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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逸风倒也不饿了,像他这样的人从小在那种环境里长大,从来不对人显露自己特别的饮食喜好。不管什么东西他都吃的不多,也绝不挑食。其实细想起来,真是叫人觉得悲哀。
当晚,欧阳铄三更天才回来。叶逸风一直不睡在书房等他,他回来后兄弟二人又细细的聊了一个更次才各自回房睡下。
可是当叶逸风回到自己房里时,很奇怪的发现自己那间屋子里的床上整整齐齐,屋子里只有两个小丫头坐在脚踏上依着桌子腿儿打瞌睡,四处不见锦瑟的影子。
顿时他的心似是从高空骤然落下一样的失落,于是厉声叫道:“锦瑟?锦瑟!”
小丫头迷迷糊糊的被叶逸风吓醒,慌张的起身跪倒他脚下来回道:“大少爷,锦瑟姑娘跟玉姑娘一起睡去了……”
叶逸风生气的吩咐道:“去把她给我叫回来!”死丫头,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吃晚饭时不跟她计较就够给她面子的了,这会儿她居然敢不声不响的爬去别人的床上睡觉,真是欠揍!
小丫头忙答应着跑出去,往玉花穗住的院子里去传话。
熟料玉花穗那边的丫头婆子也都是经过特别调教的,不管别人说什么,这种时候一律不准打扰玉姑娘休息。这是二少爷的命令谁也不得不遵。
叶逸风肚子里的火气无数释放,回房后只安静的躺了一会儿便怒气冲冲的跑去杜玉昭的院子里把他从被窝里拉出来,两个人实力悬殊的人应是拼死拼活的打了一架。
杜玉昭师从碧云山庄前任庄主夫妇,也算是名师出高徒。不过他被叶逸风莫名其妙的拉出来打,一时猜不透因为什么,再说了,这是他敬爱的大哥,曾经一语点拨梦中人把他从颓废中拉出来的人,他怎么找也不敢跟他还手啊,所以杜玉昭心存顾忌无法全力以赴,只是一味的招架着不让叶逸风伤了自己,却并不还手。
叶逸风虽然拳脚功夫武功招式上不如他,可是却一拳比一拳狠,好像不把杜玉昭打趴下誓不罢休一样,一阵猛烈地死缠烂打。
叮叮咣咣的声音把蓝苍云和欧阳铄从梦中吵醒,两个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赶来观看,见了这番景象后欧阳铄大为不解,拉着蓝苍云问道:“三哥,大哥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把二哥往死里揍啊?”
蓝苍云摇摇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心想昨晚刚把人家发配到北极去,今天早晨怎么又揍上了?老二应该是不适合留在京城,待会儿大哥打完了还是劝他早些收拾行李赶紧的走吧。
玉花穗和锦瑟闻讯赶来时,叶逸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两个时辰的晨间运动连杜玉昭这个身怀武功体力过人的家伙都坚持不住了,何况温润如玉的大少爷叶逸风。
锦瑟看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气喘吁吁地倒在榻上,任由丫头们拿着帕子给他们擦汗,便忍不住皱眉。
玉花穗吩咐翡翠:“把二少爷扶回他自己的屋子里去,先弄一桶热水来给他泡一泡,再换身干净的衣裳来。这会子你们在这儿给他擦脸顶什么用呢?”
翡翠依言,和另一个丫头上前去搀扶着杜玉昭起身慢慢的往外边去了。玉花穗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歪在榻上的叶逸风,微微福身道:“大公子晨安,花穗儿告退了。”
叶逸风哼了一声,却转头瞥向一旁的锦瑟,见这丫头没良心的坐在那边椅子上偷着笑,一时又怒火攻心,生气的低吼:“死丫头,还不过来服侍本少爷沐浴更衣?”
锦瑟是素来不愿意听他这一套的。只张着大嘴巴打了个哈欠,抬手捂着嘴巴哼道:“我这儿还没睡醒呢,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能服侍大少爷沐浴呢……”
这若是在平时,叶逸风瞪她一眼也就过去了。本来么,这个贴身的侍婢就是有名无实的。
哪天早晨她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哪天晚上她不都是吃饱后拿本闲书就上床,看不到一页就合眼睡了?半夜做梦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他身上抹,他有说过她一个字么?
哪顿饭她不都是比他还先动筷子?不管是什么饭菜只要和她的胃口,他不都是一筷子不动都给她留着?哪次出门不都是他小心翼翼的护着她?
普天之下有这样娇贵的侍婢么?
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就他叶逸风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一个吧?
可是这死丫头居然不知道他是在宠她,还把他的宠爱当成空气来视而不见!
叶逸风今天是真的很生气,气急败坏,气得他都忘了十年来他最为得意的收获便是不再生气,懂得时时刻刻都沉着冷静。
“我说——过来!”叶逸风抬手一拍矮榻上放着的矮桌,怒气冲冲的对着锦瑟吼。
锦瑟先是一愣,这几天他对她的宠溺让她的思想有些模糊,有时候甚至忘了自己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和她整天耳鬓撕磨的是一个孤高自诩不可一世的大少爷。不过瞬间的一愣眨眼而过,她立刻明白过来这几日是自己太乐观了。
毕竟他高高在上,就算再被家族排挤也依然是那个高贵不凡的大少爷。连湖广总督的侄子和平南王的侄子都尊他为大哥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一个小丫头百依百顺呢?
想到这些锦瑟收起了那副庸懒的样子打起精神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皱慢慢的走到叶逸风跟前站好,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少爷,奴婢去准备热水给您沐浴。”说完,便冷着脸转身要出去。
叶逸风怎么会让她出去?抬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带便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死死地扣住她,危险的逼近她的脸。
两对同样深不见底的墨色瞳眸距离寸许死死地盯着对方。
一双里面燃烧着席卷一切的怒火,一双里面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千年寒冰。
“昨晚为什么不等我?”叶逸风终究是敌不过这死丫头的冷漠,忍不住开口。不过他开口说话之后便后悔的几乎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这是他妈的什么话?怎么搞的自己跟个怨妇似的?
在怒火爆发之际,他及时把她从怀里推开,冷着脸站起身来,下了凉榻往外走。
“就是为了这个么?”锦瑟忙转身挡住他的去路,仰着小脸认真的问道。
叶逸风不得不顿住脚步,生气的问道:“什么?”
锦瑟眼底的寒冰悄然的融化,却带了一丝隐隐的笑意:“大少爷就是为了这个才和二少爷动手,一大早的把人家给揍成了猪头?”
叶逸风看见她眼角的笑意,心里怒火更胜:“不然呢?那混蛋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还敢在本少爷跟前逞能?!哼……”
门外,刚要进来报信的欧阳铄顿时被这句话给惊的泪流满面——二哥哪个冤啊!哥儿四个里面,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任凭那死丫头爬到头上去作威作福折腾兄弟们……
在锦瑟爆笑出来之前,有丫头适时地进来回禀:“大少爷,四少爷来了。”
叶逸风目光一冷,锦瑟忙转身让开去,跟那丫头说道:“还不请四少爷进来?”
欧阳铄笑呵呵的进门,看着依然衣衫不整的叶逸风说道:“大哥,叶家来人了。说要见大哥。”
叶逸风皱眉:“谁?”
欧阳铄冲着锦瑟眨了眨眼睛对着她悄悄地竖了竖大拇指,听见叶逸风问话忙转身来回道:“是叶逸平。说有要紧的事情一定要见您。说伯父有话要他转给你,大哥还是自己到前面去一趟吧。”
叶逸风点点头说道:“好,你先去告诉他我洗漱更衣后就来。”
欧阳铄答应着出去,临走前又悄悄地冲着锦瑟挤了挤眼。锦瑟瞪了他一眼后,转身进去给叶逸风拿干净衣服去了。
叶逸风简单的洗了把脸,又用手巾沾了水擦了擦身上,便急匆匆的换上衣服往前面去,临走时还不忘盯着锦瑟说道:“不许给我乱跑,待会儿我回来若是见不到你,以后我就找根绳子把你绑在这屋子里,知道了么?”
锦瑟瞥了他一眼,冷着脸说道:“奴婢知道了,大少爷。”她专门把‘奴婢’两个字咬得很重,语气里带着极其的愤懑。气得叶逸风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锦瑟等他出了门方撅着嘴巴进了卧室倒在床上蒙头大睡。
六月的天气,大早晨日头便毒辣辣的烤着大地。知了也开始不耐烦的嘶叫起来。叶逸风出了听风阁的院门后直接往前院走。外边杜玉昭精心挑选上来的两个清秀小厮赶紧的跟上来伺候。
叶逸风一言不发的去了前院正厅,欧阳铄正在里面陪着叶逸平客气的闲聊,见他进来,欧阳铄忙起身叫了一声:“大哥。”
叶逸平便目露惊讶之色,悄悄地看了看叶逸风冷峻的脸色,心中暗想什么时候平南王府不可一世的小公子也对大哥这么恭敬了?
叶逸风冲着欧阳铄点点头,只轻声说了一句:“你忙你的去吧。”欧阳铄便立刻消失。临走时并不跟叶逸平打什么招呼,这让叶逸平更加明白欧阳家的小公子尊敬的不过是叶逸风一个人而已,至于镇南侯府和自己,人家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欧阳铄出去之后,叶逸风才对着自己这个堂弟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叶逸平能找上门来是叶逸风预料之内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十年不见,昨日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此时两兄弟见面自然自然要客气几句,叶逸风叫丫头们奉茶后都退出去,方笑道:“如今你的势力也壮大了许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叶逸平笑道:“大哥昨儿走的时候那么大的阵仗,连大伯母都知道大哥是住进了这所宅子,兄弟我再找不来,岂不是太无能了?以后还敢说是咱们叶家的人么?”
叶逸风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原来叶家在京城已经如此了得了么?”
叶逸平忙道:“大哥,咱们兄弟两个就别打官腔儿了。我昨晚见过大伯了。大伯叫我尽早过来看看你,问你需要什么,让我都给预备好了给大哥送来。”
叶逸风摆摆手笑道:“多谢二弟了。这十年来叶家的人没有问过我一句是寒是暖。如今忽然对我这么好,我可不适应。”
叶逸平赶紧的表明立场,赔笑道:“大哥千万别误会。大伯母对您的态度兄弟看的明白。可这并不能说明兄弟我对您也是那样的。我父亲一直叮嘱我,说咱们叶家将来的领头人指定是大哥你,叫我随时都要听候大哥的差遣。大哥,您想想,咱们兄弟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兄弟我可有一次对大哥您不敬过?”
叶逸风微微的笑了笑,说道:“逸平,我不过是逗你两句,你看你就跟大哥急了。好了好了,你还是小时候那股性子,认准了的事情就一条道儿走到黑,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叶逸平忙笑道:“还是做大哥的最知道兄弟的秉性。”
叶逸风抬了抬手,示意叶逸平用茶,然后自己也端起茶来吹了吹茶沫子,浅浅的喝了一口。一大早的跟老二那个混蛋打了一架,这会儿嗓子眼儿都快冒烟儿了。
兄弟二人沉默了片刻,各自喝了两口茶,叶逸平轻叹了口气说道:“昨晚伯父跟我说,过几天他要去西北一趟。说是冯大将军要回来奔丧守孝,西北乃战略重地,不可以日无主将。皇上看重伯父,才派他去。伯父说,家里的事情他这些日子都顾不上了,叫大哥在外边受委屈了。”
叶逸风忙摇摇头说道:“古人有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会儿别说父亲让我在外边住着不许回家,就是让我去死我也不能说二话。这会儿我又怎么敢受父亲这样的话?逸平你回去替我给父亲陪个礼吧。毕竟昨天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叶逸平忙道:“大哥放心,伯父没有半分怪罪大哥的意思。我父亲还让我问问大哥什么时候有空,请到我们那边去坐坐。父亲说十年不见大哥,心里很是想念呢。前些日子父亲亲自去了一趟鄂伦多,那里的沙皇陛下给了父亲一块千年寒玉,不过是块璞玉,父亲拿不定主意怎么雕琢,那次还说要是大哥在就好了。大哥的心思巧妙,胸中自有丘壑,一定有好主意。”
叶逸风笑道:“二叔总是抬举我。其实很他老人家自己在金石上的研究已经无人能及,却偏生谦虚的紧。好吧——过几日闲了,我一定回去给二叔磕头请安。”
叶逸平忙笑:“那兄弟备好了酒席等着大哥。”
叶逸风又笑着点头,兄弟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叶逸平执意留下一张六千两的银票给叶逸风在告辞而去,说是:“大伯父叫他拿来给大哥的零用钱,大哥若是不收,回去又要被大伯父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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