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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不睡了,那你服侍我沐浴吧。”叶逸风说着,也用左臂推开身上的薄被,转身下床。
“沐……浴?”锦瑟咧了咧嘴,很是郁闷的看着叶逸风,“这样的事情,我服侍不合适吧?要不,叫别的小丫头服侍?”
叶逸风的眼睛从锦瑟娇小的身体上上下下一点一点的扫过,然后淡然的说道:“我没觉得你有多大。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而已,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锦瑟立刻气得满脸通红,瞪着云淡风轻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说。”叶逸风转过脸去看了看外边有些阴沉沉的天气,又转回脸来,强调:“你不会以为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吧?”
是啊,犯在他大少爷的手里,哪回那么快就过去了呢。
锦瑟抬手拍拍自己胀痛的脑门,点点头,说道:“是是是。奴婢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奴婢这是将功折罪呢,大少爷请稍等,奴婢去叫人准备热水,服侍您沐浴。”
叶逸风住的院子是个独立的小院,主屋的一角有一个方圆两丈左右的大浴池。阑池壁皆用上好白玉砌就,一条碧色铜铸白泽瑞兽嵌砌在墙边,白泽的头垂于池中,一道柔柔的活水正从瑞兽的嘴里流出,缓缓注入池内。浴池上空垂挂着数层白纱。
叶逸风站在浴池的旁边,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看着锦瑟闭着眼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尽数褪去之后,方缓缓地抬脚慢慢的走进温热的浴池里,池内缓缓升起的飘渺暖烟袅袅叠叠,将坐在水中的那个劲瘦骨感的男子熏映得宛如上界步入凡尘的谪仙一样动人心魄。
因为阴天的关系,虽然将近中午了,外边的光线却并不强烈,穿透朦胧的轻纱,映射在他脸上,雪白中透着淡淡的微红,乌黑亮丽的细软青丝,一双丹凤斜飞,风流无限的桃花眼里一片潋滟之色,让坐在玉雕白泽瑞兽旁边的锦瑟一次又一次的红着脸撇开视线看向别处。
“嘶——”耳边传来叶逸风疼痛的抽气声,锦瑟吓了一跳,赶紧的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拿着手巾把热水弄到了他那只有伤的胳膊上。于是她再也顾不得害羞什么的,立刻把手里的手巾一扔,拉过他的右臂来把湿了的纱布解开,并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啊,很痛么?快解开,弄湿了伤口可就麻烦了。”
叶逸风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抬手把纱布摁住,皱眉道:“你用点心思不就成了?这会儿也不用手忙脚乱的了。”
锦瑟放开他的手臂,目光又不经意的撇上他的胸口上,却见他性感的胸口上带着点点水滴,在氤氲的热气中,叫人情不自禁的口干舌燥。
叶逸风自己把手臂上的纱布弄好,方抬头看了一眼发花痴的锦瑟,忍不住轻笑道:“看什么看?每天晚上都跟我相拥入眠了,还用得着摆出这么垂涎欲滴的样子么?”
“呃……”锦瑟忙收回视线,暗暗地吞了口唾沫,心里恨恨的骂道:靠,太无耻了,居然对姐用色诱。
叶逸风邪气的笑了笑,说道:“你昨夜来回奔波,要不要下来一起洗一洗?”
“不用了。”锦瑟丢下这三个字便把手里的手巾啪的一下丢进水里,也不管溅起的水花弄了叶逸风一头一脸的水,她自己便起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欧阳铄精神奕奕的从外边进来,却见锦瑟发丝凌乱,眼神氤氲,小脸通红的从后面跑回来,便拦住她的去路,神秘兮兮的绕着她转了几圈,把她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个遍,之后把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一边轻轻地扇着,一边叹道:“唉!大哥到底还不够饥渴呀。怎么能把嘴边这么一块又鲜又美,香喷喷的肥肉放了这么久愣是没咬一口呢?”
锦瑟原本还好奇的听着,想听听这位四少爷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却最终被他的那个‘肥肉’二字给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她皱着眉头拍着胸口,大声叫着:“啊啊啊——四少爷,你长得这么粉团儿一样的漂亮少年,怎么竟说这么恶心的话呀?什么肥肉啊?你看我这么一个骨感美人,哪里有肥肉啊?哪里啊,哪里啊?”
欧阳铄忙抬手捂住耳朵,等着锦瑟喊完了之后无奈的看着她,叹道:“你是不是被我大哥给折腾傻了呀?啊?可怜的锦瑟,啧啧……我知道我大哥很是阴狠毒辣,可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折腾你呀。”
锦瑟恨不得找个拍子来把这个家伙拍出千里之外去。她左看右看,找遍了屋子里的东西,最终也只找到了一把叶逸风的折扇,于是一把抓起来便往欧阳铄的头上敲过来,一边敲还一边叫着:“你再说——你再说我跟你拼了!”
欧阳铄笑哈哈的躲开,跐溜一下转过屏风去从后门跑了,只留下锦瑟气呼呼的站在那里,左想右想总觉得要气死了,便抬手把那把扇子给丢出了门外。
叶逸风沐浴过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连书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都能感觉得到大少爷这会儿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暖暖的笑意。
等在书房里的杜玉昭和蓝苍云看见他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杜玉昭总归是嘴贱一点,抬手打了个响指,对蓝苍云说道:“大哥这会儿倒是吃饱喝足了,就是不知道锦瑟那丫头还有命在不。”
蓝苍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二哥,你又皮痒了?”
叶逸风进来后,转过书案去坐在椅子上,抬手接过丫头递上的香茶,瞥了一眼下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两个兄弟,下巴一扬,问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咬耳朵了?叫下人们看见,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杜玉昭和蓝苍云面面相觑,之后二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拿着茶盘退下去的丫头听见这话,差点没忍笑忍到了内伤。
“行了!说点正经的事情。昨天行宫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叶逸风喝了口茶,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表面波澜不惊内在足智多谋的大少爷形象。
杜玉昭和蓝苍云也忙收起玩笑的心情,认认真真的把兵部对昨天那些匪人和乱贼的处置详细的跟叶逸风说了一遍。
兄弟三人在书房里商谈了许久,直到当值的丫头都记不清是第几次进来添换茶水的时候,叶逸风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事情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各自去忙,官府那边的事情还是老四去处理。待会儿我要去一下兵部大牢,见一见那些乱贼的头目。这件事情太大,恐怕有人会趁机把这潭水弄浑了,然后给我们来个浑水摸鱼。”
杜玉昭点头说道:“大哥放心,经过这次的事情,朝廷那边肯定会小心翼翼,能进入行宫重地的工匠肯定都得严格筛选。这样的事情,以后应该不会发生了。”
蓝苍云也点头,脸上又露出鄙夷的神情,他不说,叶逸风和杜玉昭自然也明白他心中的愤怒。那些工匠原本是要叶逸风兄弟们来安排,后来工部的人说修建行宫的工匠非同小可,一定要朝廷出面来安排。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工部应该负有主要责任。若不是叶逸风行事谨慎,这会儿恐怕行宫重地在修建好的那一天,就会在一声轰响之后化为一片灰烬了。
杜玉昭看叶逸风又开始俯首翻阅书案上的卷宗,刚要劝他还是休息一会儿,却见一道橘色的身影一闪,锦瑟端着一个托盘从门口闪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碟点心,两个果盘,她进门后脚步略一停顿便朝着叶逸风那边走过去。
蓝苍云挑了挑眉,示意二人还是早些撤的好。杜玉昭却微微一笑,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端起了手边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谁知锦瑟却站在书案前忽的一下回过身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杜玉昭,问道:“二少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遇见门上的人,他们说门口有人赶着十多辆大马车,说是二少爷的货到了,等着二少爷给哥准话,好去卸货呢。”
叶逸风的目光终于从卷宗上移开来,看着杜玉昭问道:“莫非是北边的鳕鱼送来了?”
杜玉昭细细的想了想,纳闷的说道:“算算日子这帮兔崽子们是该到了。可却没有十多辆车啊。鳕鱼那玩意儿狡猾着呢。常年在深海之中活动,可不是那么好捉的。这十几车——应该不会是北边来的货。”
蓝苍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便起身说道:“二哥,走,我们瞧瞧去。”说着,他也不等杜玉昭说话,便伸手拉着他出去了。
那兄弟二人一出去,叶逸风便把手中的卷宗随手放在书案上,双手抱着臂膀慢慢的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锦瑟,悠悠的问道:“你把他们两个支出去,是想做什么?”
锦瑟扁了扁嘴巴,十分不高兴的说道:“人家是要关心一下伤员病患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那两个家伙不吃饭也就罢了,还一直赖在这里,弄得你这个受伤之人也不能吃饭。什么公事那么重要啊?”
叶逸风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错啊,终于有点样子了。知道关心我还没吃饭,嗯?”
锦瑟看他笑了,便立刻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是啊。我也饿了嘛。昨天在五味斋吃的他们的三鲜莲子汤味道很好。不如我们今天再去那里吃饭好了。”
叶逸风轻笑着抬起手,摸着她的依然单薄的肩膀说道:“怪不得你这会儿这么殷勤。”
锦瑟神色一怔,转身躲开他的手:“知道你大少爷精于算计,人家这点小心思就算你猜到了也没必要说的这么明白吧?”
她娇嗔的小模样宛如一朵带着尖刺的粉色玫瑰,叫人又爱又恨。叶逸风的心仿佛被一只轻滑的羽毛不轻不重的拂过,一种钻到骨头缝隙里的痒顿时遍及全身。
他一个冲动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的叹道:“你这死丫头……你可知道有时候我恨不得直接掐死你,可却又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
锦瑟此时此刻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自问此时叶逸风在自己的心里还远远不能跟父亲相比。可是似乎除了父亲,在这个一个世上,在这一次的生命里,叶逸风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她慢慢的伸出双手去搂住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轻轻地依偎了一下,低声说道:“叶逸风,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情愫?除了想利用我成就你的功业之外,到底有几分真情?对我的喜欢除了宠溺之外,是否还有那种互相尊重的爱情?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我有一天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无法活下去?
我要的不一定是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在这场情事里,你到底存了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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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声题名道姓的质问让叶逸风忽然间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他紧紧地搂着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反问:“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在你的心中到底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
锦瑟摇摇头,不说话,只是任凭他紧紧地抱着,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怦然心跳,心里却哀叹一声,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都把你放在我心中很重要的位置了呀……
可是这样的话她却不敢说,怕一说出来,自己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沉默叶逸风眉头微微皱起来,把她从怀里拉出来问道:“睡着了吗?”
锦瑟从心里鄙夷的回了一句,就知道你这样不懂浪漫只知道计谋报复的家伙不会跟人家想到一起去。叶逸风这回开窍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皱眉问道:“又从心里骂我?”
“岂敢啊?”锦瑟抬手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去倚在书案上,手里捻着腰上的宫绦流苏,无聊的摇着。
叶逸风看她十分不满意的样子,心中终究一软,抬手把她拉过来和他面对面,低声问道:“你真想出去?”
锦瑟扁扁嘴,很是委屈的说道:“出去不出去还不是你大少爷说了算?”
叶逸风看了看窗子外边阴沉沉的天气,皱眉说道:“要下雨了呢。”
锦瑟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见外边竹影摇晃,风从雕刻着梅花竹叶的窗棂中吹进来,果然带着几丝湿润的气息。于是点点头说道:“太闷了,我正想要在雨中出去走走呢。”
叶逸风终究是不忍心逆着