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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舞看看周围并没有人,连画眉也因自己过来刚出去倒茶了。便轻声啐道:“呸!如今我们跟她井水不犯河水,姐姐你犯得着费这份心思么?讨好她?恐怕只这么点东西还不够呢吧。”
鸾音看着燕舞气咻咻的样子,摇头道:“你终究是还小啊。不知道姐姐我的苦楚。”
燕舞想了想,忙道:“姐姐可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急?”说到这里,她也叹了口气,“姐姐也该是着急了。这眼看着已经是秋天,再过了这个年姐姐就十八了。如今各宗室公侯之家,谁家的小姐到了十八岁还待字闺中呢。我看她分明是有意的不管我们,索性连婚姻之事也不管了。让我们一日日的等着,最终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这番话便如一把犀利的尖刀,一下子戳进了鸾音的心里。
纵然有再好的素养也忍不住变色,鸾音又不是那种容易控制的人,当时便把手中的小剪刀啪的一声拍在手边的小高几上,尖声说道:“好了!别说了!”
燕舞想不到鸾音会这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半晌方道:“二姐姐你这是干嘛,吓死我了。”
恰好画眉端着托盘进来,见二人这样还当是又吵架了,便微笑着上前说道:“姑娘,四姑娘,奴婢叫人磨了黑芝麻,调着桂花蜜冲了两碗,姑娘尝尝这味道可好。”
燕舞便借坡下驴,转手接过画眉递过来的小盖碗,叹道:“二姐姐有了你在身边,可真是什么都不愁了。这么香的东西,我还是头一次尝到呢。”
画眉忙笑道:“四姑娘喜欢,待会儿奴婢叫绿云拿些回去就是了,蜂蜜是现成的,姑娘拿回去先用热水把芝麻糊冲开,等冷到温吞了再调上蜂蜜就可以吃了。”
鸾音也接过小盖碗来,拿着小银汤匙吃了两口,终究是心里烦躁,便有搁在桌子上,一边拿了帕子拭着嘴角一边问道:“四妹妹今儿怎么有空儿来我这里?”
燕舞正吃得高兴,听见鸾音问,忙笑道:“这不是快八月节了吗。我是来跟二姐姐商量一下,这八月节咱们怎么过呢。”
鸾音不解的问道:“八月中秋乃是团圆的节日,她该不会也让我们自己过吧?父亲就真的这么狠心看着她如此挤兑你我姐妹?”
燕舞忙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她便看了画眉一眼。画眉心思灵巧,忙福身笑了笑,拿着托盘退了出去。燕舞方低声说道:“难道姐姐这边没有人送钱来?我那边可是已经收到了十两银子,说是给我们过节用的。”
鸾音听了这话低头不语。燕舞又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听说,她拿了六百两银子出去给绣坊和城南作坊的人呢。好歹我们也是正经的姑娘,还不如外边的一个奴才拿的多。”
听了这话,鸾音冷冷的笑了起来:“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样的话也有人敢跟你说?看来大哥指派给你的奴才们都已经转了性了。”
燕舞生气的哼道:“奴才就是奴才,如今他们的月钱都在我这里拿,不听我的使唤难道要听别人的?锦瑟那村妇之前一味的想着省心省事儿,就这样把我们姐妹分家一样的分了出来,却没想到这一层。如今绿云她们事事都听我调停,哪里还把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放在眼里?”
鸾音轻笑道:“你倒是舍得花钱。”
燕舞又轻叹一声委顿下来,说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呀。所以今儿才来跟姐姐商量一下,一共十两银子过节,我们可要怎么办呢?”
鸾音笑道:“你可不是想着要把这十两银子都发给丫头们吧?”
燕舞摇头叹道道:“我又不是财主,哪里有那么大方?我倒是想着一文钱不花呢,又怕丫头们心底不服,回头又跑去她那边嚼说我的不是。”
鸾音轻笑道:“依我说,这次正是个机会,你正好以此试出你身边的人,看谁还有心向着那边,趁早清除出去。然后再自己拿了银子去买更好的来使唤。”
燕舞从没想过自己买奴才的事情,乍然一听鸾音这话,不由得怔住了:“二姐姐,你说咱们自己去买丫头使唤?”
鸾音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怎么,难道不可以吗?现在我们二人所有的花销用度都是支了银子送过来的,难道奴才不称心,我们就不能卖了重新买么?”
燕舞一拍手,叹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鸾音轻笑道:“你已经是人精了,再这么下去,我见了你都要避让三分了。”
燕舞笑道:“我再精明也精明不过二姐姐去。”
姐妹二人又笑了一阵子,燕舞便告辞回去。
果然,燕舞回去后便编排了一些言辞,无非是说现在日子不比从前,需要事事都要细心打点,手中自然紧张,八月节就不再犒赏大家了,请大家见谅等语。
服侍燕舞的这些人原本就是从前厅当差的人,这些人的父母姐妹兄弟等人都在别处当差,过八月节自然都有封赏,最差的是打扫上当差的人,今年因为少奶奶有喜的缘故,大少爷还说当差的下人最少的没人也要分到五百钱。
跟着燕舞的这些丫头婆子们还想着自从姑娘们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折算成银子由她们姐妹自己掌控以来,四姑娘一向大方,很多时候宁可自己节衣缩食的,也不肯为难了奴才们。今年过八月半,肯定是有好彩头的,却不想是盼了个空,她居然说连一个大子儿也没有,只没人分半斤月饼也就罢了。
众人难免不服,便暗暗地有些难听的话传出去。
一些话越穿越离谱,到了锦瑟的耳朵里变成了锦瑟和叶逸风二人苛待妹妹,过八月十五居然不给两个妹妹加月例,还把该给她们的钱都拿出去赏给了外人。
此话先传进了墨菊的耳朵里,墨菊想了想觉得不该隐瞒,便悄悄地回了锦瑟。锦瑟听后自然生气,便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人也真是糊涂了。账上明明白白的记着呢,这个月的月例额外多了十两银子是给她们过中秋节的,怎么成了我克扣了她们的钱给了外头的奴才?”
墨菊又劝道:“少奶奶不要生气,这些都是小事儿,您的身子重要。”
锦瑟叹道:“这可不是小事儿,这种话若是传出去了,我和你们大少爷还怎么做人?”
墨菊又劝:“公道自在人心,奴才们都知道少奶奶的宽容大度,绝不会相信这些话的。”
锦瑟摇头说道:“人言可畏,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咱们是一条心。”
墨菊不知道该怎么再劝,想了想又后悔把这些话说给锦瑟听。锦瑟沉思片刻,便吩咐墨菊:“你去金姨奶奶那里走一趟,就说我有事儿找她商量,请她过来一趟。你且不要说是什么事儿,只带她过来就是。”
墨菊答应着出去,又把正替锦瑟收拾衣服的锦衣叫进来服侍着,自己便往金氏住的小院子里去了。
金氏住的地方跟鸾音紧紧地挨着,只隔着一道院墙,院墙却没有门,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两边的丫头只站在石头上隔着墙说话。
墨菊来的时候恰好看见金氏的小丫头同喜正站在墙边的青石上隔着墙跟那边的小丫头说话儿呢,因见墨菊忽然来了,同喜吓了一跳,险些从石头上摔下来。墨菊便笑道:“妹妹小心些,仔细摔倒了磕了牙,回头可不好找婆家了。”
那小丫头又羞又急,红了脸说道:“姑娘果然吓了奴婢一跳呢,不知这会子姑娘来,可是大少奶奶有什么吩咐?”
金氏从屋子里听见动静已经迎了出来,见来人是墨菊,便骂那小丫头:“你这死丫头整日里只知道玩!这么大了一点规矩都不懂,还不给你姐姐沏茶去?在这里问这问那的,你姐姐没事儿就不能过来先逛逛,用得着你来多嘴!”
墨菊只淡淡的笑着,小丫头同喜已经慌慌张张的跑去冲茶。
金氏便十分客气的向墨菊说道:“姑娘请屋里坐吧。”
墨菊忙道:“不敢,奴婢来是奉了少奶奶的命,请姨奶奶过去一趟。少奶奶说有事儿要跟姨奶奶商量。”
金氏惊讶的笑道:“哎呦,这可是奇了。侯爷早有话吩咐下来,家中之事都是少奶奶做主,什么事儿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墨菊摇头说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少奶奶怎么说,奴婢怎么传话。还请姨奶奶收拾一下跟去我们那边吧。”
金氏见墨菊不肯多嘴,便笑道:“那行,姑娘请屋里坐坐,好歹让我拢一拢这头发,换一件衫子再过去,你瞧我这蓬头垢面的,别让少奶奶瞧着恶心。”
墨菊轻笑:“姨奶奶这不挺好的吗?若这还是蓬头垢面,我们该是讨饭的群里出来的叫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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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金氏果然打开梳妆镜,摘下发髻上的两朵黄色绒花,又换了一根点翠的菊花式花钿子带上,又把身上姜黄色的外衣脱下来,叫小丫头去拿了一件绛紫色的褙子穿上,方跟这墨菊出门来往上房去。
这期间差不多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不长不短,正好够金氏跟墨菊说几句话的。
虽然墨菊奉锦瑟之命不敢多说什么,但金氏也差不多猜到了几分。燕舞那边传出来的话可是捎带着鸾音的。鸾音给燕舞指点了迷津,她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也都没有拿到中秋节的赏钱。
燕舞现在没了姨娘,鸾音却有金氏。而金氏又知道锦瑟素来不喜欢跟两个小姑子说话,所以这会儿才会叫了她这个做姨娘的过去敲打敲打。
金氏跟罗氏不同。罗氏是之前龚夫人从龚家带过来的,金氏却是叶敬源为了体贴兄长从外边买来的。金氏的出身跟叶逸风的娘柳氏有几分相似,平日里行为严谨,从不肯多动半步,不肯多说半句话。
之前叶敬淳喜欢她,便是喜欢她的恭顺乖巧之处。只是自从有了鸾音,她便有了把柄在龚夫人的手里,平日里对叶敬淳再恭顺,也不敢忤逆龚夫人一丝半毫。
平日里倒也罢了,叶敬淳知道她再龚夫人之下,总不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所以平日里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鸾音妄动心机,闹出那一出之后,叶敬淳便对她的心思已经渐渐地淡了。
后来龚夫人事发,连带着叶敬淳对之前的一切都有一种厌恶感,金氏纵然跟龚夫人没什么太大的联系,但叶敬淳看见她便想起之前的事情来,索性对她也十分的冷淡了。
所以如今的金氏在镇南侯府里,身份地位都十分的尴尬。若不是有个二姑娘在,她恐怕也只能跟奴才们一样,自做自吃了。
到了锦瑟的房里,金氏把全副的精神都打起来,准备细心的应对锦瑟的问话。
熟料锦瑟只等她微微福身便抬手笑道:“姨娘快别多礼了。墨菊,快搬个凳子给姨娘坐。锦衣,去沏茶来。”
如此客气礼让,让金氏心里忽的没了底。她尴尬的笑了笑,忙福身道:“在少奶奶跟前,哪有奴才坐的份儿。奴才还是站着回少奶奶的话吧。”
锦瑟笑道:“要说这规矩,有些时候也是自相矛盾的。姨娘在我这里自称奴才,把咱们当成了主仆名分,这是正理,我无话可说。可是若论起孝道来,姨娘怎么说也是侯爷身边的人,身为晚辈,我却又不能不尊重姨娘。你说这先人定规矩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弄得咱们两个这会儿在这里谦来让去的,连句话也不能好好地说。”
金氏被锦瑟这番话说得没话可说,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别跟这位当家的小丫头杠着了,于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少奶奶怎么吩咐,奴才就怎么做吧。”说着,她便一侧身坐在墨菊搬来的绣凳上。
锦瑟笑道:“这还是主仆之义嘛。”
金氏忙道:“少奶奶是当家主母,侯爷再三交代过,家中上上下下谁都不能对少奶奶不敬。我又算是什么人,自然不敢在少奶奶跟前造次。”
锦瑟笑着摇头:“侯爷是一家之主,又是长辈,姨奶奶是侯爷身边的人,又生下了二姑娘,这个家里的人便不能对姨奶奶不敬。”
金氏心底最深处的东西被锦瑟几句话触动,她只轻叹一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锦瑟又道:“如今侯爷跟前的人,凌姨娘年轻,碧姨娘不但年轻,如今又怀了身孕。若论最知道侯爷脾气的人,恐怕也就是姨奶奶你了。”
金氏之前一直被叶敬淳宠爱,十多年未曾衰减,后因女儿之故被叶敬淳遣去家庙年轻诵佛可谓是一落千丈。再回来已经有了凌霄和碧桃二人,她便再也没靠近过叶敬淳的身边,这会儿锦瑟又说这话,她心中如何能不酸楚。
一时间金氏难以自持,便红了眼圈,轻叹一声说道:“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