛入海,半点踪迹全无,有人开始隐晦的劝郭燕节哀,郭燕却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尸首,就说明人暂时无事。
郭燕开始思考钱元脩被劫持的原因,得出的结论却跟皇帝父子想的差不多。
即想的明白,郭燕越发的开始折腾,原来只是请了自己本府的官员帮忙找人,等想明白了原因,就开始坐着马车,全南诏的州府都留下了郭燕的身影,寻人风潮也从一府,波及到全南诏,就连一些普通百姓也参加了找人的队伍之中,谁让郭燕出的悬赏算是天价呢,黄金五千两,一个世家大族合全族之力,十年也未必挣来这么的金子。
郭燕那里有这么多的黄金,她只是造势。
自钱展鹏被皇帝特许出国的消息传到南诏,钱元脩的身份和被贬斥来南诏的目的呼之欲出,毕竟,忠顺王一事中,钱元脩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
南诏是大兴为数不多的自治“国”,大兴皇帝一直盯着他,欲寻错处。南诏王能够在大兴皇帝的窥视之下坚持到现在,手中没有一点成算或者是依仗,说出去谁都不信,南诏本地的官员,心知肚明也好,心怀鬼胎也罢,只要一联想到忠顺郡王落马事件,对于郭燕咄咄逼人,穿着诰命品服逼迫他们找人之举,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皆表示出人出力,帮忙找人。
是为了同情也好,贪图赏金也罢,被逼无奈也有,这些人那怕只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也得做做样子给皇帝看,毕竟,钱元脩明里暗里,代表的可是皇帝的人,南诏王再强大有势力,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成事,还得尊大兴皇帝为宗主国,他们的前途和家人都还掌握在大兴皇帝的手中。
郭燕并不介意他们尽多少心意,只是想要看到这个态度。
郭燕活了两世,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前世在电视上看到过家中亲人被人劫持的按例,家属一般连案都不敢报,都是坐在家中干等,等到劫匪给自己打电话,索要赎金或是交换条件,家属因担心亲人的安全,有不少都不敢报案,轻易的就满足了他们的条件,最后,交钱领人或者,干脆寻回尸体。
可是,这里没有手机,她们找人的这几天,郭燕的身边都乱糟糟的,也无人趁机送封信来提出什么要求,交换条件之类的东西。
郭燕知道,她不能够再坐以待毙。
劫持钱元脩的人,其实不用多猜,嫌疑人一目了然。
南诏王在忠顺郡王一案中扮演的角色,郭燕心知肚明,只是那南诏王做事干净,忠顺郡王落马之时,皇帝竟然没有查到可以立即将他一棒子打死的证据,这才把钱元脩派来,继续揪他的小辫。
郭燕冷笑,既然有人按捺不住寻死,敢招惹她的人,她何不把天捅个窟窿,临死前也得拉个垫背的,水既然已经起了波澜,她不介意把水搅的更混一些。
郭燕在闹腾南诏各地官员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知道钱展鹏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自己夫妻如果此次“因公殉难”,想必皇帝也会对他们兄妹多加照拂。
没错,郭燕如此大张旗鼓,就是想要逼着他们把自己再弄进去,既然他们肯费事的把钱元脩生擒了去,就说明他们想要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东西,那么,以钱元脩的聪明劲,他必会想办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郭燕等不及钱元脩自己脱险。
她也知道,自己把事情闹到这一地步,钱元脩已经没有了再活下去的可能。
其实谁都知道,自从钱元脩被偷走的那一刻起,对方就没有让他活着回来的打算,她想要等钱元脩活着回来,难入登天,包括那些探子们,帮助郭燕找人,不过也是想要借此寻找到更多的线索而已,所以,他们也没有阻止郭燕乱七八糟的行事,把原本看似平静的南诏搅的乌烟瘴气。
自从来到异世,十来年了,郭燕从钱元脩处得到的东西极多,以前还不觉得,自从这次“失去”了钱元脩,郭燕才知道,她的天塌了。
以前郭燕以为,自己心中最看重的该是自己的骨肉,自己孕育了十个月,亲自哺育,尽心教养,血脉相连的女儿。
可是,她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钱文慧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久,她想到她会心疼,可是知道有人替自己照顾她,甚至比自己这个做亲娘的照顾她还要好,郭燕除了一丝嫉妒,却也有一些解脱。
她还以为景宏是受到了皇帝的托付替她们照顾钱文慧兄妹的,尤其是这一次面临生死挑战的时候,郭燕想了,就算是报了皇帝的“知遇之恩,”她在临死前替皇帝做这最后一件事,也未尝不可,至少,还可以替一双儿女挣点护身符佑身护体,算是一个不尽责任的母亲替她们做最后的一点事情吧。
在益州地震中,钱元脩丢下自己母子去成全他的大义,郭燕还跟他生了好久的气,如今,她竟然也有了那种“舍身就义”的勇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自钱元脩失踪,她的心空了,黑夜里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她连眼睛都不敢闭,否则,就会看到一具有着钱元脩的面容的骷髅;白天,仿佛有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寻找钱元脩,跟他死在一起,成了她活着的最大勇气。
想到今生再难见他,郭燕生不如死,也真的体会到了夫妻之间那种“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第一百零七章
京城慈仁宫
“黄金五千两,诰命服?”太上皇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郭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天动地啊?”外命妇的诰命服饰还有这种用途,连太上皇都是第一次听闻。太上皇连续两次贬斥,把钱元脩由从四品降至七品县令,有意无意或者忘记也好,郭燕三品诰命却没有搜偶会,不料,却被郭燕用在了这里。“她倒是好手段,连朕都没有想到她有空手掏白狼的本事,”太上皇也大开眼界,对郭燕的认知又高了一层,虽然明知道她扯的是皇家的虎皮,可也得有这份胆识不是,“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景宏听太上皇如此夸赞郭燕,直觉认为有些不妙,只是他听到皇兄说起郭燕为了钱元脩做了这么多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堵的厉害,加上此时虽然被皇兄破例允了他来旁听父皇和他的密谈,可是,自己身份终究是差上一些,有些话,轮不到自己来说。可是,那郭燕,景宏心头有些疼痛:“父皇,那郭氏恐怕绝了活下去的心思了。”别说钱元脩自从被劫持就没有了活的希望,郭燕这样闹腾,那边就是想要留他一条性命,恐怕也不肯了,只是,郭燕这样折腾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救夫?她恐怕没有抱着独活的心思吧?
毕竟,诰命服饰,可不是这个用法,就算是救了人,可她也涉嫌欺君,至少也会有个越权擅动之罪。不过,因为当时情势紧急,皇上会不会怪罪当事人,就得看皇帝的同情心有多少了,景宏自然不想看到郭燕去死,才先前一步替郭燕求得皇上以及太上皇的谅解。
景宏知道,钱元脩恐怕难逃一死,郭燕若是不再胡闹下去,早晚也会被皇兄派去的人带回来,到时候,皇兄虽然会怜惜她,可她毕竟也犯了忌讳,一场责罚是免不了的,轻重之间,就看父皇和皇兄的心了。郭燕好歹是钱文慧的生母,自己女儿的母亲,景宏也不能够看她眼睁睁的去死,所以,才尽早在太上皇和皇帝面前替她挽回一些,尽力保她一命。
“放心,这次有事的还指不定是谁呢。”?”太上皇比景宏更有自信,有心情跟景宏开起了玩笑:“敢不敢跟朕打赌,她就算是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不用赌,儿子输了。”既然敢动钱元脩,皇家定不会坐视不理,可那当事人的安危,可就有些莫测了,景宏不好意思说父皇幸灾乐祸或者过河拆桥之类的话,只得直接认输。
皇帝想到钱元脩一家人在益州地震中惊人的表现,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